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淩霜降眉間的驚訝漸漸舒展，說話時眼睛刻意停留在謝妄臉上，不去看他別的地方。
“你參加綜藝，居然還帶著最帥氣的西裝？”
謝妄：“嗯。來之前，我正參加一場金融會議，那件新定製的西裝我穿著。”
“這樣啊。”數位筆在淩霜降指尖轉動，他輕抬下巴：“那你換吧，我幫你畫。”
謝妄滿意點頭，慢條斯理將西裝穿好，甚至不忘袖口領帶夾這些小細節。
淩霜降見此，輕輕笑了。
看來謝妄的行李箱中，不光有健身用具，還有帥氣西裝。
也不算是直愣愣的大獅子。
直播繼續，滿院藍雪花和茉莉花花香彌漫，偶爾掉落一些花瓣，落在淩霜降的數位板上。
謝妄倚在白色藤椅前，一身純黑色西裝筆直挺括，修長的雙腿慵懶交疊，“V”領的設計襯得身形更加挺秀。
手肘抵在白桌上，不說話時謝妄那雙銳利的眸子很有壓迫感，他緊緊跟隨著淩霜降的動作，和他對視時，眼神才會變柔和。
［嘖嘖嘖，如果讓沈珂知道兩人在幹什麽，哭暈在廁所。］
［霜降的偏心太明顯了。］
［你們不覺得男四穿上西裝，真的挺像霸道總裁嗎？透露著三分薄情兩分漫不經心五分清冷。］
［人家本來就是霸總，估計名下產業不少。］
［真的好希望兩人在一起，他們倆很配。］
畫到一半，淩霜降用筆尖抵著額頭，饒有興致?道：“累不累？”
謝妄搖頭：“不累。”
淩霜降看他一眼，畫了兩筆笑道：“不無聊嗎？”
謝妄認真道：“看著你，不無聊。”
筆尖驟然一頓，淩霜降抿起笑意：“是在看我，還是在看畫。”
謝妄道：“在看畫畫的你。”
［這不是打情罵俏是什麽？］
［笑死，這是社會主義兄弟情。］
［嗑死我了！！］
不久，淩霜降替謝妄畫完兩組人物形象，因為節目組在錄製前便把嘉賓們的手機沒收，所以謝妄無法保存。
淩霜降看出他的急切：“沒關係，等節目組錄製結束，我再傳給你。”
謝妄：“好，你要記得。”
午餐時間到了，兩人去餐廳吃飯，並計劃下午的活動安排。對於謝妄提到的馬術，淩霜降並不熟悉，見謝妄很喜歡，幹脆依著他。
那三副卡通形象圖，謝妄非常喜歡，吃飯時他一直在思考怎麽感謝淩霜降。
“霜降，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謝妄貼心替他倒了一杯橙汁，熱心腸道：“以後我身邊有優質資源，可以給你介紹。”
淩霜降正在切牛排，微微一怔：“你在戀綜裏說這個，是會被揍的。”
謝妄意識到後一笑：“沒關係，結束後咱們私底下常聯係。”
淩霜降語氣玩笑，眼簾微微斂起：“董事長日理萬機，錄製結束還會有時間跟我玩嗎？”
“當然會。”謝妄語氣生出幾分急切，在他看來，這是不講義氣的行為，“有時間我們就約著出去，我不會忘記你。”
淩霜降看他認真解釋的模樣，輕笑著說：“看看吧，我們未來可能不在一個城市工作。”
“這有什麽。”謝妄道：“我有很多朋友在國外，隻要情不斷，感情也不會疏離。”
淩霜降點點頭：“說得有道理。”
“如果你是女孩兒或者我弟弟是女孩兒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把你介紹給他，他跟你年齡一樣，今年大四。”說完，謝妄又補了一句，“把你介紹給我弟弟，便宜他了，你還是等等更好的吧。”
淩霜降語氣輕鬆：“行~”
［啊這，啊這，我看不懂了。］
［真是迷，不過男四也說了，自己是直男。］
［所以，兩個人真的隻是好兄弟嗎？］
［我有點難過，嗚嗚嗚。］
吃完飯休息片刻，兩人朝著莊園的馬廠走去，引路的依舊是小機器人，絮絮叨叨和說著注意事項。
“你騎馬玩得怎麽樣？”謝妄問。
“我不會騎。”淩霜降笑了笑，眉心燃起幾分緊張，“也不知道馬廠有沒有教練。”
“不用教練，我就能教你。”謝妄道：“一對一教練，三個課時保證你學會。”
淩霜降看著他，輕輕揚起眉眼：“謝謝教練。”
到達馬廠後，等待他們是三位工作人員。簡單溝通交流了一番基本情況，謝妄打量著工作人員準備好的馬駒，眉心微蹙。
這兩匹馬來源地為歐洲，屬於烈馬，並不適合淩霜降這樣的新手。
他對淩霜降道：“你第一次騎，我去給你挑一匹溫順的小馬。”
淩霜降：“好，我們一起。”
馬廄中，還有很多種類的馬駒，謝妄鬱僖似乎對這些很有研究，詳細向淩霜降介紹著馬匹的種類和出生地。
“這是誇特馬，速度很快，競技的時候常會用到，不適合我們現在騎。”
“這匹剛成年的卡巴爾德小馬駒很不錯，性格溫順，你想騎他嗎？”
謝妄站在小馬駒麵前，高挑的身形比小馬駒還高上許多。
淩霜降：“好，就騎他。”
謝妄牽著韁繩來到他麵前，溫柔地撫摸著小馬駒的鬃毛：“來，我扶你上去。”
踩著腳蹬，淩霜降遲疑幾秒，隨後右手牽起韁繩，準備用力躍上去。
可這時，謝妄雙手已經扶住他的腰，輕輕一抽，立刻把他送到小馬的背上。
“你拽著它，我慢慢牽馬。”
謝妄確認淩霜降坐穩後，牽著小馬駒朝外走。小馬駒走路很穩，一點都不晃，謝妄近在咫尺護著韁繩，淩霜降方才的緊張感慢慢消失。
［男四好溫柔，親自給男三挑選小馬。］
［最開始準備的那兩匹馬，不適合新手，所以男四才特意去挑的吧。］
［男四應該很懂馬術，他們的圈子，應該經常玩。］
［嗚嗚嗚，好可惜啊，男四不喜歡男生。］
淩霜降視線落在謝妄的身上，思緒慢慢開始擴散。按照道理來說，謝妄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應該從不幫人“屈尊”牽馬繩。
謝妄對他真的不錯。
“我自己來吧，你牽著太累。”淩霜降輕輕拍著謝妄的肩膀，朝他笑著。
謝妄轉頭道：“不用，今天我陪你玩。”他握緊韁繩又道：“早知道你不熟悉，我們應該換一個活動，免得讓你緊張。”
淩霜降搖頭：“不緊張，我很喜歡。”
工作人員見兩人挑好馬駒出來，謝妄又十分熟悉，於是悄悄離開。
“你也去騎吧？”淩霜降指著旁邊的大馬駒，“你隻顧的替我牽，自己該玩不了。”
謝妄慵懶應了一聲，若有所思望著馬廠，輕輕撫摸著小馬駒的鬃毛，像是安慰。
忽然，他迅速踩住腳蹬一躍而起，穩坐淩霜降身後，貼著他不留一絲縫隙。
頎長筆直的雙腿抵著淩霜降的小腿，謝妄道：“我跟你一起騎，工作人員都走了，沒人管你。”
淩霜降脊背騰地一聲熱起來，繃緊心神道：“小馬駒能承受我們的重量嗎？”
謝妄語氣稀鬆平常：“嗯，可以。”
兩人體型和身高差相差明顯，尤其是謝妄牽起韁繩時，修長有力的手臂完全將淩霜降整個人圈在懷裏，身體前傾時，下巴輕輕觸著淩霜降的頭頂，命令小馬駒向前跑。
謝妄並不黑，皮膚是標準的健康小麥色，但在陽光下，與淩霜降白皙的膚色相差十分明顯。
“噠噠噠”的馬蹄聲隨著淩霜降的心髒飛速跳動，來自謝妄炙熱的溫度快要烤得他呼吸愈發急促。
活了二十二年，他第一次被男生這麽抱在懷裏。
“快不快。”謝妄低聲詢問，開始介紹騎馬的技巧，“這一端抓緊韁繩，用兩根手指夾緊，那一端則需要用大拇指用力拽住，如果你想讓馬兒前進，需要用小腿敲打馬兒的肚子。”
淩霜降輕聲呢喃：“不快。”
謝妄聲音低沉：“不快就行，我帶你去看前麵的人工湖。”
隨著馬兒速度加快，兩人的手臂、肩膀、小腿互相碰撞，淩霜降眼眶浮起一抹溫熱和怯意。盡管他表麵上神色沉穩，但內心早就泛起漣漪。
［嗷嗷嗷！一起騎馬！］
［我的天，受不了了，他們為什麽不在一起！］
［流鼻血了！霜降靠在男四懷裏的畫麵，我真的快窒息了。］
［霜降好乖啊！嗚嗚嗚！］
周圍的景象變成一處湖畔，上麵遊動著幾隻天鵝，互相嬉鬧。淩霜降依然貼著謝妄的胸膛，眼神輕緩。
但凡謝妄喜歡男生，他應該會爭取一下。
可謝妄喜歡女生。
強扭的瓜不甜。
順其自然吧。
玩到一半，謝妄發現淩霜降興致不高，認真問他：“不舒服嗎？還是不喜歡騎馬？”
淩霜降當即掛上溫和的笑意：“沒，有些困而已。”
謝妄：“昨晚沒休息好？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們吃完飯，早點睡覺。”
淩霜降翹起唇角：“好。”
運動一下午，兩人體力耗盡，吃完晚餐散步準備休息，今天的直播也到此結束。
沒了鏡頭的束縛，他們聊天的話題逐漸輕鬆起來，淩霜降也可以正大光明喊謝妄的真名。
“你為什麽替弟弟參加綜藝。”淩霜降問出他最好奇的問題，“這個可以說嗎？”
晚上涼，謝妄身著一件長款風衣，氣質慵懶愜意。他猶豫過後，低聲回：“我爺爺從小給我訂下一門娃娃親，對方是他老戰友的孫子，但我不喜歡男生，一直想解除。最近，我爺爺又將這件事提起來，我弟弟謝臨知道我不願意，又因喝酒答應別人參加這檔戀綜實在沒時間，所以邀請我參加，他替我去和那個娃娃親對象聯姻。”
“娃娃親？”淩霜降腳步變緩，神色染上幾分猶疑，“你知道對方的名字性格嗎？”
謝妄搖頭：“不知道。”
淩霜降低吟：“然後呢，你們就相互交換了？”
謝妄：“嗯，反正是我們謝家的聯姻，我們兄弟倆誰去都一樣。”
途徑一處紫藤架，淩霜降意識到什麽。
謝妄的家族就在濱潭市，且同樣是和爺爺的老戰友家裏，有個娃娃親。
而且，謝妄的年齡和他那個娃娃親對象相符。
這樣的巧合，應該不多。
如果他沒猜錯，謝妄的娃娃親對象是他。
他坐在下麵笑了笑，故意問道：“連見麵都不去？萬一那個人，你很喜歡呢。”
謝妄立在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小霜降，說什麽呢？我喜歡女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淩霜降“哦”了一聲，斂起莫名笑意。
謝妄忽然皺了皺眉：“霜降，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行為很渣？”
淩霜降揚起眼尾，輕輕搖頭：“沒，你不渣。”
“我隻是覺得，你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