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麵對的是北韓人

五師長七竅生煙,抓起話筒,就吼道:“七師長,難道你們耳朵聾了嗎,我們是來遊山玩水的嗎?我們和中國人激戰的時候,你們為何按兵不動?娘的,我們可是為了解救你們,丟掉了一個團啊。”

林飛站起身,接過了電話,微微一笑:“五師長,請息雷霆之怒。我們都是為了大韓民國舍生忘死的軍人,何分彼此?對於你們的損失,我深表同情。可是我的損失遠遠大於你們的啊。兄弟現在隻有一半人馬,基本喪失了戰鬥力。我正等著你們來替換我們,接防我們的陣地。”

五師長勃然大怒:“你胡說八道,守衛陣地的任務是盟軍交給你們的,何時輪到了我們?難道我們做客的倒成了喧賓奪主,要取而代之?我實話告訴你,不論你們的損失如何,如果沒有你們的配合,我們很難對付共軍。假如你們再按兵不動,那我隻好打道回府了,剩下的可就是給你們燒紙錢了。”

林飛心中暗笑,這五師長還不乏幽默嘛。他對著話筒說道:“五師長,你放心,其實你們遠道而來支援我們,我們已是感恩戴德了。好吧,就看在你們不遺餘力支援我們的份上,我可以竭盡所能,派出部隊配合你們,不過你也知道共匪狡猾得很,還需要美國老板的大力援助啊。”

五師長一想也對,兩個師都是傷亡慘重,就是綁在一塊,也不是中國人的對手,美國人這時不出手,更待何時?其實美國人不是沒出手,而是被朝鮮人民軍打回去了。

“好,老子就等著美國人上來,你可要堅持住啊,別被中國人一口吞下了。不然這筆巨大的開銷,我找誰報賬去啊?”五師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家夥是陰陽臉,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當然是開玩笑的,中國人窮得噠噠滴,哪有油水?那些炒麵是盟軍咽不下去的,在他們看來,還比不上軍馬的草料,軍馬還吃雞蛋。那些破衣爛衫跟叫花子差不多,撿回去連擦車布都比不上。三八式、老套筒這都是上世紀的武器,可以進博物館了。

中國人全身上下沒有讓人垂涎的地方,但是他們的精神卻是盟軍望塵莫及的。憑著落後的武器竟能打得聯合國軍滿地找牙,這些東方人身上仿佛籠罩著神聖的光輝,在盟軍看來,這些人是天神下凡。要想打敗他們,簡直就是西邊日出。

韓國人或許和別的國家不同,戰場在他們的國家,他們有責任保家衛國。朝鮮人是捍衛三千裏江山,韓國人何嚐不是如此?盡管對中國人無限的敬畏,但從他們的心裏,卻是朝思暮想著打敗中國人。

五師長和林飛談到戰後算賬的事情,也說明了他極度期盼著,在戰勝中朝軍隊後,那些榮譽和戰利品瓜分的問題。盟軍瞧不上中國人的武器裝備,但是拿到記者麵前展覽,意義就不同了。能夠繳獲到中國人的武器裝備,能夠展示抓獲的俘虜,那是何等的榮耀?那會身價百倍的。想著自己肩頭的中將軍銜換成上將軍銜,他就算是做夢也會笑醒的。

他正想著這裏,就聽到前麵傳來了密集的槍炮聲,不由得手一顫抖,話筒掉在了地上。“怎麽回事,中國人反攻了嗎?”他疑惑地問著身旁的參謀長。

警衛營長跑回來,舉手向他敬禮報告道:“師座,我們的偵察部隊見到被俘虜的我軍兄弟,又看到押解的中國人人數不多,想乘機劫回那些被俘的兄弟,和中國人發生了交火。”

“戰況如何,那些兄弟們搶回來了嗎?”師長急不可耐地問道。

參謀長在一旁倒吸一口冷氣:“師座,這恐怕是中國人的陰謀,他們向來是很狡猾的,這會不會是陷阱?”

警衛營長在一旁說道:“參座,這確實是陷阱,我們的人一頓亂槍衝上去,中國人就丟下了這十幾個戰俘逃跑了。我們的人衝到近前,正要將這些被俘的兄弟救回來,沒想到這些兄弟忽然從衣服裏掏出手雷,對著我們的人一頓亂扔,還從腰裏拔出手槍亂打。將解救他們的兄弟打得躺到了一地。”

五師長恨得直咬牙,“你在說什麽啊,什麽兄弟,這是我們自己人嗎?這分明是中國人假扮的,你們不辨真假衝上去救人,這不是自尋死路嗎,為什麽不仔細看看?”

參謀長在一旁嘀咕著:“中國人和我們長得一樣,臉上有沒有寫字,誰辨別的出來啊?”

正說到這裏,忽然從前麵跑回來幾個敗兵,一直跑到了五師長的麵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師座,師,師,不,不好了。快,快救人哪,我,我們的隊長一個被亂槍打死,一個被北韓人活捉了。”

什麽,打了半天,怎麽又出來了北韓人民軍呢?五師長簡直要氣炸了肺,他一把抓住當前的那個敗兵,惡狠狠地問道:“你說清楚,我們到底是和誰在交手?中國人還是北韓人?”

那幾個敗兵喝下了一大瓶水,麵色恢複了一些紅潤,不過還是很蒼白,那是被師座吃人的眼睛嚇得麵無人色。

一個戰戰兢兢地說道:“師座,的確是北韓人,我們正是上了他們的當。我們以為是自己人,他們還說著韓國話,舉手向我們跑來,沒想到走到近前,忽然開槍,幾個人掏槍對著二團的偵查隊長開槍,把他打得左眼珠子都打得冒出來了。三團的偵察隊長猝不及防,被他們打中了胳膊,當場活捉。”

“你們是幹嘛的,你們是死人嘛?為什麽睜眼看著隊長被活捉,卻無動於衷?”師座上下打量著他們,忽然狠狠地蹬出了一腳,將當麵的那個家夥蹬倒在地。凶神惡煞地罵道:“混蛋,你們的槍呢,你們的武器呢?好啊,我知道你們是怎麽回來的了,你們他媽的都是北韓人放回來的,他們是借著你們向我們示威啊。”

這些逃回來的敗兵誰也不敢直視師座的眼睛,師座說的沒錯,他們都是朝鮮人民軍放回來的。這次戰役本就是中朝聯合作戰,雙方相互配合,讓韓國人防不勝防。

“當——”地一聲槍響,師長幾乎是頂著當麵的那個敗兵的胸口開槍的,那家夥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其他的敗兵都嚇得跪倒在地,不住地叩頭。“師座開恩哪,我們實在是沒辦法,我們的前後左右都是槍口。凡是敢反抗的,都被一槍爆頭,我們沒有辦法才被俘的。”

其中一個接著說道:“師座,是我們的隊長下令讓我們放下武器的,他現在被俘虜了。我們隻得遵照他的命令,如果隊長和他們玩命,我們也是會血戰到底的。”

五師長獰笑著:“你們這麽說,是想讓我槍斃你們的隊長是嗎?娘的,我到哪裏去找這家夥算賬,他都成了戰俘了。你們這些不爭氣的家夥,淨給我們師丟臉,留著你們還有何用?來人呐,給我拖出去斃了。”

那些敗兵嚇得癱倒一地,參謀長推推眼鏡上前說道:“師座,請息怒,這怨不得這些士兵,他們也是沒有辦法。我想你留著他們的性命,讓他們將功贖罪豈不是更好?大戰在即,我們不能輕易地處罰兄弟們哪。”

五師長壓了壓火氣,哼了一聲:“那些人真的是北韓人嗎?他們的陣地在何處?”

“的確是北韓人,我們從沒見過這麽多人都會說地道的韓國話的,他們的陣地就在那座山上,不過據我們偵察發現,在山坡的後麵還有他們的炮兵陣地,我們的一團就是被他們的大炮打垮的。”

五師長怒火中燒,立即和美國人聯係,可是美國人這時是不會出來的,因為山林裏開始起霧了,霧氣彌漫,一百米外就看不到人了,飛機投彈就失去了準確性,這會給友軍帶來巨大的傷害的。再問這些偵察兵,人民軍的炮兵陣地的坐標,誰也不清楚,因為是他們隊長測算的,數據隻有隊長知道。

“師座,現在的形勢對我們不利,我建議後撤五公裏,尋找平坦的地形安營紮寨,等待霧氣散去之後,再發起進攻。何況現在天色快黑了,夜戰不是我們的強項。”參謀長貼著師長的耳邊說道,五師長沒有吭氣。

五師長不是莽撞之輩,不會輕易地下決定,但一旦下了決定,就是撞死南牆不回頭的。他也在想,霧氣雖然給進攻造成了妨礙,同時也給防守帶來了障礙。防守一方同樣看不到進攻的部隊,乘著大霧襲擊,不是正好嗎?損失了一個團,這時後撤,會在很大的程度上傷害士氣。士氣可鼓不可泄啊。

“你們這些混蛋本來都該死,是參座為你們求情,現在我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乘著大霧開始擴散的時候,帶著我們的迫擊炮連,偷偷摸到他們的炮陣地附近,給他們一個突然襲擊。北韓人就是有炮,數量也不會多,幹掉了他們的炮陣地,他們就很難守住陣地了。”五師長盯著地上那些跪著的士兵緩緩地說道。

“啊——師座,這,這,”那些驚弓之鳥哪裏還有膽量再去返回前沿,這不是送死嗎?在霧氣之下,靠近敵人的炮陣地,那就意味著深入敵防區了。可是看著師座凶狠的眼神,他們隻能是答應,不然師座一聲令下,就要他們的腦袋搬家。

“師座,你不是說過,要等到七師的配合嗎?我們怎麽先幹上了?霧氣對我們的進攻很不利啊。”參謀長在一旁不解地問道。

“你別指望那些膽小鬼了,七師長打內戰是行家,可是要對付中國人,他們是膽小如鼠,你想他們連連損兵折將,還敢出來支援我們嗎?別想著他們會出手。老子也不想他們和我們爭功。你想他們被打敗了,我們卻打垮了中朝軍隊,那是何等的榮耀?就這麽決定了。”

這些家夥帶著一個連的炮兵,在霧氣的掩護下,向著人民軍的陣地摸去。如果是中國人,偽軍師長是不會下令自己的迫擊炮連出擊的,可是人民軍還不放在他的眼裏。中國人很機警,防禦上幾乎水滴不漏,人民軍紀律遠遠比不上中國人,防禦上自然是漏鬥百出。

一個連的迫擊炮群攻擊人民軍的炮陣地綽綽有餘,但如果是中國人,這個連就是送上門的大禮了。韓國人有的是美國人送的槍支彈藥,但也不能送給中國人來對付自己。

像是印證這些敗兵的說辭,沒過多久,就聽到山的那邊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炮聲,五師長大喜,一揮手,命令早在身後等待的突擊隊立即乘著大霧,攻擊北韓人的陣地,接應迫擊炮連。隻要占領了前方的高地,就等於打開了進攻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