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對自己人的連續暗殺

“你放心,這些宵小之徒竟然自不量力,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放心,我會給三團長找出害他的凶手的,但是大戰在即,我們沒有時間料理這些。我們必須盡快趕到基地,失去了那裏,我們就沒有存身之地了。”二團長收住了笑聲說道。

車隊繼續向前進了,三團長的死被掩蓋了,三團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團長死於非命。可是運輸團長卻隱隱覺得這是二團長幹的。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他抽出了駕駛台上的一根香煙。但手哆嗦著,沒法摁亮打火機。

“嚓——”二團長為他摁亮了打火機,同時也給自己點上了一支香煙,吸了一口,從鼻孔裏噴出了濃濃的煙霧,緩緩地說道:“怎麽,你對我處理三團長的事情不滿意嗎?”

運輸團長的香煙險些從嘴裏掉下來,苦笑著說道:“我,我沒想到同事一場,他竟然會死的這麽慘,還死在自己人手上。啊,我說的是死在士兵的手上,太沒麵子了!”

“敗仗是軍隊的恥辱,誰都不希望看到,打了敗仗就會軍紀敗壞,這是誰也沒法控製的事情。我等治軍極嚴,心底懷恨的部下自然不在少數,你我都得防備著部下突然行刺。我等都是朝不保夕啊。”二團長長長地噴出來一口煙霧,像在現身說法。

運輸團長自然不敢多說,這種事情,他根本不敢涉足其中。二團長卻閉著眼睛問道:“你說,如果我們有機會重整三師,誰來當這個團長?”運輸團長哪敢廢話。這不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嗎?運輸團長哪裏會不明白。逆我者亡,順我者昌。

運輸團長已猜到三團長是被二團長派人幹掉的,對於二團長沒有追查凶手之事,毫不意外,暗罵二團長心狠意毒,為了爭權奪利,連一個殘廢之人都不放過。三師這樣的軍官領導,更沒有希望了。這些家夥隻想著自己,哪裏有大局觀念。

二團長其實有自己的算盤,三團長不死,即便不能重掌大權,轉到後方休養,他的部下也不會乖乖地聽話,不會對自己俯首稱臣,如果他死了,群龍無首,三團剩下的人就隻能是任由自己擺布了。

這時那派出的執行暗殺任務的衛士潛回來了,爬上腳踏板,將頭伸進駕駛廂的車窗,對著二團長悄聲耳語一陣。二團長猙獰地一笑:“真是廢物,不過沒有關係,我已經知道。諒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掀不起大浪。”

二團長猜到了軍醫可能知道他的秘密,決心殺人滅口,但部隊正在行軍途中,人員密集,如果抓捕軍醫,可能會遭到其反抗。這家夥可能有了預感,有了防範。

如果那家夥振臂一呼,“三團長是被二團長手下的人暗殺的,他們還想殺人滅口啊。”就會軍心大亂,所有的焦點都會集中到二團長身上。其結果不是軍隊嘩變,自相殘殺,就是軍官集體上述,上司派人調查,嚴查凶手,二團長的迷夢就會成了泡影。

二團長急於暗殺三團長,顯得急不可耐,其實他是別有用心,他料到攻擊炮團基地不會順利,會受到巨大的阻擊,會傷亡很大,隻要三團長活著,絕不會讓自己的部隊當炮灰。機會均等,危險也是共存的,應是共同應對處理。三團長有了主心骨,他就指揮不靈了,拚掉自己的精華,他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這裏麵很悶,我需要親自到前麵去看看險情排除得如何了,老韓,我和你說,別苦著一張臉,三團長遇到不幸,我比誰都難過。但現在不是追查凶手的時候,這會弄得人人自危,本就低迷的士氣更像雪崩一樣垮塌下來。你放心,三團長的血債,我終究會替他報的。”他一邊說,一邊推開了駕駛室門,跳下來吸煙。

衛士討好地掏出打火機,為他點上,二團長不滿地斜視了一眼,“怎麽回事,這點小事也辦不好,還一連殺了好幾個,你好英勇,為什麽放過了最重要的那一個!”他說的是軍醫。

衛士躬身回答:“團座,我是去暗殺,那輛卡車上原來隻是一個侍衛在看護那家夥(三團長),其他人都被前麵的糟糕路況吸引過去了。我假借為三團長換藥,想接近他們,可那兔崽子警惕性很高。不僅不讓我靠近,還要搜查我的箱子,那箱子裏是我的裝甲車上取下來的,裏麵藏著的武器,一看就露餡了。”

“結果你圖窮匕見,還是強行動手是嗎?”二團長鼻子裏哼了一聲,“還有那兩個鳥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衛士低頭慚愧不已,汗如雨下:“沒錯,他一打開箱子蓋,沒等看清裏麵的東西,我就搶先將裏麵的匕首抓到手,捂住他的嘴巴,揮刀向他的心髒紮去。他的眼睛瞪得好大,鮮血撿到了我的臉上,我也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對視著。”

這是真的殺人不眨眼,殺人者擔心死者的鬼魂會來找他報仇,死死盯著被殺者的眼睛,直到那眼睛裏最後的一線光芒消失,人失去了知覺。這是從心理上戰勝鬼魂。

二團長被他的故事吸引了,情不自禁地問道:“你得手了?”

衛士更慚愧了,“我沒想到匕首刺破了他的肌膚,他竟然在這瞬間,伸手握住了我的刀刃,鮮血順著我的手指向下淌。這家夥喊不出聲,竟然張嘴咬住了我的手指,險些將我的手指咬掉了。”

說到這裏,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臉上的肌肉扭曲著,顯然傷口痛的鑽心,“我的刀刃上啐毒了,見血封喉,他很快地眼神迷茫,鬆開了嘴,我又紮了他兩刀,他的身子一挺交代了。”

“三團長發現了你的舉動?”二團長目視著遠方黑暗的天空,背對著他問道,這時的雨水小了一些,依然是淅淅瀝瀝的大雨,衛士就是撐著傘,在雨中和他對話。

“是,我是從車廂下往上爬的,裏麵的情況我事先看不到,等看清了,我也隻能是孤注一擲了。那家夥被我推得向後倒下,腦袋正砸在三團長的胸前。將他從睡夢中砸的醒過來了。他一發現不對,就想張口喊人,被我搶先刺進了喉嚨。”

“嗯,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何會多出了兩個鳥人來?”二團長像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緩緩地走向了公路邊的懸崖,路的拐角那塊,有不少人在搬運石塊,搶救遇險車輛。

“那是兩個想要渾水摸魚的小賊,想趁著公路上的混亂,溜到車上找點值錢的東西。我聽到了動靜,立即將兩具屍體擺好放正,自己斜倚在車幫上假裝睡著了。眼睛留著一條縫觀察他們想幹啥。就看到她們爬進來後,驚愕半晌,沒想到車廂裏還躺著不少人,呆立了好一會兒,他們開始悄悄地伸手在屍體上摸起來。他們以為這是兩個沉睡的人,想偷一點錢。”

衛士說到這裏,伸出舌頭舔舔幹涸的嘴唇,接著說道:“這自然是一摸一手的血,雨水和血水是不同的。兩個鳥人低頭聞聞,全都驚呆了,剛要喊出聲來,我猛地站起來,照著他們的頸動脈,一人給了一刀。隻是殺第二個人時,他已有察覺,驚呼一聲,避過了要害,把耳朵削掉了半個。他剛要掙紮,我抬起膝蓋,照著他的褲襠來了一下,他立即身子蜷縮了下去。我不容他喊第二聲,結果了他的性命。”衛士講得很詳細,讓人身臨其境,二團長也聽得入神了。

“但你還是被發現了,為什麽?”

“卑職無能,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事,卻多出了這麽多的麻煩,剛剛結果了這幾個家夥,沒想到車廂下麵又傳來了驚呼聲,黑暗中像冤魂在嘶喊。我意識到大事不妙,撲到車廂板前,隻看到一個人影閃過。我飛身跳下車,卻見不到蹤影了,我趕緊躲了起來。沒多久,就看到軍醫領人來搜查那輛車。媽的,是這小子發現的。我想乘亂幹掉他,誰知那小子又轉的沒影了,嘿,比兔子還狡猾。”

隻見二團長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衛士挺身說道:“團座,我保證他沒有看到我的臉,當時光線很暗,我一直將自己的身形隱沒在黑燈瞎火裏,我也是借著車燈,才看到了他的相貌,認出他來的。”

二團長側臉一笑:“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事責任不在你,是我輕視了那家夥,考慮問題太簡單了。當時情況緊急,顧不上加派人手了,而且這事越秘密越好。你也辛苦了,回去必有重賞。你要不要先好好休息休息呢?”

衛士一挺身,“卑職願意隨時侍奉在團座的左右,以盡鞍馬之勞。”

二團長點點頭:“你現在要隱藏起來,暗查那家夥,監視住他,找適當的機會結果了他。決不能讓他壞我的大事。你明白嗎?”衛士躬身施禮,轉身下去了。

二團長暗自惱恨,早些盯住了那軍醫,何至於如此手忙腳亂的?

就在道路清理完畢之時,一陣槍聲忽然淹沒了嘈雜的人聲,那些偽軍亂哄哄地擁擠上車,都以為遇上了襲擊。兵無鬥誌的他們隻想著早些脫離險境。

在山道的另一側忽然傳出了喊聲:“抓住那共匪探子,別讓他跑了——”乒乒乓乓的槍聲嚇得偽軍六神無主,不知所措。有的人神經質地喊著:“共軍殺來了,赤匪殺來了——”簡直到了草木皆兵的狀態。

“呯呯——”一連兩槍,鎮住了所有驚慌的喊聲,隻見二團長竟然爬上了卡車的水箱蓋,又跳上了駕駛室的頂棚,那上麵濕漉漉的,他幾次險些從上麵滑下來,夠危險的。可是他都顧不上了。

二團長揮著手槍大喊著:“鎮定,都別亂。各位兄弟,我們的敵人時七師的那幫混蛋,即使他們能夠混進來一些蝦兵蟹將,又能拿我們怎麽樣?大家別忘了,這是我們的後方,共軍來了,我們正好拿他們的腦袋向美國人邀功請賞。”

他這身形,他這話音,還真的挺有鼓動性的,讓這些亂紛紛的嘈雜聲安靜了下來。三師到底是韓國的精銳之師,指揮官都是悍將,沒有酒囊飯袋之徒,像這樣暴露在車頭的大燈下,將自己置於無所遁形的危險境地,就能征服很多士兵的躁動的心,很有號召力。

戰爭到了這個階段,韓國軍隊也在脫胎換骨,那些屍位素餐,不能勝任的軍官都在自然淘汰,士兵的戰鬥力也是今非昔比,這也符合了戰爭持續日久,人民渴望和平的呼聲。隻是民族心理的劣根性是難以改變的,自私和虛偽的本性是長期積澱的。

二團長的話引起了士兵的熱烈歡呼,一支殺氣騰騰的隊伍有恢複了猙獰的麵貌。這時衛士帶著幾個人來向二團長報告:“報告團座,目標解決,已墜入山穀。”

二團長皺起了眉頭,“那就是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嘍。這樣的回答,你覺得我會滿意嗎?”他從鼻子裏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