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女孩的心思猜不透

“啊——你們不是地獄的使者嗎?怎麽——你們是——春風,你竟然夥同敵人欺騙我!”春風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歇斯底裏的蛇姬。

“你,你們對我做了什麽,為什麽我的腦子不受控製,嘴巴不受控製,竟然什麽都交代了?我受過特種訓練,不應該的啊。”蛇姬轉臉望著摘下白布的李怡寧,驚疑地問道。

李怡寧也沒有說話,而是冷冷地望著她,沒有一絲的情感,就像是望著一具死屍。聽到這蛇姬如此狠毒,竟然想要害死林飛,她就恨不得親手宰了她。若不是誌願軍不允許殺害戰俘,蛇姬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蛇姬連問了幾遍,李怡寧終於開口說道:“這是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特工的交代藥水,我們不喜歡刑訊逼供。這種藥水很珍貴,若不是時間緊迫,你又很狡猾,我還真舍不得用呢。你的性質決定了你不可能再活著。”

蛇姬是特工,心狠手辣,讓她活著,將會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執行特種任務必然是不留活口,這種人物很危險,也不能帶在身邊,隻能是幹掉。

蛇姬一聽李怡寧開口說話,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什麽都交代了,想說那都是信口胡說的,也沒有人相信了。她想要反抗,也完全沒有勝算。一陣急火攻心,蛇姬慘叫一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誌願軍東木,謝謝你們救了我,我也完成了你們交代的任務。我可以走了嗎?”

春風朝著林飛和李怡寧深鞠一躬,輕輕抬起手來擦去了嘴角邊的血跡,那是李怡寧塗在她嘴角邊的紅藥水,看起來像是吃了小孩血似的。

“你這次棄暗投明,可以跟著我們去人民軍遊擊隊的駐地,你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反美,收複你們的祖國。”李怡寧還想著勸說,可是春風卻搖著頭不願意,怎麽勸說都不願意。林飛微微皺起了眉頭。

“嗯,你可以走,你完成的不錯。不過我想對你說,不要再給美國人當走狗了,他們從來不會善待你們的,也從來沒有相信過你們。不僅是你,還包括你們的隊長,她們都是悲劇性的人物。”李怡寧害怕林飛將春風也滅口,趕忙說道。她是女性,不忍殺戮太多。

“你們真的要殺她媽?”春風一指地上昏厥著的蛇姬問道:“雖然我對她深懷怨恨,但是畢竟是姐妹一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能不能請你們網開一麵?”

林飛板著臉站出來說道:“我們可以放過你,但卻不能放過她,你也看到她要是活著,就會有更多的人因此死去。不僅不能放她,還要由你來執行死刑,表明你今後不再與中朝軍隊為敵。你們的性質就是暗殺的特工,身在險地,我們不能不這樣。”

這是沒錯的,放過春風,是看著她可憐,這已是格外開恩了,怎麽能再放走一個,那不成傻瓜嗎?最後必然會害了自己。

“不要這樣吧,還是我們自己解決了吧。”李怡寧看著臉色變白的春風,輕輕推了一把林飛,可是林飛卻不為所動。李怡寧一咬牙,還想自己伸手去殺了蛇姬,又被林飛攔住了。林飛的眼睛隻是冷漠地盯著春風。

春風一咬牙,從腿上拔出匕首,俯下身湊近了蛇姬,揚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動手。

誰知,暈厥的蛇姬忽然抬手就是一刀,正紮在毫無防備的春風的小腹下。蛇姬臉色猙獰,惡狠狠地罵道:“臭婊子,你竟敢夥同外人害我騙我,你去死吧——”原來她是假裝昏過去的,春風慘叫一聲。

蛇姬還想再捅幾刀,春風卻像發瘋似的,揚起匕首在蛇姬的胸前亂紮,也不管身下鮮血像泉水一樣湧出來。“我死也要拉你下地獄,你這魔鬼,我殺了你!”

蛇姬因為先前被灌下了藥水,現在神智還不是很清醒,盡管看到了春風揚起刀來,卻無法閃避,還被春風死死地按住。春風刀起刀落,刀刀見血。蛇姬的嘴裏噴出了鮮血,不住地慘叫著,漸漸地聲息全無。而春風也倒在她的身上一命嗚呼了。

李怡寧瞪大了眼睛,目睹著這一切,身子竟然有些發抖,“林飛,你早知道她們會這樣自相殘殺的嗎?”她的聲音都在顫抖了。

林飛默默地點點頭,“她們都是受過訓練的特工精銳,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就範?蛇姬作為老牌特工,哪會這麽容易昏厥?她是假裝的。你沒看出來嗎?”說得李怡寧滿臉通紅。

“我們既然救了春風,為何又讓她去死?她是被拋棄的,很可憐。我們本可以阻攔的,卻眼睜睜看著她死在麵前,這是為何?”

林飛笑了一笑,“你被她欺騙了。那春風看起來可憐,其實也是對北方人民軍恨之入骨的。如果她不是這麽快想著擺脫我們,而是跟著我們,我或許不會這麽做。可是她急著想要離開,就可以看出她服從我們是被迫的,隨時準備帶人來追擊我們,她知道我們隻有兩人,我怎麽能讓這種人活著離開呢?”李怡寧聽得是冷汗直流,險些成了憐憫毒蛇的農夫了。

“我們走吧,以後遇上事要多用心,多觀察。身在險境,懷著慈悲之心,那是自殺。李怡寧,看來你在蘇聯受訓時,還沒有將自己的心變得更冷酷些,我們是在戰爭中,多餘的憐憫隻會害了我們。”林飛說完,李怡寧滿臉羞愧地點點頭。

林飛冷冷地看了幾眼屍體,對李怡寧說道:“我們走吧,七師那些兄弟有危險。假扮我的那個參謀要是因為頂替我而遭到暗害,我會於心不安的。走吧。”

李怡寧扭頭望了一眼那兩具屍體,本想再去看看是否還有生息,林飛這麽一說,她問了一聲:“難道就讓這兩具屍體留在這裏風吹日曬,被野狗啃食嗎?她們畢竟是女人啊。”

林飛依然是冷冷地搖搖頭:“沒時間了,我們顧不過來,這裏死人太多了,想要埋葬她們,那得費不少時間,我們拖不起。”他說著還拖著李怡寧的胳膊,想要將她拖走。

就在這時,李怡寧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風聲,是那種兵刃刮動的風聲。她腦袋一斜,一邊匕首貼著耳邊掠過,就在匕首飛過腦門前時,李怡寧忽地探手抓住了匕首的手柄,緩緩地轉過身來。

一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正坐在血泊中,披頭散發,咬牙切齒地慘笑道:“你說的不錯,我早就想將你們的消息匯報給總部了,因為你是林飛,是我們死敵。這是我沒想到的,可惜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沒法回去匯報。但我死也要將你帶走,你真是好命。”說話的正是春風。

“你既然認出來這是林飛,那麽為何對我下刀子,我對你可是同情的。”李怡寧很奇怪,雖然這麽問不妥當,但她看到春風就要氣絕了,還是忍不住問道。

“因為你和他這麽親密,必然和他關係莫逆,我未必能殺得了他。他如果好殺,早就死在前麵的特工手裏了。我殺了你,會讓他一輩子痛苦,這才是對他最好的折磨。你畢竟是女人,身手也好不到哪裏去,可是我失算了。”

李怡寧凝視了春風一陣子,忽然對著林飛說道:“林飛你說的不錯,我不該對她們懷有憐憫之心的。”說完揚手就是一刀,一道白光閃過,刀尖正刺進春風的胸膛,春風悶哼一聲,仰麵倒地,氣絕身亡。

“她果然沒死,我說你怎麽會不驗屍呢,看來這些南韓特工真的是頑固到了極點,她先前配合我們,我還以為她會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呢。我還是太幼稚了。”聽到李怡寧自己都在檢討自己,林飛搖搖頭,這可是在敵後啊,對於窮凶極惡的特工焉能心慈手軟?

“就憑我們兩個去救楊柳青,還是力單勢薄,而且先前消耗的子彈也太多了,怎麽才能震懾住他們呢?”李怡寧看出蛇姬怕鬼,那說明韓國人很迷信,韓國人也信佛教。她低頭望著地上的白布床單,忽然笑了,為何不能再假扮一次鬼呢?

李怡寧原本就喜歡幻想,想出了用蒙著白布床單來假扮鬼魂套取蛇姬的口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蛇姬這樣受過拷打審訊訓練的特工,用刑未必會撬開她的嘴,但女人總是會對未知的神秘事物懷有興趣,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這種興趣就會變成恐懼,摧垮她的心智,就能找到突破口。

蛇姬剛剛被同行的男特工的憤怒驚駭得魂飛魄散,李怡寧趁著她昏迷的時候,又給她服下了會讓其神智動搖的藥水,蛇姬就控製不住嘴巴,像竹筒倒豆子,全部都交代出來了。

林飛原本就沒有想著留下活口,如果春風願意跟他們去人民軍駐地,加入人民軍,那還可以留下她的性命,但她急於擺脫二人,就不能留她的性命了。林飛的軍隊向來不留俘虜,執行深入敵後的任務,就更不能留了。這是防止情報泄露。

“嗯,七師指揮部的人員有危險,楊柳青更有危險。”林飛心中萬分焦急,老天,柳青蓮竟然可能是敵特,那是曾經並肩浴血奮戰的女中豪傑啊。怎會成了南韓的特務?

楊柳青那麽單純,沒有什麽心眼,還不得像見著久別重逢的親人那樣,抱著對方,眼淚汪汪地傾訴衷腸,將林飛的底細一五一十地全說出來啊。如果真是如此,美軍隻要通過廣播和電台就能瓦解和策反韓七師官兵,林飛的努力就會付之東流了。

林飛不是女人,也不是心理谘詢師,無法揣摩女人的心思,但李怡寧卻微微一笑:“楊柳青是單純,但還不至於說出實情。沒有說出實情,她也就暫時不會有危險。”

“這是為什麽,楊柳青頭腦簡單,而柳青蓮說到和我相識,她怎麽會不動心呢?這麽長時間沒有見過自己的同誌了。”林飛關心則亂,真可說是心亂如麻。

李怡寧笑笑,“女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也猜不到的。楊柳青絕不會有好臉色,因為那姑娘也很愛你,這就夠了。當柳青蓮說起和你的關係,楊柳青自然會在心底築起一道防線,對她極為反感。她會自覺地保護你。”

楊柳青喜歡自己,林飛是知道的,但林飛無法接受這麽多的女孩的含情脈脈,暗送秋波的。楊柳青狂放大膽,讓林飛敬而遠之。之所以接受李怡寧,那是李怡寧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讓他頗為感動,林飛本就是重情重義的人,鐵石心腸也會被感動,何況是林飛這樣的英雄豪傑?

現在從李怡寧嘴裏說出,還真讓他的臉上掛不住,火辣辣的,他隻得以咳嗽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弄得自己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似的。李怡寧在一旁忍不住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