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回國遇險驚魂

李怡寧閉著眼睛問道:“為什麽是還有?咦——你說的啥?難道你們已經看到有我們的戰鬥機飛到我們的國境內嗎?”她忽地坐直了身子,滿臉的興奮,緊緊抓住了上尉的手,痛的上尉暗自皺眉。

如果不是當著姑娘的麵,他真要齜牙咧嘴了。這姑娘好大的勁兒。

上尉暗暗地倒吸一口冷氣,感覺手指好像麻木了,他自詡自己也是彪形大漢,可是在這個美麗的姑娘的麵前好像是小孩,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難道傳聞中的特種兵都是這種恐怖級別的人物嗎?女人尚且如此,男人豈不是更加惹不得?

“是的,淩晨時分,我們駐守的防區上空有很多的飛機通過。我們是長期駐紮在這裏的邊防軍,見到的美國飛機多了去,可是我從未見過中國的戰鬥機還能和美國的飛機友好相處,一起飛過鴨綠江大橋。彼此間隔不到二百米,就像是聯手巡視鴨綠江似的。”

上尉驚訝地說道:“我好像做夢似的,這輩子也沒想過會見到這場景。難怪你們也駕駛著美國佬的轟炸機呢,這就不奇怪了,在你們的手中什麽奇跡創造不出來!”

李怡寧自得地笑笑:“這不算什麽,這些飛機都是我們繳獲的,當然這是軍事機密,你應該知道保密的原則。還有你知道駕駛美軍戰鬥機的帶隊長機是誰嗎”

上尉還沉醉在驚駭中,茫然地搖著頭,像他這種級別的軍官哪裏知道更多的內幕呢。不過他聽說繳獲了這麽的飛機,還是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了。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相信。想當初,誌願軍也繳獲了美國人很多的坦克、裝甲車和火炮,甚至還有飛機。無奈沒有人會駕駛,隻得眼睜睜地看著美軍轟炸機將這些戰利品炸成了廢銅爛鐵。

多少人流下來眼淚,看得心頭滴血,戰士們渴望著有著強大的裝備,不用隻靠血肉之軀去取得勝利,可是中國高素質人才太少了,好東西不會用,徒呼奈何。

到了朝鮮戰爭後期,中國的裝甲部隊入朝,美軍就不敢繞到中國軍隊的後方。中國空軍打出了“米格走廊”,美國空軍就隻能是望而卻步。現在戰士們竟然連美軍的飛機都能成建製地繳獲回來,作為軍人,誰不會興高采烈,歡欣鼓舞?

這些聽起來匪夷所思,難道美國人都是泥捏的,都是木頭人,任由你索取嗎?當然不是,沒有強悍的戰鬥力,怎麽可能做到?怎麽可能讓美國人唯命是從,還駕駛著飛機從南跑到北?如果上尉沒有接到上級的命令,他也會以為這些人都是南朝鮮人或是國民黨的特務。

上尉連長似乎和美女相伴,渾身有著無窮的熱情,不住地向她介紹著國內的新氣象,介紹著祖國各地掀起的支援抗美援朝的活動。著名演員常香玉還個人捐贈了一架戰鬥機,如今祖國的軍隊更加強大了。小日本一夜之間,再也不敢稱呼中國是“支那”,而是稱呼“中國”,抗美援朝將美國人打回了紙老虎的原形,為中國贏得了世人矚目的國際地位。

李怡寧聞言一陣苦笑,抗美援朝讓中國人更加堅決地要發展自己的軍事現代化,絕不能再被人欺負了。但這些宣傳都有誇大其詞的成分,抗美援朝哪有這麽容易取得勝利啊,朝鮮國土上灑遍了誌願軍戰士的鮮血。美國人也不是紙老虎,而是武裝到了牙齒的真老虎,很多熟悉的戰友再也回不來了。

就連自己也是九死一生,險些就回不來了,就是回來,也是麵目全非了。她下意識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這張經過了人工雕琢整容的臉,也不是爹媽給的了。她暗暗歎息著,如果再見著過去的家人熟人,可是人家都不認識自己了。

“這位同誌你是今天的花木蘭啊,我這次真是開眼了,將來你作報告的時候,我會上台為你鮮花的。啊啊,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表達我對你的仰慕之情,以及我的愧疚之情。”上尉連長喋喋不休地說著。李怡寧將大衣遮住了耳朵,似乎發出了細細的鼾聲,那上尉連長大為尷尬。說了這麽多的廢話,別人根本沒有興趣嘛。

李怡寧靜靜地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卡車轉上了一條盤山公路,四周是茂密的樹林,山路像長龍一樣彎曲盤旋。她忽然她睜大了眼睛,坐直了身子大叫著:“停車——”

司機一驚,出於本能地猛踩一腳刹車,車身向前一栽。上尉連長沒有防備,額頭重重地在車窗玻璃上撞了一下,頓時就起了一個大包,痛得他“絲絲”地倒吸冷氣。

“怎麽啦,怎麽啦,發生什麽事了?我好像沒有喊停車啊,這位同誌你怎麽——”他揉著額頭,驚詫地望著李怡寧。

“閉嘴!”李怡寧瞪了他一眼,低聲喝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怎麽會有一股殺氣?”

“連長,左邊樹上有人!有土匪!”車廂頂上的戰士看得很清楚,剛剛發出一聲喊,就聽見一聲槍響,“啪勾——”就看到正在側臉望著他們的司機猛地太陽穴上迸出了血花,身子向前一栽,貼在方向盤上不動了。

“噠噠噠——”戰士們反應也很快,立即還擊。可惜這些敵人藏在山林裏,隻看到槍口冒出的火光,卻看不到人。隻是一輪交火,車廂上的戰士就有幾個人受傷了。可見這些土匪都是炮頭,就是槍法好的老土匪。

“這是國民黨的政治土匪,肯定是‘獨眼黑風’來了,娘的,怎麽他還活著?保護好飛行員同誌,咱們加速通過前麵的封鎖地段。”上尉連長大吼著。他推開了司機,自己坐上駕駛位置,可是他不會擺弄卡車,急的滿頭大汗,車子也是紋絲不動。“誰還會開車?”

“笨蛋,隻能順著來路回去!前麵還有更多的埋伏!”李怡寧皺著眉頭喝道。她已經很清楚了,因為她身經百戰鍛煉出來的敏銳的戰場反應力,所以能在進入敵人埋伏圈之前發現敵情。這種發現吧不是用眼睛看,而是靠人的第六感覺,感覺出異常的環境。

李怡寧為什麽會發覺異常?她一直在閉目養神,其實在靜靜地聆聽著周圍的聲音。這是她磨練出來的戰場感知力,長期戰鬥在敵後,不多長幾個心眼,那真是活不長的。這裏太安靜了,山林裏竟然聽不到鳥叫,再看這裏的環境簡直是打伏擊的最好的地方。她頓時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她命令停車,自然引起了戰士們的警覺和土匪的驚疑,埋伏的敵人看來沒有受過正規的遊擊戰的訓練,他們探頭探腦,被戰士們發現了。也難怪這裏本是很安靜的,稍有風吹草動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那些土匪埋伏的不是一處,隻要有異動,就可能被發覺。

事實上,這是躲在樹上的兩個土匪的晃動了樹幹,引起了戰士們的注意。雖然被發現了,這兩個土匪卻是好槍法,一槍打死了司機,另一個端起衝鋒槍,將車廂上的幾個戰士打倒在血泊裏。戰士們一還擊,他們又藏到樹後去了,靈活的像猴子。

這兩個是暗哨,他們一開槍,埋伏在山上的土匪被迫向著戰士們開火。他們藏在各個角落裏,打起來四麵開花,讓人很難應對。這些土匪的槍法很好,武器卻是五花八門,三八式、老套筒、司登式、湯姆遜、捷克式,簡直是萬國造,卻很少用掃射,隻是點射。上尉連長說得沒錯,這種槍法那不是一般的土匪,而是政治土匪了。

一般的土匪還沒見到人,先摟一梭子,打沒打著人不管,氣勢上管夠就行,打槍像放鞭炮,隻聽響就夠了,這還打什麽仗?上尉連長能夠從槍聲中辨認出這些土匪的身份,說明他和他們打交道的年頭也不短了。

車廂頂上一個戰士喊道:“連長,我以前在汽車修理廠學徒,我會開車,可是這麽狹窄的道路,我也很難轉彎,弄不好就會開到山溝裏去。”下麵是雲霧繚繞的山穀,這要是翻下去了,屍骨都難找到啊。

“哎,哎——你幹嘛奪走我的槍啊?”那戰士探頭說話的時候,李怡寧順手就奪走了他的步槍,那戰士還想伸手來搶,卻被李怡寧再次順走了他的子彈帶。一霎時,他就被解除了武裝,驚得目瞪口呆。

“你要幹什麽——?”上尉連長驚恐地望著李怡寧,因為李怡寧舉槍朝向他,他甚至想要拔出手槍,李怡寧就開槍了“呯——”地一聲槍響,上尉連長的耳膜都快震聾了啊。如果不是他低頭低的快,槍口冒出的火焰照射得他的眼睛都要失明。

他終於知道李怡寧不是向他開槍,扭頭向著窗外一看,他看見樹上蹲伏著的那個土匪,身子的上半截已經從樹冠上耷拉下來,晃悠了兩下,一下子摔到了樹下去了。

另一個土匪大吃一驚,意識到駕駛室裏還坐著一個神槍手,而且是狡猾的神槍手,他躲在駕駛室的黑暗裏,舉槍瞄準,自己卻完全察覺不到,被他從容地打了一個襲擊。他立即縮回了身子,一隻手端著衝鋒槍,對著卡車的駕駛室掃射,這是沒有多大命中的機會的。他這是幹什麽呢?

李怡寧嘩啦再送上一顆子彈,橫眉豎目地瞪著上尉,“你不是說國內一片歌舞升平,欣欣向榮嗎?怎麽在你管轄的地段會出現敵特,還要打我們的埋伏,這是怎麽回事?”

上尉非常尷尬:“這是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我們抓住槍斃了不少,可是他們還是源源不斷地派出敵特偷越國界,或是空投武器。”

李怡寧哼了一聲,將步槍推給他,“向著那棵大樹開槍,吸引土匪槍手的注意,他可能正朝著我們前來,我們必須在他到達之前,調轉車頭,不然就會陷入被動了。”兩個人想要在狹小的駕駛室裏換位置是很不容易的。李怡寧采取的是另一種方式。

她嗖地推開了車門,單手揮槍,向著山林裏開槍,她的槍法再好,手槍也是打不中百米米之外的敵人的。手槍的有效射程隻有五十米,百米內都是靠手感和經驗,百米之外難說了。

但她的槍聲確實吸引了敵人的注意,敵人的子彈向著她飛射過來。隻見她一手撐住車門框,腳在踏板上一蹬,身體淩空躍起,憑空飛過駕駛室,落到了上尉的身旁。看得上尉目不暇接,大氣不敢出。

他在那裏呆若木雞,李怡寧卻一把將他推倒在桌椅上,“你是豬腦啊,還坐著不動,我來替你開車不懂嗎?你別像灘爛泥,給我繼續向外麵射擊,你不是吹噓打下我的座機嗎?現在就給我打死幾個土匪來瞧瞧。”李怡寧一邊啟動引擎,一邊頭也不回地命令著。

上尉都快蒙了,這是要我現場表演啊,還是拿我當擋箭牌?別不是借刀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