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稱謂的升級

李怡寧為林飛打抱不平,不僅驚呆了林飛,也把團長徐銳驚呆了。林飛連忙使眼色,李怡寧卻是視而不見,隻能說**裏光線太暗了。李怡寧看都不看林飛,隻是瞪著徐銳。

徐銳先是手足無措,接著就怒發衝冠:“哪裏來的野丫頭,我教訓我的部下,難道還需要你的批準麽?給我哪兒涼快到哪兒去!”從來沒有哪個女兵敢這麽對他說話的,那些小丫頭在他的麵前連大氣都敢出。

“哼,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你身為首長,好好說話不行嗎?為什麽罵人!”看李怡寧這樣子就像是好鬥的公雞。

“當兵的沒有文化,沒有修養,哪有那麽的好心情,我的兵胡來,老子不但要罵,還要抽他兩鞭子呢。你小丫頭管的著嗎?”徐銳也和李怡寧對吵著,忘了自己的身份,林飛一時不知該勸誰才好。

那年頭當官的就是這樣。徐海東大將更是走到哪裏,都拎著一根鞭子,看著不順眼的,就是一鞭子下去,打完了再說。有人說他這是“軍閥作風”“土匪習氣”,偏偏就是這樣的軍隊卻是最能打的軍隊,蔣介石都把徐海東稱為“徐老虎”,把他的人頭賞格上升到和毛澤東、朱德一個價格。戰爭年代出來的軍人哪有那麽好脾氣的。

無奈,林飛知道勸不動李怡寧,隻得咳嗽一聲:“團長,這可是女兵哦,而且是剛剛立下大功的女兵,蘇聯伏龍芝軍事院校畢業的高材生。你可不能在這樣的人才麵前塌架哦。”說著朝徐銳眨眨眼。

徐銳愣住了,明白了,建國前能夠進蘇聯軍事院校深造的,那可都是紅色的後代,父母都是我黨我軍的高級將領,背景強著呢。難怪這小女兵敢和他爭鋒相對,寸步不讓。要真是鬧翻了,別說說不服李怡寧這丫頭,還得吃不了兜著走。小小的團長那是芝麻粒大的官哦。

誌願軍軍官雖然大都不會卑躬屈膝,但是不必要的麻煩還是不要去惹。有句話說得好:好男不和女鬥嘛,贏了也不光彩。如果輸了,那就更丟臉了。徐銳想想,咳嗽一聲:“小李同誌,我一時情緒激動,愛護我的部下心切,說話粗,你別當真,我這是關心則亂哦。”

李怡寧這時也適時地向徐銳敬禮說道:“團長,該道歉的是我,我太心急了,而且言語冒犯,頂撞您,是不尊重上級,請您批評責罰吧。你愛兵如子,帶兵嚴格,我不應該對您不禮貌。”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倒是很莊重。隻不過她看林飛的眼神有些異樣了。

徐銳大喜,大笑著:“姑娘言重了,我們大老粗哪有那麽多的講究,錯了就是錯了。我今後會適當地注意自己的言行。嘿嘿,不瞞姑娘,你要讓我們嘴裏沒有那些零碎,我還真別扭哪。”說完哈哈大笑。

林飛也笑了,不過卻是想起昨晚的行動中,李怡寧撲到他的懷裏又哭又罵,狀若瘋魔,比起團長來可是有過之無不及,這時卻要裝出什麽淑女來。哇,真想吐哦。當然李怡寧當時真是火冒三丈,氣不打一處來。淑女就變成潑婦了。嘖嘖,她本來就不像什麽千金小姐。

李怡寧當然知道林飛笑什麽,朝著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還他一個白眼。徐銳看著這兩個冤家,忍不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得林飛好生尷尬。

“啊,小李同誌,你和林飛同誌昨晚的行動雖然冒險,但確實出其不意,取得了驚人的戰果。山穀外麵駐紮著兩個美軍團,卻被你們攪擾得自相殘殺,元氣大傷。我們的偵察員發現那裏也是一片狼藉,盡是丟棄的各類坦克就有三四十輛,這兩個團美軍已無力向我們進攻了,整整後撤了三十裏。這真是驚人的戰績。”徐銳朗聲說道,眉飛色舞。

李怡寧卻撇撇嘴,“團長,您還沒告訴我們美軍損失了多少人呢,難道昨晚的戰鬥讓他們全軍覆沒了嗎?這有點不可能哦。”

徐銳尷尬地撓撓頭,“這一點我們的偵察員沒有看清,隻見到美軍上百輛卡車上麵**屍堆得滿滿的,來回搬運了幾個小時,要不然我哪有心情跑到你們這裏來聊天呢。你真當我吃飽了沒事幹麽?”

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李怡寧也很吃驚,不過轉而就是正襟危坐,眼角卻都透著笑呢,誰能取得這麽大的戰果,不得裂開嘴笑歪了啊?隻有林飛麵不改色,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這兩個美軍團基本上是喪失戰鬥力了。

李怡寧問道:“團長,那咱們還呆在這裏幹嘛?何不一鼓作氣衝出山穀,殺他們一個落花流水?毛主席說過: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為將者應該審時度勢,當機立斷。”

徐銳哈哈大笑:“說得好!有氣魄,但是你們的營長卻反對那麽做,不信你問問他。”隨手一指林飛。

林飛點頭說道:“美軍絕不會想到我們是從山穀內的原美軍陣地出發襲擊他們的,而會認為這是駐守在山上的誌願軍乘夜偷襲了他們,會把我軍主力看成是勁敵。他們必然猜到我們是要‘圍點打援’,但不會想到這個點也早被我們吃掉了。因此,他們還會想著裏應外合,殲滅我軍主力。”

說到這裏,林飛掏出香煙,遞給徐銳一支,自顧自地劃火點燃一支,因為思考中精力集中,竟然沒有注意到李怡寧的反應。這**內空間狹隘,空氣不是很新鮮,但李怡寧奇怪滴也沒有提出抗議,而是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林飛,等待著他的下文。

“因此,美國佬還會來,我們也要假戲真做,打得熱火朝天才好,這樣美國人就會給我們提供更多的武器彈藥,他不是財大氣粗嗎?就做我們一次後勤部長有何不可?”說得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我們交火的時候,美國佬就會從兩側山坡向我軍主力進攻,同時還會派出援兵和我們匯合,接應我們突出山穀。他們再也不能輕易損失一個坦克營了。這是我們就——”林飛把手向兩側一分,再右手猛地伸出,擺出單刀直入的架勢。大家都若有所思地點頭。

“你不是美國人,為什麽這麽肯定美國佬會不顧一切地和你們匯合,難道他們不能等著你們在中心開花嗎?以你們為誘餌,吸引誌願軍主力決戰,聚而殲之這是他們的本意不是?”李怡寧卻沒有讚同,而是皺著眉頭問道。

“當然有這種可能,但是如果我們招架不住呢?而且頻頻呼救,美國人必然不會坐視我們的全軍覆沒,那對於他們的士氣將是重大的打擊。因此我們一定要想方設法把他們吸引過來,這是這次戰鬥的關鍵。”林飛斬釘截鐵地說道。

“哈哈,好啊,精彩,精彩之極。我說林飛啊,你手下人才眾多,就是一個女兵也有極高的戰術素養。這樣在第一線是不是太可惜了,我想你是不是應該讓她到我們的指揮部當一個參謀更能發揮才能啊?”徐銳咂著嘴說道,含笑望著李怡寧。

“啊——”林飛沒想到還有這種效果,戰前的討論時很平常的,但是卻暴露了自己內部的智囊人才,導致團長都想在這裏挖牆腳,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啊。這團長不像話,哪有這等挖空心思挖人才的?

他隻得苦笑著:“團長,如果李怡寧同誌自己願去,我毫無怨言,但是我個人不能決定她的意見,還是聽聽她本人的意思吧。”誌願軍一切行動聽指揮,但是人員調動也不是一句話的事,還得讓別人心甘情願。

“我——我不願去,我要留在這英雄的部隊裏,和我們的戰士同生共**,我,我哪兒也不去,趕我也不走。”李怡寧咬緊嘴唇說道,說著定定地注視著林飛,林飛趕緊別過臉去。

“你——嗬嗬,好啊,強扭的瓜不甜。我也是愛才心切哦。啊,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哦。好吧,反正我們也在一個部隊裏,你們都是我的手下,我們就共同收拾美國佬吧,讓他們更多地到這裏來收屍吧。”徐銳也是爽快人,哈哈一笑。

林飛送徐團長離開時,徐銳歎息一聲說道:“你小子啊,真是少年得誌,戰場情場雙豐收哦。老哥雖然是過來人,但也好生羨慕你呢。”

林飛隻得故作糊塗:“老團長說的話,我不明白,戰場上我隻想著殺敵報國,別無他念。”

“你少跟我裝糊塗,說吧,是怎麽把人家的大姑娘騙的對你情有獨鍾的?說啊,你是不是假公濟私獲得女人的好感?其實也沒啥,我是真心為你高興哦。你看不出來,這小丫頭早對你有那種感情了嗎?不錯,隻有你這樣的英雄才能配得上她呢,那女孩的眼界高著呢。”徐銳哈哈笑著。

“團長,大敵當前,我要集中精力。您不該對我說這種話哦,那會分我的心的。再說了,我們當兵的可是隨時都會去見馬克思,誰還想到以後呢?”林飛摸著後腦勺說道。

“那是,我希望你們兩個都好好的,你們是多般配的一對啊。啊,說這些幹嘛,等打完了仗,如果你們成了一對,我老哥親自為你們主辦婚禮,你們都要跟我好好滴活到戰後,老哥還想喝一杯酒呢。”

徐銳說到這裏,長歎一聲:“誰說當兵的就沒有感情,沒有思想,我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想過太平的日子。誰不想有個溫暖的自己的家。現在給我好好打仗,什麽也別想,等到趕走了美國鬼子,我們好好建設我們的祖國。”

林飛“嗯”了一聲,向團長敬禮,團長笑笑:“快去準備吧,美國佬也許正等著你們的炮火呢,你可要把這把火燒的更旺一點哦。”說著,冒著風雪,踏著沒膝的積雪走了。

“這老頭,仗還沒打完,就想著別人的事,真是多管閑事。”林飛這麽想著,不過也不能不想到這團長真是古道熱腸,愛兵如子還可以是這樣的方式,讓人在這嚴寒的天氣也能感受到溫暖,真是一個可愛的老頭。

“營長,不,林飛,團長跟你嘀咕些什麽呢?”林飛正在思考,沒想到李怡寧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出現在他的身後。“那老頭還是很善良的,而且很和藹哦。”李怡寧笑笑,兩道眉毛都像彎月一般,臉蛋紅撲撲的。

“咦,這和你有關係嗎?注意,下次要稱呼‘營長’,直呼我的姓名是不禮貌的,也是不合規矩的。”林飛故作嚴肅,臉孔卻是紅撲撲的,可不是凍得,而是燥熱難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