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賺取偽軍的補給

這讓林飛想到來這個世上之前見到的那血腥的一幕。其實也難怪,戰火中幸存下來的軍人都是飽經腥風血雨的,九死一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樸玉素說過:假如我們落在他們手上,我們會生不如死。這就是戰爭的殘酷。尤其是樸玉素這麽漂亮的女人,那種命運更是悲慘十倍。

樸玉素的纖纖玉手做起這事來也是一絲不苟,似乎像是有著虐待狂的癖好,甚至還有一絲微笑,看得林飛頭皮嗖嗖地發涼。“哇——”當樸玉素細心地割破了報務員的小手指時,他控製不住了,嚎啕大哭,慘叫不絕,屎尿橫流啊,一股惡臭的味道頓時充滿了房間,他低下了腦袋。

林飛沒想到在這間屋子的後院竟然還有一處地窖,推開地窖的門,一股帶著腐敗的菜葉的味道的氣息從裏麵傳了出來。林飛等待了一陣子,才輕輕地跳了下去,借著手電光,他看清了裏麵的破棉被上躺著一個人,也是衣衫襤褸的軍人。這軍人滿臉胡子拉渣,雙眼緊閉,正昏迷著。

林飛輕輕地推醒他,軍人費力地睜開了眼睛,努力適應著地窖內的微弱光線,當他看清林飛的長相時,一雙渾濁的眼睛忽然睜得老大,緊緊抓住了林飛的胳膊,“小李,你怎麽在這兒?……完了,完了,任務完了……啥也別說……”還沒說完,又昏迷了過去。

林飛莫名其妙,隨即明白,這是自己的戰友,一同出來執行任務,因傷被俘,而自己則在他的掩護下,逃出了生天。再仔細一看,這軍人的左腿膝蓋下都是血肉模糊,幾乎是一點皮肉連著搖晃的小腿。看來是這種重傷導致了他的失血過多而被俘。

當地窖內的軍人被移出洞口的時候,樸玉素難過地搖頭,“他活不了多久了,沒有血漿,他隻有死亡了。”林飛雖然初次見到這戰友,卻也是滿眼熱淚,這是祖國的偵察兵,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不知什麽時候,阿爸吉出現在了身後,隻看了一眼那軍人的傷勢,就歎息道:“造孽啊,這是我們山裏人埋下的捕熊夾造成的傷害。怎麽會攤上這事呢?老天啊,你太不長眼了,該死的應該是那幫天殺的啊。”

林飛幾乎要暈過去了,捕熊夾,那可是忍者都對付不了的利器啊,防不勝防,大雪覆蓋著,誰碰著誰倒黴啊。怎麽就輪上我的戰友呢?還有,我要完成什麽任務啊,他還沒說完,這不是讓我欲哭無淚嗎?

不過樸玉素擦幹眼淚說道:“林飛,既然事已如此,無可奈何,我們還是想著這麽對付那些送上門來的偽軍吧,讓他們給你的戰友陪葬。現在我們不是孤軍奮戰了。”

阿爸吉的身後出現了一群棒小夥子,個個雖然臉上都是菜色,卻也是精神抖擻的,他們正興高采烈地,愛不釋手地摩挲著手中的槍支,個個眼中放光,那是渴望戰鬥的熱情。看他們的動作,十個裏麵倒有七八個還滿熟練的呢。嘩啦啦嘩啦啦,錚亮的子彈被推上膛。難怪阿爸吉說他們都是赤衛隊員。

“喂——兔崽子們,別那麽沒出息,先聽聽指導員怎麽說,都給我站好了,這些武器不是任由你們挑選嗎?還爭個啥的。”阿爸吉皺著眉頭,半笑半罵著說道。那些年輕人頓時紅著臉,站得筆挺的,像是等待著檢閱,等待著林飛和樸玉素這兩個正規軍的軍官檢閱。

誰是指導員啊?林飛有點頭暈,是不是這樸玉素啊?誰知樸玉素毫不客氣地將他往前一推,向著那些站的筆直的小夥子們介紹道:“東木們,這是我們的連隊指導員林飛上尉,現在由他來給大家布置任務。”

林飛哭笑不得,可是那些年輕人全都用期盼的眼神望著他,那是一種翹首以盼的期待啊,久旱逢甘露,好容易遇上了正規軍的軍官,正應該接受他的領導。

林飛側轉身,低聲對樸玉素說道:“你為何不說你自己是指導員呢?我是中國人,怎麽去領導你們的同胞,你這不是攆鴨子上架嗎?你這是強人所難,事先為何不和我商量?”

樸玉素苦笑道:“我們這裏的習俗就是女人不能做頭兒,尤其是一支部隊的領導,那些男人是不會服氣的。”操,朝鮮在小日本的統治下多年,還養成了男尊女卑的習慣,當然追本溯源,還是中國的傳統。林飛無話可說。

“同誌們——”才說完一句話,林飛就發現那些年輕人都用異樣的眼睛瞪著他,有的還張大了嘴巴。同誌?這是中國的稱呼,在這裏應該叫“東木”。現在這些年輕人該懷疑他的真實身份了。樸玉素暗暗跺腳,又幫不上忙。

不過林飛反應很快,立即笑笑說道:“小夥子們,忘了告訴你們,我以前在中國人民解放軍中服役,還擔任了連長。我們朝鮮戰友響應金將軍的號召,回國解放國土……”

嘩——不等他說完,那些年輕人就熱烈地鼓掌。好啊,這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英雄啊。看著林飛的眼神都煥發出羨慕的光彩,連一旁的樸玉素也是倍感自豪。她心裏在暗暗佩服林飛的反應之快,真是天衣無縫啊。

“我們雖然暫時失利了,但是在金日成將軍的正確指導下,我們一定會大舉反攻,將美國佬和他們的幫凶一起趕下大海喂鯊魚的。同誌們,有沒有信心打敗這些猖狂的敵人哪?”為了鼓舞士氣,林飛違背良心地對金日成大唱讚詞,心裏惡心的不行。就他還值得老子讚美?

“有——”“我沒聽清。”“有——”這一聲比剛才高多了,但林飛還是搖頭“沒吃飯嗎?怎麽像個娘們似的有氣無力的?”“有——”這一聲聲振屋瓦,回**在空中,連樹上的老鴰都驚飛了,林飛才笑著點頭,“這才像個軍人。”

接下來,林飛命令那些年輕人換上了偽軍先遣偵察隊的服裝,至於訓練就不必了,隻是告訴他們,一旦戰鬥打響,他們各自應該出現在什麽位置上,怎麽樣才能有效地消滅敵人,對於那些連槍都不會用的年輕人,幹脆讓他們使用手雷。

林飛是一個不會將所有事情都攬在身上的領導,那不是浪費了手下的人才嗎?他鄭重其事地托付給了阿爸吉,畢竟這一戰之後,阿爸吉就要成為他們的領導了。阿爸吉樂嗬嗬地接下了任務,他是曾經參加東北抗聯的老戰士了,這些素質都很強。

林飛自己的事情則是組裝那支狙擊步槍,瞄準鏡不是沒安上嗎?他得熟悉手中的武器的性能,雖然身體裏的記憶使他能掌握這種武器,但是這種感覺總是若即若離,不能和他很好地配合。如果在戰場情況緊急的時候,再想著如何發揮武器的最大效能,那和找死差不多了。

可是仔細一瞧,林飛簡直是要鬱悶吐血,難怪那偽軍的狙擊手有瞄準鏡卻要收起在背包裏。那其中的一塊玻璃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紋,而且駐腳也斷了一邊,這怎麽能安在步槍上啊。暈哪,以為撿到了寶貝,其實卻是一塊廢品。軍用品當然結實耐用,但是畢竟是玻璃的易碎品。

他在屋子裏皺著眉頭思索著,也不知樸玉素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背後,這女人很神秘,僅是軍醫就有這麽厲害,殺人不眨眼哪,而且槍法精準,手段殘酷,絕不是一般的女人。北朝鮮的女軍人怎麽會這麽訓練有素呢?

不過林飛對此沒有興趣,也沒有想到去責怪樸玉素。她是美女,美女在戰爭中會承受比男人更多的苦難,即使變得這樣,那也是戰爭的過錯。生存第一哦。他很快就要想辦法歸隊了,要和這美女拜拜了,她是什麽樣的人,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林飛,你對我們的金日成將軍還是很敬重的啊,我感謝你!”樸玉素將雙手搭上了林飛肩頭說道,“感謝你為我們朝鮮人做出的一切,我知道你們還會有更多的同誌就要來了,我們不是孤軍奮戰了。”

“是嗎?可是我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我隻知道我們是來保護鴨綠江水電站的,我們這次也許就是來偵察水電站受損情況的,可惜我記不清我們的偵察情況了。這次就是回去也不知如何向上麵交代。我也是從你這裏才聽說了你們軍隊被美國佬抄了後路的消息,真是太遺憾了。沒事的,樸玉素同誌,我們就是你們堅定的大後方,你們可以退到中國去的。”

看著樸玉素失望的眼睛,林飛暗自感歎:對不起,你問的問題太敏感了,誌願軍出國戰鬥都是保密的,還穿著你們的製服,難道我要在這之前就將這絕密的消息公布於眾嗎?那不是該千刀萬剮?既然我已是誌願軍的一員,我就要嚴守秘密,讓你這美女傷心也沒辦法。

“唉——林飛,看來你真的是失憶太嚴重了,如果事情像你想象的這樣,我們就要亡國了。不——在金日成將軍的領導下,我們一定會打敗一切侵略者,我相信勝利是屬於我們正義一方的。”樸玉素慨然歎息一聲,轉身走了出去。林飛也是一陣黯然。但他沒有權利透露任何消息。

第二天一早,林飛就在樸玉素的幫助下,開始著裝打扮,樸玉素是和南韓偽軍浴血奮戰過的,她對於南韓軍隊的著裝更熟悉。林飛本是一絲不苟的,但是樸玉素偏偏要把他弄得像二流子一樣,再看那些年輕人也個個是衣衫不整的,帽子歪戴,怎麽看都像流氓。

難道南韓軍隊都是這幅德行?樸玉素笑笑:“你最好是叼上一根香煙,偽軍在美軍的訓練下,也接受了他們的習慣,美國人是世界上最不注意軍人儀表的軍隊,他們散漫的個性在軍隊中也是無所不在。”

這一點林飛是認同的,像美國的海豹突擊隊或者是龍騎兵平時就是最不守軍紀的,但偏偏這種軍隊卻非常驍勇善戰,都是老兵老油條。如果換在中國軍隊裏,那是不能接受的,中國的三軍儀仗隊就是世界上最莊嚴最漂亮的。林飛無意識間還承繼著老一輩的傳統。

也許是大雪封路,林飛他們等了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敵人的蹤影,眼看著太陽都到了頭頂了。就在林飛他們焦慮不安的時候,監視哨發出了警報,林飛帶隊走出了房間,就見一輛大卡車夾著風塵,刮起飛揚的雪泥,遠遠地開來了。“嘎吱——”一聲,車子剛停穩,就有一個韓軍少尉跳下車來。向著林飛敬禮,林飛的軍銜是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