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兒她們乘著的這艘樓船,想不張揚也不行。

送露兒她們上船的時候,彭磊也是不想露兒和葉子、紅藥累著,所以拿出這艘船來。船上的布置都是五星級的,船也是長超過六十米,寬近八米的巨船,甲板上就有三層。這是彭磊定做的超級遊輪,裏麵雖然不敢太現代化,但是關鍵的部位還是用了許多外星人的技術。

畢竟尼羅河上的船太多了,雖然這遊輪上有掃描係統,但還是沒有完全避開孟斐斯的耳目。剛才那個在女王寢殿外向恩圖蒙特報告的士兵,就是告訴恩圖蒙特,發現了這艘奇怪的船。恩圖蒙特本來已經暗中布置,在上遊的某處,要將這船攔截下來。誰知道這大船竟然是來孟斐斯的,竟然這樣大模大樣地來孟斐斯,靠岸前還搞了一場神鷹獻魚的表演。

這裏畢竟是女王最大,在公眾麵前,法老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至少,恩圖蒙特需要讓公眾保持這樣的覺悟。恩圖蒙特很想親自接待那艘奇怪的船,不過,現在不是唱主角的時候,那就混個配角吧——親自帶著一隊衛兵,緊隨在女王的車駕背後。

尼克托裏斯的眼中閃動著迷人的幻彩。在她看來,這艘船上的都是天國來的神靈。她知道自己的美,但是被神誇讚,那是對美貌最好的讚譽了。拋開心中鬱積的憂傷,一絲微笑漾上俏臉:“尊敬的客人,請問你們從哪裏來?我是這片土地上的王,我叫尼克托裏斯。如果客人願意,我希望能在我的宮殿裏和你們一起品嚐神賜給我們的食物。”

尼克托裏斯確實美貌,那展開的笑容對男人有極大的殺傷力。那是一種另類的美,和嬰紈的**、白露她們的恬靜、石青青的妖媚等絕然不同的美。老魘又在猛咽口水,來不及咽下去的,就順著嘴角往下掛——太失禮了!

伊尹沒了卵蛋,再美的笑現在他都免疫。拱手笑道:“尊敬的王,我們是來自東方的商人,從大海裏逆流至此。這世界到處是荒蠻的沙漠和叢林,能在這裏見著美麗宏偉的城,能見著美麗的女王陛下,我們真是非常高興。不過,我不能回答您的問題,請您稍等,待我去請示我的女主人。”

就隻是服裝的對比上,樓船上下來的伊尹和老魘,就比這些荷魯斯神的信徒們勝出了無數。生長在沙漠邊緣的人們,即便是尊貴的王,身上也隻是灰白的長褸。她身後的將士,即便是大將軍恩圖蒙特,那甲胄也隻是一塊塊的熟牛皮,青銅的頭盔既笨且重。看眼前的伊尹,那身錦袍在一片素白中份外耀眼——正宗的絲綢,還千絲萬縷地繡著精美的花草。

彭磊在做鳥族首領的那幾個月裏,不僅僅是造了他那有淋浴和暖氣的鳥巢,對一些能改善生活的最基本的東西,著實是動了一番腦筋的。比如燒磚燒瓦,比如染絲繡花。技術的進步就是這樣,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梁公是一位傑出的技術大師,加上彭磊的創意,當時的鳥族就已經能印染色彩鮮豔的布料了,彭磊更是將刺繡引入到了這古代文明中——後世名揚四海,為華夏四大名繡之一的蜀繡,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進化的。

一身錦袍、略顯豐滿的伊尹,在外人看來,不折不扣就是一個財主。旁邊的老魘更是張揚!他的那身盔甲是他身上的鱗甲所化,雖然非金非銀,但是金光燦燦,精致絕倫,再傻的人也能看得出來,是極品的寶貝。和老魘站在一起,恩圖蒙特大將軍身上的皮甲簡直就是垃圾。

伊尹的話讓女王微微心驚,跟隨在車駕後麵的恩圖蒙特更是大吃一驚。這兩個男人隻是下人,等同於自己身邊的奴隸,他們的主人難道真的是神?

東方,是哪位神的樂園?

這個時候他們出現在孟斐斯,到底是凶是吉?

轉頭看向身後,枯瘦如精靈的大祭司莎倫正木立在那個石台之上,花白的長發在晨風中波動著,隱隱有一團幽幽的藍光在長發後麵閃動。

老魘還在嘖著嘴巴,咽著口水,伊尹輕輕的一腳將他踹醒。這家夥猛地一甩光頭,晶晶亮的口水差一點甩到女王的身上。尷尬地一聲怪笑,老魘手中的長矛一頓,兩步就退出了數丈的距離,巨大的身軀又飛起數丈,淩空一個轉折,帶著呼嘯的風聲落向船頭。

這東西不知道是想掩飾自己的失態呢,還是想顯擺一下自己的本事!一片的驚歎之聲,中間也夾雜著一聲嗬斥。站在三層甲板上的小黑,如一道黑色的電光,先一步站在了老魘的落點上。身影飄起數尺,在老魘落地前的一瞬抓住了他的頸皮——兩個妖精在一起修煉了八百多年了,誰不知道誰的本事?若是讓他這一下踩實了,非將船頭砸一個大窟窿不可!

“你TMD若是驚嚇了小公主,主人非剝了你的皮不可,連帶著老子也跟著你倒黴。”憤怒地罵。

“嘿嘿,我們是兄弟,你還會讓我出醜嗎?那是信任!主人說的,兄弟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放開我,你的爪子用得著抓得這麽緊嗎?”老魘tian著他的藍舌頭,怪笑著。在小黑的麵前,他是從來不認錯的。

“操!”小黑也是無話可說,人就是這樣,不怕強盜,最怕無賴!一抬手,將老魘龐大的身體扔上第二層的甲板。

碼頭上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傻愣愣地發呆。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把這艘大船歸入了神的行列。但是,真正的神誰也沒有見過。誰能想得到,老魘那巨大的身軀,披著沉重的金甲,手中還提著一杆巨大的矛——這樣的組合,竟然還是那樣的敏捷,竟然能跳得那麽高!

碼頭上被長矛撞擊的地方,老魘的大腳踩過的地方,鋪地的巨石上滿是裂紋——那雙大腳簡直比開山的大錘還要有力!小黑的表現反而沒有多少人看清。一時之間,老魘的形象在那些身穿白袍的人的心裏,是真真實實地和神劃上了等號。

伊尹沒有回頭,不過,他能感知老魘的賣弄。輕聲笑道:“尊敬的女王陛下,請寬恕我們的失禮。看得出來,陛下是一位仁愛的君王。我家主人特別喜歡結交朋友,相信陛下也會願意和我們做朋友的。看,那是我家大主母。”

老魘滾得很快!其實不用他稟報,熊媛和嬰紈就已經看清了碼頭上的形勢,石青青也早就討好地給在舷窗旁看著的白露她們講解了。這就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竟然直接遇上了這城裏的最高領導。原先的計劃全部泡了湯,隻能規規矩矩地按照外交禮節交往了。

白露和葉子她們當然是不適合露麵的!而且,熊媛是姐妹中的老大,拋頭露麵也是義不容辭。

嬝嬝婷婷地走上船頭的甲板,身後嬰紈大姐和老魘,老魘還誇張地打了一個黃纙大傘。

又是一陣無聲的**!

熊媛妹妹的服裝是她的老公親手設計的,參考了大戲裏仙女、小姐們穿的彩裙。

絢麗的色彩,飄飛的彩帶,精美的鳳冠,顫微微的步搖,瑩白如玉的肌膚,碧翠如新葉的玉鐲,精致絕倫的五官,嬌豔如花的笑容……夢中的仙女也沒有這樣養眼的!

熊媛身後的嬰紈大姐更是誇張,一如既往地半袒著白嫩飽滿的酥胸,露著大半條雪白的臂膀,披散的金色長發在晨風中波動著,臉上掛著迷死人的甜笑——這是人嗎?神啊!

出於禮節,熊媛將尼克托裏斯請到了船上。一樓的船艙寬敞豪華,不過也沒有什麽超越時代的科技。隻是若大的一艘船,除了所見的三個男人,還有隻是一群羸弱的女人,讓隨同尼克托裏斯一起上船的恩圖蒙特更加心驚。

樓船的出現,對於整個孟斐斯城來說,是天大的新聞,幾乎在瞬間就傳遍了全城。正是法老祭神的日子,聖河上出現這艘神秘豪華的大船,大船上美豔如仙子的女人,勇猛如天神的侍衛,這是不是預示著王國的昌盛呢?

和熊媛、白露的交談是出奇的容洽,白露她們生意也不做了,上等的綢緞一下子就送出了許多。法老當然是不能白拿客人的東西的,於是黃金、珍珠、寶石、珍玩等也是大把大把地送,兩家是皆大歡喜。

尼克托裏斯幾乎是哼著小曲回她的寢宮的。當然,不會是人人都如她那般的開心。恩圖蒙特大將軍就是滿懷的憂心,大祭司莎倫老奶奶也是滿臉的陰霾。

“長老,你看她們到底是什麽人?難道真的是上天的神?”恩圖蒙特喃喃地問。此刻的密室裏,隻有他和大祭司兩個。

“他們是人間的魔鬼!那個身披金甲的壯漢就是一個妖魅。不過,後來出現的女人,不知道她們是哪裏的修煉者。傳說在東方有一個神的樂園,或許她們真的是神的使者?”莎倫大祭司自言自語著,花白的長發攏在臉後,原先在臉上堆壘的皺紋少了無數,臉也飽滿了許多,仿佛年輕了三十歲。

“神的使者?不是說我們所有的神都是傳說嗎?”恩圖蒙特的眼中閃著幽藍的光。

“傳說?既然有我主索卡爾的存在,那傳說的荷魯斯就也有可能存在。”

“那我們該怎麽辦?絕對不能讓這些外來的妖魅和魔鬼驚擾了我主索卡爾,絕對不能讓她們影響了我們的計劃。讓我點齊三千幽靈戰士,將她們抓來,送給我主索卡爾大神。”

“我主需要處女法老的鮮血才能完全蘇醒,南方的諸城也需要暫時安撫。這些個異鄉人的來意我們尚未明白,不可妄動。隻要法老在祭台上灑下處女的血,尼克托裏斯的靈魂就屬於了偉大的索卡爾神。”莎倫尖細的聲音仿佛是在冰裏泡過。

“長老,那……這些外鄉人怎麽辦?”

“法老在準備祭酒的這三天裏,是不能離開她的寢宮的,而且,也不能見外人。我會提醒女王陛下,接待異鄉貴客的重任,當然是你這個大將軍了。”

“是!長老,今天在船上,我已經種下了主神賜下的拘魂神咒。如果她們有什麽異動,我相信,我能輕易地將她們擒下。”

“嗯,這樣很好!很好!”莎倫老奶奶披散的長發又遮住了臉,剛才已經很豐滿的雙唇也重新變得幹癟、冷漠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