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9章金鬥成的肉搏方式

金鬥成不是來打仗的,是來開山的,那響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山搖地動啊。高射炮有高低射界,這是將高射炮壓低炮管,向下轟擊。所過之處,山石崩裂,碎石飛揚,塵霧漫天。山上的遊擊隊員都受不了,何況是被轟擊的美軍呢。

山上的遊擊隊員有些被嗆得鼻涕眼淚不住地往下淌,有些趴在炮管上不住地咳嗽,咳出來的都是黑黑的濃痰。山半腰的美軍更是遭殃,好些美軍空降兵身手敏捷地躲到岩石的後麵。

誰知這不管用,岩石都被掀翻了,或者崩碎了,藏身在此的美軍空降兵無不口鼻流血,內髒受到了極大地損害。有的被石塊滾動時碾壓住了,有的被石塊掩蓋了,隻剩下一條胳膊或是一條大腿露在外麵,眼見是不能活了。

“啊嘖嘖,啊嘖嘖”站在金鬥成身邊的老兵也未見過這等場景,全都驚得目瞪口呆,從未想過高射炮還能這麽用,還能用來俯射,還能用來轟擊石頭。

先前他們還在發怵,美軍空降兵到了地麵,靈活的像個猴子,活蹦亂跳,隻有他們這樣的老兵才有機會打中,多半靠的還是運氣和經驗。

換成那些土包子的遊擊隊員,那是睜著眼睛,也打不中,白白浪費子彈。氣得他們連吼帶叫,但那也沒有辦法,技術不行怎麽辦呢。沒想到師長是這麽解決問題的。這不是打人,這是打石頭,美軍依靠的就是以石頭為隱蔽,就像未孵化的小雞苗。打碎了石頭,就像打碎了蛋殼,小雞也活不成了。

他們以崇拜的眼光望向金鬥成,金鬥成心裏這個美啊,但是臉上卻是波瀾不驚。他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哪有這麽容易表露出來的。

他用嚴峻的眼光環視了一眼周圍的遊擊隊員們,看著他們臉上浮現的欣喜,冷俊地命令道:“兄弟們,兩雄相爭,爭的是士氣,是勇氣。我命令沒有高炮的人都端起刺刀,衝下去捅死這些狗娘養的。我要看到人人刀刀見血,沒有見血的我可是要罵娘的。”

啥——用刺刀解決殘敵?這是幹什麽,有這麽多的炮彈、機槍子彈不用,用原始的冷兵器幹嘛?人人都難以理解,可是師長的命令無人敢於違抗。事實上那些新兵蛋蛋早就按耐不住了,就是師長不下令,他們也想痛打落水狗。他們歡呼著抽出了背後的砍刀。

這是金鬥成這支部隊和朝鮮人民軍不同的地方,他們人手一口大刀,最熱衷白刃格鬥。這也是金鬥成從山西老八路傳下來的傳統,過去他們在山西和日本鬼子白刃格鬥,揮舞著的就是砍刀。八路軍武器裝備不行,不能做到人手一支槍,初期的長矛大刀在部隊中是很盛行的。

金鬥成當年在東北抗聯是揮舞著日本軍刀和關東軍搏鬥,到了山西,揮舞著的還是大砍刀,因此他對砍刀特有感情。金鬥成回國後,享受著師級待遇,漸漸滋生了腐化的苗頭。可是抗戰中,他也是光著膀子,揮舞著砍刀和日本鬼子搏鬥的。

一首讚頌西北軍大刀隊的《大刀向著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唱的他們熱血沸騰,唱過了抗戰八年。金鬥成將自己最美好的時光留在了中國,至今仍是**澎湃。他的部下也都喜歡白刃格鬥。

時過境遷,美軍的強大的火力讓金鬥成認識到自己過去的經驗早已是昨日黃花。他當初帶著部隊揮舞著大刀和南韓部隊搏鬥時,殺得南韓部隊鬼哭狼嚎,潰不成軍,將他們稱為“北韓的土八路”。可是換成美國人就不中了,美國人的火力太強大了,根本不照麵,就打得英勇的朝鮮大刀隊屍橫遍地,傷亡慘重。

有幾次他們靠突襲,靠反擊衝到了美軍的人群中,揮舞大刀亂砍亂殺,可是美國人卻用手槍來回擊。幾個戰士圍上一個美國人,還被他連連點射,打得東倒西歪。

美軍的士氣比南韓軍隊強多了,那也是二戰的雄獅勁旅,並不害怕白刃格鬥。他們甚至敢於用工兵鍬和匕首對付朝鮮的大刀,互掐脖子扣眼珠子,危急關頭還能拉響朝鮮人民軍身上的手雷,同歸於盡。當然參加到朝鮮戰爭中的都是美軍的王牌部隊,和他們對陣的就是美軍的陸戰一師,豈是等閑之輩。

遇上這種強悍的敵人,也是金鬥成的不幸,他的部下被打得損失慘重,連連敗退。許多人抱怨師長腦筋僵化,不知進步,這是什麽年代了,還用白刃格鬥。可是金鬥成依然是矢誌不渝,固執己見。今天他要再次用白刃格鬥教訓美軍空降兵。

金鬥成看著士氣高昂的部下,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大聲說道:“兄弟們,血火的戰場才能讓你們更快地成長,但我們不是匹夫之勇,我命令你們每人戴上一頂鋼盔,最好每人配上一支手槍。”

戴鋼盔是遊擊隊員不太願意的,因為戴上了以後腦袋覺得壓力山大,轉動都不靈活,而且看起來還像美國佬,萬一被自己人打死了,那豈不是很冤枉?可是師長是不會答應的。至於手槍那多的是,美軍炮兵都有自己的防身手槍,平時遊擊隊員們很羨慕的M1911式手槍遍地都是,掛在身上很威風。

老兵不像新兵蛋蛋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真的有些膽怯,隻是師長的命令是不容更改的。他們呼嘯著帶著遊擊隊員向著美軍的空降兵撲去。山頂上閃耀著一片耀眼的白光,殺氣騰騰。

讓老兵驚駭的是,在這種情形下,殘餘的美軍空降兵竟然還能組織起抵抗,他們臨危不亂,架起機槍,操起小炮,準備將遊擊隊員放近點再打。他們正愁沒有辦法攻上山,沒想到遊擊隊卻飛蛾撲火。他們沒想著和遊擊隊員玩命,笑話,遍體鱗傷,精疲力盡,哪有力氣搏鬥。過去他們麵對狂喊著“萬歲”的日軍衝鋒的人潮,也是用炮火還擊。

可是所有人想錯了,金鬥成不是毛頭小子,不會吃虧不長記性。眼看著遊擊隊員亂糟糟滴撲向美軍的陣地,美軍空降兵就要大開殺戒的時候,山頂的高炮再次響起來了,這一回兒,炮聲響起來的時候,那些老兵帶著遊擊隊員都趴下來了,心裏像打鼓一樣亂跳。心說師長你這是想要將我們和敵人一鍋燴啊,這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那些遊擊隊員也魂飛魄散,若不是老兵看著他們,他們早就撒丫子跑回來了。他們個個麵無人色,這是要將我們一起轟死啊。師長,你咋能這麽做呢?那炮聲就像是耳邊的打雷聲,震得他們頭暈目眩,惡心欲吐。

不少人嚇得哇哇大叫:“別開炮了,我們是自己人。”還有人禁不住尿褲子了。碎石亂飛,像下雨一樣蓋得他們身上頭上到處都是。遊擊隊員們還沒有血刃仇敵,先享受一下自己人的炮彈威力,不少人被砸的渾身筋骨都痛,有的還被砸得出血了。

這時他們才明白師長為什麽要讓他們戴上鋼盔,就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傷。上帝,師長早就心懷鬼胎啦啊。師長不是人哪,簡直就是瘋子。

美軍也沒想到北韓人竟然在兩軍即將交鋒之際,距離如此之近,還敢開炮射擊。他們的臨時掩體和防禦都是臨時找到的,連沙包都沒有,毫無防備,就像是敞開了肚皮讓北韓人拿刀子捅進來,將他們的五髒六腑攪得血肉模糊。

好些美軍被鋒利的石頭削得腦袋和脖子隻連著一點皮肉,好些空降兵被鋒利的石片削去了胳膊和大腿,抱著殘缺的肢體,在那裏嗷嗷大叫,血流滿地。美軍空降兵很分散,可是這些高炮的炮口隻是轟擊他們四周的岩石,讓他們無處躲藏,死傷慘重。

“轟——”一發炮彈將正在扛著無後坐力炮瞄準的美軍空降兵小組炸的飛上天去,無後坐力炮炮管扭曲的像麻花一樣拋得遠遠的,那些士兵連人形都看不出來了。

一排美軍架起機槍正要掃射,沒想到幾發炮彈飛過來,轟得他們的掩體都不翼而飛了。那些岩石化為了齏粉,人體也變成了齏粉,碎石上熱乎乎的,全是殷紅的鮮血,還有五髒六腑拋灑的到處都是。

“轟轟轟——”美軍的陣地前炮彈彈如雨下,遍地開花,就像是開鍋的熱水沸騰著。誰也受不了,鐵打的金剛都要融化了。這回美國人那點抵抗之心徹底地消失殆盡了,他們遇上的是一個瘋子,連自己人都不管了。他們想著的是撒腿逃命。

不等他們站起來逃命,朝鮮人民軍陣地上吹響了衝鋒的號聲,見鬼,這些狡猾的家夥直到現在才吹衝鋒號,原來剛才的排山倒海的氣勢是糊弄我們玩的。美國人氣得想罵娘,無奈北韓人聽不懂,他們做的就是衝到他們的麵前,揚起了砍刀!

美國人已經難以組織有效的抵抗了,這些活著的依然挺著刺刀,跳出戰壕。可是爆炸的威力還在,他們頭腦暈眩,搖搖晃晃,卻在垂死掙紮。

不等他們看清對手,隻聽“殺啊——殺啊——”喊聲如潮,就覺得身體的某部位離開了身體,渾身一陣麻木,然後就是鑽心的疼痛。有的美軍腦袋抬不起來,忽然覺得自己竟然不用轉動脖子,就看到了藍天,然後就是看到自己的身體,天旋地轉啊。腦袋都被人砍下來了。

最先衝上來的都是老兵,他們經驗豐富一聽到號聲,立即像打了雞血一樣衝上去,亂砍亂殺,他們不能等美國人緩過氣來。那些新兵蛋蛋開始隻在後麵拚命地呐喊助威,他們的手腳都不聽使喚了,後來看到老兵們像砍木偶人一樣所向披靡,他們也士氣大振,呐喊著加入了戰群,美國人更是招架不住了。

一個身材高大的美國人拚命地揮舞著裝著刺刀的加蘭德步槍左擋右殺,為戰友爭取時間,還奮力踢倒了一個朝鮮老兵,他正要揚起刺刀,插進朝鮮老兵的肚子,沒想到迎麵而來竟有十幾把砍刀。大驚之下,他托起步槍,想要擋住這些刀鋒。

“叮叮當當——”他的槍身上火星直冒。“啊——”他慘叫一聲,雙手隻剩下血淋淋的胳膊了,手腕都被齊腕剁下來了,他無力地垂下了雙手,那些刀鋒再次揚起,將他砍得渾身是血,麵目全非了。他的眼睛看著一柄大刀劈向他的眉心,他卻無力躲避,當大刀砍進他的腦袋正中的時候,他覺得兩隻眼睛越看越遠了,分向了兩邊。

他為戰友爭取了時間,那些戰友在他身後舉起衝鋒槍,想要為他報仇。隻是他的身體擋住了他們的射界,他們不忍心將他的屍體打爛,正在猶豫,忽然聽到“謔謔謔——”一片刀風響起,抬頭一看,我的上帝,北韓人將大刀當飛刀用啊。他們竟然淩空拋出了大刀。

美國人出於本能地躲閃著,一些人躲閃不及,被飛刀插進了胸膛,立刻血濺當場。一些人被大刀削掉了耳朵,或是擦破了額頭,血流滿臉,腦袋這個暈乎啊,就像是打翻了麻辣豆腐,全迷糊了。等刀鋒過後,還有人想要舉槍射擊,他們聽到的卻是手槍的射擊聲。

再看,這些狡猾的北韓人竟然人手一隻手槍,朝著他們點射。“呯呯呯——”一陣亂槍響過,美國人血肉模糊地倒了一地。美軍空降兵臨死前還在驚訝:“短兵相接,手槍是最好的近戰武器,這是我們的統計學家提出來的,北韓人怎麽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