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節 吳凡也專橫一回
司馬懿的話讓眾人聽得不住點頭。
就連曹操，雖然沒有任何表示，但見其手撚胡須凝眉沉思狀，對司馬懿的話也是頗為讚同。
龐統這時的手都快拿不住酒杯了，不得不將酒杯放下，哂笑了一回，並沒有立即出言回駁。實則是他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回駁，因此借哂笑來爭取一些時間，以及掩蓋自己緊張的神情。
吳凡見此，意識到自己必須得說幾句了，否則以龐統此時的表現，恐怕是很難說出有理有據的論調來反駁司馬懿。弄不好二人要是舌戰起來，龐統更不是司馬懿的對手。
想到這裏，吳凡也放下酒杯，接著司馬懿的話突然道：
“此言差矣如今時節正月未過，氣溫乍暖還寒，多有西風北風，而無東風南風，孫堅軍處於長江南岸，彼用火攻，是燒我們還是燒他自己？”
吳凡這話一說出口，眾人再次恍然，交頭接耳議論了一陣，最後都紛紛認為是這個道理。
司馬懿剛想再說什麽，吳凡已是搶在他前麵繼續道：
“我軍士卒多來自北方，初習水戰諸多不便，每日於船上顛簸，嘔吐昏厥者不計其數。我身為水軍督統，對此最為了解，那些隻逞口舌利害紙上談兵之輩，可住嘴了”
這話就是赤果果地說給司馬懿聽的了。
當著曹操的麵，曹操手下這些將臣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人敢如此專橫獨斷，唯有吳凡是個例外。
實際上，吳凡自投身於曹操手下以來，近十年時間，與同僚們爭論從來都是有理說理，有事說事，甚至不乏禮讓。像今日這樣獨斷專橫，還是頭一次。
以吳凡的功績和身份地位，他確實專橫得起，也是唯一有資格在曹操麵前專橫的人。但是，古往今來那些不得善終的開國功臣們，幾乎都因為犯了這個毛病而讓君主不能放心，繼而落得淒慘下場。
吳凡身為現代人，以史為鏡的道理他當然懂。因此，雖然吳凡位高權重，功勳無人能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卻一直低調做人，和同僚們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今日對司馬懿卻突然這般態度，讓曹操手下眾位將臣，尤其是對吳凡十分了解的如夏侯惇，程昱，李典等一班老臣們頗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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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吳凡的大哥曹操也是訝異地扭頭看了吳凡一眼，不過卻並沒有說什麽。因為他已經看到吳凡自桌子底下伸出來的一隻手向他擺了擺，其中意思曹操雖然不是完全明白，但也知道必有隱情。
這樣一來，曹操自然不會多說什麽，隻等眾人都散去後，再詳細問個明白。
曹操手下一幹老臣對吳凡此時的表現頗為不解，乃是由於他們都了解吳凡的為人，不是仗著位高權重排除異己那種人。司馬懿就不同了，他對吳
凡並不了解，見吳凡語氣咄咄逼人，神情中還帶著點自大傲慢，再聯想到二人初次見麵時，在曹操引見下吳凡對自己的態度，司馬懿心中已是確定：
此人就是一勢利之輩加嫉賢妒能，看自己官職比他低了許多，又提出了有針對性的疑點，就極力排擠自己，以免自己的風頭壓過了他。
司馬懿目前才十九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確定位高權重的吳凡是在排擠自己，他不但沒有息聲寧人，反而忽地站起，向吳凡一抱拳，麵色冷峻道：
“吳都督，且聽我一言”
提示：同為曹操手下將臣的司馬懿，向你提出舌戰要求，是否答應？
吳凡連看都不看司馬懿一眼，把手一甩，道：
“想與我舌戰？你沒這個資格”
“你……”
司馬懿氣得臉都紫了，噎了一聲後，道：
“堂堂第二軍團都督，天下第一名士，竟然不敢與我這無名之輩舌戰。我可否就此理解成，你怕我？”
司馬懿這話帶有挑發效果，換作是智力低一些的人物，立即就會頭上冒火憤然接下司馬懿的舌戰要求。
吳凡卻是毫不為之所動。輕笑一聲道：
“人各有所長，我並非全能。既然你這麽想和我一對一比試，不如我們單挑如何？”
一說單挑，司馬懿頓時焉了；以他的武力，一百個綁一起也難是吳凡的對手。隻得地冷哼著看了吳凡一眼，轉而憤然離座而去。
離座而去的司馬懿，心中已是暗暗告誡自己：
自己日後的仕途之路，吳凡必定是一個極大的阻礙。隻有繞開這個人，甚至除掉這個人，自己才能謀得上位。吳凡，我們走著瞧
……
回過頭來再說吳凡，見搗亂的司馬懿走了，心中大慰：自己的計劃又向成功邁進了一步。
至於司馬懿如何看待自己，吳凡卻是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其中原因，一方麵是由於吳凡知道司馬懿這個人物對曹魏政權的威脅，因而必然心生嫌忌，自然不在乎和司馬懿的關係是否融洽。另一方麵，吳凡現在手下類似司馬懿這種小吏有成百上千人，當一個人的權利變得大了，有時候即使他本性並不傲慢，也難免會有些外在的高傲表現出來。
司馬懿走了，曹操手下眾位將臣不論是認為吳凡說得在理也好，還是單純地隻是支持吳凡也罷，反正是對連環戰船一事都不再發表任何不同的看法。曹操由於知道吳凡另有隱情，因此對龐統所說的這個連環戰船也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再說龐統，本來在司馬懿提出連環戰船遭遇火攻將十分不利時，緊張得都差點尿了褲子。卻見吳凡不但駁回了司馬懿的說法，還把司馬懿給氣走了，龐統由此慶幸不已，同時又暗笑吳凡
真是一個十足的大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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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他是進了吳凡的套猶不自知。
連環戰船一事就這麽定下來了，曹操和吳凡都表現出終於可以迅速訓練水軍的喜悅，這酒喝得就更加開懷盡興。
酒宴完畢，龐統起身告辭，繼續遊曆四方。曹操這時向龐統提出登庸邀請，龐統假意思索了一下，回應說，自己要去蜀中探訪一個友人，回來後即投身曹營。
曹操大喜，命人牽來軍中好馬一匹，又贈龐統百金做為路費盤纏，在城塞南門目送龐統西行直到沒了蹤影，這才率眾將返回城塞。對龐統這位人才的愛惜之情，由此可見一斑。
回到城塞後，眾位將臣紛紛離去。吳凡不聲不響地和曹操並行，落於曹操一步，一同回到帥府大堂。
二人於堂上坐定，曹操吩咐下人端來醒酒湯，隨後又把大堂上的從事文官以及門口衛兵都支走，隻留得自己和吳凡兩人，這才問吳凡道：
“八弟，今在堂上的表現與往日皆然不同，為兄又見你於桌下打出手勢，想必其中必有隱情。此時堂上除你我兄弟二人之外再無旁人，八弟快與為兄說來聽聽。”
吳凡喝了一口湯後，放下湯碗，對曹操道：
“今日之事，目前說來尚不足以定論，還需繼續觀察孫堅軍動向，方能確定龐統之連環戰船的真正目的。若要細細剖析一番，我們不妨先從龐統此人說起。”
曹操最喜歡玩推理了，一聽吳凡這個局貌似還布得挺大，頓時來了興趣，聚精會神地聽吳凡要說什麽。
隻聽吳凡道：
“據弟所知，龐統本來是江北人士，因躲避戰亂而遷居江南（吳凡目前對龐統的情況隻了解這些，不知道他已經跑到周瑜帳下）。如今我軍與孫堅軍隔江而峙，正在加緊訓練水軍，龐統卻突然遊曆到此，以助曹軍早日一統天下為由，獻連環戰船之策，此種巧合已屬蹊蹺。另外，此中還有一最大疑點：若龐統對我曹軍果真如此信任，為何不直接將家人遷回江北而是繼續留在江南？以至遭受即將到來的戰亂之苦。如此，弟已經有九成把握可以確定，龐統所獻之連環戰船之策，必為孫堅主使之。”
曹操聽吳凡說完，會意地點了點頭，道：
“八弟之意，是要對孫堅軍來一個將計就計？”
不愧是曹操，頭腦反應很快。換作是劉備孫堅等人，肯定要問“既然明知是計，為什麽還要答應下來呢？”，而曹操卻是直接想到吳凡的動機，因而才這樣問。
吳凡道：
“沒錯，弟確實是這個目的。正如司馬懿所說，水戰之利，火攻是其一，孫堅軍極有可能在我軍集結成連環戰船後發起火攻。不過，在實行火攻之前，孫堅軍還需進一步布局，以便能
夠在我軍毫不防備的情況下，派一小隊人馬進入我軍水寨，突然放火焚燒我軍連環戰船。”
曹操手撚胡須想了一想，深以為然，再問吳凡道：
“不知八弟可是想到孫堅軍下一步將如何布局？”
吳凡在此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最終還是覺得曆史上的詐降計最為合適。因此對曹操道：
“孫堅軍可能采取的布局有很多種，不過以弟看來，其中隻有詐降之計最為實用。若數日後孫堅軍有人欲降於我軍，則可斷定，此必是孫堅軍為火攻而進一步設局。則我軍可將計就計，一舉擊潰孫堅軍，平定江東”
實際上，就算曹軍結成連環戰船，隻要在江麵上加緊巡防，夜間緊閉水寨寨門，孫堅軍縱使強行火攻也是難以令曹軍遭受多大的損失。隻有派一支不令曹軍提防的船隊，進入水寨後再接近連環戰船，突然放火，這樣才能令曹軍措手不及，達成火攻目的。
曹操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聽吳凡說完後，更是確信結成連環戰船後，不但不會使手下部隊蒙受慘重損失，而且還能誘使孫堅中計，再反製回去。
那樣一來可就賺大了。
如此，曹操對連環戰船之事再無疑問，吳凡走後，曹操立即命令軍中工匠打造大鐵環，將戰船連接起來，再鋪上木板，令士兵和戰馬在船上行走如履平地，就和龐統所說一模一樣。
……
轉過頭來再說吳凡，離開合淝東城塞後，策馬回返位於江邊的曹軍水寨。
吳凡在今天的酒宴上雖然是假裝很開心的樣子，但酒確實是喝了不少，雖然喝了醒酒湯卻仍然有些微醉，便直接回到位於江岸上的旱寨，打算睡一覺。
剛走到自己休息的營帳附近，吳凡就是一愣，連忙把眼睛努力睜了幾下，再仔細觀瞧。
沒錯，對麵走來的人竟然是小喬
旱寨這邊今日由趙雲負責帶兵巡視。趙雲對小喬早就已經很熟悉，得知小喬是來找吳凡的，便直接對小喬放行。因此小喬得以出現在吳凡休息的營帳附近。
不過，此時的小喬卻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一邊急步向著吳凡這邊走，一邊不住地回頭看，好像後麵有誰在追她似的。以至於對就站在她麵前的吳凡都沒有發現。
本來此前由於吳凡當著蔣幹的麵，說小喬是他新娶的小妾，這件事令小喬十分不滿，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吳凡也不去向小喬解釋什麽，反正隻是一句玩笑而已，他相信以自己和小喬之間的特殊關係，以及自己時常用大悶雷轟小喬卻已經不能取得最初的效果來看，小喬很快就會“想通”的。
如今，小喬不請自到，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軍營裏，可見吳凡的預見還是很成功的，心中由此自然是十分欣慰。
畢竟他和小喬的關係不同於這個世界的所有人，在小喬出現在他的世界之前，吳凡還不覺得有什麽，可自從小喬出現後，吳凡才發覺隻有當自己和小喬呆在一起的時候，才倍感真實與貼切。
這樣的感覺在小喬身上又何嚐不是如此？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平日裏閑得無事可做的小喬才會時常來找吳凡，就算是吳凡時常開她的玩笑，也並不為之真的動怒。
帶著微醉的神態，吳凡笑著站在小喬麵前的必經之路上，就在回頭看向身後的小喬將要撞到他的身上時，吳凡突然大聲道：
“幹什麽呢？”
小喬的注意力全在身後，吳凡這話頓時把她嚇得一抖，見是吳凡，小喬沒好氣地道：
“嚇死人了你這個粗莽武夫，就不知道溫柔點嗎？”
吳凡嗬嗬一笑，沒說什麽，而是看向小喬身後，他很奇怪小喬會因為誰一副氣呼呼的樣子，而且又有些神色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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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在營帳後麵轉了出來，吳凡定睛一看，卻是曹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