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 淩霜降與冉宸並肩來到提前預定的位置。冉宸果然氣質和謝妄有幾分相似,陽光大男孩,酷愛運動, 尤其是那雙眼睛,不笑時和謝妄很像。

他今年剛從國外畢業, 研究生就讀於國內知名高校,目前在項銘的公司實習,是項銘的表弟, 謝臨的同學。

“我看過你的戀綜。”冉宸望著淩霜降, 幫他倒杯果汁,“所以我表哥跟我提起你時,我很樂意見麵。”

淩霜降禮貌地道了聲謝謝,接過果汁:“就當交個朋友。”

“我們有個滑翔傘俱樂部, 有興趣加入嗎?我比較喜歡戶外冒險運動。”

冉宸的車上放著滑翔傘的工具,淩霜降記得。

“我不太擅長,抱歉。”淩霜降回。

冉宸:“沒關係,以後我們可以經常聊天,有一致的興趣可以一起。”

其實, 通過戀綜,他對淩霜降隻是比較感興趣,有些好感。

昨天項銘開玩笑要給他介紹相親,他剛想回絕,聽見的是淩霜降的名字,於是便同意。

能跟喜歡的明星成為朋友, 也挺有趣的。

淩霜降點點頭, 與冉宸開始點餐。

馬路上, 金特助已經帶著謝妄繞了好幾個大圈兒, 淩霜降去哪裏相親他們根本不知道。

被謝妄臨時從甜蜜約會中叫過來,他心生怨念,看謝妄的眼神多出幾分哀怨。

說好的加班呢?

說好的人家相親他無所謂呢?

口是心非的彎男!

“謝總,不然您問一問給淩先生介紹對象的那個人?他或許知道兩個人的約會地點。”金特助微笑道。

謝妄板著臉,撥通項銘的電話。

“喂”項銘隻說出半個字,便被謝妄打斷。

“霜降去哪裏相親了?給我發來地址。”

項銘嘿嘿一笑:“人家相親,你去幹什麽?你乖弟弟的終身大事,你別瞎摻和,小心毀了人家終身幸福。”

謝妄沒跟他廢話,聲音偏冷:“你到底給不給?”

項銘見他是真生氣了,連忙道:“給給給。”

三分鍾後,謝妄收到餐廳地址。

金特助有氣無力開著車,內心吐槽不停。他雖然是特助,一個月工資六位數。

司機的活兒為什麽也是他幹?

你沒有戀愛生活,別人也沒有?

能不能共情一下社畜?

好不容易談個戀愛,他容易嗎?

“謝總,到了餐廳您想怎麽辦?”金特助看著後視鏡,擔心謝妄跟別人打起來。

謝妄抬起眉眼:“去吃飯。”

金特助聽完,一口氣差點背過去。

合著您跑了大半個濱潭城區,要到餐廳地址就是為了吃個飯?

“謝總,反正我是這樣想。”金特助語重心長:“我是個粗人不懂感情表達,但如果我真的喜歡某個人,我認為還是要勇敢的說出來,勇敢的去追求。”

“我會談戀愛,不用別人教。”謝妄情緒不佳,低聲回道。

“我哪裏敢教您,就是一點小小的見解。”金特助扶著方向盤,“畢竟追求失敗也好過遺憾錯過。像您這種身份的人,可能困擾感情的因素不多,拋開家族利益,就是喜歡或者不喜歡。但我們普通人,金錢、地位、距離、壓力、家庭等等,都會兩個人的阻礙。有時候可能就差一點點,兩個人就這麽硬生生的錯過了。所以啊,我一直崇尚勇敢表達,勇敢追求愛。”

這段話謝妄聽完,沉默很久。

“但如果,他不喜歡我怎麽辦。我們就沒辦法做朋友了。如果我能在他發現我喜歡他之前,把我們的關係變回普通朋友,我們或許會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謝妄低垂著深邃的眼眸,嘴唇微動。

“我剛才說的,是我一個朋友的故事,不是我,你不要多想。”

金特助點頭:“我當然知道是您的朋友。那麽您認為,是退回到朋友關係,一輩子維持友情,眼睜睜看著他戀愛結婚痛苦,還是搏一搏去告白,有一半的幾率被拒絕痛苦?”

謝妄重重歎口氣:“都痛苦。”

金特助笑了:“唉,那怎麽辦?”

謝妄喃喃道:“其實可以先偷偷追求試試,萬一感化了他,成功率就變成了百分之70。”

金特助:“試試吧,萬一變成百分之百呢。”

謝妄看金特助的目光透著幾分讚許:“你的感情分析能力挺不錯的,但你為什麽還是單身?”

金特助麵不改色:“上個月脫單了。”

“你都脫單了?”謝妄帶著幾分嫌棄,“嗯,還不錯。”

這件事,讓他更加堅定做好淩霜降犬係男友這件事,他要用愛感化淩霜降。

終於抵達餐廳門口,望著謝妄的背影,金特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在他們老板的追求之路,萬一淩霜降人家被截胡,就算到進度已經到達百分之99,不也會立刻歸零?

所以還是要抓緊比較好。

也不知道一根筋的某人懂不懂這個道理。

餐廳內,淩霜降跟冉宸已經吃得差不多。從兩人一小時的聊天中,不難看出冉宸的性格。

雖然項銘一直說,他表弟人稱小謝妄。

但其實他們隻是外型像一些。

論性格,謝妄比較可愛。

不,謝妄最可愛。

見淩霜降忽然抿起笑意,冉宸問:“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淩霜降誠懇道:“想起我喜歡的人了。”

冉宸忽然來了興致。

昨晚項銘雖然跟他說淩霜降有喜歡的人,但他左問右問,都沒有套出一點訊息。

這讓他很好奇。

“我可以問問,是誰嗎?”冉宸道。

淩霜降微微詫異,

冉宸居然不知道?

“保密。”淩霜降笑了笑,“如果哪天我們在一起,我會立刻告訴你,可以嗎?”

冉宸眯著眼:“別告訴我是謝妄。”

淩霜降神色微動,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就在這時,兩人旁邊悄悄坐下一位客人。

冉宸本來沒想去看,但他的餘光注意到這位客人個子很高,隨便看了眼。

這一看,更印證了他的猜測。

怪不得項銘給他介紹淩霜降,還特意囑咐他淩霜降心有所屬。以項銘跟謝妄的關係,這件事也就說的過去了。

他看戀綜時,不是沒懷疑過兩人的關係。但當時他的朋友說,戀綜都是劇本,再加上最後謝妄拒絕了淩霜降,就更坐實了他的猜測。

可這麽一看,淩霜降居然真的喜歡謝妄。

可謝妄不是口口聲聲自稱直男嗎?

冉宸玩心大發,想逗逗謝妄。

“算了霜降,不想說就別說了。”冉宸殷勤為淩霜降夾菜,“剛才我看你喜歡吃這道菜,要不要再點一些。”

淩霜降搖搖頭:“謝謝,但我飽了。”

旁邊的謝妄,隻點了一杯消火的檸檬綠茶,便靜靜看著兩人。

如果不是認識他,餐廳經理甚至以為他是來蹭空調的。

冉宸勾唇一笑,貼心遞過去紙巾:“你的嘴角邊有米粒,需要我幫你擦嗎。”

淩霜降說了聲謝謝,自己用餐巾紙輕輕擦拭:“沒了吧。”

冉宸搖頭:“還有,你自己沒夠到。”

淩霜降的唇角,幹幹淨淨,如果謝妄眼沒瞎,應該是沒有米粒的。

他微微眯起眸子,看穿了冉宸的手段。

詭計多端的gay。

就在謝妄坐立不安,糾結怎麽戳穿冉宸時,淩霜降回身掏出手機準備看一眼。

他的餘光驀地一怔,抬頭看見眼前的謝妄。

謝妄掩著心虛:“這麽巧。”

淩霜降驚訝得很久沒有說出話。

他離開前謝妄沒跟著。

謝妄怎麽知道他來的?

冉宸和謝妄打招呼:“哈嘍謝總,周末過來吃飯?需要拚桌嗎?”

謝妄靠在椅子上,眼神高傲,大有輸人不輸陣的氣場:“拚桌?行啊。”

很快,謝妄坐到淩霜降身邊,死亡凝視著冉宸。

冉宸右手托著下巴:“謝總最近在忙什麽?我表哥說您經常加班。”

謝妄淡淡道:“最近從事綠化項目。”

冉宸:“哦?綠化項目?恒泰集團開始對生態感興趣了?”

謝妄:“嗯,主打綠色海洋。”

淩霜降在一旁,始終安安靜靜的。他在猶豫,一會兒該怎麽同謝妄解釋自己相親的事情。

或許不解釋也可以。

估計對方又要鬧一陣。

冉宸和謝妄認識,早些年兩人共同參加過野外生存訓練營,興趣愛好都挺相投。又因為他們身高膚色相差無幾,時常被認錯。

冉宸問:“謝總,您和霜降一起參加戀綜,沒培養出感情嗎?”

這個問題很大膽,淩霜降指尖微微蜷縮,抑製著內心的緊張。

謝妄坦然道:“當然培養出來了,我們倆的關係,全世界第一好。”

冉宸笑出聲,有種小學生拌嘴的錯覺。

“謝總還沒吃飯吧,點一些菜,別餓到。”

謝妄:“不用,我飽了。”

冉宸:“還沒吃飯就飽了?看來謝總沒什麽胃口。”

謝妄:“還好,早餐做多了,家裏小朋友沒吃完,我就都吃了。

冉宸皺眉:“家裏小朋友?您還養娃?”

謝妄沒說話,隻是深深看淩霜降一眼:“嗯,有個小朋友,就會騙我。”

淩霜降低頭喝著果汁,始終沉默。

不知道為什麽,謝妄對這種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的氛圍感,格外喜歡。

冉宸看的實在肉麻,慶幸自己不是真的來相親,否則會被陰陽怪氣死。

這頓飯吃完,冉宸便和兩位告別。

冉宸走後,金特助開車帶淩霜降回家。

途中,淩霜降幾次三番偷瞄謝妄,發現對方似乎已經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專注翻閱雜誌。

“你看我三次了。”謝妄這時轉頭,“是因為於心不安嗎?”

淩霜降:“沒,是奇怪你怎麽找到我的。”

“這不是重點。”謝妄像是抓到淩霜降的小辮子,一板一眼控訴:“你這是不信任我,不把我當自己人!如果你光明正大地跟我說,你要去相親,我還會不答應嗎?”

淩霜降沒給自己爭辯,反而非常乖巧地看著他:“我下次再也不說謊了,可以麽,哥哥?”

謝妄看著淩霜降濕漉漉的眼眶,心底一軟:“行,別哭。”

淩霜降抿著唇,眼睛垂著:“對不起。”

眼前的景象,讓謝妄心疼壞了。他急忙抽出紙巾,躬著腰替淩霜降擦眼睛。

淩霜降要哭不哭的模樣,更惹人疼。

“我不怪你,我就是怕你遇見不靠譜的人,被別人騙。”謝妄語氣自覺變緩,“不許哭了,你再哭我也跟著你哭。”

金特助抖了抖身子,懷疑自己看錯了。

人家哪裏哭了?

隻是有些哽咽而已。

一滴眼淚都沒掉。

自家老板真是沒救了。

估計被淩霜降賣了,還傻乎乎幫著人家數錢,順便安慰人家不要自責,我是心甘情願被你賣的。

很快,淩霜降被哄好,看著謝妄終於露出笑容。

其實,他真的很自責。

尤其是當謊言被戳穿後,甚至擔心謝妄真的生自己的氣。

回到家,謝妄一直守著他:“明天,你就走了嗎?”

淩霜降:“嗯,行李已經收拾好了。”

謝妄:“明天我送你。”

淩霜降:“明天是周一,你不用去公司開行政會嗎?”

謝妄:“不用,這點時間我還是有的。”

在這裏住了將近十天,淩霜降已經慢慢習慣,離開自然舍不得。尤其是看著謝妄眼巴巴不舍的眼神,心裏很不是滋味。

“你喜歡吃火鍋嗎?冬天可以去我那裏,我給你煮火鍋。”淩霜降主動靠過去,挽起謝妄的手臂,笑著對他說。

他覺得謝妄真的很好,又可愛又細心,也從不記仇。

謝妄:“喜歡。”

淩霜降:“ok,有時間我邀請你。”

謝妄眼神亮了亮,隨手拿來一個日曆和簽字筆,指著上麵的日期:“我們約一下,去你家吃火鍋的日期。”

“每周周五,我們去江邊餐廳吃飯,每周周二,去你家吃火鍋,每周周末,來我家吃飯。除開你工作的時間,條件允許,我們時不時看場電影出去兜風,你覺得怎麽樣?”

看著日曆上,滿滿的黑圈,淩霜降:“我覺得…應該可以。”

謝妄神色愉悅:“那就這麽決定了。”

第二天,謝妄帶淩霜降搬家。

說是搬家,淩霜降其實隻有三個行李箱,東西並不多。

新家門口,謝妄看見一位不速之客。

林葭翊背著雙肩背,興奮地揮揮手:“寶貝,想我沒?”

謝妄腦袋嗡嗡地疼。

他怎麽忘了,還有這個麻煩的人?

淩霜降小跑過去:“你多久到的?”

林葭翊癟嘴:“我都等你好久了。”

淩霜降挽起他的胳膊:“走,我們上去。謝妄你趕緊去公司吧,我跟葭翊拿上去就行。”

因為謝妄在車上臨時接到電話,需要立刻去公司一趟,他便打算幫淩霜降把行李送上去就立刻離開。

眼下他雖然非常想上去,但淩霜降並沒有邀請他的意思。

“嗯,你們拿的動嗎?”謝妄問。

“拿的動,我一個人就能搬動。”林葭翊積極地接過行李箱,朝謝妄道:“這些日子謝謝你照顧霜降。”

謝妄皺了皺眉,這話怎麽聽都有些別扭。

謝妄走後,兩人上樓。

林葭翊打量著淩霜降的新房子,笑嗬嗬道:“寶貝,這房子不便宜吧?我看園區綠化非常好,人工湖裏居然有鴨子!”

“那是鴛鴦。”淩霜降忍著笑意。

林葭翊撇撇嘴:“花了多少錢。”

淩霜降:“2400w。”

林葭翊瞪大眼睛:“我還想跟你做鄰居呢,看來沒戲了。”

淩霜降道:“你爸又把你的卡停了?”

林葭翊點了點頭:“嗯,因為他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我拒絕了。他一怒之下,便停了我所有的卡。”

“我這裏還有些錢。”淩霜降遞給他一張卡,“你先用吧。”

林葭翊揮揮手:“不用,我媽偷偷給我的支票我還沒兌,抽空我去兌換,還能頂一陣兒。”

淩霜降招待他坐下,去給他泡咖啡。

林葭翊突然說:“霜降,你知道尚祈也回國發展了嗎?”

淩霜降一頓,隨後輕飄飄道:“不知道。”

提起尚祈,林葭翊就恨得牙癢癢。

“也不知道這位大少爺怎麽想的,聽說還在讀書就已經入職某奢侈品牌高層,怎麽這次突然回國發展了?沒有他那個呼風喚雨的爹,他該怎麽辦啊?”

淩霜降將咖啡遞給他:“別人的事情,跟我們沒關係。”

林葭翊冷笑一聲:“我一直等著他遭報應的一天,因為他,我爹扇我那幾下曆曆在目。”

提起這件不愉快的事情,淩霜降也很難受。那段陰暗的往事源源不斷浮現在眼前。

他哄著林葭翊,輕輕捏了捏他的側臉:“好了,我們不提他了,晦氣。”

“對,晦氣。”林葭翊端著咖啡,開始逛淩霜降的新房。

雖然他替淩霜降喬遷新居而高興,但尚祈仍然讓他想起那段不怎麽愉快的回憶。

他們就讀的大學,在英國非常有名,藝術係的專業程度更是名列前茅。

原本,淩霜降憑借優異的本科成績可以保研,但尚祈通過家裏的關係,成功篡改社會實踐部分學分,更是在大三期末的作品展覽中,對淩霜降用了許多髒手段,最終他成功保研,而淩霜降因為重大失誤失去了保送研究生的資格。

那段時間淩霜降很消沉。他也一直在開導淩霜降,就算不保研,靠自己本事也能考上。

可淩霜降忽然對畫畫這件事很抵觸,甚至差點出現心理差點問題。

大四上半學期,淩霜降放棄研究生考試,準備提前回國。

淩霜降的匯報展出事那天,他曾經向他爸求助,但他爸不肯幫忙,情急之下他們吵了起來。

林葭翊這一耳光子,就是這麽來的。

尚祈家裏條件很好,父母都是企業家,在英國的人脈非常廣,獲得一個保送名額其實並不難。

但壞就壞在,尚祈這個人自從跟淩霜降一班後,便一直視淩霜降為眼中釘。

他的目的不光是要研究生的名額,更多的是想讓淩霜降過不好。

淩霜降家裏條件雖然不錯,但在遙遠的英國,無依無靠。

因為尚祈,受了很大的委屈。

關於尚祈為什麽一直針對淩霜降,他問過,但淩霜降沒告訴他。

“哎!”林葭翊喝了三四杯咖啡,基本已經半飽。他晚上還有事,跟淩霜降告別。

家裏隻剩淩霜降自己,突然有些不習慣。加上林葭翊說的事情,又讓他想起與尚祈之間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他的胸口悶得厲害。

因為尚祈,他差點放棄畫畫。

這次尚祈回國,兩人應該沒什麽交集。

端著咖啡,他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抖動。

長長舒了一口氣調節情緒,他打算先去洗澡。

水聲落在浴室,淩霜降盯著牆壁,閉上眼睛。

還沒來得及吹幹頭發,李曼打來電話。

兩人開始對行程。

期間,謝妄給他發來幾條消息。

[危!獨居男生注意事項。]

[看到這些,獨居的你還不趕快警惕起來嗎?]

[細數獨居男生會遇到的危險,看到這一切請一定要收藏。]

淩霜降一邊笑,一邊跟謝妄交流探討。

最後謝妄告訴他,自己需要出差三天,周五江邊的餐廳之約暫時推遲。

淩霜降又想起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圓圈,躺在**望著天花板,慢慢疏散心緒的煩悶,彎起唇角笑了。

最近兩天,淩霜降開始適應獨居生活。雖然有時候空落落的,但幸好環境不錯,家裏的一切都令他非常滿意。

林葭翊偶爾會過來跟他一起吃飯,得知謝妄出差了,調侃他望夫心切。

這天,淩霜降接到新的通告。

赫純新一季的廣告即將拍攝,因為換了國內高層,下午他們需要去赫純國內總部拍攝,正好見一見新總裁。

今天天氣很差,冷空氣席卷整個華北地區,穿著厚厚的衛衣仍然不能抵禦風寒。

看來冬天真的快到了。

來到攝影棚,淩霜降動作利落地開始上妝換衣服。這條廣告由他一個人拍攝,溫曖並不來。

後麵的布景是秋天的街巷,地麵上有淅淅瀝瀝的水漬,看樣子是雨後的場景。

導演跟淩霜降合作過一次,了解他臉部特寫的角度,慢慢給他講解鏡頭中的故事。

這是初秋的清晨,他一個人漫步在街頭,享受著時光的慵懶。忽然,空中下起大雨,他停在赫純門口,和赫純的店員發生了一段美麗的邂逅。

劇本沒問題,可當淩霜降換上輕薄的白襯衫時,他才發現有些冷。

現在快十一月,溫度很低,

加上攝影棚的溫度為了遷就演員們的妝容,特意調得很低,周圍空氣都是冷的。

淩霜降手指剛剛碰上水,冰涼的溫度令他倍感寒涼。

為了更好的拍攝,他提前走位。

攝影機開機,他站在街角中央,迎著小雨小跑著。

很快,他的頭發和衣服全部濕透,冷氣順著衣服鑽進來,渾身冷得透骨。

到達赫純店麵前,他護著郵件,用雙手遮在頭頂,看向鏡頭。

本條的最後一幕,定格在他微濕的黑色發絲上。

李曼立刻拿著圍巾迎上來:“快披上。”

淩霜降走到導演身邊:“需要再拍一次嗎?”

導演讚許地笑著:“不用,你演的很好。”

“我覺得需要重新拍,雨勢太小了,沒有真實感。”

淩霜降正要說話,迎麵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在場的員工紛紛起身:“尚總。”

尚祈笑了笑:“快重新拍吧,不耽誤你們的時間。”

李曼眼神充滿不解,但礙於尚祈是赫純的總裁,不敢說什麽,隻能帶著淩霜降去換衣服。

“這新總裁這麽吹毛求疵嗎。”

淩霜降換好白襯衫:“可能吧。”

拍攝繼續,尚祈坐在導演身邊,微微揚著下巴:“我覺得您的要求有些低啊?剛才那條明顯質量不行,居然通過了?長此以往,我們怎麽放心把最重要的廣告宣傳交給您?”

導演掃了一眼在暴雨中輕輕發抖的淩霜降,沉默著沒說話。

尚祈三天前入職赫純國內總部,擔任執行總裁的職務。據說尚祈隻有23歲,還未完全畢業,但早已在赫純總部混的風生水起,很少去學校上課,成了國內外時尚圈的新晉達人。

暴雨由淩霜降的頭頂灌下來,就連攝影棚的地麵很快滲出水來。

他抱著懷裏的郵件,極力維持著表情的輕鬆感,小跑著來到赫純門店前。

導演擰眉問:“這次可以了嗎?”

尚祈直言:“我覺得,還差點感覺。”

一旁,李曼擔憂地看著淩霜降。這麽冷的天,攝影棚的窗戶也不知道被誰打開了,不生病才怪。

這個尚祈,看她家霜降眼神就像有仇一樣,好像有什麽恩怨。

淩霜降的手機不停閃爍,李曼發現是謝妄打來的電話。

她憤憤不平:“謝總,是我,霜降在拍攝。”

謝妄:“哦,我回國了,晚上想帶霜降去吃飯,他晚上有安排嗎?”

李曼凝視著在暴雨中進行第五遍的淩霜降,憋著火氣:“恐怕不能了,霜降快被人折騰病了。”

謝妄:“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