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棋無好棋
吳凡聽衛兵說完，頓時疑心大增。
可疑的行商，又是河北口音，這讓吳凡立即與董承此行奉詔前往河北袁紹處聯想起來。
隨後，吳凡在城門衛兵的引領下，徑直來洛陽東城門。張遼則因臨時有事，先告辭回酒樓去了。
到了東城門後，果然見到五名行商打扮的人背貼著城牆，站在城門洞裏。吳凡掃了一眼這五人，和衛兵說的一樣，身形健碩，麵容冷峻；再仔細觀瞧，甚至可見目中微有精光，其中一人脖子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見吳凡看了過來，這人故做畏冷，扯起衣領將其擋住。
單見其從容不迫的樣子，吳凡就知這幾個人絕非什麽行商
而在其個人屬性上，更是明明白白地標示著“先登死士”四個字
對於先登死士，吳凡有一些了解，據說這是袁紹手下最為精銳的部隊，從數十萬大軍中千裏選一精挑細選而成；個個勇不可擋，悍不畏死，對付普通士兵，甚至可以以一當百
這五個人的武力屬性，最低的為71，最高的已經達到76，可見傳聞不虛。雖然除了武力之外，這五人的統率、智力、政治、魅力等屬性都低得可憐，但作為一名精銳士卒，他們那高達七十以上的武力值已是足夠
（普通平民武力值為10~25，普通士兵為25~40，轉職一次的士兵為40~55，青州鬥士為50~65。）
袁紹雖然由於兵糧不足，無力支持大軍遠征，但是，派出幾十甚至數百名先登死士卻是和兵糧沒什麽關係，完全不成問題。既然如此，自己還真就得小心提防一下。
不過，眼下這五個先登死士該如何處置？是放了？還是押入大牢？甚至直接處斬？吳凡沉思片刻，最終做出一個冒險的決定：把這五個先登死士放了，自己就扮成全然不知的樣子，我倒要看看你董承玩什麽把戲。
這麽想過，吳凡便對城門衛兵道：
“這幾個行商並不是我們要緝拿的要犯，把他們放了罷。”
吳凡故意把城門處之所以排查進出人員的原因，說成是在緝拿要犯，以打消這五個先登死士的顧慮。
待這五個先登死士走後，吳凡對城門衛兵又秘密交待：嚴密留意操河北口音的入城人員，將其中身強體健者記錄下來，早晚向我匯報，衛兵領命。
交待完衛兵之後，吳凡又看著五名先登死士遠去的背影，凝視良久。
之所以放了這五人，吳凡的用意是不想打草驚蛇。因為吳凡很清楚，先登死士既然是千裏挑一的精銳，而且為了不引起自己的察覺，袁紹必然不會派出很多；既然人數不多，他們就必然要集中力量對付自己，而不會分散力量去對付自己手下的其他人。換言之，除了自己之外，自己身邊的其他人，都是安全的。
吳凡現在對於自身的武力，也是有著相當的自信，既然這些先登死士要對付的是自己，那麽自己就給他們機會，來一個將計就計。最好這件事能把獻帝也扯進來，屆時自己就可以以此為借口削了獻帝手中僅有的一點兵權。以後，自己率兵出征在外，就再不必擔心洛陽會有內亂的可能。
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吳凡這次以身為鉺，決定走一招險棋
三日後，董承回到洛陽，在這之後又過了二日，據城門衛兵記錄，操河北口音進入洛陽的精壯之士已經達到二百人左右。這些人隨後又被荀彧派出的間諜跟蹤，分散入駐在洛陽城內的各個客棧之中。
此後再過二日，溫德殿，早朝。
吳凡分派完眾人軍政指令後，向獻帝拜別，剛要出殿，身後獻帝突然叫住吳凡道：
“吳愛卿留步，朕今日想與吳愛卿在昭明殿弈棋，吳愛卿可隨朕往昭明殿去。”
吳凡轉回身來，著意觀察了一下獻帝的神色，發現獻帝神情緊張，卻又強自鎮靜，心中就知這棋恐怕不是什麽好棋。
向獻帝作了一輯，吳凡道：
“啟稟陛下，眼下已是年關歲尾，每日政務繁雜。且容臣回到府上向部下交待一番，而後自會趕來。”
獻帝不敢對吳凡直言攔阻，隻得道：
“愛卿快去快回，莫要讓朕久等。”
吳凡應了一聲，再拜而出殿門。
快速回到宮城正殿後，吳凡命傳令兵把華雄、曹仁、夏侯淵、周泰、呂玲綺、郭嘉、荀彧這些人找回來，有要事商議。傳令兵如飛般離去。
沒過多久，上述幾人陸續回到正殿，吳凡等眾人都到齊了，先是問荀彧道：
“文若，命你派出監視那些河北人士的間諜，可有消息回傳？”
荀彧道：
“剛剛接到情報，那些河北人士自昨夜就全部離開客棧，直到此時仍未見歸來。”
吳凡點了點頭，對眾人直言道：
“據目前得到的情報，這些混進洛陽的河北人士，實為袁紹手下最為精銳的部隊：先登死士；受董承密詔，袁紹將之派來洛陽。而今這二百名先登死士徹夜未歸，方才陛下在德溫殿上又讓我去昭明殿陪他下棋，由此看來，這二百名先登死士必是埋伏在昭明殿附近，欲作行刺之事。”
眾人聽到這裏，均是一驚。華雄更是怒道：
“這天子好不識趣以他小小年紀，如何能震懾諸侯？又如何能平定天下？我曹軍將士在外浴血征戰，奮不顧身，他在洛陽錦衣玉食，高枕無憂；而今卻要暗害孟玄，這是哪般道理？不如我直接率兵殺進皇宮，廢了這無用的天子罷”
華雄是莽撞性格，說話直來直去，聽說獻帝要害吳凡，登時火起，也不管什麽反臣的罪名了，直接就把心裏的想法倒了出來。
好在正殿上這些人都是吳凡手下僚臣，自家人一般，華雄這番話說了就是說了，沒有人會去向獻帝告密。
吳凡擺了擺手，道：
“天子不能廢，有他在，我們曹軍平定天下至少可以少犧牲數十萬將士的性命。”
郭嘉這時接道：
“不過，天子手中尚有兵權，雖然人數不多，但若都督大人遠征在外，實在難以放心得下。而今，天子既然設下埋伏，都督大人正欲將計就計，以此為由，奪了天子兵權，令皇宮內外皆由我曹軍布控，屆時，天子才真正可令都督大人放心矣。”
吳凡哈哈一笑，以手點指郭嘉道：
“知我者，奉孝也”
荀彧道：
“隻是，那些先登死士絕非泛泛之輩，都督大人此去必是異常凶險，還需尋個借口，帶上一個得力戰將，並在皇宮外設下重兵，提前做好約定，一旦都督大人身陷重圍，也好及時救應。”
吳凡點頭，道：
“我這次之所以把你們找來，就是這個原因。”
吳凡話音一落，華雄、曹仁、夏侯淵、周泰、呂玲綺五員戰將幾乎是同時站起，主動請命隨吳凡進入皇宮。
吳凡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掃了一遍，道：
“華兄、子孝、妙才、幼平，你們四人都是聲名赫赫的戰將，天子對你們也是早就認得。帶你們進宮，天子必然會由於沒有把握可殺得了我，而放棄召出埋伏，那樣一來，此前我所做的一切便都成了無用功。”
轉而，在華雄四人失望的神情中，吳凡已是對呂玲綺道：
“唯有玲綺，剛剛加入我軍不久，天子並不熟悉；年方十五，又是女子，帶你進宮倒是不會引起獻帝警覺。隻是，此次進宮異常凶險，玲綺，你可想好了？”
前麵吳凡救了呂布，呂玲綺正愁沒有機會報答，這次好不容易爭取到一次為吳凡效力的機會，又豈會放過，連忙向吳凡拱手鄭重道：
“臣呂玲綺原為都督大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見呂玲綺都表決心到這個份兒上了，吳凡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既是讚賞又是應允，便讓呂玲綺先換一身衣服，把護甲罩在衣服裏麵，再來宮城大門前與自己會合。
呂玲綺走後，吳凡又對華雄，曹仁，夏侯淵，周泰四人布署了一番，眾人全部領命而去後，吳凡也換了身衣服，同樣把西天鬥龍鎧罩在裏麵，出了宮城，和等在這裏的呂玲綺一起，望皇宮而來。
進入皇宮正門的時候，呂玲綺沒有遇到攔擋；但在進入昭明殿所在的西院時，把守在院門的四名重步兵在吳凡走過去後，卻把呂玲綺擋在外麵，稱陛下隻邀了吳都督一人入院弈棋，其它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這道命令的用意太明顯不過了，吳凡當時把眼一瞪，對四名重步兵道：
“混帳竟敢攔擋本都督的人，你們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四名重步兵被吳凡嚇得一驚，苦著臉道：
“都督大人，小的們是奉了皇命在此攔擋閑雜人等，若是放這女子進去，我們都要人頭不保的。”
吳凡怒道：
“爾等以為本都督心善手軟耶？再對本都督的人進行攔擋，立即叫你們身首異處”
聽了這話，四名重步兵麵麵相覷。沒等他們回過神來，呂玲綺已經在吳凡的眼神暗示下，分撥開擋在麵前的四把長戟，與吳凡一起進入院中。
前麵有吳凡放下那番狠話，此時呂玲綺雖然已經隨吳凡走進院中，四名重步兵卻是萬萬不敢再上前攔擋，隻能看著二人漸行漸遠的身影，搖頭歎氣：誰讓自己倒黴呢，攤上這麽個死活都是掉腦袋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