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燙手的戰功

克利婭揮刀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地劃過,揶揄地笑了一聲:“帥哥,你太性急了,心急不僅吃不了熱豆腐,還會出人命的。”那偵察連長緊緊捂著血如泉湧的脖子,瞪著兩人,頹然倒下。

克利婭搖著頭輕輕地責怪道:“看看,不是我及時出現,你可就要危險了。你先前審訊那家夥時,為何沒有詳細詢問呢?工作不細,可是會害死人的。”

林飛苦笑著:“那家夥對我隱瞞了一些事實,他說他的丈母娘在東京,他有四個妻子呢。”克利婭也跟著苦笑起來,這家夥臨死還想著害人呢。太危險了!幸虧這家夥平時殘忍成性,無人敢對他仰視,自然也就不敢懷疑林飛,除了那個參謀長不識趣。

“你下手太快了,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了解清楚呢。”林飛不住地搖頭歎息。正說到這裏,他忽然發現外麵閃現了一道火光,來不及多想,就將克利婭一下推倒在地,身子也跟著撲在她的身上。“呯——”一顆子彈從窗口飛進來,將帳篷打了一個對穿。

“要殺你的人還真多啊。”克利婭想笑,看著林飛嚴厲的眼神,笑不出來了。林飛抱著她滾入了行軍床的床底,兩個人手裏都沒有槍。那個家夥的槍摔到遠遠的,想要去取,太危險了。這裏隨時會從外麵扔進手雷,或是遭到火箭彈的襲擊。

“不好了,有人行刺師座,快警戒,保護師座!”外麵早已是嘈雜聲響成了一片,然後是亂紛紛的槍聲,這是外麵的警衛在大聲地呼喊著,保護林飛。

“嘩啦——”一個身影闖了進來,克利婭正要揚起手槍,林飛卻按住了她的那隻手,兩個人的位置正好藏在行軍床的裏麵。可以通過行軍床的床單,看到來人的一雙腳。林飛製止克利婭,是因為他看出這雙腳比較小,像是少年的,或是女人的腳。她會是誰呢?見鬼,七師警衛營的防衛在這些高手麵前,形同虛設。這讓林飛暗自不爽。

這個人在帳篷裏掃視了幾眼,看著那具死屍,走到麵前,用腳尖將屍體踢得翻了過來,卻又立即收回了腳,顯然大為震驚。

隻聽這人嘴裏歎息一聲:“真沒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是什麽偵察連長。不是告訴了你,你們師座有問題嗎?你竟然還是死在他的手裏,真是枉費我對你的一片希望了。”這人的聲音很嘶啞,聽不出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時,這人忽然停住了歎息,將身子轉向了林飛他們俯臥的行軍床,忽地揚起了手槍,照著床下,就要開槍。他早就注意到了行軍床,卻沒有立刻引起警覺,那是因為他認為這個時候,林飛不在帳篷裏,也早已逃之夭夭,絕不可能藏在床下。

林飛透過床單的縫隙裏看得很清楚,這人竟然是一身烏黑的夜行衣,背後還背著一支狙擊步槍。這人還蒙著麵,隻看到那雙眼睛充滿了殺氣。即使在外麵看不到裏麵,但也能感覺到裏麵對視的眼光。那個人似乎顫抖了一下。

“嘩啦——門簾再次響起,又是幾個身影闖進來。不等這人轉身,就聽見一陣大喝聲:“什麽人?舉起手來!”話音未落,就聽到:“呯呯呯——”地一陣槍響,就看到闖進來的人影呼啦啦倒了一地。個個是腦漿迸裂。這人的動作太快了,幾乎是間不容發,就擊斃了幾個衛士。

她冷笑一聲,再次想要舉槍朝著床底開槍,卻愕然發現在自己的身後站著兩個人,都在虎視眈眈地瞪著她,剛才她全然沒有察覺,就好像這兩個人本來就是站在那裏的。林飛和克利婭雙雙逼視著她,沉默不語。

“是你——?”林飛歎息一聲,輕聲地說道:“沒想到會是你來殺我。”

“是你——!”那黑衣人渾身顫抖了一下:“竟然會是你!”聲音依然是很低沉嘶啞。這讓克利婭摸不著頭腦,林飛連戴著麵罩都能認出他來啊,他們之間很熟悉嗎?

“你到底是誰?”克利婭聽不明白這兩人的對話,大聲喝問道。

那人恍然驚覺,意識到自己還戴著麵罩,抬手照著克利婭就是一槍,“呯——”這槍沒有打中,克利婭早有準備,靈活地閃過了,而且隨手飛出了一刀,向著她的咽喉飛去。

隻見這個黑衣人身子向後一仰,兩腿點地,身子像彈簧一樣,倒縱了出去,轉眼間,就消失在黑暗之中。外麵再次傳來了幾聲槍響,傳來的都是男人的慘叫聲,和剛才的聲音截然不同。很顯然,這人毫發無損地逃走了。

“奇怪,你認識他嗎?”克利婭走到呆立的林飛麵前,輕聲問道。林飛的表情很凝重,沉默了半晌,搖著頭說道:“我不認識?”

“嗬嗬”克利婭冷笑起來:“你剛才還說‘是你’,這麽快就推脫的一幹二淨嗎?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她是男人還說女人,他可是危險的敵人啊。以你我的身手,想要抓住他,本來是可能的,你卻把他放走了。林,難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麽隱瞞的嗎?”

林飛沒有理睬她,而是走到板壁邊,將自己的手槍和武裝帶披掛起來,苦笑著:“我那是在試探他,我總覺得這人應該是我們見過的,都是從北邊來的。隻是我不知道他怎麽會和敵人攪在一起。”

林飛確實不能斷定那人的身份,但是從身形上看有有些可疑,他的問話直截了當,毫無回旋餘地,這也給人一種他已看破了來人身份的假象。那人上當了,克利婭也上當了。這是中國人的狡猾。

假如這人反應再快些,不予理睬,林飛就無從猜測了。不管他說是還是不是,都會暴露他和林飛認識。不說話則無從猜測,那人上當了。在那種情形下,無意中說了一句“是你!”這就暴露了他認識林飛。因此林飛才決定放過了他。

“他是女人。”克利婭冷冷地說道,好像林飛身邊總是美女相伴,不期而遇的也是女性。

林飛也看出了來人的身形,確實像女人,那種扭腰轉胯的動作,盡顯女性的本色。他沉默一陣,歎息道:“我還是被偵察連長騙了,他早已和那狙擊手取得了聯係,而且是夥同起來襲擊我的。”

克利婭看看林飛,明白了,林飛是化過裝的,親近的人離著遠認不出來。可是離著近了,林飛的嗓音不加掩飾,親近的人還是能聽得出來的。林飛的試探讓這人恍然驚覺。

“你應該猜到她是誰了吧?”克利婭小聲地問著沉思的林飛。

“我不能太肯定,但是如果是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我很久沒有見過她了。”林飛自言自語著。克利婭更加好奇了:“你說的是誰啊?”

林飛轉臉看著她笑笑:“那是一個過去的朋友,說出來你也不認識,因為你們還沒有見過呢。”他像是擔心克利婭會刨根問底,走出了帳篷。

這時帳篷外麵正排列著一隊人馬,中間是一個躺在擔架上的美國人,不是麥克森還有誰呢?還有幾個美軍的衛士也被槍口頂著腦袋蹲在地上。林飛歎息一聲,如果讓偵察連長將這美國將軍救出去,就能掌握美軍的動向,到時再找機會和他們幹一場。可惜偵察連長識破了自己,這計行不通了。

麥克森這時已被搶救過來,仰望著俯視他的林飛苦笑道:“沒想到你我朋友一場,今天竟然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啊,你真是好樣的,連我們的美女都被你納入麾下,為你效勞。好吧,我不能玷汙前輩的榮譽,你要想殺我,悉聽尊便吧。”說著把眼一閉。

林飛正要說話,二團長向他前來報告:“師座,我們已經徹底打垮了三師,將他們營以上的軍官全都,咳咳,安頓好了,其他的士兵都被我們安撫下來了,他們放下武器,無人再敢反抗。請你指示。”

林飛知道他說的“軍官安頓好了”是什麽意思,那就是將這些中高級軍官全都斃了。這是他命令他們做的。在外人看來這是讓三師喪失所有的指揮力量,傷筋動骨,再也不能和七師分庭抗禮,更談不上報複了。

但在林飛的心裏,像這樣搞垮一個主力師,誌願軍不費一槍一彈,何樂而不為呢?一個軍隊沒有了將帥,就是再好的部隊也是一盤散沙,將帥就是靈魂。中高級軍官就是軍隊的骨架,沒有了骨架的軀體就是一灘爛肉。

“麥克森,你說哪裏的話來呢?我們是朋友,本來你可以靜觀其變,不聞不問的,但是你卻要幹涉我們的行動,這是偏袒三師,也是我們眾多浴血奮戰的勇士不能容忍的。沒辦法,我隻能請你暫避一時。你的人卻要趁機逃走,發生了這種不愉快的事。唉——”林飛掏出手絹,擦擦鼻子,“我真是無話可說。”

“你不用擔心,等你們的人來了,我就安排送你回去,你在這裏不會耽擱太久的。”

“你真的想要放我走?那麽——”麥克森忽然來了精神,一把抓住了林飛的手:“我感恩戴德,我保證,我的衛士都是為了保護我,在戰場上死於流彈,和你們沒關係。”這話說得好像在騙三歲的小孩。林飛隻是微微一笑。

“你不願意相信我嗎?”麥克森鬆開了手,滿臉的失望。

“我當然願意相信你。這樣吧,你先給盟軍總部發送一份電報,告訴他們,你在這裏一切安好。而且已經查明了先前襲擊美軍空軍的敵人就是三師幹的。七師在你的英明指揮下,已經徹底鎮壓了反叛的三師,目前正在戰場清理中。”林飛笑著將功勞都送給了麥克森。

“啊——”麥克森長張大了嘴巴,不知所措。他是想騙過林飛,然後回到盟軍總部,向上麵如實反映七師大逆不道,屠戮同行的行為,沒想到林飛卻要他發報說,這一切都是他領頭幹的,七師是在他的指使下唯命是從。

“這個,這,我哪敢奪天之功,這一切都是在您的指揮下,才有這種戰績啊。我會向上麵稟明這一切的,你的功勞,我不會強占的。”他本來是好大喜功,這會兒接著這燙手的山芋,想要斷然拒絕,卻怕引起林飛的憤怒,隻得苦著臉推辭。

“怎麽,你我還分彼此啊?太見外了,既然你不願意這麽說,那麽證明你和我們不是兄弟,你是不是心懷叵測,還在偏袒著早就不存在的三師啊?哼,在我這裏,不和我一條心的,那就是我的敵人。至於敵人,麥克森,你見識過我的手段的。”

林飛說著,向著身後站立的**一使眼色,**立即將林飛那柄戰刀遞上來。林飛接過來,訓斥一聲:“你瞧瞧,這麽久沒有用它,都生鏽了,下去給我磨鋒利些。”**趕緊答應一聲,轉身就在一塊大石頭上磨刀霍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