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部下挑戰林飛

一直跟在林飛身後的楊根思也是大惑不解:“團長,你不是貪婪之人,為何一下子要軍長這麽多的香煙?這下軍長可斷頓了。”林飛隻是笑著不說話,卻並不在意。

楊根思哪裏知道,林飛不是給自己要的,他是要全部送給自己的團的戰士,長期不在一起,再次見麵,總不能空手而回吧。他對自己的部下,對於那些生死與共的戰友有著一種歉疚之情,這算是借著軍長的手補償一下吧。

李怡寧卻笑著對楊根思說道:“楊大哥,你既然知道咱們團長不是貪婪之輩,也該想到咱們團長是借花獻佛啊。咱們不是十五軍的,在這裏立下的功勞都算十五軍的,和我們的老部隊沒有關係,損失再大,十五軍也不可能為我們增補,難保戰士們心中不會有所不平啊。難道秦軍長賞賜給團長的都是送給團長一人的嗎?”

楊柳青也在一旁搖著頭說道:“楊大哥,虧你和咱們團長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麽看不透團長的心思呢?團長這是代替十五軍向咱們的戰士表示感謝,其實秦軍長也是這麽想的。”

說得楊根思麵紅耳赤,他訥訥了半晌,那些戰士們可都喜笑顏開了,如果不是礙於團長在麵前,他們可都要動手打土豪了。誰有膽子從團長手上搶香煙呢。

現在雖然物質供應比開戰初強了很多,但戰士們隻能在節假日吸到祖國送來的“歡騰”“壯麗”香煙,像“大前門”“中華”這類高檔煙想都別想,數量太少,首長都抽不到啊。平時吸的也就是朝鮮的黑煙棍子或是自己卷的“自力更生”喇叭筒,要不就是繳獲的美國香煙,香煙這類的戰利品可以不上交,但美國人也不是都吸煙的,他們也不是運輸大隊長。

此刻麵前就是五條“中華”香煙,誰看了不眼紅,個個吐著舌頭,就像餓狼似的。

不過香煙可是被兩個美女抱在懷裏,別沒搶到香煙,倒落下調戲婦女的惡名,那幹脆拉倒到路邊上,一槍斃了算了。這些新戰士誰也不想落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美名。唉,食色性也,秀色可餐哪,看著美女抱著香煙的姿態就像捧著鮮花般,看得那些戰士人都醉了,嘴裏流下的哈喇子,也不知道是垂涎香煙還是垂涎美女,反正鬼也不會承認。

楊根思幹咳一聲,瞪著那些色迷迷的部下喝道:“你們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沒出息,沒見過美女嗎?行軍途中,誰要是再東張西望,小心我處罰你們!”

“轟——”那些戰士都笑了,“團長,那是你自己心裏想的吧,我們隻看到香煙呢。”氣的楊根思直翻白眼,笑得兩個美女臉色紅紅的,就像喝醉酒一般的美麗。

“楊大哥,真是看不出,沒想到你也有不正經的時候。”楊柳青噘著嘴,嬌羞地說道。

“嗬嗬,別拿這個來考驗咱團長,咱團長可是孩子都有的過來人了,他的堂客還在家裏等著我回去團聚呢。我見過團長的堂客,那可是十裏八鄉的一枝花啊。”有戰士這麽為楊根思解圍,卻引來了更大的笑聲。

李怡寧抿嘴一笑:“咱們楊大哥人長得帥,喜歡他的美女自然是成群結隊,他堂客很美,那是他的福分呢,這叫什麽?這叫美女配英雄啊。”戰士們笑聲更大了。他們從心眼裏喜歡這兩個美麗如花的女戰士。

楊根思哈哈一笑:“別聽他們胡謅,我堂客就是黃臉婆,比我還大三歲。是我在過去解放戰爭中認識的農家女,我戰鬥受傷時,她和老母曾經掩護過我,後來在我的帶領下走上了革命道路,我們也成了革命的伴侶。她長得很普通,可不是什麽美女,但在我心裏,卻是最溫柔的。”

那些戰士們又起哄了,“這叫女大三,抱金磚啊,團長有福氣啊。”

兩個美女抿著嘴笑得花枝亂顫,楊根思把眼一瞪:“小屁孩,說啥子呢?你們懂得啥叫愛情嗎?別給我胡咧咧的。”戰士們卻笑得更大聲了。

林飛從敵後回來後,一直在總部向誌司首長匯報工作,和這些戰士都挺陌生,當他奉命回到老部隊時,已是物是人非了。很多過去熟悉的麵孔都見不到了,戰士們因為戰鬥激烈造成的減員,換上了好些新兵,還從其他部隊調來了一些連排長,他們和林飛都不熟悉。

他們聽說過林飛的名聲,可是見到本人,卻有些大失所望。林飛看起來就像是白麵書生,甚至一些老兵的年紀都超過了他。那些新兵蛋子在背後就叫林飛“林團長哥哥”,團長的成分沒有多少,哥哥的成分卻大很多,簡直成了他們的班長了。

林飛聽到了這些,臉色嚴肅了很多,他需要的是一支鐵打的軍隊,不是打成一片的散沙,上下調侃,那不是正對軍的樣子。好像這些新兵喜歡楊根思,卻不怎麽畏懼他。可是沒有時間對他們進行整訓了,這是誌願軍普遍的無奈,補充的大都是剛上戰場的新兵蛋子,很多人連美國人的長相都沒見過呢。

林飛以為自己可以率領部隊迅速趕到五聖山,戰機稍縱即逝,他是心急如焚。可是前麵的部隊像車水馬龍一樣,朝鮮的公路常常被堵塞得水泄不通。戰士們攜帶著輕型火炮根本跑不起來,氣得一個個在那裏喘粗氣罵娘。

為了即將展開的戰役,各支部隊都像小溪匯成了大河,在箭步如風地向前奔進,朝鮮的地形狹長,公路受限製的太多,本就不是很寬的道路被來往的人流堵得嚴嚴實實。那些騾馬拉的大炮更是常常將道路堵得擁擠不堪,寸步難行。

剛剛經曆大雨,地麵非常泥濘,一腳踩下去,就是沒過鞋幫子的淤泥。戰士們大多是農民的子弟,對此毫不介意,他們脫下了腳上的膠鞋,光著腳板走路,腳趾都被堅硬的石子碰的鮮血淋漓卻無人抱怨。不過這時隊伍裏卻是吵吵嚷嚷,罵聲不絕,沒辦法,那些卡車、馬車占地很寬,還不如人走得快。

“娘的,這是打仗,不是兒戲,這麽多人湊在一起,敵機來了,誰也討不了好。我們的娃娃兵還沒見過美國佬,這麽報銷了,可是劃不來的。”一個中年的連長在那裏氣得直跺腳。

“你吵吵啥?這種事情你見的還少嗎?另外選擇一條山路前進,絕不能耽擱在路上。”楊根思是文質彬彬的,向來不喜歡說粗話,就是訓導戰士也是和風細雨的。戰士們將他稱作“咱的老保姆”對他親熱得很。

相對於常不顧家林飛,隻是保留虛職的林飛,這個團都換了好些新人,很多新戰士根本不認識他,也不喜歡這個成天拉著臉,一臉嚴肅的老團長。很多戰士見到楊根思都稱呼“團長”,見到林飛隻是稱呼“林團長”,好像楊根思是正職,而林飛是副職似的。

盡管楊根思常在公開場合要求戰士們稱呼林飛“團長”,稱呼自己是“副團長”,可是戰士當麵答應,轉身又是依然如故。感覺好像林飛回來是來搶楊根思位置似的。

林飛對此並不介意,他知道愛兵如子的道理,但一支堅強的部隊不是一個好保姆能帶的出來的。他不反對楊根思那麽做。一支部隊總是嚴於律己,嚴格要求所有人,就會人情冷漠,無法交心,也是帶不出甘心效死力的勇士的。楊根思寬和能夠凝集戰士的鬥誌和士氣,隻是林飛要求的是一支鐵血的團隊。

林飛同意楊根思的看法,停下腳步果斷下令:“團屬炮兵隨大部隊跟進,三連隨從掩護,一連隨我做先鋒,為全團開道,務必在天黑前趕到五聖山下。”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喊道:“你憑啥讓俺做先鋒?就是要做,也是俺說了算,憑啥子一支部隊要兩個爹,俺是正的,不要你這後爹來搶孩子他媽。”“轟——”地一下,戰士們全都笑了。說話的正是剛才罵娘的那個連長。他將自己比作孩子的爹,而林飛卻成了孩子的後爹,感覺好像是偷人來的。好家夥,他將自己的部隊都看成孩子他媽呢。

“你住嘴,胡說八道,怎麽跟團長說話?王老根,你吃錯藥了嗎?違抗上級命令,你有幾個腦袋啊?”見這家夥挑釁林飛,脾氣向來溫和的楊根思也氣得濃眉倒豎,臉色鐵青。

“我沒糊塗,團長,你帶著俺們好好的,一路過關斬將,立下了多少功勞,為何他來了,你就像個小媳婦,說話不管用了?這支隊伍裏你才是老大,旁的人都給我滾蛋,老子不認!”那連長氣咻咻地說道。

楊根思氣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喝道:“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咱的團長是一般人嗎?他是林飛,是全軍聞名的戰鬥英雄。這支部隊早就是他帶領的,我才是後來者。我的命都是他救的。他立下了赫赫功勳,早可以做到師長一級了,他卻不願意離開老部隊,不願意撇下兄弟們,難道他不配做我們的團長嗎?瞎了你的眼!”

那連長沉默了一陣,對楊根思說道:“團長,俺們習慣你的指揮,不習慣被陌生人指手畫腳。林團長功勞這麽大,他可以高高在上當太上皇啊,誰也沒有意見。”“轟——”戰士們又笑了,可見這連長說出了很多的心思。

楊根思沉默了一會兒,慚愧地低下頭說:“你小子真不厚道,你是沒有見識過咱們團長的本事,那不是我們可以相比的,我們在他的麵前,就是小學生。我都佩服得很,難道你還有啥子不服氣的嗎?”

“俺要和他比槍,都是軍人,難道當了官,就不會打槍了嗎?別是不敢吧。”那連長向林飛發出了挑戰。氣氛緊張起來,戰士們都屏息凝神地看著林飛。林飛不會在這時暴跳如雷吧,他們都知道王老根連長那是神槍手,過去有個稱號叫“王老槍”。

“王老根,你真是無恥,你天天玩槍,咱們團長可是首長,能像你一樣槍不離手嗎?”楊根思見到這一幕,氣的大罵起來。

槍這玩意需要時刻在手,離開一段時間,想要找回原來的感覺就很難了。像皮定均要和狙擊之王張桃芳比槍,張桃芳就不敢應戰,不是怕輸,而是怕團長下不來台。好在皮定均識趣,沒有堅持。抗日戰爭中,皮定均就是神槍手,長期不握槍,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用不著我們團長,我是他的學生,就是他一手教出來的,我和你比試。”李怡寧說著,順過來身後的狙擊步槍,解開纏在上麵的包裹,露出了狙擊步槍的真容。周圍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聲。那些戰士立刻眼睛看直了,他們還沒有見過帶瞄準鏡的狙擊步槍。

“好男不和女鬥,你能代表林團長嗎,你輸了是不是林團長就輸了?再說林團長他認可嗎?”王老根乜斜著眼睛說道。他抽出駁殼槍,用食指勾著扳機圈,在手上滴溜溜地轉悠著,看得人頭暈目眩,真怕一槍走火,誰會無緣無故遭殃。他的轉動太快了,誰看得清那保險是不是關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