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自由落體的震駭

不等這些偽軍臥倒,手雷就在空中爆炸了。“轟轟——”兩聲,將圍在偽軍團長身邊的偽軍炸得倒下了一圈,隻是距離稍遠,沒有傷害到他們。偽軍是出於本能臥倒的,碎片四射,又將地上的塵土濺起來,嗆得他們不住地打噴嚏。

偽軍團長久經大敵,隻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兩顆手雷傷不到自己,他隻是將身子微微的矮下去一截,半蹲在地上,帶著幾分冷笑望著手雷爆炸的地方塵土飛揚。

就在這時一顆子彈無聲無息地飛過來,輕輕地鑽進了他的額頭,從後腦上飛了出去,將腦蓋也帶走了一大塊。無聲無息並不是沒有聲音,而是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根本聽不到子彈出膛的聲音。偽軍團長眼睛猛地發直,然後一聲不吭,悄然無聲癱坐地上。

“團座,沒事了,他們炸不到我們,你放心。”看見團座直挺挺地坐著,參謀長爬過來輕輕呼喊著,團長坐著沒動,眼睛無神地望著他,似乎帶著幾分悲哀。

參謀長一愣,輕輕一推,團座轟然倒地,身子下麵流出了一片鮮血。天哪,團長竟然被手雷炸死了!不對,團長不是被炸死的,周圍的人都安然無恙,團長被裹在最裏麵,怎麽可能會被炸死呢?參謀長再仔細一看,團座的眉心出現了一個黑洞,黑紅的血正在慢慢地流出來,團座是被中國人的狙擊手打死的。

小順子在投出手雷之後,並沒有立即離開,他不相信張桃芳能在這麽多蝟集的敵人當中找出敵軍的最高指揮官,怎麽可能有這份好眼力,當官的就有十多名,誰分得出是哪一個啊?可是就在他掃射了一梭子子彈,又投出手雷之後,他認出來了,也看的很清楚。那個被眾多的偽軍包圍在中間的當官的就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張桃芳真聰明!

恨隻恨自己沒有張桃芳那麽好的槍法,手雷也夠不著,隻能是眼巴巴地望著,望洋興歎。好機會,張桃芳,你可不要錯過啊。他在心裏暗暗地想著。

“呯——”離著近的他能夠聽到張桃芳子彈出膛的聲音,再看那個偽軍最高的長官身子忽然軟了下去,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然後一個偽軍長官上前推了他一下,這家夥就倒在地上了。

“好啊——”小順子大叫起來,可是耳邊卻傳來了張桃芳的驚呼聲:“順子,快跑——”他一愣,聽到了空中劃破空氣的轟鳴聲,抬頭一看,七八架美軍的轟炸機轉過頭來,對著他成一條長蛇般飛撲過來。看那架勢就像是一群撲向綿羊的猛虎。

小順子大吃一驚,連忙從土坡上滾翻下來,剛才他的衝鋒槍掃射的硝煙已被空中盤旋的美軍飛機發現了。美軍轟炸了半天,也沒見到中國人的身影,這時忽然見到有人在下麵開槍,立刻將這目標當作了中國人的火力點,兩個大隊的美軍轟炸機飛來發泄怒火。

“操,真他媽的給麵子啊。”小順子一邊在山坡上向下翻滾,一邊在心裏嘲笑著美軍的無能,想要炸死我,還沒有那麽容易。山坡上岩石遍布,小順子事先沒有選擇好退路,這時出於本能地向下翻滾,被堅硬的石塊撞擊的鼻青臉腫,腦子也暈乎乎的。

美軍的飛機那時還沒有裝備精確製導炸彈,都是慣性的水平或是俯衝轟炸,很難炸到滾動中的小順子,但是美軍的輕型轟炸機還有射擊的功能,安裝在機翼上的六管輕機槍掃射起來,就像是一股旋風,刮風下雨一般。在小順子的身前身後濺起來一大片的塵土,小順子危在旦夕。

因為中國人根本就不會將陣地設在山頂,那不是等著敵人來轟炸嗎?沒有那個中國軍官會這麽傻。美軍找不到轟炸的大群目標,白白浪費了很多的彈藥,就將滿腔的怒火發泄在這好容易見到的中國士兵的身上,窮追不舍。隻是這中國人好狡猾,不停地翻滾,讓他們很難炸中。

但小順子也很危險,這時的他都幾近昏迷了,這麽下來都快得腦震**了,美軍飛機還是追著他不放。一架P40戰鬥轟炸機呼嘯著向他飛過來,機翼上的機槍掃射的火光迸現,打得岩石碎屑亂飛。子彈打在地上,像一條竄動的土蛇衝著小順子遊過來,快捷無比。

眼看著子彈就要打在小順子的身上了,小順子卻連躲閃的力量都沒有了,鼻青臉腫地仰望著越來越大的機身黑影,能夠看到美軍飛行員清晰的麵孔,五官都看清了。他疲憊地想要閉上自己的眼睛,等著那一刻子彈將自己撕成碎片的感覺。那一刻或許是輕飄飄的,全身像張紙片一樣飛落山穀,魂遊九霄。

可是他沒有感覺到那種被撕裂的痛苦,“呯——”地一聲清脆的槍響,機槍聲戛然而止。他睜眼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他看到那架飛機的機艙上滿是鮮血,飛行員仰靠在座椅上,頭向後仰,飛機呼嘯著從他的身邊掠過。機翼刮起的旋風將小順子吹得像張紙片一樣墜落到半山坡的樹叢中。

樹叢雖然將小順子身上刮得遍體鱗傷,卻也保護了小順子,讓他從美軍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美軍這時還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同伴被幹掉了,還在盤旋著,試圖將上天入地的中國人找出來。

“噠噠噠——”“噠噠噠——”又是一陣槍響,隻看到兩架美軍的轟炸機的翅膀下麵濃煙滾滾,他們的油箱被打中了,一架美軍飛機就在空中翻滾起來,可是山間空間狹窄,翅膀在堅硬突出的岩石上刮了一下,頓時三百六十度鷂子大翻身,“轟——”地一下,機體重重地在山石上倒扣過來。

“上帝——”飛行員發出了一聲慘叫,就被扣在下麵,機身轟然爆炸,將飛機和飛行員炸得粉身碎骨,山坡上火光衝天。爆炸的衝擊波將山坡上的石塊帶起來,像雨點般地向著山下偽軍的隊伍裏砸去。

真是禍從天上來,正等著衝鋒的偽軍集結隊伍頓時稀裏嘩啦,被砸得東倒西歪,東躲西藏,他們就是聽到了爆炸聲也不會有異常的反應,還以為這是在轟炸中國人呢。密集的集結隊伍頓時被砸得倒下了一大片人。

另一架轟炸機強行掙紮起來,試圖拉高,想從高空中逃回去。飛行員已經知道地上有一個狙擊手,他很害怕下一顆子彈會再次光顧這架幾近失控的飛機,那他可是大難臨頭了。可是機翼上的火苗借助風勢,迅速蔓延到機艙中,機艙裏也是濃煙滾滾,嗆得他不住地咳嗽,涕淚橫流。

沒辦法了,餘下的美軍飛行員也在大喊著:“麥肯,快扔下飛機,快跳傘!飛機要爆炸了,你會沒命的!”“麥肯,飛不回去的,快跳傘!”一片嘈雜的驚呼聲讓他更加驚恐。他拉開了機艙蓋,“呼——”地一下,機艙蓋被旋風刮得無影無蹤了。

這時他身上還帶著火苗,燒灼的痛苦像刀割一樣,痛得他不住地撲打著,火苗舔上了他的麵龐,他的手掌也在燃燒著。痛的哇哇大叫的美軍飛行員麥肯奮力係好降落傘背帶,手掌上冒出了血泡,係降落傘時,還蹭破了不少,血水帶著清水般的粘液從他的手背上淌下來,真像剝皮一樣痛入骨髓。

他不顧痛苦,費力地鑽出機艙,剛剛鑽出機艙,就被一股強大的旋風刮著,在空中像個陀螺一樣飛轉著,降落傘打開了,可是失控的飛機卻將他的傘包劃開了一條大口子,破了一個大洞的降落傘是沒法使用的。

他的身子剛剛轉到正常下落狀態,雙腿就被傘繩纏繞起來,拽著向上,像耍雜技一樣,擺出一種奇怪的姿態,像坐著火箭一樣墜落下來。在旁邊美軍飛行員的陣陣驚呼聲中,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坐在偽軍群中,落地濺起的塵土飛揚起來,嗆得周圍的偽軍滿頭滿臉都是的。

“上帝啊,麥肯的降落傘破了,他掉下去了!”

“我的天,麥肯摔成肉泥了!”

“什麽,中國人有對空射擊的武器,我們中了他們的陷阱了,快撤——”

美軍的飛機來得快,逃得也快,隻是一聲招呼,空中盤旋的飛機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偽軍看得真真切切的,看著這飛行員落下來,人群像鳥獸散了,誰也不敢去試圖借住這飛行員。等到飛行員落在他們的麵前,他們驚訝地看著這坐在地上的美國人,心想跳傘還有這種姿勢嗎?個個圍上來,想要看清這火箭落地的美國人。

看到的卻是讓他們夢靨一輩子的景象,就看到這美國人七竅流血,嘴裏往外噴血。忽然全身像爛泥一樣垮塌下來,胳膊忽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身子上半部也癱在地上,如同豆腐渣;甚至整個臉部都碎了,如果不是皮膚包裹著,整個的肉體就要收拾不起來了。偽軍從未見過高空自由落體的屍體,全都嚇得麵無人色。

“天哪,中國人竟然用輕武器幹掉了三架轟炸機,這是什麽人哪?”

“天哪,老美原來也不經摔啊,這不摔成了肉泥了,骨頭渣子都撿不起來了。”

“幸虧是屍體落下來,如果是飛機殘骸,我們可都要烤成美洲火雞了。”

官兵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誰也不敢動彈一下,中國人用這麽強大的火力,連飛機都可以連連揍下來,對付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啊。誰也不想去送死,笑話,衝出穀口,說著容易,誰能想到中國人不會張開大網,等著咱們一頭鑽進去呢?

“你們還在發什麽愣,給我衝出去——”團座死了,參謀長當之無愧地挑起重任,他這時沒有升官的欣喜,而是無盡的悲涼,士兵們再次被中國人打得沒有了脾氣。久經陣仗的他們還是對中國人深深的恐懼。

本來他還在擔心中國狙擊手,想著躲藏起來。這時見到士兵們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不得不再次站起來,雖然是文人,但在戰場上曆練這麽久,脾氣也會很暴躁的。他踢著這些做鴕鳥的部下屁股,想把他們趕起來。前麵穀口的火勢已經漸漸地小了,這時正是衝出穀口的好時機,錯過了就沒有機會了。

他這麽想著,就這麽做的,猛地站起身來,朝著麵前的警衛戰士的屁股猛踢,“我讓你們做鴕鳥,我讓你們怕死,都給我爬起來,一鼓作氣,衝出山穀,我們就得救了。師座會在外麵接應我們的。都給我起來!”

那些警衛戰士爬起來後,也跟著參謀長一起用槍托招呼那些俯伏在地上,翹著屁股的偽軍兄弟。參謀長則是掄著團長留下的皮鞭四處亂抽,抽的那些偽軍嗷嗷直叫。

“偽軍兄弟們,你們被包圍了,美軍的飛機飛走了,你們沒有空中掩護了。快投降吧,我們是朝鮮人民軍第三軍團第三師的,我們不會傷害你們,隻要你們把你們的指揮官幹掉,我們就接受你買東西餓投降,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周圍的山坡上竟然傳來了大片的朝鮮喊話,參謀長的冷汗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