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法國人信服的韓軍少校

事到如今,隻有魚死網破了。三師殘部已是喪家之犬,必然是百倍的瘋狂,對於掏了他們老窩的仇家,那是恨不得挫骨揚灰的。自己招架得住嗎?答案是肯定不行,雙方早已交過手了,法國人一敗塗地。

“你,你怎麽知道後麵的也是敵人?或是盟軍的其他軍隊,未必是對我們懷著敵意吧?”黑燈瞎火的,怎麽辨明對方身份呢?葛高利總是想往最好的方麵想,四麵樹敵不是好事。

曹震臉上浮現了嘲諷的笑意,那意思你如果堅持認為那是朋友,我也不反對。葛高利是漲紅了老臉,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不明敵情,隻能是未雨綢繆,做最壞的打算。

“師座早已是運籌帷幄,方能決算千裏之外,在我們打到這裏的同時,他就派人在這周圍幾十公裏要道上布置了監視哨。周圍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們都了如指掌,。這支軍隊是傍晚出現的,旗號不明,似乎後麵還有其他軍隊的接踵而至。”曹震不慌不忙地說道。

葛高利嘴唇哆嗦了,他看中的肥肉,誰都想著分一杯羹,都垂涎三尺。如果讓這些軍隊闖進來,可不是那些大炮,就連自己也會被人五馬分屍的。法國人已經做了一次俘虜,飽受淩辱,難道還要再做一次戰俘嗎?

正常情況下,對於勝利品,人人隻有眼紅耳熱的份兒。但此次韓國人內訌,一方還是盟國的叛軍,戰爭性質定為平叛,意義便不同了。何為叛軍?打敗的一方就是叛軍,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失敗者將退出曆史舞台,既然他們退出,那些重武器為何不能留給其他的軍隊呢?自然是誰手快,就是誰的。

“兄弟,”葛高利這次見識到了韓七師的戰鬥力和指揮能力,再也不敢小瞧這些平素裏稱作烏合之眾的軍隊,他把曹震等人看成了靠山,急不可待地求助,竟然自降身份,將曹震稱作“兄弟”。

“兄弟,愚兄這時方寸已亂,你們這次打得這麽好,接下來該怎麽辦,全聽你們的。法軍將全力支持,絕無二話。我們是同一條戰線上的戰友。”這時的葛高利全無將軍的風範,將曹震和他的韓七師看作了救命稻草。

曹震微笑了一下,也沒有推辭,這時不是謙虛的時候,那些三師的殘部也不是七師沒有能力徹底消滅他們,而是林飛有意撤開了一道口子,讓他們逃出來的。一旦成為戰俘,就沒有理由再殺害他們了。這些韓國的棒子死一個少一個才好,戰爭不是慈航苦渡,戰爭就意味著殘忍。

曹震笑著說:“既然將軍信任在下,我也一定會盡己所能,七師上下絕不會放任敵人的肆虐,一定會竭盡全力打好這一仗,請您下去休息吧。”

葛高利很訝然,但他隨即明白,這是不想讓他幹涉指揮。既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就該放權,他想著點點頭,“那好,我去休息了,你們辛苦了。他們都歸你們指揮。”

他說著讓將副官將手下的三個營長找來,“這就是你們這次戰鬥的長官,你們必須無條件地服從他的指揮。”再高一級的長官,曹震恐怕不便指揮了,也沒有必要了。

那三個營長麵麵相覷,曹震隻是一個少校,而且是韓國的少校,竟然指揮他們這些長官?不過他們很快釋然了,七師的戰鬥力有目共睹,比他們的長官指揮的好多了,這仗打得漂亮。他們向來看不起韓國人,不過這次卻讓他們深刻地體會到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將是兵之膽的道理。

“是,將軍,我們願意服從他的指揮。”那三個營長還向曹震敬禮。葛高利帶著欣慰也有幾分失落,點點頭,帶著幾個警衛走了。曹震是不想讓他知道具體的部署,否則他會嚇掉魂去,肯定會製止的。

曹震得到警報很及時,知道那幾個方向的敵人想要憑著腳力到達這裏,還得等到明天淩晨,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時候,也是人最疲勞的時候了。但是曹震知道敵人不會休息,三師的殘餘勢力不會休息,他們會連夜發起進攻,以避免被全殲的命運。

“嗯,現在報出你們的姓名!”曹震背著手,像他們的上司那樣大聲吼道,震得幾位耳膜嗡嗡直響,曹震板著臉,想城隍廟裏的判官似的,望著三個營長的眼神炯炯發亮。這三個營長本來就不敢嬉笑,這時更加嚴肅了。

“範恩利!”“克勞斯!”“麥卡恩!”三個營長像在軍校受訓一樣,大聲吼道,讓周圍的士兵為之側目,他們手中的食物也忘記了啃了,好奇地望著下級軍官像訓孫子一樣對待他們的長官。

“好,各位,我們必須在這裏堅持到大部隊的到來,放心,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但我們不能消極地防守,那是下策,而要主動防禦。範恩利營長——”

他一指最前麵的這個白麵書生似的營長,“你帶著你的人馬乘著繳獲的卡車,將特種彈運上車,在東南五公裏外的道路上埋設好。”他說的特種彈就是化學炮彈,範恩利也知道,不由得渾身一抖。囁嚅著問道:“這行嗎?這是違反國際法的。”

曹震卻不回答,而是板著臉問道:“沒聽清我的話嗎?軍人執行命令是第一天職,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我是在下達命令,是葛高利將軍親自授權的命令。重複一聲命令!”

“是——將特種彈運上車,在東南五公裏外的道路上埋好。”範恩利不敢怠慢,隻得大聲回答,一個字都不敢錯。那些散漫的天性在他們做了俘虜之後,就**然無存了。

曹震側轉臉對著第二個營長吼道:“克勞斯營長,現在我命令你率部攜帶特種彈,乘車在西北五公裏之外的公路上埋設好,發現敵情立即匯報。重複一遍我的命令!”

有了前車之鑒,克勞斯根本沒有廢話,點頭一字不錯地重複了一遍。正像學生對待敬畏的老師那樣畢恭畢敬,這種情形讓周圍的士兵啞然失笑,轉而驚訝地暗暗詢問著曹震的身份,得知曹震隻是一個少校,更加驚奇了。他們同樣隻是將驚奇掩蓋在心裏,韓國人的戰鬥力,他們是有目共睹的。

曹震沒有說話,麥卡恩也不敢說話,這在過去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他隻是莊重地舉目注視著曹震,等待著他發布命令。

“我知道你是三位營長中業務最熟練地一位,很好,我們的人會配合你們將大炮陣地後縮,成四麵開花的態勢布置。等到命令後,立即開火,聽明白了沒有?”

“啊——這,這恐怕很難,時間太緊,我們的人手不夠,心有餘……”現實是困難的,那可是幾百門大炮啊,全部集中起來,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從現在忙到明天中午,也未必能忙完。麥卡恩紅著臉說道。

“我說的不是全部的火炮,那些已經損壞的就地放棄,口徑在一百毫米以上的暫時放棄,下麵全部布好雷,其餘的都進入中心陣地,你明白了嗎?”

曹震是做大生意的,豪氣衝天,話一出口,三個法國營長臉上的肌肉直跳,眼睛都直了,心痛的滴血啊。這是要炸炮,順帶將攻上陣地,想要搶奪大炮的敵人全都炸死。

麥卡恩雖然心如刀絞也知道僅憑他們現在的兵力是支撐不到援兵到來的,他懊喪地向曹震舉手敬禮,無精打采地說道:“是——長官,我服從命令。”他們本來就是衝著這些重炮來的,現在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可是想撤也不行了,他們是困獸猶鬥了。

曹震依然是麵無表情,“在你們放棄那些大口徑重炮之前,我可以讓你們將陣地上貯存的彈藥全都打出去,具體的坐標我會發給你們的,現在去執行命令吧。”

三個營長彼此驚異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天色這麽黑,他竟然能對敵情掌握到如此清楚的地步,可見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沒想到韓國人打仗竟然會如此精明,這不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嘛。看來將軍將權力下放給韓國人,也是有道理的。可是為什麽他們打不過中國人呢?這是無從下結論的。

想到這裏,他們也覺得有了必勝的信心,向曹震敬禮之後,轉身離去,都去率部準備去了。三師的炮團有很多的汽車,這時外麵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都在忙亂地準備著。

葛高利將軍從黑暗中走出來,走到背著手目視軍隊的曹震麵前,歎息一聲:“沒想到你對軍隊的掌握,竟然超越了我的手下,我這個將軍深感慚愧啊。我看得出來,這一仗已經讓我的部下對你們很信服,他們生性散漫,可是在你的指揮下,竟然如使臂指,我真是不敢相信你隻是一個少校。”

他在懷疑曹震這些人的身份,這是顯而易見的,普通的韓國軍官,他們見得多了,從未見過如此出色的,而且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這些人個個都有獨當一麵的指揮能力,照理說,早該提拔了。何止是下層軍官。

曹震對此默默無語,他沒法回答這個問題,隨便編造一個借口,還會引起葛高利的懷疑,不如緘默不言。葛高利在遠處休息,沒有聽到了曹震的命令,不過他的部下對曹震如此恭敬,這讓他非常驚訝,甚至有些嫉妒。

葛高利很好奇,還想進一步探詢,曹震轉身說道:“謝謝將軍的放權,不然這些軍官如何能聽我的指揮?不過在我們指揮戰鬥之際,請您暫時回避,這裏不安全。衛兵,服侍將軍下去休息。”

說得葛高利黯然無趣,隻得苦笑著點點頭。他喃喃地說道:“這不是我的功勞,而是你們的戰績讓他們信服,我從他們眼睛裏看得出,他們對你是真心佩服的。真可惜你是韓國人,不然在我的手下,將是一個前程遠大的可造之材。”

曹震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如果聽到了也會不屑一顧,做你的部下,難道和你一起做俘虜嗎?敗將不可言勇。咱們中國人的智慧比你們這些西方人強多了。

韓三師第三團的殘部在他們的團長率領下,死戰逃出了包圍圈,如果林飛決心不讓他們逃脫,采用層層設伏的辦法,他們即使是個個項羽重生,也會精疲力竭而死。但那樣的結果就是七師本身要付出慘重的傷亡,這不是林飛想看到的。林飛固然想要他們玉石俱焚,但現在能夠掌握的就是七師了。

“團長,沒想到我們殺出來了,天無絕人之路啊,老子們這次活著出去,將來一定要報仇。奶奶的,七師這次對我們欠下的血債,一定要讓他們十倍地償還。”二營長扶著跑得氣喘籲籲,快要斷氣的三團長在一塊岩石上坐下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