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陣前倒戈舉白旗

幾輛卡車向著基地風馳電掣般地開去,其餘人都趴在泥濘的濕地上,靜靜地看著裏麵的動靜。這幾輛卡車連帶上麵的士兵就是送死的,就是為了給全軍指出敵方的火力點位置。

那幾輛卡車眼看著快要開到基地大門了,忽然頭一輛卡車轟然爆炸,接著是緊隨其後的一輛卡車也撞了上去,跟著發生了爆炸,就看到幾個滿身是火的火人哇哇大叫著,從車上翻滾著跳下來,卡車也相繼發生了爆炸。爆炸燃起的火光將夜空照耀的如同白晝。

後麵的卡車一見,大事不妙,也顧不得搶救同伴了,調轉車頭,就想撤回來。二團長一看,這怎麽行,敵人的火力點在哪裏都還不知道呢。他命令衛士:“向這些膽小鬼上空開槍,如果敢擅自後撤,我是定斬不饒!”

話音未落,就看到那幾輛卡車因為倒車,將車輪碾上了公路外的雜草叢,猛然間,草叢中就爆出了火光,火光熊熊,將那幾輛卡車的車廂炸得煙生火起,車廂立刻騰起了大火,駕駛室裏麵的人哇哇亂叫,想要跳出來都來不及了。

“嘿——狗娘養的,竟然在道路外麵都布設了地雷!”二團長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試探進攻,就遭到了全軍覆沒。如果再上去更多的人,恐怕也剩不下幾個囫圇的了。

“兄弟們,大哥沒用,對不起你們啊!”運輸團長目睹此景,恨得不住地用頭撞擊方向盤,撞得前額都沁出血來了。這就是窩囊男人的德性,隻會殘害自己。

“放心,烈士的鮮血不會白流的,他們蹚出的道路就為後人提供了安全之路,我們會記住他們的。”二團長竟然像誌願軍指導員一樣勸說著痛苦的運輸團長。

“打起精神來,別跟個娘們似的,又不是死了你爹你媽,用得著你這麽悲痛欲絕嗎?再給我上一批試試。”勸說了幾次,運輸團長置若罔聞,依然是痛哭不已。二團長不耐煩了,收起了他那一套說辭,露出了流氓的嘴臉。

“不行啊,我的兵都是運輸兵,根本不是你們的步兵,上去就是送死,我不能再這麽幹了,放過我們吧。”運輸團長的話還沒說完,腦門上就頂著一支槍,他渾身一顫,收住了哭聲,抬頭看見了二團長猙獰的臉。

二團長臉上肌肉扭曲地冷笑著:“你小子別給我在這裏哭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是到了最後,你我都得上去。我們是軍人,視死如歸。如果你再不執行我的命令,我會槍斃了你,你這是抗命不從。”

運輸團長看出二團長身上冒出的殺氣,不敢再多說什麽了,隻得再次派出一支車隊。一個輜重團有幾百輛卡車,剛才舍出的才隻有不到十輛。隻是那些司機早嚇得魂不附體,被剽悍的士兵用槍頂住了腦袋,拖上了卡車。

“等一等,”運輸團長奮力大喊著:“二團長,我們是運輸兵,就是殺進去,也沒有戰鬥的能力,請你們派出強有力的部隊配合進攻。我不能看著我的部下枉死了。”這倒是合情合理,二團長也猶豫了一陣。

“你誤會了,難道輜重團士兵就不是我們三師的,我豈有厚此薄彼的道理?隻是步兵作為主力部隊,需要留到最後時刻,和他們的大部隊決戰。我不能在試探性進攻中,就消耗了太多。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派出自己的警衛連配合你們,你看如何?”眾人啞然,這家夥真是急了眼,連警衛都不要了。

等到警衛連出來一亮相,運輸團長才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個個都帶著傷,有的還拄著一支拐杖,一跳一跳地走路。這些缺胳膊少腿的的士兵會是警衛連的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團指揮部遭到了敵人的襲擊了呢。這麽做是不是掩耳盜鈴啊。

二團長卻沒有一絲表情,而是嚴肅地對著這些傷兵部下喊道:“兄弟們,你們都是好樣的,輕傷不下火線,為祖國流盡最後一滴血。我會為你們的家人送上你們的獎賞的。如果你們戰死,這就是你們的撫恤金。我們三師沒有孬種,定能攻上敵人的陣地,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行動——”根本不由那些麵帶懼色的士兵多說一句。

這種自殺性進攻自然是毫無成效的,不等他們靠近基地的大門,從基地內發射了一陣猛烈的迫擊炮,將這些卡車炸得東倒西歪,炸得那些傷兵慘叫聲震耳欲聾,連滾帶爬地從車廂裏滾落出來。

“轟轟——”一輛卡車連中幾發迫擊炮彈,渾身是火,那上麵拚命開槍的士兵被炸得飛出了車廂外,卡車的一邊輪胎炸爛了,車身一歪,側翻在公路下麵的臭水溝裏。

“不打了,就是再給我一萬美金,我也不替你賣命了!老東西——”不等這些士兵喊出憤怒的詛咒,二團長早有準備,一揮手,密集的機槍聲響起來了,就看到這些士兵手舞足蹈,剛剛從水溝裏站起身來,就前仰後合地倒在泥水裏,鮮血染紅了腳下的水溝。

啊——他連自己的衛士都殺嗎?所有人都看呆了,連那些機槍手的手都在發抖。二團長卻站起身,大叫著:“你們都看見了嗎?拒不執行命令的,這就是下場。他們跟隨我多年,一直驍勇善戰,竟然在最後畏戰避戰,我也隻有痛下殺手。至於你們,敢退縮不前者,我是格殺勿論。”

運輸團長心想這些缺胳膊少腿的傷兵那會是你的衛士,如果真是那樣,那你也不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發號施令了。好家夥,竟然還是將傷兵廢物利用,還假說什麽自己的警衛連。我呸——真是太無恥了。

正想到這裏,就看到從一輛著火的卡車裏爬出來幾個滿臉被煙火熏黑的士兵,在地上像蛆蟲一樣蠕動著,求生的欲望使得他們拚命地想要離開即將爆炸的卡車。著火的卡車將他們的表情清楚地映照在眾人的眼中,在他們的身後,是汽油箱中的汽油像瀑布一樣傾瀉出來,眼看著就要被引燃爆炸了。

運輸團長斜視著二團長,心說:既然這些人是你的警衛,難道你看著他們活活地燒死嗎?但他想錯了,二團長不是親眼看著他們被燒死,而是親手端起了機槍。

“啊——他們可是傷兵,不能殺害他們,那可是你的部下啊。”運輸團長還想著製止。

“去你媽的,竟敢管我的閑事!”二團長怒喝一聲,抬起腳,將運輸團長踢得仰麵朝天倒下,“你再敢阻攔,我連你一塊槍斃了!”

那些傷兵似乎也看到了二團長想要槍斃他們,向著他們不斷地揮手,那意思:我們都是自己人,別傷害我們,救救我們!“噠噠噠——”機槍響起來了,子彈從二團長的懷中蹦跳出來,掉在泥濘的地上。

那幾個傷兵就在大家矚目的眼中,齊刷刷地仰翻在地。二團長氣呼呼地將機槍扔給了身後的機槍手,大喊著:“你們都看到了嗎?誰敢再畏縮不前,臨陣退縮者,殺無赦!老子可是殺紅了眼,七師的主力就在我們的後麵,如果我們不能迅速收複基地,我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他們的手段你們都見識過,殘忍無道,我們臨死也不能當俘虜!”

“三團給我上,繼續乘坐卡車,集中兵力和火力向基地發起進攻,定要攻破基地大門。”三團不是他的部下,這時候自然是充作炮灰,那些三團的官兵敢怒不敢言。

運輸團長心中不忍,悄聲問道:“你為何不選擇其他的方向,或是從左右兩側夾擊啊,這也可以使得他們顧此失彼,我們就找到破綻,一舉突破了。”

這本是軍事常識,此路不通,為何還要不撞南牆不回頭?這種戰術不就是添油戰術嘛,上去多少也是白白地犧牲,這對於兵力並不充裕的三師來說,是飲鴆止渴。

二團長扭過頭來,向著他露出被煙熏黃的大牙一笑:“看來讓你做輜重團長真是大材小用啊。不錯啊,你也懂得指揮打仗。可是你憑什麽來指揮老子?你怎麽知道老子不知道這是急功近利啊,老子可是身經百戰,九死一生。你隻要安排好你的部下配合進攻就是了。”

二團長不僅不蠢,而且非常狡猾,他知道在基地的附近埋設了好多地雷,所謂的分兵合擊,那是紙上談兵。排除那些地雷就要損耗太多的人馬,他手下的人加起來也隻有四五千人,如果被這些地雷殺傷了太多,等到占領了基地,也無力阻擋七師主力的大舉進攻了。

但是雷場埋設有個特點,那就是隻能是一次性使用,炸完了一片區域的地雷,這塊地區就是真空地帶,就能讓自己的人馬**。誰去做敢死隊,不是運輸隊就是三團的官兵。自己的老部下得精打細算,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這也是他為何冒險也要幹掉三團長,不然無法調動他的部隊。

他下令三團殘餘的部隊立即乘坐卡車,向著基地做試探性進攻。讓三團官兵更覺得鬱悶的是,卡車上沒有配備輕型火炮或是火箭筒之類的重武器,充其量就是重機槍。憑著重機槍就想攻克重兵防衛的基地,那可是飛蛾撲火。

“三團長,那可是我們的炮兵陣地啊,裏麵的大炮也有數百門,大口徑的也不少,難道你希望我們輕易地上前送死嗎,這和赤膊上陣有何區別?他們一門炮就能幹翻我們兩輛卡車,彈如雨下,你認為我們還有幾人能夠幸存?”生死關頭,三團的一個營長挺身而出,大聲嗬斥著。

二團長沒有動怒,而是笑吟吟地說道:“各位不要擔心害怕,不要過慮,你們想如果他們真有那麽多的火炮手,懂得使用各類火炮的專家,你我還能在此若無其事地聊天嗎?他們沒有,就是有火炮又能怎麽樣,那不過就是一個擺設。沒看到他們阻攔的火炮隻有迫擊炮嘛。”

說到這裏,他把手一揮:“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隻要你們攻進了基地,那裏麵有數之不盡的美食和煙酒,盡可以讓大家盡情地享受,我是概不過問,因為你們是英雄。兄弟們,拿出我們三師的勇氣來,我們是韓國的王牌之師,我們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三團的兄弟半信半疑,多半是無奈地乘上卡車,向著基地成一條長龍似的狂奔而去。二團長眯著眼睛,微笑著望著,這些蠢蛋將為我們的二團殺開一條血路,還想著美食美酒,到地下去盡情地品嚐吧。七師既然占領了這裏,就不會隻是這兩下子,更狠的招數還在後麵呢。沒辦法,隻有你們去做替死鬼了。

誰知最前麵的卡車忽然慢慢滴停了下來,從車頂亮出了一麵白旗,在火光中照耀的分外顯眼,其他的卡車都驚愕地減速了,上麵是一陣混亂。三團的官兵都無心進攻,而是在嘰嘰喳喳地議論著,這哪像在打仗啊,都在集體開會了。與此同時,基地內也驚疑地停止了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