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戰俘公約頂個屁

柯柳森大叫一聲,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一個身影忽然撲上來,將他從**上撲翻在地,摔得柯柳森鼻青臉腫,牙床都鬆動了,但性命卻保住了。他睜眼一看,竟然是金鬥成,一時間真是感激涕零。

“你為什麽救我?”柯柳森又驚訝又感動。看著金鬥成被子彈擦傷的肩膀,那子彈本來是奔著他的胸膛來的,是金鬥成將他從**亡線上拉回來了。

“你不能**,你**了,就會有更多的戰士**去,他們需要你。”金鬥成強忍著傷痛,將柯柳森從地上拉起來。他苦笑著:“我老了,動作不靈活了,過去槍林彈雨也沒有留下傷疤,卻在這裏負傷了。”柯柳森連忙為他包紮。

“隻差一點點,就會打中你的心髒,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的。為了我這麽一個人,你不值得這麽冒險啊。”柯柳森算是心硬如鐵,但此刻也覺得眼圈發紅。

“我過去確實貪婪,是你的詭計教育了我,讓我感受到良知的折磨,我是該受傷的,我該為我那些**去的兄弟受罰。”說到這裏,金鬥成竟然流下了眼淚。

“鮑裏斯,是我,別開槍。像我這樣的人,雙手沾滿了他們的鮮血,北韓人都會為了我不顧性命,難道他們還會傷害你們嗎?別害怕,別猶豫了,快出來投降吧。”柯柳森大叫著,再次不顧危險,挺身站起來喊話。

這次柯柳森喊了幾遍,那裏沒有一點動靜,似乎在靜靜地聽著。忽然不僅是水塔,從一旁的儲油罐和下水道裏竟然冒出了很多的人頭,一個個像螃蟹一樣爬出來。全身上下全是水漬和汙泥,有的那身白大褂全是黑的了,臉上也是黑的,那都是沾了油汙。

天哪,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一把火,一場大水就會將他們全部掃光,人的想象力真是無窮的。那些人民軍將士全都看呆了。換做是他們,怎麽也不會藏進這些地方去的。不是惡心那些汙垢,而是害怕一把火,一場大水就將他們送進了地獄。美國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院長先生,他們真的是不計前嫌,會放過我們嗎?”為首的一個高個子的醫生戰戰兢兢地問道,同時慚愧地說道:“剛才那一槍就是我打的,我以為是有人冒充院長,聽說你早**在北韓的人刀下,屍骨無存,沒想到你還好好地活著,請原諒我的魯莽。真是太對不起了,我向您請罪。”

柯柳森聞聽大驚失色,“怎麽會是你啊,埃文斯?好家夥,你可是參加過第八集團軍後勤部隊射擊大賽的選手,你是從德克薩斯州出來的好獵手,我沒有**在你的手上,那也算是萬幸了。”埃文斯更是局促不安,雙手都不知往哪裏放了。

老柯笑著拍拍他的肩頭:“你這好獵手也有失手的時候啊。不過幸好你沒有命中目標,不然我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裏和你們說話了。說來我還是不想這麽早離開這世界啊。”埃文斯聽了放聲大笑,那些部下都跟著笑了起來,氣氛緩和了不少。

“院長先生,我們這一身髒**了,能否讓我們先洗個澡啊?”有人問道。

“還洗澡?你們知道救人如救火啊,你們洗澡的這功夫該有多少人**掉。不行,統統給我立刻準備進行手術,搶救傷員,無論是北韓人還是美國人,一定要爭取搶救回來最多的生命。”柯柳森臉色嚴肅起來,一擺手,拒絕了這傻帽的問題。

“可是他們是戰俘,是我們的敵人,過去我們當他們是試驗品,現在還要為他們浪費我們的藥品嗎?北韓人**的再多,也不關我們的事啊。”一些年輕的醫生對於搶救過去的敵人,他們看不起,任意處置的北韓人難以接受。

這是很自然的,日本人被中國人打敗了,長久不願意承認他們敗在中國人手下,而是稱敗在美國人手下。弱國無外交,讓強者為弱者服務,從心理上難以接受。

這些年輕的美國人是不是太傻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豈有討價還價的道理?柯柳森隻得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別犯傻,如果不救治他們的傷員,你們一個也活不了?”

“怕什麽?他們是共產黨的軍隊,向來優待俘虜,他們必須遵守聯合國日內瓦戰俘國際公約,他們不能把我們怎麽樣的。我們有人權,有自由,我們拒絕做我們不願意幹的事,諒他們不能把我們怎麽樣。”這些小子還當這是美國呢。

無論柯柳森怎麽勸說,怎麽威脅,這些小子吊兒郎當,還說:“院長先生,如果你讓我們搶救美國同胞,我們沒有二話,如果是北韓人,那請你不要多費口舌了。搶救敵人就是變節賣國,這種事情我們做不來。”

柯柳森急了,這些家夥不把他這院長放在眼裏,眼睛裏還有深深地鄙視,對他的話不屑一顧。他忍不住和他們發生了爭吵,吵嚷聲越來越大。

金鬥成等的不耐煩,不知道為何這些人為何不行動,卻看到他們爭吵起來了。他帶著警衛員,推開了人群,走進中心,冷冷地喝道:“你們還在幹什麽,難道要等著我們的人流血流**嗎?你們是醫生,應該救**扶傷,這是你們的職責。”

埃文斯抱著雙臂冷笑道:“長官,我們是美國人,即使成了戰俘,也有我們的人權,我們拒不接受為敵對國服務。難道你希望你的部下調轉槍口殺害你們的人嗎?”

金鬥成是能聽懂英語的,他聞言愕然,接著放聲大笑:“你說的對,我還忘記了你們也是敵人,我隻以為你們是醫護人員,救護傷員不分國界呢,沒想到你們竟然是如此的涇渭分明。好好好,說得好啊還有人也是這種看法嗎?”他笑得滿臉春風,似乎很滿意這種有骨氣的說法。

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幾個腦筋錯位的家夥站出來,和埃文斯站在一起,他們像參加罷工似的,橫目冷對金鬥成和他的部下。“我們都是這種看法。”

金鬥成冷笑一聲:“那好,我就不用廢話了。”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荷槍實彈的警衛員叫道:“你們還在等什麽,送他們上路!”

“什麽——你們怎麽能這麽幹?我們是戰俘,享有日內瓦國際戰俘公約,你們不能槍斃我們,我們要上聯合國去控告你們!”埃文斯一夥登時傻了眼,不由分說,十幾個彪形大漢衝上來,拽住他們的胳膊,像老鷹抓小雞一樣,反扭雙臂,就往外推,那是幹什麽?還用問嗎?槍斃!

“你們**了以後,亡魂不散,再去聯合國控告我們吧。”金鬥成頭也不回地說道,揚長而去。

“等一等,怎麽會這樣,共產黨的軍隊應該是文明的軍隊,怎麽能擅自屠殺戰俘呢?喂,我們願意救護傷員,我們願意履行醫護人員的職責,求你放過我們吧。”埃文斯嘶聲大叫道。可是金鬥成置若罔聞,越轉越快。

埃文斯一夥掙紮著向柯柳森跪下來:“院長先生,求你看在我們過去的交情上,肯請他們放過我們吧,我們錯了,我們願意改過。”

柯柳森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我現在也是戰俘,我和他們不是朋友,自身難保,哪有資格勸說他們呢?你們這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啊。”說著把手一攤,那是愛莫能助。

“嗚——”埃文斯一夥兒放聲痛哭,悔不當初啊。

柯柳森到底是忍不住,緊跑了幾步,追上了金鬥成,向他哀求:“金師長,請看在我們的交情的份上,繞過他們吧,他們太年輕不懂事,觸犯了虎威,我相信他們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金鬥成奇怪地看著他,嘴角帶著幾分冷笑,那意思我們有什麽交情?

“你以為賞罰不明,還能夠帶領軍隊嗎?我向來令出必行,絕不更改,這些人是咎由自取,**有餘辜。他們就是不願意救治我們的傷員,這是對我們極大地藐視,我們能繞過他們嗎?”金鬥成冷冷地喝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們現在的確很需要他們的幫助,他們很多是手術高超的醫生,僅僅為一句話丟命,實在是太可惜了,還是讓他們戴罪立功吧。”柯柳森不住地點頭。

“行啊,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暫且放過他們,不過首惡必辦,不然我難以服眾。來人,把其他人留下,把他們中間最先提出抗議的家夥斃了。”

金鬥成為何忽然改變主意?這些美國人難以相信,殺他們可惜,不殺又難以震懾其他的人。這在今後,尤其是敵後會帶來很多的風險,必須殺雞儆猴,因此他決定殺掉先冒頭的家夥。槍打出頭鳥,在各國都是一樣的。

柯柳森請求道:“我還想和他說幾句話行嗎?”金鬥成默默地點頭。

埃文斯沒想到其他人都放過了,唯獨他留下槍斃,不由嚎咷痛哭,悔恨不迭。柯柳森拍著他的肩頭說道:“誰都有一**,就是**,也別給我們美國人丟臉,站直點身子,別讓他們瞧不起。你還有什麽遺願嗎?”

埃文斯哪裏還能站得住,就是兩個大漢架住他的胳膊,他還是癱軟如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住地搖頭:“我不想**,為何他人都能活命,我卻要一個人去**,這不公平不公平。”

柯柳森長歎一聲,對他低聲說道:“你該記得這裏是朝鮮半島,不是我們的美利堅合眾國,不熟悉民俗民風,不熟悉當地的國情,你到這裏早晚是一**,今後投胎轉世,記得不要忘了這點哦。”

“他們是共產黨的國家,為何不遵守戰俘國際公約?我想不明白。”埃文斯滿臉淚痕。

“戰俘公約是他們需要就有,不需要就沒有,在必要時戰俘公約頂個屁啊。像你這樣挑戰他的權威,無異於找**,我也救不了你。”柯柳森恨鐵不成鋼,這麽蠢的人不**沒有道理。

他轉過身去,背後就傳來了一聲槍響。柯柳森身子一震,臉色煞白,他頭也不回地走了。那些美軍的醫護人員全看得清清楚楚,個個魂飛魄散,一些人還癱在地上,褲子都濕了。他們見慣了無數的生**,但自己人在麵前**去,才感到生命原來是如此的脆弱。不等柯柳森再次下令,他們個個像卯足了勁,拚命地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