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會爆炸的腦袋

一團長哪敢爭辯,隻是賠笑著說道:“師座,我們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恢複了原來的陣地。斃敵無數,我方傷亡隻有幾人。”分明是在邀功請賞。

“現在不是聽你表功的時候,等到徹底擊潰該死的三師,我再為你慶功。此戰你是功不可沒,要堅持到最後,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林飛沒有興趣聽他胡扯,打斷了他的話。

林飛說到最後,不由得像鼓舞誌願軍的部下那樣喊著,充滿著鬥誌。聽得一團長腦筋直暈乎,還以為這是共軍長官在喊話呢。他曾多次率部和共軍血戰,無數次聽到山頭上那些氣壯山河的呐喊聲:“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師座真是變了太多了,我還以為自己做了俘虜,是共軍長官在對我訓話呢。”一團長不由得苦笑著,心中暗暗訝異。他跟隨師座多年,從未見過師座如此審時度勢,臨危不亂的大將風度。

一團長重新調整部署,但他遭遇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進攻,三師像發瘋了一樣,集中了所有的兵力,鋪天蓋地而來,那些三師的官兵竟然無視彈雨如梭,嗷嗷叫著,向著前沿陣地猛撲過來。他不知道三師長目睹著那一個營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幾乎要發狂了。

“混蛋,怎麽能又讓七師的混蛋打敗了,還逃回來。真是丟盔卸甲,丟臉之極啊。”三師長驚愕地目睹這一幕,勝利和失敗的轉換竟然是如此之快,讓他腦子一時短路了,他氣得暴跳如雷,連連吼叫。

“咦——七師還有這些大口徑火炮啊?好像有些不對勁,這仗打得夠激烈了,怎麽他們現在才動用呢,難道他們想留著炮彈下崽嗎?”三師長觀察著,暗自咋舌。

參謀長一語不發,凝思一陣,忽然冷笑道:“師座,我們的人太沉不住氣了,隻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能突破前沿陣地,攻入他們的縱深了。可惜我們的人被他們嚇怕了,被他們的假象迷惑了,竟然被這少數的兵力趕回來了。”

三師長疑惑地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假象?你是說我的兵比不上七師的雜碎?”

參謀長暗想:此一時彼一時,七師戰鬥力早已是今非昔比,難道你還翻著過去的黃曆嗎?省省吧,隻要不是睜眼瞎子,就能看得出來,七師的士氣高過了我們不是一個檔次。他們的團長竟然親自赤膊上陣,我們有這種決心嗎?我們甚至要用傷兵做炮灰,這是對士氣的巨大的挫傷啊。

但他不能這麽說,他故作深沉地說道:“七師和我們的戰鬥力不在一個檔次,為何能連連挫敗我們的進攻,這是他們使用了‘添油戰術’,因此,無論我們怎麽進攻,他們損失一個補充一個,前沿總是保持旺盛的戰鬥意誌。剛才我們明明已經快要達到目的了,卻被他們的最後的反撲打垮了,你看他們的大口徑火炮藏到現在,才露出鋒芒,這不是他們圖窮匕見嗎?”

“啊——有道理,這幫該死的,真是不爭氣啊。我先斃了幾個。”三師長也是殺人不眨眼,真的掏出槍來,照著逃回來的士兵,就是“啪啪——”幾槍,將最前麵的幾個殘兵敗將打得前仰後合,栽倒在地。

“都給我上,不留預備隊,全都壓上去。炮彈給我打光,往死裏揍他們!把他們的炮兵全都給我轟了!老子不是七師的那魔鬼,喜歡砍人的腦袋,但是老子的手槍也能把你們的腦袋打開花!回去,都給我滾回去——”三師長殺氣騰騰地吼道。

韓三師將兩個主力團全都集中起來,向著七師指揮部前的陣地猛攻,兵力猛增的三師官兵嗷嗷叫著,挺著刺刀,向著前沿陣地猛撲過來。沒辦法,師座親自殺一儆百,誰還敢不賣力?再看駐守在前沿陣地的七師一團鏖戰到現在,早已是人員損傷了過半,難以為繼。

一團長見著敵人鋪天蓋地而來,急的向坐鎮指揮的林飛不停地大呼小叫:“師座,快發援兵,三師是傾巢而出啊,足足有有兩個團的兵力,我們頂不住了。我們就是集體玉碎,也撐不了多久了!”

林飛卻是臨危不亂:“別著急,三師潰敗就在眼前了,你立即率領部隊撤往兩側的山後。對,不是埋伏在森林裏,故技不可重演,將陣地留給敵人。你們撤退前,在戰壕內布好地雷,還是電擊發地雷,懂嗎?”

使用電擊發地雷,是為了不讓三師的火炮擊中後引起連環爆炸。戰壕位置低,除非是直接命中,否則是難以擊中埋設的地雷的。三師雖然兵力雄厚,火炮眾多,卻多是加農炮,屬於直射火力,對戰壕構成的威脅不大,他們沒有空中火力支援,隻能是望洋興歎。美國人都在隔岸觀火呢。

三師的動作真快,七師這邊剛剛撤退,他們的攻擊部隊就跳進了戰壕,分出一部分人占據戰壕,絕大部分兵力向著縱深挺進。他們擔心七師會封鎖這山口,在陣地上部署了重兵,還設置了各種輕型火炮等重火力。

為了避免重蹈覆轍,避免遭到兩側山林裏密集的射擊,他們先用各種重火力向著深林猛烈地轟擊,炸得那些原始森林樹木轟然倒下,碎屑亂飛,燃起了熊熊大火。七師一團即使藏在山後,也覺得熱浪比人,讓人透不過起來。即使在春季,也像夏季的炎熱。

“乖乖,師座真是料事如神哪,我們要是埋伏在山林裏,這會兒都會烤成乳豬了。”一團長嘖嘖稱奇,汗流浹背,看得目瞪口呆。

“師座,我們已經占領了七師指揮所的前沿陣地,現在將對他們的指揮部做最後的攻擊。他們在陣地上遺屍累累,殘餘的敵人都逃得無影無蹤了。”二團長對著電話大叫。

“你興奮個啥?沒看到七師的殘餘部隊,那就是意味著還有不少逃離了,意味著七師還有不少有生力量。你怎麽知道他們的老棒子不會逃走呢?那家夥狡詐如狐,難道這次戰役還沒有給你深刻的教訓嗎?”三師長再也不敢輕敵了,這次戰役即使能夠最後獲勝,三師也是傷亡慘重,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報告——影子行動隊回來了!”一個哨兵站在師座後麵挺身大叫道。

“嗯——回來了,回來就好。他們完成了任務嗎?”師長急不可耐地問道。

“他們傷亡挺重的,不過那領頭的手裏拎著一個血糊糊的布包,裹成了圓球形,好像是人的腦袋。”哨兵戰戰兢兢地報告道。

“哈——啊——我說了不要殺他,要活捉他,怎麽還是砍下他的腦袋來了?嗨,這些人辦事不行啊。”不用問也知道那是七師老棒子的吃飯家夥。三師長心頭狂喜,但美中不足,我還想押著他,到美國人麵前辯理去呢。這算什麽,死無對證嘛。

“師座,不要責怪他們了,他們也不容易。七師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他們的警衛營也不容小覷,過去我們是小看他們了。這種對手還是從肉體上消滅的好,至於美國人那邊,不是由得我們想說什麽都中嗎?”參謀長在一旁微微笑道。

“叫那小子過來,老子要好好滴獎賞他。哈哈,老棒子死了,七師就是群龍無首了,掃**那些殘餘的混蛋將是秋風掃落葉啊。”三師長不知不覺,已經站立了很久,這時候鬆懈下來,才覺得腰酸背痛,頭上冒出了冷汗。人老不中用了,別人是老棒子,他也是老王八了。

“報告,那領頭的說,他們損失慘重,幸不辱命,餘下的都是精華。請師座移步,先行慰勞他的部下舍身忘死的英勇行為。這也是對他們極大的鼓舞。”

三師長本想發作,一聽頓時覺得也有道理,咧著嘴說道:“嗬嗬,小子難道不知道我這時是分秒千金嗎?這種事也來麻煩我。好吧,我這就去看看他們,喂,軍醫也跟我一起去!”

參謀長攔住了他,“師座,這種要挾上司的行為大逆不道啊,你怎麽能輕易答應?我建議先把拿人頭拿過來驗證,如果真的是七師的那個老家夥,你再去也不遲啊。”

“沒有這必要,這是我的地盤,用不著如此的如臨大敵。他們是我的人,這麽對待他們,會讓其他的部下對我失望的。”三師長不耐煩地打斷了參謀長的話,帶著一群人,就要向著指揮所外走去。

“等一等,師座,請留步!軍醫,立即前去搶救,我代替師座將他們接進來休息。”參謀長老奸巨猾,擋在了師長的前麵。

師長見參謀長滿臉的狐疑,苦笑著搖頭:“隨你的便吧,純粹是多此一舉嘛。”

參謀長走到這些滿身血跡的特戰隊麵前,上下打量著這些歸來的勇士,大笑著:“各位,師座早已在裏麵等候了,特派我前來迎接。他要親自為你們接風洗塵,為你們犒勞。來啊——讓我們先看看這七師的老棒子的吃飯家夥吧,他可是威風一時的梟雄。”

他一邊說,一邊一次和這些勇士握手,但影子行動隊的隊長卻攔在了他的前麵,臉上浮現不悅的神情:“參座,弟兄們如此舍生忘死,浴血奮戰,難道您還對我們有所懷疑嗎?”

參謀長收回了手,這時他距離女扮男裝的兩個誌願軍女英雄隻隔兩三人的距離。盡管從外貌上不容易分辨這兩個滿麵硝煙的士兵是女兵,但一旦握手,還是會讓人產生懷疑的。女人的手天生就是嬌小的,皮膚細膩,而且女性也沒有喉結。近距離仔細看是看得出來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大膽!”參謀長怒視著他。

“兄弟們出去時是二十多人,現在回來的隻有不到一半,還能成功滴斬殺敵酋。這會兒想見見師座,卻被橫阻豎攔,難道我們在師座的眼裏,不值一錢嗎?”

參謀長還想訓斥他,忽然發現所有人都對他怒目而視,不由得心頭一顫:“那能說明什麽,師座公務繁忙,還能親自為各位授勳頒獎,這不是最好的獎賞嗎?難道你們每次完成任務,都要師座躬身相迎,你們的架子也太大了吧。”

“可是我們死了太多的人,師座應該親自接見我們的。”

“我說過了,師座日理萬機,尤其是戰鬥激烈之時,心無旁騖。好了,看在你們也不容易的份上,我不追究了,先讓我看看這血糊糊的腦袋吧。”

影子行動隊的隊員將布袋放在地上解開,一個滿臉血跡的腦袋呈現在眾人的麵前。麵目都看不清了,像是遭到激烈反抗之後,被一刀砍下的腦袋。看來這些人真是不容易,在敵人的指揮部裏,橫砍豎殺,擋者披靡,這才砍下了這寶貴的腦袋。

“這是那老家夥的吃飯家夥嗎,怎麽都看不清啦?”參謀長斜著眼睛喝問道。那些人鄙夷地望著他,無人搭腔,參謀長好一陣子尷尬:“來人,給我送給師座瞧瞧。”

一個隊員推開了三師警衛營的士兵,“我自己送給師座看看,給我閃開!”

參謀長默然無言,任由他走進去,接著轉身望著影子隊長,“為國馬革裹屍,正當其所,難道還有什麽價錢可說嗎?你們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這麽要挾師座真是可恥。”

話未說完,那邊就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參謀長驚駭地愣住了,麵無人色。這是怎麽回事,難道那顆腦袋會爆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