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階級鬥爭沒有溫情

像他這樣雙手沾滿過朝鮮人鮮血的美國軍官,朝鮮老百姓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哪裏會對他優待。或許明天早晨,在不知名的小山包或是小河裏就飄**著他的屍體,上麵是蒼蠅嗡嗡叫著,飛來飛去,還有烏鴉棲息在他的屍體上啄食。他想到這裏,就毛骨悚然。

美軍少校還在遲疑,心底愁腸百轉,在苦思冥想。這一步一旦邁出去,就再也收不回來了。雖然他欠下了朝鮮人民累累的血債,但也不甘心淪為祖國的叛徒。

真正的軍人沒有誰會想著主動投敵的,而且作為坑道建設的指揮官,他手裏掌握著坑道的關鍵,就像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就看它掌握在誰的手裏了。美軍掌握了它,可以阻擋中共的進攻,中國人掌握了它,美軍再想收複五聖山,就要付出多少人的鮮血和生命。

李怡寧嘴角含笑,在默默地注視著他,等著他表態,並不催促。

她之所以要等待,是因為這是一個美軍軍官,交到戰俘營,肯定要特殊對待,假如給他機會,他會向上級申述他所受到的非人待遇,上級會對林飛大加申斥的,而不是對她。事情關乎林飛聲譽,她就要慎重考慮。

美軍少校這時早已沒有賞花問柳的心情。李怡寧很美,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周圍的岩石樹木,已經沒有了吸引力。他在原地焦急地踱著步,轉著圈兒。

“我給你五分鍾時間,如果你還沒有考慮好,那就等到戰俘營再去考慮吧。我可不是什麽監獄看守,我有我的職責。怎麽樣,想好了沒有?”李怡寧終於有些不耐煩了。

她心中暗想:你個混蛋,明知道誌願軍不能虐待戰俘,不能槍斃戰俘,就在這裏拖延時間。你以為通過這種戰術,就可以避過我們提出的要求嗎?這是戰爭,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

李怡寧本就是殺伐果決的女英雄,殺人不眨眼,經過林飛的言傳身教,她真的會對戰俘進行刑訊逼供的。在林飛的隊伍裏是沒有溫情脈脈的,有的隻是堅毅堅韌,對自己對敵人都是如此。

也不用整的血淋淋的太恐怖,隻要使出忍者老師傳授的逼供法,將幾根銀針插進對象的穴道上,就會讓他有生不如死的感覺。受刑者甚至會咬掉自己的舌頭,抓爛自己的皮膚,將自己的肉一塊塊抓下來而不知痛苦。簡直是精神麻醉法。假如受刑者連這種酷刑都能熬過,那也沒有留著必要的,就地滅口。

盡管李怡寧從未如此嚐試過,但不證明她不會她不敢。她有幾次真想在那些殘害同胞的偽軍軍官身上使用,可是那些家夥別看平時作威作福,一落到了誌願軍手裏,幾乎都是魂飛膽裂。問一答十,知無不言,極度地配合,全是軟骨頭,讓她沒有下手的機會。別人已經招供了,再對他進行刑訊,那就是有暴力傾向的施虐狂了,也沒有道理。

唯有一次例外,那還是她在帶領朝鮮女子別動隊的時候,一個曾經暗殺過當地重要的朝鮮勞動黨地下委員的女殺手被她的姐妹抓住了,送到了她的麵前。

這種女殺手被抓住了,一般不會立即處決的,而是需要挖掘她身後組織的情報,需要順藤摸瓜,找到更多的暗殺者,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這種人都是常年刀頭舔血的,不會輕易就範,這時候,就要刑訊逼供了。

這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殺手啊,真難以想象她的身份會是“藍天鵝”舞廳的紅牌。長長的睫毛,雪白的臉蛋,身材高挑,雙腿修長,櫻桃小嘴,挺拔的鼻梁。那肌膚像用牛奶洗過一樣的,這身材都可以趕上模特了,前凸後翹,整個的火爆的妖精啊。

她雖然被綁住了手腳,卻挺身而立,微微冷笑時,嘴角還帶著小小的酒窩。那雙迷人的大眼睛中,閃動的都是迷死人的光彩。這時也沒有絲毫的畏懼,有的隻是冷森森的目光,像夜色裏的冷月。而她的名字就叫“寒月”,名如其人啊。

幸虧抓住她的是一群同樣妖豔的女人,她們平時的身份就是舞女,甚至是妓女。個個花枝招展,身材妖嬈,否則換上男人,真的會擋不住那種心猿意馬的**,而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沒準再在她的眼淚汪汪中,成了她的幫凶。

即使是女人,也會欣賞美麗的女人的。李怡寧和這個女子碰麵時,情不自禁地用一種相似的驚豔眼光審視著對方。兩人的心底在一刹那,暗暗的較量著,李怡寧甚至有種自慚形穢。她是人造美女,而這個女子卻是天然的,卻是如此的完美。

李怡寧不想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多費腦細胞,她冷冷地喝道:“你知道我們請你到這裏來,不是請你喝茶的。你為什麽要殺了趙興波,你知道他是誰嗎?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說話的同時,她用眼睛狠狠滴頂著對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可是那個女子竟然膽大到和她對視,同樣是一眨不眨,而且依然是冷笑著:“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他是你們的上級,你們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李怡寧心底暗暗地吃驚,這可是在敵人的後方啊。這女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威脅到了很多的姐妹的性命啊。她的眼裏閃出了殺機。這女人留不得。

她還沒有搭話,身後的姐妹就忍不住了,“頭兒,跟她費什麽話?一刀宰了,不就一了百了嗎?再殺光她的那些姐妹,殺了她的父母。”女子毫不畏懼,臉上依然掛著冷笑,一副悉聽尊便的味道。在李怡寧看來,這就是有恃無恐。

“你以為我們和趙興波是一夥的,你錯了,我們隻是收了他老婆的錢,為他報仇。像我們這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麽要殺他?”

李怡寧輕描淡寫地撇開和趙興波的關係,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領導過她們。趙興波隻是郡黨委委員,但工作卻是暗中為人民軍籌集錢糧,積蓄經費。這麽一個財神爺死了,上級自然是要追查凶手的。

那女子搖著頭哼了一聲:“我看你們不像是那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殺手。我閱人無數,見過太多的凶手,但我從未見過殺手眼中有你們這種精神的。在我看來,這就是信仰。殺手隻收錢才,是沒有感情,也是沒有信仰的。”

李怡寧後脖頸上都冒出汗來了。在敵後這麽久,也沒有遇上會相麵的人,高手。僅憑感覺,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這種人太可怕了!可是李怡寧不會輕易認輸,她仰天哈哈一笑:“信仰,你對我們這些舞女說信仰?哈哈,太可愛了!我沒有功夫和你兜圈子,老實交代你背後的組織吧,是誰讓你來殺趙興波的?”

那女子搖搖頭:“殺一個貪財好色的畜生需要理由嗎?這家夥殺害了我的父母,強暴了我的兩個姐姐,還要將她送給日本商人,將她們賣到日本的妓院,換取他們的金錢,這種人渣還有留著必要嗎?你是女人,難道體會不到這種痛苦屈辱嗎?”

李怡寧是中國人,哪裏想到朝鮮的階級鬥爭是這樣的。禍不及家人,這在中國是要受到刑罰處罰的,是要槍斃的,共產黨政府絕不會允許這在肮髒的暴行。朝鮮勞動黨怎麽可以這麽做?按照他們的說法,這是廢物利用了。

她正在驚訝,身後的一個姐妹說道:“頭兒,她的家人都是李承晚政府的官員,曾向美軍透露了很多的誌士的情報,使他們慘遭非人的酷刑,最後遭到殺害。趙興波這樣對待她的姐姐,也算是替他們報仇雪恨。”

另一個姐妹說道:“頭兒,你不能寬恕她,這女人的手段很殘忍,將趙興波開膛破肚,心肝五髒都在拜祭過她的姐姐後,丟到了荒山野外喂狼。趙興波的頭顱掛在街道的燈杆上,任由風吹日曬。我們也要將她以同樣的手段處死才對。”

李怡寧雖然殲敵無數,但聽到這種慘景還是忍不住胃裏翻湧著酸水,幾乎吐了出來。幾乎可以想象得出那些貪婪的野狼在狂嚼大咽著趙興波的五髒六腑的情景。

趙興波如果真的這麽做了,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畜生,連人都不如,但這種報複的方式也未免太殘酷了。男人都難以做到,何況是女人。這麵前的美女真的有這麽凶殘嗎?

“這是你做的嗎?”李怡寧沒有理睬身後的部下,而是直接問這美女。

假如她搖著頭不承認,李怡寧再嚇唬幾回,就可以拿不濫殺無辜為借口將她釋放。在她看來,這是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女子,命運真是悲慘,她的行為難以被人們接受,卻是可以理解的。

這個美女竟然毫不推辭,點著頭哼道:“就是我做的,怎麽樣?我殺了那個畜生,我為全家報仇,我有什麽錯。你們想要殺我,就快動手,我死而無憾。”她回答的這麽爽快,倒讓李怡寧徹底無語了。

“雖然你是報仇,但冤冤相報何時了,難道你沒有想過他的家人會再找你報仇嗎?”

“你們少廢話了,婆婆媽媽的,哪像個殺手?我想你一定不是普通的為錢賣命的殺手,你們是趙興波一夥的,否則你們早就動手了,哪會跟我廢話?我沒有組織,隻有我一個,你們想要報仇,就快些動手吧。”女子反而不耐煩了。

“你丫的還嘴硬,先把你的耳朵割掉,再在你的臉上劃上幾道刀痕,看你還囂張嗎?”一個姐妹拔出刀來,氣勢洶洶地挺身而出,正要動手。在這些女殺手看來,讓這些美女破相,就是對她們最大的心理折磨。這女人果然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不要劃傷我的臉蛋,讓我帶著這張完整的臉去死。”她嘶聲尖叫道。

“你說咋樣就咋樣啊,不劃傷你的臉蛋也行,那就剝光你的衣服,將你光天化日之下扔到大街上,扔到乞丐堆裏,我相信他們會很喜歡你這嬌滴滴的大美人的。我想三天之後,再見到你,將是肮髒不堪,沒有人形的死屍了,最後還是被野狗啃食,跟趙興波的下場差不多。另一個姐妹冷笑道。果然是女人,知道女人最害怕的是什麽。

這女子花容失色,幾乎要崩潰了。渾身顫抖,嚎啕大哭:“我求求你們,大家都是女人,不要幹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你們想要知道什麽,我都說出來,一點都不會落下的。求求你們不要這麽對待我。”

一個姐妹冷笑著:“出賣皮肉的風塵女子,你還跟我說三貞九烈,可笑可笑啊。這就是你的歸宿。”說著,幾個姐妹上前,就要動手。女子身子扭動著,嘶聲尖叫著。

李怡寧長歎一聲,抬手說道:“放她走吧,她殺人是有原因的。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人,心性如此脆弱,怎麽會是間諜呢?她隻是為了家人報仇,才會勇敢,其實她很可憐的。”

一個姐妹叫道:“頭兒,不能放過她,不然我們會遭到厄運的,階級鬥爭沒有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