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送香煙打土豪
林飛的敬禮不僅讓他身後的李怡寧和楊柳青悚然動容，就是那個軍官自己也愣了一下。他從林飛堅毅的臉上和那兩個英姿勃勃的女軍人身上看到的是殺氣，看到的是準備赴湯蹈火的銳氣。
“嗯，你認識我？還是看到我身邊站著的都是不帶武器的軍官呢？”中年軍人緊繃的臉上忽然鬆懈下來，露出了笑容。“你叫什麽名字，我們見過嗎？”
“你是第十五軍的老秦對不？”林飛眨眨眼睛笑笑，這麽稱呼是為了保密，他不能說你就是十五軍軍長秦基偉，這是基本的軍事常識。這顯然不是秦基偉想聽到的，但他卻哈哈大笑，不住地點頭：“沒錯，我就是老秦，我看你就是調到我們部隊裏的小林吧？”他也眨眨眼睛。
林飛笑了，跟在他身後大氣不敢出的兩個美麗的女兵也跟著笑了，這兩人好有意思。兩個女兵的嫣然一笑，險些讓那些見慣了粗魯男人軍官們丟醜，他們看得張口結舌，目不轉睛，直到把別人看得麵紅耳赤。李怡寧和楊柳青算是臉皮夠厚的了，也架不住這麽多雙電燈泡在臉上烤著，不由得滿臉紅暈，轉過臉去。
秦基偉感到有些不對，扭臉掃視了一眼身後癡癡呆呆的部下，瞪著眼睛咳嗽一聲：“你們這些人沒見過小美女啊，值得這麽癡迷嗎，哪裏像個長輩？真丟臉。”
他嗬嗬笑著對兩個美女說道：“你們別見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我這些部下都是粗野的漢子，乍見天人失態了，請你們多包容。”那些軍官羞愧得臉上都快滴血了。秦基偉將他們稱作長輩這是為他們解圍，長輩看晚輩，那也算不上什麽有失身份，那是一種痛愛，總不能對小姑娘色迷迷的吧。
秦基偉笑著對警衛員說道：“把朝鮮老鄉送的蘋果給這兩個小丫頭一人一個，初次見麵，也沒有什麽好的見麵禮，就借花獻佛了，請你們收下。”
朝鮮生產高麗蘋果，甜美無比，可是戰爭年代，蘋果也是奢侈品。老百姓都在躲避戰火，誰還有心思栽種蘋果呢，都是在山野裏種上的，能躲過美軍的炮火空襲，已是非常寶貴的了。誌願軍向朝鮮百姓收購這些蘋果時，都是為了犒賞前線的將士，師團長都舍不得吃。
李怡寧和楊柳青搖著頭：“師長，我們不要，這是朝鮮老鄉送給你們的，你們自己留著。我們雖是女兵，但也不能另眼相看，我們是普通的一兵，我們不希望對我們特殊化。何況那麽多戰士不是也沒吃上嗎？”
秦基偉笑著說道：“這是犒勞你們以前立下的功勞，這次戰役我們準備打極為艱苦的陣地戰，你們這些女娃子就不用上去了，我知道你們都有專長，就留在師指揮部吧。”
他話音剛落，兩個美女就像躲避瘟神一樣遠遠地跳開，躲在了林飛的身後，看著莫名其妙的秦基偉軍長，小聲說道：“軍長，我們絕不離開我們的團，不離開林飛。我們要生死與共，患難相扶，你想要留下女兵，還是去找別人吧。我們謝絕這好意。”
秦基偉臉色沉下來了，對著林飛皺著眉頭喝道：“好你個林飛，初到我們軍，你的部下就拒不服從命令，你是怎麽帶的兵。令出禁止不知道嗎？你這樣的兵怎麽能打勝仗！你帶著兩個美女上前線，這對我的部隊是什麽影響？讓我的兵如何安心打仗！”說著說著秦大麻子臉色鐵青，看起來眼中冒火，怪嚇人的。
“軍長，這不是兩個普通的女兵，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立下了很多的戰功，也是我得力的助手，我林飛絕非好色之徒，我需要這兩個助手，這是誌司授予我的權力，我可以調用任何合格的人才。請您不要讓我為難。”林飛直視著秦基偉的眼睛說道。
這種時刻，林飛必須維護部下的權益，即使是頂撞上司，也在所不惜。他看著秦基偉臉上的麻子，想著這位後世的國防部長應該不是好色的家夥吧，初次見麵就想給我一個下馬威嗎？林飛可不管他是誰，這也是維護軍心的一種方式。
秦基偉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上前拍著林飛的肩頭說道：“好小子，我不過是試試你，果然有種，竟敢和軍長唱反調，不過我喜歡。這像我過去的性格。我這麽說隻是想試試你這兩個女兵的勇氣，他們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邊說邊向兩個女兵親切地點點頭：“歡迎來到我們十五軍。”
林飛笑了，這種見麵的方式可是很特別，但他隨即想到秦基偉是想要將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因此隻是笑著看著軍長，等著下文。
“好，我知道你小子猜中了我的心思。林飛，我也用不著和你客氣了。你們在三八線上縱橫自如，攪得敵人混亂不堪，極大地策應了我們正麵戰場的戰鬥。現在敵人損失巨大，肯定要死守五聖山。上級命令我們迅速奪取五聖山，並且在那裏鑄成一道鋼鐵的防線。奪下山頭，並且固守三天，我們的重火力才能在周圍布置下來。你能完成這先鋒的任務嗎？”秦基偉目光炯炯地盯著林飛問道。
讓秦基偉出乎意料的是，林飛回答的是：“軍長，我可以試試。”而不是常見的擲地有聲的“是，堅決完成任務！”
這讓秦基偉有幾分不悅。軍情是火，上級下達命令，下級必須無條件服從，而不是商量的語氣：讓我試試。戰士的性命哪能用來試試？
亂彈琴！如果不是看著林飛是從上級委派下來配合的如果換成了秦基偉的老部下，老秦會抬起一腳，照著他的屁股上踢過去，同時大罵著：“混蛋，給我收拾包裹滾回家去抱孩子吧！老子的部隊裏沒有孬種！”
“我沒聽懂你的意思，能說明白一些嗎？”秦基偉覺得這林飛好生的奇怪，強壓著怒火問道，極力使自己的怒氣平複下來，周圍的人都看出軍長在克製怒火，都在擔憂地望著麵不改色的林飛。林飛身後的兩個美女的臉色也變了，悄悄滴在他的身後拽著他的衣襟。
林飛微微一笑：“軍長，可能我的說法引起了你的誤會。沒關係，我想說的是：根據我接到的情報，現在我們麵前的聯合國軍是外強中幹，他們的後勤補給嚴重不足，正是我們奪占五聖山的最佳時機，但我們也不能**，我們的補給線同樣是我們的薄弱之項。我們要在這五聖山和敵人消耗實力，摧毀他們的士氣，摧垮他們的鬥誌，建造我們自己的地下鋼鐵長城。”
這話要是換做別人，秦基偉會當他是瘋子，可是林飛則不然，林飛的戰績就是在敵後建立的，放眼正麵戰場的誌願軍各路猛將，誰有這份能耐？因此秦基偉為之沉思良久，最後才說：“好吧，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你需要我們做什麽，不妨直言。”
“當我部攻占五聖山，兵力肯定不足，想請軍長下令貴部迅速接防，同時我率一支精幹的小部隊突入敵後，擾亂他們的後方，形成前後夾擊之勢，讓他們顧頭不顧腚，我們就可以遊刃有餘了。同時命令深挖洞、廣積水、快速搶運彈藥，做好長期儲備的準備。”
林飛說的深挖洞就是在抗美援朝後期的誌願軍建立的地下坑道，能有效地保存兵力，進可攻退可守，讓範弗裏特彈藥量都見鬼去吧。再多的彈藥也打不穿山體。上甘嶺上嚴重缺水，影響到戰士們的戰鬥力，因此林飛特別提到儲備水。
秦基偉聽著心潮澎湃，激動不已，一個中級指揮員能將戰爭趨勢做出如此深遠的判斷，在誌願軍中是不多見的，盡管他對林飛的超前看法還有所保留，但他相信林飛是不會信口開河的，林飛做事能得到總部首長的認可，沒有兩把刷子那是不可能的。
臨行前，陳賡大將就曾通過電話向他介紹過林飛，“老秦哪，林飛這小子絕對是個異類，雖然常常自行其是，卻是兵出險招，為常人所不能為。你要放開他的手腳，五聖山這是我們和美國佬相持的關鍵地段，我們的戰士會非常艱苦，你要給我守住，就要相信他，我希望在他的配合下，你們十五軍能成為當之無愧的王牌勁旅。”說得秦基偉這麽高大的漢子熱淚直流，熱血沸騰。
秦基偉一招手，命人將自己珍藏的香煙拿出來，送給林飛：“我聽說你小子也是煙民，好啊，這是祖國人民送來的‘歡騰’牌香煙，全送給你了。這一仗要給我們十五軍打出光彩來，我們也要在抗美援朝史上留下自己的名聲。”
旁邊的警衛員暗自咋舌，軍長好大方，怎麽一下將自己的香煙全送出去了，看你晚上怎麽過。不過軍長下令了，他隻得忍著肉痛，將自己挎包裏的香煙全交到李怡寧手裏。交到林飛手裏，那會忍不住冷眼相看，交到美女手裏，心情要舒服得多。
林飛微笑著敬禮表示感謝，卻沒有做作的推辭：“軍長，我會給你送來吸不完的美國香煙的，你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說完向站在秦基偉身邊的軍首長們點點頭，大踏步帶著部下奔向五聖山。秦基偉被他的豪邁感動了，站立著久久凝視著他的背影。
軍政委田大山站在他的身邊笑著搖搖頭：“這小子，怎麽不懂得客氣啊，連小姑娘都比不上啊。軍長自己都舍不得吸，他卻毫不推辭地笑納。老秦哪，晚上你可不要想著打我的土豪啊，我的也不多。”
秦基偉哈哈大笑：“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雖然我們共產黨人不講這一套，但這是推心置腹，我相信林飛必定會出死力，打出我們十五軍的風采，幾條香煙算的了什麽啊？別小家子氣了。還有啊，我們兄弟誰跟誰啊？睡覺都是頭碰頭，生死與共，有福同享，難道這點小困難也要我獨自忍受嗎，我想你不會這麽見外的對不？”
他扭臉對政委的警衛員問道：“老實交代，你們政委有多少香煙？我剛才沒有讓他交出來共產，算是給他天大的麵子了，難道我也不能沾點光嗎？他總不會自己吞雲吐霧，卻讓老戰友吸樹葉幹草吧。”
政委慌了，連忙扭頭就走：“軍長，你先忙著，戰事要緊，不能耽擱。我去看看後勤股誰還有富餘，你去找他們打土豪吧。”說著向自己的警衛員連連擺手，那意思快跟上。看得周圍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