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關鍵時刻掉鏈子

坦克車隊緩緩開上了大橋,這段橋梁並不長,也隻有三十多米長,三四輛坦克開上了大橋,正行進著,忽然水泥橋晃動起來了,天哪,那可是二三十米的落差啊,這要發生了事故,該是多麽可怕的事。

不是這座橋年久失修,也不是摩托車兵觀察的不仔細,而是夜間視線太差,看得模模糊糊的,這座橋被轟炸了幾次,炸彈將橋墩都震鬆了,上去少數人還行,上去太多了,尤其是重型的坦克,大橋是吃不住勁的。

這時晃動起來,後麵的坦克慌不迭地向後倒退,開到橋中間的坦克兵鬼哭狼嚎地從裏麵鑽出來,爭先恐後地想要逃出死亡的陰影,有的人就衝到了橋梁的欄杆上,奮力一躍,向下高台跳水去了。

空中傳來了恐懼萬分的慘叫聲,橋下不是河水,河水隻有淺淺的一點,幹涸的河**全是堅石朝上亂石灘,這要跳上去還能活命嗎?他們看清了,但也為時已晚,人在空中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這些人的亂跑亂撞,加劇了橋身的晃動,就看到那座大橋再也再也支撐不住了,“喀拉——”一聲巨響,從中間折斷開來,上麵的坦克像進入了漏鬥一樣嘩嘩地往河床裏傾瀉。“咚咚咚——”離得很遠還能聽見砸的結結實實的聲響。下麵是煙霧繚繞,水泥紛飛,裏麵的人哪有活命的可能。

那輛剛剛開上橋梁的坦克因為駕駛員手忙腳亂,魂不附體,結果忙亂中出錯了,本來已經將坦克車身退出了橋身,可是大橋在他的麵前忽然消失了,太可怕了!他嚇得手腳不受控製了,竟然將倒車檔變成了前進擋,結果坦克就奮不顧身地追著前麵殉難的戰友,大頭朝下跳進了山澗,整座車上都是嚎啕大哭聲啊。

美軍的坦克連長不住地喊著:“上帝啊,快倒車,倒車——”他在最後麵,用不著如此驚慌失措,但看著前麵的慘象,早已是魂飛天外。坦克不住地倒退著,結果滑進了一個山頂的水潭裏,水不深,但淹沒一輛坦克卻是綽綽有餘的。

“咕嘟——”一聲,坦克沉底冒泡了,冒出了一串串的水汽。坦克不是潛水艇,四處進水,裏麵的人驚恐萬狀地大叫救命也沒人聽得見。好在水潭不深,就在英國人幸災落禍的眼神下,水潭裏冒出了幾個人頭,奮力撥開水波,向著路邊劃過來。

“啊哈,沒想到你們美國人還有打仗前先洗澡的習慣。拿破侖也說過打仗前,先方便。你們做得更徹底了,這習慣不錯,就是水溫可能太低了,會感冒啊。”英國人不住地說著俏皮話,圍著幾個瑟瑟發抖的美國人談笑著。

“住嘴!快找幾件幹衣服給他們換上!”英軍坦克軍官實在看不下去,不得不製止了部下的胡說八道。那幾個美國人卻不住地打著噴嚏,個個麵無人色。

“算了吧,你們還是別逞強了,不開燈那不是找死嗎?都是你們的一意孤行才,有這種惡果,你們這是自作自受啊,怨不得別人。”麵對斥責聲,美軍坦克連長早已羞愧的無地自容,隻得哀求英國人讓他們先打道回府,損失了這麽多,幾乎是半數傷亡了,這仗還怎麽打?

“怎麽,剛遇上了這點挫折,就喪失了進攻的勇氣嗎?我們可是去解救你們的將軍啊,你們美國人不想出力嗎?”

“不是這樣的,我們坦克連還未接敵,就損失了這麽多坦克,這是我的責任,士氣也低落了,再打下去,恐怕會凶多吉少。我們需要休整,救援將軍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隻有吃虧了虧,才會低聲下氣,這又何必呢。

“你們不能走,如果你們撤下去了,會讓我們更加的勢單力薄,我們雖然是重型坦克營,但也架不住中國人的人多勢眾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現在正是我們齊心合力的時候。”英國人收起了戲謔之心,拚命地給美國人打氣,美國人這個晦氣啊。

沒辦法,美國人隻得再次充當先鋒開路,隻是他們沒有勇氣再熄燈前行了。公路上像螢火蟲一樣的坦克車自然逃不過誌願軍的眼睛。其實誌願軍正在張網以待呢。

楊根思和何誌強正趴在山頂觀察著,何誌強奇怪地問道:“老楊,上麵為何不讓我們解決了這一小坨敵人,這些人早已是驚弓之鳥,沒有鬥誌,我們殺上去就會像秋風掃落葉一樣順當,在這裏等什麽呢?”

率隊襲擊七師的正是他們這支先頭部隊,可是上麵下命令暫緩進攻,圍而不打。那說的一口流利英語的誌願軍軍官自然就是何誌強,他在見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後,外語水平可是突飛猛進。

老楊笑著,眯縫了眼睛,“老何,就是你的話多,難道你不知道我軍向來擅長圍點打援嗎?夜間進攻過去是我們的長處,現在敵人居高臨下,占據了有利地形,硬攻就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消滅野外沒有防禦能力的敵人不是更好嗎?”

偵察員向他們跑來報告:“報告,公路上發現了敵人的裝甲群,距離我們還有不到五公裏,從數量上來看,敵人此次出動了一個坦克營,裝備的是英國的‘百人隊長’重型坦克。”過去和英國人的這種坦克也較量過,因此偵察兵認得出。

原來他們等來的不是沒有防禦能力的敵人,而是防禦能力超強的裝甲集群,兩個人通過坦克馬達的轟鳴聲和車燈都嚇了一跳,坦克的轟鳴聲離著很遠,就能分辨出來。想要等兔子,沒想到等來了一頭猛虎。兩個人麵麵相覷。

忽然老楊笑了起來,“看我們還用老眼光看問題,現在我們部隊中裝備了不少的反坦克武器,正可以大顯身手了,我們還擔心什麽呢?”

何誌強苦笑起來:“我們當然不會害怕,可是數量太少了,分到我們團就更少了,剛才對付韓國的美式坦克就消耗了一些,現在得節約用了。”

老楊搖著頭說道:“過去我們沒有蘇式反坦克武器,不照樣打得美國人哭爹叫娘,顧頭不顧腚嗎,沒啥子了不起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趕緊為他們準備一份厚禮吧。”

何誌強嗬嗬一笑:“老楊,剛才你在指揮救援法國人,組織圍攻韓國人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在南邊的公路上布上了地雷,嘿,就是地雷太少,還得精打細算,節省著用。”

楊根思聞聽大吃一驚:“你搞什麽啊,還在南邊的公路上埋上地雷,萬一我們的部隊走那條路,豈不是要死的很冤枉?你這是亂彈琴嗎?”

何誌強嘿嘿笑著:“你放心,那些都是電發火雷,操縱杆在我這裏呢。過去不是有不見鬼子不拉弦嗎?再說了,你們圍困了這支韓國軍隊,為何遲遲不解決戰鬥,那不就是為了圍點打援嗎?公路上布防是必要的。你放心,不會傷到我們自己人的。老楊,你知道嗎?我還根據林飛提供的經驗,趕製了一批特殊地雷,你就等著看好戲吧。”老何學的是技術兵種,在這方麵自然經驗豐富。

“好啊,咱就拭目以待,看看你從蘇聯學會了什麽好東西,可別讓我失望哦。”楊根思也有點急不可耐了。之所以沒有迅速解決眼前的韓國軍隊,除了韓國人的火力猛烈了很多外,還有上級的指示。但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是老首長率領的一支韓國軍隊。

不久,美英裝甲車隊就開到了附近,麵對黑洞洞的深山,英美軍隊也是不寒而栗的。怎麽回事,我們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為何不見中國人的阻擊,難道他們設下了埋伏,等著我們掉進陷阱嗎?想到中國人神出鬼沒的埋伏,就讓他們心驚膽戰。

“噠噠噠——”坦克機槍猛烈地掃射著,將楊根思和何誌強頭頂的岩石打得碎屑亂飛,兩人嗆了一鼻子灰,卻不敢發出聲音;“轟轟轟——”炮彈飛過來了,掠過了他們的頭頂,飛向了遠處,英美坦克兵或許是太驚恐了,竟然發射的是穿甲彈,就山上的岩石打得千瘡百孔,對埋伏在山上的誌願軍卻傷害不大。

“敵人這是火力偵察。”楊根思呸了一口吐沫,像是回應著英美軍隊的炮擊,從山的另一邊也飛來了陣陣的炮彈,都是美式輕型榴彈炮和山炮的炮彈,落到了坦克群裏,敲得叮當作響,卻沒有多少實際的效果。

英美坦克兵哈哈大笑:“中國人以為隻要是炮彈,就能炸毀我們的坦克呢。真是驢唇不對馬嘴。現在是我們坦克劈入戰的時候了。”他們想和唐納少將聯係,這時候的唐納少將正在親自操縱機槍,向著誌願軍的進攻浪潮射擊,通訊兵還不知在哪裏瑟瑟發抖呢。

美英軍隊見到中國人抵抗他們的方式居然是用戰炮轟擊他們的坦克,不由得心花怒放,重型坦克就是用戰炮對著正麵猛轟,也轟不開的,除非是反坦克炮或者是高射炮平放,那樣的威力更大。

美軍坦克轟隆隆地開進了,像一條茶色的灌腸,將公路堵得嚴嚴實實的。上麵的機槍像狂風暴雨般的向著他們認為可疑的目標胡亂掃射著。燈光亂閃,像一把把利劍刺破了夜空,轟鳴聲就像是一群蜂擁而來的馬蜂。遠遠地看去,就像是中國端午節的龍燈一樣,還不斷地四麵噴火。

“老楊,你看仔細了,好戲上場了。”何誌強這時候還不忘了幽默一下,就看到他將手中的操縱杆猛地往下一摁,什麽反應也沒有!

老楊瞪大了眼睛,“你在幹什麽,你想讓我看什麽好戲?”

他確實是莫名其妙,不料何誌強猛地瞪大了眼睛,怒喝一聲:“看你媽的好戲,這時候你跟我開啥玩笑呢?”楊根思被他罵得麵紅耳赤。楊根思不是想和他開玩笑,而是真正的生氣,但何誌強這時是誰要訓斥他,都會毫不客氣滴反擊,管什麽上下級啊。

老何眼睛都快瞪出眶外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淌,那神情都要和別人拚命了。眼前的敵人正像流水一般傾瀉而來,再擋不住敵人的裝甲部隊,主力部隊就會遭到重大的傷亡。那些坦克一旦開上了陣地,會同山上的韓國軍隊,就能將中國軍隊攪得陣腳大亂,甚至是反敗為勝。

老楊也知道形勢不妙,不住地安慰老何:“沉住氣,快找出原因!”毫不介意老何的謾罵。

“怎麽回事,為什麽沒有爆炸?”何誌強對著身邊的工兵大喝著,工兵滿頭大汗,“報告營長,有一根電線被敵人的炮火炸斷了,線路不通,自然引爆不來。”

“為什麽才發現,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麽吃的?在哪一塊出了問題,快帶我去!”老何雖然是白麵書生出身,戰爭進行了這麽長時間,早已變得火爆的脾氣,恨不得赤膊上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