第532章飛來的戰地醫療隊

“他們是敵人,他們殺了我們很多人,不能這樣優待他們。再說了,那麽多屍體都顧不上,誰還顧得上這兩具爛肉呢?”韓國將領不服氣了,心裏很不舒服,中國人死都死了,為何要這麽尊重?

“因為他們是真正的鬥士,即使在最惡劣的環境裏,也不減萬丈豪情,這是我們要學習的,他們是真正的軍人,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美軍顧問說著,斜視了一眼周圍不忿的韓國軍官,那意思你們都不是軍人,頂多是烏合之眾。

韓國將領聽到美軍顧問如此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全都氣的暈頭轉向,但隻能是敢怒不敢言,美國人是他們幹爹,比親爹還管用。他們可以不聽親爹的話,卻不能不聽美國幹爹的話,美國人可以將他們就地解散,將他們的官職一擼到底,還有什麽不敢做的?他們隻能是照辦。

“這一仗你們打得不理想,共軍主力都要跑得沒影了,你們還得拚命,必須調整戰術。”美軍顧問板著臉說道。同情共軍的戰地戀人,但不代表不完成任務。

“啊,顧問先生,我受了嚴重的內傷,請允許我撤下去療傷。”指揮攻占高地的韓國團長上前哼哼唧唧地說道。毛糙的哢嘰布將他後背的淤青都磨出了鮮血了,動一動就痛的鑽心,大汗淋漓,麵色蒼白。

“嗬嗬,你應該去向你的師座說,而不是我。”美軍顧問莞爾一笑,這幫子韓國軍官真是沒種的男人。這不是臨陣退縮嗎?

話音剛落,沒想到卻有一群韓國軍官上前,向他告假,直接無視師長的存在,都要求轉到戰地醫院去療傷,師長還得看著他的臉色呢。什麽頭痛腦熱,帶拉稀的都有,就差沒有被蚊子叮上的。當然如果情況需要,他們會說患上了瘧疾,美軍顧問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怒容。

他大吼一聲:“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麽?臨陣換將,兵家大忌,你們這是未戰怯戰的行為,都是懦夫的表現。你們這幫雜種就該端著機槍,去衝擊中國人的陣地,都給我滾遠點!我瞧不起你們這些軟蛋!”

韓軍師長上前說道:“顧問先生,我的部下並非貪生怕死,他們實在過於疲勞,弓弦繃得太緊,會繃斷的。不如讓他們暫時休整一下,我保證他們個個都會生龍活虎的。”他也看出來部下的畏怯,一點小毛病就讓他們都像軟泥了,這種狀態還能打仗嗎?

美軍顧問黑著臉,環視著陣地,發現韓國官兵個個無精打采,眼中閃爍著疑懼,誰撞上了自己的眼睛,都會心慌意亂地避開來。這是一支疲憊的官兵,放眼過去,都是纏著紗布,拄著拐杖的傷兵,中國軍隊占據了地利優勢,即使彈盡糧絕,還能把他們打成了殘廢,雙方的戰鬥力真不是相差一星半點,完全不在一個水平。

“攻占陣地,我們抓到了活的沒有?”美軍顧問很想了解這是中國的哪支部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但其實知己知彼,也未必能百戰百勝。中國人的戰鬥力是不可估量的。

“隻有兩個身負重傷,尚且清醒的,他們是機槍手,被炮彈的氣浪衝到了岩石上,又被碎石掩蓋了,兩個人神智昏迷,正在戰地醫院搶救。若非為了獲取情報,我早把他們的心肝挖出來祭奠我死難的將士了。他們打死打傷了我們很多人,到發現他們時,他們的機槍裏隻剩下一發子彈了,陣地前堆滿了我們人的屍體。”韓軍師長惡狠狠滴說道。

美軍顧問冷冷一笑:“沒聽說過兩軍交鋒,還要人償命的。真是一群屠夫,一群蠢貨。”韓軍師長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滿不在乎,全當沒有聽見。

“顧問先生,莫非你有興趣審訊這兩個中國佬?”他上前低聲說道:“先生,我的部下傷亡很大,也極度疲憊,他們更需要來自上麵的安撫,需要美國盟友的關懷。”美軍顧問無話可說,雖然他不願意這樣,但韓軍師長說得也在理。

當他們走進戰地醫院時,發現這裏的環境十分惡劣,就像掉進了大糞坑,那些哭爹叫娘,呻吟不絕的傷兵就像糞坑裏蠕動的蛆蟲,沾滿血汙的繃帶,殷紅的藥棉,沾著鞋幫子的糞便,一腳踩上去,血水飛濺,濃烈的血腥味和惡臭味本來就讓人惡心欲吐,偏偏還有聞風而來的綠豆大蒼蠅,到處亂飛,嗡嗡直叫。有的就在傷員的臉上傷口上到處亂爬,甚至還爬到了傷員無力合上的嘴裏,讓人看了,五內俱焚,幾乎要翻江倒海,大吐特吐了。

“師長先生,難道你看不出這裏急需大批訓練有素的醫務人員嗎?不然各種惡疾和敗血症將會大大增加中共軍隊的戰果,那我們為何不直接訂購更多的棺材呢?”美軍顧問揮著手大叫著。傷兵沒救活,變成屍體,戰果當然不同了。

朝鮮戰場上美軍被打死打傷三十多萬,實際上死掉的也就是五萬多人,大多數都被及時地搶救過來了。戰時搶救機製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這次不同,林飛在敵人的後方大鬧天宮,使得敵人死傷慘重,大批的救護人員就從前方抽調過去了。

“顧問先生,您別著急,您也看到了,因為此次出擊的突然、迅速,我們很多配套的措施跟不上嘛。我們的官兵是英勇的,但他們負了傷,搶救不及時,就會惡化乃至於死亡。活著的也會留下殘疾,人都是血肉之軀,殘廢了他們還能幹什麽,憑什麽養活自己,他們能不害怕嗎?”

師長搓著手說道。不是他心懷憐憫,而是實情如此,殘廢的部下誰來管哪。政府的那點養傷費和撫恤費哪夠他們花銷的?喪失了勞動能力的人,哪家公司會要啊?隻能是自生自滅,悲慘至極。這樣的情況,想要部下賣命,豈不是水中撈月嗎?

“那你還等什麽?我們需要大批的醫護人員,立刻!馬上!”顧問幾乎是吼叫著,他隻能是建議,卻沒有權利影響上麵的決定,那些人的決定也是看著達官顯貴的眼色,這是資本主義的弊端。誰的官職都比他大的,他也很無奈。

韓軍師長苦笑著:“我們的後方也在同時遭到了共匪遊擊隊的襲擊,他們無孔不入,神出鬼沒,給盟國造成了遠超前線的危害。前線醫護人員本就不足,還從前線調回了一批,去照顧那各國達官顯貴,前線的護理人員和藥品就嚴重不足了,還是沒辦法的事,我也變不出女護士來。”

他們正說到這裏,就有戰地醫院的哨兵激動萬分地跑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長……長官……他……他們來了,來了!”

兩個高官聞言渾身一哆嗦,大吃一驚,本能地想到了“敵人來了!”這真是嚇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他們都想伸手掏槍,他們可是輕車簡從,前來視察的,隨身帶來的也隻有一個排的衛兵,遇上了共軍遊擊隊的襲擊,遇上了林飛的特工隊,他們就麻煩了。

他是想多帶一些兵力護身,可是美軍顧問不屑一顧,“你帶再多的人,也經不起中國人的襲擊,除非你帶去整個團、整個師。”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招搖過市,排場也太大了。挖苦的挺厲害的,氣得師長想吐血,但卻不動聲色。他的臉皮本來就厚,還挺有涵養的。

師長隨即想到現在咱們是呈壓倒性優勢,全麵反撲,共匪力不能支,節節敗退,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誰還能咬我的蛋蛋?這裏我可以橫著走啊,想著不能讓驕橫的美國人看扁了自己,好歹是一個師長,於是帶了一個排來。

美國顧問是看不起韓國人,但想不到這老小子僅此一激,犯了毛病,不知吃了啥子熊心豹子膽,竟然隻帶一個排出來,幾乎是光杆司令,也嚇得不輕。韓軍師長出了事,自己也討不了好。還能飛上天去嗎?自己這副長相,鶴立雞群啊。在矮小的黃種人裏,分外的顯眼,最好不過的狙擊目標了。

但現在打落的牙齒往肚裏咽,他也不好意思認慫,一遇上事情,兩人都驚慌失措地失態了,齊刷刷地拔出手槍,麵對哨兵,眼中露出了恐懼和殺氣。

哨兵興衝衝而來,沒想到剛開口,就有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嚇得一哆嗦,臉色煞白煞白的,牙齒上下的的作響:“是……別誤會,是來了……一支戰地醫療隊,已到了,到了醫院門口了。”

兩人一聽,同時鬆了一口氣,然後異口同聲地喊道:“滾——”哨兵頭也沒回地想跑,又被他們叫住了:“混賬東西!你說話說一半,你拉屎還分兩次嗎?為何不一次說完?”韓軍師長覺得丟臉,氣不打一處來,粗魯地罵道。

他緊接著一愣,轉怒為喜,“真是瞌睡遇上了枕頭,那還等什麽?快請他們進來!”哨兵答應一聲,趕緊溜了,心說我這是礙著誰擋著誰了,一通劈頭蓋臉的痛罵,就差沒有一槍把我斃了,還應該是兩槍。魂都要嚇飛了。

美軍顧問在一旁連連地搖頭,真沒素質,這還是師長,難怪韓國人老打不過中國人,他們的高級將領都是這副德行,貪生怕死,色厲內荏,就差沒有尿褲子了。其實他自己也覺得兩腿哆嗦,強不到哪裏去,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

來的是一行七人的戰地救護隊,為首的是一個年輕英俊、麵容清臒的上尉軍官,二十四五歲模樣,身後背著M3蓋德衝鋒槍,腰間挎著美式M1911式手槍,一身哢嘰布作戰服,足蹬打著綁腿的皮靴。

他身後跟著三男三女,全是白大褂,戴著口罩,緊隨他身後的是一個打著紅十字旗號的苗條護士。一雙長長睫毛的的大眼睛顧盼生輝。即使看不到相貌,也可以想象到這是窈窕淑女,有著絕世的容顏。韓軍師長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眼睛瞪得很大,恨不得撕開那口罩看看女子的美貌。

他咳嗽一聲,換上了一副凜然的正氣。副官連忙上前抬手攔住了他們,向他們介紹道:“你們是哪部分的?這是我們第五師的師長師廣益中將,這是美國顧問克雷安中校。”

師長得意地點點頭,當著那美女的麵,這麽說真是沾沾自喜。美軍顧問卻直皺眉頭,心說:你知道他們是誰啊,就這麽胡說八道,如果他們是殺手刺客,我們不就交代了嗎?憑你們擋得住他們嗎?

“我們是第十七流動戰地服務站的,我是站長吳林上尉,奉命前來為你們服務,請多關照。”這是流動性質的醫療隊,戰時屢見不鮮,就像是救護隊,隨時奔赴最危險、最需要的地方。

“為什麽隻有你一人保護他們?”師長很驚奇,這裏到處是彈片橫飛,敵我犬牙齒互,錯綜複雜,如此薄弱的保護力量,豈不是飛蛾撲火?他上下打量著上尉,心說你是金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