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燈散發的光籠著隱秘而舒適的包廂, 謝妄站在餐桌前，替淩霜降細心地抽出座椅，待他入座後才坐到一旁。
淩霜降小聲朝他道：“謝謝。”
程梵端詳兩人, 笑著調侃：“我聽說謝總前兩天還是單身，今天就有男朋友了？”
謝妄正色：“嗯。”
謝崇硯：“既然貴客來了, 我們點餐吧。”
這家餐廳主打法餐，謝妄將電子菜譜放到淩霜降麵前，從前餐到甜品每樣都介紹的非常細致, 詢問他是否對某些菜過敏。
“沙拉、煎鵝肝、韃靼牛肉味道都不錯, 你比較喜歡哪個？”
“有忌口嗎？胃吃的了生食嗎？”
“吃這個會過敏嗎？”
淩霜降和謝妄離得很近，按照他的介紹，一一點好自己喜歡吃的菜。
“謝謝，我點好了。”
“行, 不夠吃再點。”謝妄將旁邊的紙巾遞給他：“擦擦鼻尖的汗。”
程梵羨慕望著兩人，不滿地瞪謝崇硯一眼。
“之所以邀請謝總來，是想跟你探討北海新城開發的事情。”謝崇硯語氣低沉，眼神帶著幾分考量：“我希望，你能讓我加入。”
謝妄正在點菜, 漫不經心抬頭：“給我一個理由。”
謝崇硯道：“填海這件事，曆來都很有難度，我沒想到謝總居然拿到了批文。但是現在都在倡導保護環境，如果你硬要開發，恐怕會受到輿論的衝擊。到時候這地就不值錢了。”
謝妄直言：“這件事我知道，所以早在兩年前我們便成立了科研實驗室, 一直在研究不破壞生態環境的方法, 所以您不用擔心。”
“但如果我們加入, 我倒是可以讓出我們的專利產品, 幫助你順利且快速解決這件事。”謝崇硯對他說道。
其實，謝梵集團有這項專利，謝妄知道。但兩年前如果他主動開口尋求合作，想必會讓出許多利益，所以這兩年他也一直在試著自己開發。
現在，既然謝崇硯主動提出合作，他便可以順水推舟。
“可以，給你兩成。”
謝崇硯淡淡笑了：“我們先吃飯，回頭再說，淩先生可能也餓了。”
果然，謝妄的視線朝淩霜降看去，發現麵前小餅幹已經被吃掉兩塊，他蹙眉：“讓餐廳快一些上菜吧。”
淩霜降看著他：“不用著急。”
謝崇硯：“好。”
吃飯時餐桌上很安靜，四人偶爾聊聊天。
“現在程先生的梵音品牌做得很大，不久前我在國外開會，看見了你們舉辦的時裝周。”謝妄主動同程梵聊天，神色自然。
程梵沒料到謝妄會和自己說這些，揚了揚眉：“當然，我致力於將梵音打造成屬於我們古文化的奢侈品牌。”
謝妄家族產業傾向於金融和工業，對這些文化輸出和時尚品牌並不是很了解。目前國內最有影響力的時尚品牌，梵音可以說坐穩頭把交椅。
他問程梵：“你們的奢侈品，都是通過什麽工藝完成？”
程梵很樂意回答相關問題，聲音悄悄揚起，帶著一些驕傲：“普遍的是蘇繡、蜀繡、粵繡和湘繡。”
“霜降，像你之前所說的緙絲，是不是都算是一類紡織品。”謝妄忽然問。
淩霜降眼神溫和：“嗯。”
“緙絲？”程梵語氣惋惜：“國內目前能做優質緙絲的行家幾乎沒有，像我們之前出的品牌高定原本想預約一位大師幫我們縫製，但她因為年齡太高，視力和手的靈活度也大打折扣，拒絕了我們。”
說到這裏，淩霜降好像意識到謝妄挑起這個話題的目的。
這時，謝崇硯淡淡地問：“淩先生風衣領口的繡紋，是緙絲工藝嗎？”
淩霜降：“是的。”
程梵這時才注意到淩霜降的風衣，他頗為驚喜：“這是從哪裏訂做的？”
淩霜降：“我媽媽幫我做的。”
“你媽媽會做緙絲？”程梵眼神亮起，走過去站到他身邊，拘謹地雙手背後：“我可以仔細看看嗎？”
淩霜降揚起唇角：“當然可以。”
程梵仔細撫摸著繡紋，特意正反打量，“果然，緙絲工藝名不虛傳，正反兩側一模一樣，完全沒有線頭。”
淩霜降莞爾：“當然，他的工藝就是複雜在這裏。”
“梵梵，如果你想跟淩先生細致地聊，可以等我們吃完飯，但是現在先讓淩先生用餐可以嗎？”
“可以。”
程梵滿意地坐回去，等淩霜降吃完飯。
謝妄默默幫淩霜降倒了一杯鮮榨葡萄汁，“慢慢吃。”
淩霜降朝他笑著：“好。”
大約半小時，淩霜降被程梵拉去天台聊天，餐桌前隻剩謝妄和謝崇硯。
“現在謝總的一件心願已經達成，是不是可以談談我們的事情了。”謝崇硯問。
“可以。”謝妄道。
都是聰明人，兩人心照不宣地開始聊合作案，閉口不提剛才的事情。
謝崇硯語氣不緊不慢：“如果程梵和淩先生比較投緣，相信未來我們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
謝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最多讓你入股三成。”
“可以。”謝崇硯與他碰杯：“合作愉快。”
在謝妄答應赴約的一刻，其實這樁生意就已經達成，隻不過是誰賺得多誰賺得少的問題。三成是謝妄的底線，況且另一個目的也達到，他可以接受。
天台上，程梵已經同淩霜降要到家庭住址，打算有時間去拜訪林音辭。
“我們可以先從小物件開始，比如熱門的團扇、飾品，最後再推出衣服和畫。我們品牌影響力你可以放心，基本上官網上新後都會被一秒搶光。”
淩霜降語氣溫和，不急不躁：“這個我知道，我曾經也在梵音買過東西，搶了好久。”
程梵挑眉：“以後你需要什麽跟我說，我派人給你送去。”
“這怎麽好意思。”淩霜降靠在圍欄前，抬手整理耳鬢的頭發：“你願意和我合作，共同宣傳緙絲製品我已經很感謝你。”
“哪裏的話，我們是合作，互利互惠。”程梵坐在桌前，托著下巴：“你不知道，我為了找這個緙絲傳人，找了多久。”
淩霜降眉眼彎起：“對了，我有一個請求。”
程梵：“你說。”
淩霜降：“等我們的商品在官網上新時，可不可以單獨開辟出一個關於緙絲工藝的頁麵用於宣傳這個文化，也讓更多的人加入進來，了解緙絲，了解曆史，而不是單純的因為它珍貴漂亮而購買它。”
程梵點頭：“沒問題。”
兩人又聊了半小時，打算離開。離開前，淩霜降無意間瞥見不遠處漫天飄起的氣球，他喃喃道：“是在慶祝什麽嗎？”
程梵：“估計在求婚吧。”
一隻氣球飄向這邊，淩霜降踮起腳尖抬手抓住，朝程梵笑了笑：“材料應該是可降解的，達到條件會自動分解，不會汙染環境。”
程梵點頭：“這點還不錯。”
淩霜降抓著氣球端詳片刻，發現上麵有一行小字，看清楚字後，他鬆手，任氣球飛走。
程梵問：“怎麽鬆開了？”
淩霜降：“上麵寫著，看到氣球的可以獲得幸福。我已經看到了，幸福也就可以傳遞給下一個人了。”
程梵雙手抱臂，仔細打量著他：“我覺得，你不像22歲的人。”
淩霜降揚了揚唇：“你覺得我像多大的？”
程梵認真道：“心理年齡，至少二十七八。”
淩霜降回：“我就當你在誇我。”
程梵忽然看了眼身後，悄聲問他：“你跟謝妄，根本不是情侶吧？”
淩霜降並不奇怪這件事被別人發現，因為除了飯前介紹，吃飯時謝妄根本沒有對他做一些親密的舉動，兩個人一點都不像情侶。
“嗯，不是。”淩霜降實話實說。
程梵笑了笑：“他可能覺得，如果我們以後真的合作，你是他的男朋友，我不會怠慢你吧。”
淩霜降詫異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謝妄應該不會想到這裏吧？
程梵狡黠一笑：“外麵都傳我脾氣差，他會不會擔心我欺負你？”
淩霜降頓了頓：“不會，你很好。”
兩人回到餐廳，謝崇硯抬頭：“你們聊得這麽投入？已經一小時了。”
程梵回：“霜降喜歡氣球，我們多看了一會兒。”
謝妄聞言看著淩霜降：“什麽氣球？”
淩霜降回：“對麵的人可能在求婚，飛起的氣球我攔了一隻，不過放走了。”
擔心淩霜降遺憾，謝妄道：“沒關係，回頭我再幫你再買一些。”
淩霜降彎起眼睛：“不用，氣球的祝福我已經收到了。”
不久，四人站在門口告別。
謝妄的司機已經在前等候，他牽著淩霜降替他打開車門，朝謝崇硯點了點下巴。
程梵望著黑色邁巴赫的身影，笑話道：“他倆沒在一起。”
謝崇硯神色淡定，一副早就看出的模樣：“應該沒追上呢。”
車內，淩霜降心情不錯，時不時欣賞著周邊的夜景。他來海市之前便打算趁著其他時間多逛一逛，隻可惜一直沒機會。
謝妄看著他：“你今天好像沒怎麽吃東西？菜品不符合你的胃口嗎？”
淩霜降點頭：“嗯，我不喜歡吃法餐。”
謝妄記下：“那下次我們出去吃飯，吃別的。你喜歡吃什麽？我現在帶你去。”
淩霜降抬手看了眼時間：“不然你先回去，我自己逛逛。”
謝妄怎麽可能讓淩霜降深夜獨自逛街，他拒絕，且語氣堅定：“我陪你。”
淩霜降下意識摸口袋，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手機後，憑著記憶道：“我聽說，這裏有一條小吃街味道很不錯，當時做了攻略，一直想去嚐嚐。”
謝妄拿出手機：“叫什麽名字？”
淩霜降：“在西林北街。”
很快，司機將他們放到附近。淩霜降下車後，心情很不錯，步伐輕快許多。
白色風衣本身便是為他量身定做，細致到下擺的線條都是根據他的腿型設計，很顯氣質和身材。
謝妄跟在他身邊：“那你平時喜歡吃什麽？我記得你曾經是在英國留學？喜歡吃英式菜品嗎？”
淩霜降搖頭：“不喜歡，我留學的時候喜歡自己做飯，因為吃不慣國外的東西。況且自己做飯也經濟實惠一些。”
“確實。”謝妄道：“有的國家菜品單一製作簡單，基本上沒什麽花樣。”
小吃一條街燈火通明，處處充斥著煙火氣息。淩霜降記憶力很好，找到當初做攻略的地方，與謝妄坐在一個幹淨的小桌前，向老板點菜。
小馬紮很矮，淩霜降擔心謝妄坐得不舒服，問：“要不要幫你換個椅子？”
謝妄搖頭：“我屁股不大，坐這個可以。”
淩霜降忍著笑意：“他們家的特色菜是椰子飯、紅糖年糕和雞屎藤粑仔，你看看你想吃哪個？”
“雞屎…藤粑仔？”謝妄眉心微微擰起，“你吃什麽，我吃什麽。”
淩霜降：“好。”
小吃一條街基本上都是露天製作，周圍可以聞到許多小吃混合的香味。
淩霜降說：“等戀綜結束，我還想來一次，把想吃的吃完。”
謝妄擺弄著雞屎藤粑仔，接話：“可以，我陪你。”
“你已經半個月沒去公司了。戀綜結束，你不用立刻回公司處理工作嗎？”淩霜降捧著椰子飯，腮幫子微微鼓起。
謝妄回：“一時半刻不用急。等陪你逛完這裏，我把你送回家。”
淩霜降垂著眼簾：“不用，我家挺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沒關係，我送你。”謝妄嚐了兩口雞屎藤粑仔，覺得味道確實不錯，冰涼Q彈，就是名字奇怪些。
淩霜降擦幹淨唇角，開始吃椰奶凍。
“你飯量不小。”謝妄朝他笑：“我一直以為你是小鳥胃。”
淩霜降搖頭：“隻是沒遇到喜歡吃的而已，我食量很大。”
謝妄忽然擔憂：“那怎麽不長肉？你太瘦了，要不要去醫院做詳細檢查？”
淩霜降搖頭：“不用，我每年都會檢查，除了有些貧血，沒什麽毛病。”
“你貧血？”謝妄伸手，想看看他的眼球下方紅不紅，卻又停在半空，視線盯著他蒼白的指甲：“確實有一點，應該好好補補。”
淩霜降不在意地笑了笑，繼續吃飯。
兩人離開小吃街時，已經過了十點，謝妄問淩霜降：“困不困？”
淩霜降搖頭：“不困。”
謝妄朝他抬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不久，一條臨街的湖出現在眼前。謝妄先踏上岸邊的船隻，又扶著淩霜降上去。
木船搖晃，兩人輕輕坐在木製船艙，謝妄雙手滑動船槳，小船開始緩慢移動。
淩霜降盯著湖麵，語氣新奇：“你還會劃船？”
謝妄點頭：“學過幾年皮劃艇，跟這個差不多。”
夜晚的風雖然涼爽，但很舒服。船槳在湖麵激起陣陣漣漪，隨著船身的離開慢慢消散。
淩霜降托著下巴：“夜景很好看。”
謝妄藏不住事：“等會兒更好看。”
“什麽意思？”淩霜降問。
“有驚喜。”謝妄視線望著前方。
不久，小船經過一處茂密的樹林，來到對岸。岸邊亮著螢螢光輝，柵欄處綁著許多熱氣球，隨湖風飄搖。
粉白色的、金粉色的、還有一些淡黃色的，配著周圍的燈光非常漂亮。
淩霜降上岸：“你準備的？”
謝妄搖頭：“我司機綁的熱氣球。”
淩霜降被逗笑：“所以是誰讓他綁的？”
謝妄認真道：“我。”
淩霜降愜意坐下，迎著風舒服地眯起眼睛：“為什麽突然綁熱氣球？”
謝妄：“聽說你喜歡。”
“我喜歡你就讓人準備？”淩霜降語氣輕鬆：“我有那麽重要嗎？”
謝妄長腿一伸，坐下後神色凝肅，思索片刻抬頭：“當然。”
淩霜降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托著下巴：“可是你的這些行為，很像哄女朋友的花招。”
“是嗎？”謝妄拿出手機：“這是我在網頁上搜的方法，我確實想哄你開心。”
對上謝妄專注的眼神，淩霜降轉移話題：“從小到大，你收到過情書嗎？”
謝妄：“基本沒有，他們不敢給我寫情書，背地裏說我凶。”
淩霜降好奇：“可是你不凶。”
謝妄：“我現在脾氣好很多，年輕的時候性格很衝，經常惹麻煩。”
淩霜降笑問：“所以女生們覺得你麵露凶光，不敢跟你告白？”
“嗯。”謝妄坦然道：“我的朋友們基本上每天都會收到女生告白，隻有我沒有。”
謝妄的情況，淩霜降大概了解了。
他若有所思道：“男生呢？你收到過男生告白嗎？”
“沒有。”謝妄直言：“他們都知道，我不喜歡男生。”
淩霜降點點頭，調整好舒服的姿勢，裹緊風衣：“今天謝崇硯和程梵應該能看出我們不是情侶，畢竟餐桌上我們的互動並不親密。”
謝妄語氣隨意：“無所謂吧。”
淩霜降垂著眼：“所以，你邀請我來的目的是？”
這個話題很敏感。
謝妄看著他，想了很久：“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我所說的男生群體、女生群體或者同性群體，你都不包含在內，你對我來說是特殊的。”
“特殊的？”淩霜降頓了頓，抿著唇慢慢消化這句話，“你帶我來，跟程梵有關係嗎？是想撮合我們合作嗎？”
謝妄聲音低沉：“沒有，恰巧碰見聊起這個話題而已。不過關於工藝品，他所在的圈子人脈很廣，他願意跟你合作，是因為你跟阿姨足夠優秀。雖然我沒見過阿姨，但她一定是個溫婉嫻雅手巧的女士，因為她把你培養的很好。”
“你嘴也挺甜。”淩霜降半開玩笑垂著眼眸：“不過無論怎麽說，我也等同於蹭了你的人脈。”
“朋友不就是用來蹭的嗎？”謝妄一臉認真，“等你以後火了，我也要蹭你的熱度，到處宣揚我們的關係，讓我們集團的股價大漲。比如淩霜降上了熱搜，我就在微博發小作文說我們倆的事。”
淩霜降被逗笑：“瞧你這點出息，真幼稚。”
一直到深夜，兩人結伴返回房車海灘。告別前，謝妄叫住淩霜降：“霜降，我希望我們以後的關係還像以前那樣，可以嗎？”
淩霜降站在車門前，輕輕攥起拳頭，又微微舒展。
想了片刻，他轉頭朝謝妄露出笑意：“當然可以。”
謝妄：“晚安，霜降。”
回到房車，謝妄如釋重負，一連舉了一小時啞鈴後，洗澡準備休息。
躺在**，他莫名輕鬆，不久便生出睡意。但睡著之前，他一直想著一個問題。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淩霜降這個人在他心中占了很大一部分。
明明兩人才認識不久。
當然，如果算上少年時期，他們也算是十幾年的交情了。
畢竟淩霜降小時候的照片，現在還立在他高中時的臥室。
第二天，節目錄製開始。
吃早飯時，導演便公布一個好消息，海島莊園的問題修複完畢，可以正常接待。
溫曖笑了笑：“也就是說，今天可以去莊園嘍？”
導演：“前提是你能去。”
路少珩端著牛奶：“我之前隻在幕後欣賞過莊園內的豪華，看來今天有機會親身去感受一下。”
溫曖回嘴：“前提是你能去。”
路少珩：“那我要加油了。”
所有人被溫曖逗笑，謝妄替淩霜降倒好牛奶遞給他：“溫的。”
淩霜降聲音溫和：“好。”
這句“好”讓謝妄深感滿意，看來他的小霜降已經不計前嫌，跟他重歸於好。不然按照兩人前兩天的狀態，淩霜降一定會跟他說謝謝。
謝妄咬著麵包片，神清氣爽：“今晚我帶你去莊園，我們好好休息一下。”
淩霜降彎起眼睛，沒說什麽，眼底藏起幾分籌算。
［摩多摩多，霜降老婆早上好。］
［男三男四這是和好了？］
［果然，夫夫床頭吵架床尾和。］
很快，前往莊園的資格賽正式敲響。
內容很簡單，沙灘排球，贏的一方可獲得入住莊園的資格。
本次比賽可以以小組進行，最少兩人一組。
半小時的結隊時間，所有嘉賓開始搶人的模式。比如謝妄和路少珩成為熱門人選。
黃珊最近一直很佛，坐在淩霜降身邊，學著謝妄的語氣說：“小霜降，你不去玩一會兒嗎？反正你跟謝妄一組，怎麽都會贏，可以直接擺爛。”
淩霜降語氣悠閑：“那按照你的說法，我直接在這裏喝果汁，等他帶我去豈不是更舒服？”
黃珊氣死：“你這個語氣好欠揍。”
淩霜降端起椰汁：“我實在不擅長這個，還是不給他們拖後腿了。”
沙灘上已經分好小組。除了淩霜降、溫曖和黃珊三條鹹魚，所有嘉賓都已經上場。
［霜降、黃珊和溫曖真是絕絕子，鹹魚本魚。］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反正謝妄會選霜降。］
［路少珩估計也會選霜降吧？到時候有的看了。］
［修羅場！修羅場！我喜歡！］
［摩多摩多，誰能贏還不一定呢。］
目前，分組方式為：
謝妄、齊豫一組。
路少珩、沈珂一組。
喬伊、白新煜一組。
程嘉、陳櫻一組。
獲得前兩名的小組，可獲得資格。
比賽打響，謝妄和齊豫憑借壓倒性的比分。小組毫無例外獲得第一次冠軍。
休息間隙，謝妄不忘來到淩霜降麵前刷存在感。
“霜降，我贏了。”
淩霜降配合地豎起拇指：“你很棒。”
謝妄笑出聲：“你很像誇幼兒園的孩子。”
淩霜降逆著光，眯起眼睛：“喜歡這種稱讚方式嗎？”
謝妄揚了揚眉：“喜歡。”
黃珊在一邊幾乎要窒息，表情滿是嫌棄：“求求你們倆別虐狗了。”
不久，謝妄重新回沙灘比賽，這次的他仿佛喝了興奮劑，一連三個球打得對方措手不及，程嘉被他欺負的都要哭了。
［好甜好甜，再來點。］
［嘖嘖嘖，還是我兄弟cp好磕。］
［霜降剛才豎拇指的樣子好甜啊。］
［老婆好嬌！嘿嘿嘿！］
［程嘉笑死我了，路少珩排球技術也不錯。］
半小時後，比賽結束。
謝妄組與路少珩組分別獲得第一、第二。
選人環節開始，齊豫隻是站在溫曖對麵，溫曖便小跑過來，和他默契站在一起。
沈珂看了眼淩霜降，默默走到陳櫻身邊，邀請她一同約會。
最後，隻剩下謝妄和路少珩沒選。
［哇塞，兩人都看著霜降。］
［嘖嘖嘖，選誰呢。］
［陷入艱難的抉擇。］
［你們看男四得瑟的樣子，和老婆和好了是吧？］
淩霜降就坐在對麵，謝妄這次並不著急，因為他絲毫不擔心淩霜降跟路少珩離開。他們倆昨晚已經解開嫌隙，淩霜降一定會選他。
可就當他勢在必得打算朝淩霜降招手時，路少珩已經率先走到淩霜降麵前，跟對方低頭說了什麽，淩霜降笑著點點頭，隨路少珩起身準備離開。
謝妄的手幾乎頓在半空，有三秒的時間大腦空白，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眼瞧著淩霜降和路少珩馬上要登船離開，謝妄三步並作兩步攔下淩霜降，牽著他的胳膊帶他走到一邊，語氣急切：“霜降，你為什麽…選他？”
淩霜降細軟的發絲隨風浮起，整個人透露著暖意。
他微笑著：“沒有為什麽。”
謝妄語氣焦灼：“可我們昨天不是已經和好了？”
淩霜降綻著笑意：“是的。”
謝妄有些不知該怎麽表達，焦急的眼神暴露出他的不安，一米九的塊頭站在陽光下聲音很悶：“那我們既然是好朋友，你為什麽不選我？”
淩霜降舔了舔唇角，湊到謝妄耳畔：“哥，雖然我們是好朋友，但你也不能阻擋我去談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