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經意間,時間過得是飛快的。

大水在漸漸地退去,不過這年的收成肯定是沒有指望了。好在這個年代人口不多,沒有田裏的產出,還有水中的魚蝦可以貼補。即便是這樣,餓死者還是不少。歸根到底,還是生產力水平太低。在彭磊看來,雖然大水退後,原來的良田還是沼澤一片,但是若是能在高地上種些瓜果素菜,關鍵時也是能補充營養,維持生命的。可是這裏的災民大多數隻是搜漁捕獵,挖野菜野果充饑,自救能力太差了。

彭磊大量的時間都在乾坤界裏陪老婆和孩子。紅藥和葉子兩個真是爭氣,給他生了一男一女。本來鳥人是不在乎男孩女孩的,男女都一樣,好像女孩還更可愛一些。可是到了這遠古,在女人們時刻的嘮叨下,在鄉裏鄉親的習慣的熏陶下,彭磊也慢慢的有點重男輕女起來。

有了男孩,那就有了延續他鳥人香火的人了,彭磊當然要多陪她們一會兒的。另外,熊媛、如玉她們都閉關修煉了,他鳥人的陽精也要找人宣泄,當然隻有找白露妹妹了。不過,白露這小妞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如玉的影響,對男女的歡愛根本就是不投入,一付可有可無、為人民服務的樣子。她們的愛完全就是為了給男人快樂,還有就是向男人索取生命的種子,實在是太原始了,所以彭磊有時也會意興索然。也不明白,年輕輕的,照理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紀,怎麽就這樣了呢?

不在乾坤界裏的時候,彭磊也是很忙的。全世界都在抗洪救災,他鳥人當然不能袖手旁觀,這中原地區畢竟是祖宗生活的地方!而且,偶爾地做些農活其實也是很有意思的。彭磊甚至扮成流Lang漢,在塗山旁劈地種糧,親身體驗做農活的辛勞。

塗山離彭磊遇見薑原的夏雷山不近,已經不是高辛族了。塗山族人口不多,好像還是一個叫夏侯的大族的一脈。彭磊雖然是從幾千年後來的,但是對曆史幾乎就是白丁,這上古時期的人物,他也隻知道皇帝、炎帝、大禹、共工、蚩尤、堯舜等。這麽長的時間,有一點終於讓他弄明白了,這個時期中原大地上其實沒有一個統一的大國,還是各族分踞。不過各族之間有盟約,推舉某族的族長為王。

勉強一點的話,也可以說這是一個很鬆散的國家製度,各族類似於西周時期的諸侯國。王的權利也是很大的,可以調用各族組建的軍隊,可以任命各族的族長,還可以給有功的人土地,分享百姓的收成。現在各族推舉的首領是高辛族的姬俊,好像還是個很賢德的王。

薑原就是高辛族一個首領的女人,說不定能和那個姬俊攀上關係。彭磊在了解清楚了這個時代背景之後,心裏著實是很興奮的。雖然以後幾次去那個夏雷山時沒有見到薑原,但是這正好說明薑原妹妹借種成功,他鳥人的種子又在一位妹妹的身上生根發芽了。這也是一個很好的關係,將來若是想要接近這個高辛王,想要在高辛王身邊搞個官做做,也可以走走薑原妹妹的門路。

這段時間彭磊也有空關心世界上的其他地方了,畢竟那個禍患也是因為他鳥人的參與才引發出來的。洪水滔天,生靈荼汏是肯定的,但是彭磊心裏竟然隻有幸災樂禍,生不出絲毫助人為樂的心情。鳥人也有理由,這西方的強盜子孫後世幾千年後,在中華大地上燒殺搶掠,幾乎是無惡不作。這大水正好是應了那句罵人的話:入你媽的先人板板!也是替後世的人們報一點小仇。

尼克托裏斯那邊的形勢倒是一片大好,他們的綠洲本來就是狹長,又是緊鄰大河,三角洲地區也是水網發達,水流也是非常通暢,所以大水退得也快。不過那邊的政局卻是非常動**,埃德蒙特王子即位不到三個月就翹了辮子,現在的國王是赫爾摩波利斯的小首領諾列加,一個十三歲的小屁孩,而底比斯的拉美西斯卻成了輔國的大臣。

尼克托裏斯的肚子很是爭氣,生的也是男孩。這小妞對彭磊給她的禮物是相當的滿意,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身份之中,幾乎就是深居簡出,已經漸漸地被埃及人淡忘了。這正是彭磊和尼克托裏斯所希望的,所以彭磊也隻是到尼羅河邊探望了幾次,並沒有停留太多的時間。

讓彭磊不爽的是印度,那個雷震天和索卡爾。這次全球的氣候異動,印度當然也是不能幸免,可是雷震天真的是愛民如子,那頭老牛也是,把那片地方當成他們的家了。這兩個全力以赴之下,再加上雷震天那個昆吾玄界的人的力量,水患治理得遠比彭磊所在的中原好,讓鳥人眼紅不已。

當然,這也不是彭磊不如雷震天,兩人所處的地位就是不一樣。雷震天已經是“神”了,在那裏隻要振臂一呼,馬上就是應者雲集。索卡爾那東西很是變態,施展法術根本就無所顧忌,所以他們兩個的地位和聲譽,那簡直就是如日中天。彭磊就不一樣了,他隻是一個流Lang者,孤家寡人一個,做事也不是很用心,所以也隻是塗山旁的那幾條小河被他疏通了,他也隻是塗山族裏的一個名人。

想不出名也不行!別人家都是田地荒蕪,百草枯黃,可是他鳥人門前的兩分薄地卻是瓜果累累,鳥語花香。彭磊當然不會自己親自去翻土施肥,那種苦活偶爾嚐試一下就可以了。反正現在沒有事情做的人很多,彭磊是把當初在衝水坡的那一套又拿出來。請幾個小工,用魚肉做酬勞,他隻是動動嘴就行了,一樣能夠大豐收。

還是一棟和當初竹女她們一起居住時一樣的竹樓,麵水背山,屋後幾叢疏竹,數株矮樹。因為白露她們不願意再回到原始社會,過那種沒有電燈電話的日子,所以彭磊又隻能一個人捕魚摸蝦。早起練拳,傍晚彈琴,品品小酒,獵獵野獸,倒也別有情趣。反正饑渴時可以去乾坤界裏尋找安慰,所以這樣的日子彭磊也是自得其樂。

又是黃昏,這是又一年的春天了。落日將天上的雲彩塗滿了鮮豔的紅色,門前的小湖裏波光粼粼,魚兒不時地躍出水麵,弄出老大的聲響。風輕輕地吹著,暖暖的,屋前的小樹也很享受這時光,輕擺著樹梢,招攬著過往的飛鳥。濃濃的香在空氣中淤積,歡笑聲一陣陣地從屋裏傳出。這年代不缺哭聲和眼淚,但是,如這樣的歡笑真是很少有了。

鳥人的家,散出濃香的當然是烤肉和美酒。不過,今天有點特殊,掌勺的居然是一位年輕的姑娘,當然也不是鳥人家的那幾位中的一個。屋裏人也不多,除了彭磊之外,隻有三個花白胡子的半老頭。其中的一個長須垂胸,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腳上還穿著棉布的襪子;頭上的帽子是木製的,雕刻著花紋,在彭磊看來,已經可以算是工藝品了;他綸住發髻的發簪更是高級,竟然是黃金打製的,不但有精美的花紋,簪尾還製成一隻咆哮的怪獸模樣。

這是彭磊在中原見到的最精致的藝術品,動了許多的腦筋了,就是想不出把它騙到手的辦法——這東西是塗山族的信物,是族長權力的象徵。彭磊想要得到它,除非動武,或者遵循**,做塗山族的族長,帶領大家一起戰天鬥地,脫貧致富。

這三個半老的男人分別叫耕、麋和象,應該是現在塗山族的最高領導,那個頭上插著金簪的長胡子正是族長耕。民以食為天!據說耕是族中最好的種地能手,他的族長位置是全民選舉出來的,然後上一任族長禪讓給他的——這個年代,隻要品行賢德,技術高超,想不出名也是很困難的。所謂有口皆碑,老百姓的文化生活太單調了,閑暇時除了做那生兒育女的事,傳說小道消息幾乎就是唯一的娛樂。

不過,塗山族太小了,人口不過數千,幾乎就和彭磊原先的鳥族差不多大。這中原大地上的大族,有的領地寬數百裏,人口數十萬。幾千人的塗山族,也就是大集體時的一個生產隊而已,隻不過族長的福利比生產隊的隊長要好得多了。

彭磊搭建竹樓的地方原先是一個遠離村莊的荒僻之地,但是正應了那句話:再遠的蜜也能招徠蜜蜂,在高的山也擋不住蝴蝶的翅膀。彭磊的二分薄地旁,很快也有人學著平地播種。很快地,他的竹樓旁邊也有了一棟棟簡陋的茅屋。在冬天的時候,那邊已經是一個小村莊了,連塗山族的族長都將一半的家遷到了鳥人的家附近。

象是耕的兄弟,也是協助耕管理族務的副村長;麋是前任族長的兒子,同時兼任著族中的祭師一職。這塗山族也是夠寒磣的,連專職的和神仙聯絡的人員也沒有。這三個聚在彭磊的家中,大杯地喝酒,大塊地吃肉,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天災沒有給他們造成絲毫的傷感,反而好像是撿到大元寶似的興奮。

這已經不是他們三個第一次到彭磊家討酒喝了。自從那日彭磊給全村的男女上織網和捕魚的課,彭磊的家就成了塗山族正式的會議中心。隻要是族中有什麽事要決定,三巨頭必定是聚在彭磊的家裏。兩個原因,其一是彭磊家的條件最好,有茶有酒,還有美味免費吃;另一個原因不用多說,彭磊在鄉民的心中已經成了接近神仙的人,有他參與的決定,往往對塗山族的生存和發展都有重大的影響。另外還有一個不是原因的原因——彭磊的家幾乎就可以說是他們自己的家,因為每次給他們端茶送水、煮飯燒肉的年輕姑娘不是外人,正是耕的小女兒阿嬌。

阿嬌是塗山族公認的最漂亮的女孩,十八歲還沒有嫁人,本來族長是留她作政治投資的。塗山族隻是夏侯族所屬的眾多小姓中的一個,和大族的首領處好關係,也是每一任族長的義務。除了逢年過節的重禮之外,若是能搭上姻親關係,那是更加能得到照顧。

耕有三個老婆,七個兒女,沒有嫁出去的女兒就隻有阿嬌,未成家的兒子倒是還有兩個。作為一族之長,自然是明察本族中的一切的。雖然彭磊在那個小湖邊大興土木的時候洪水還沒有退去,正是救災工作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但是鳥人憑著一己之力,數日的功夫,無中生有地變出許多的材料,又建起那棟豪華的小樓,還圍堵、疏浚了周圍數裏內的河道,讓他的屋前出現大片可平整耕種的良田。在鄉人的眼裏,那幾乎就是接近神的存在了。試想,若是沒有神靈的幫助,普通人怎麽可能辦得到?

這樣的奇跡就發生在塗山族的領地上,耕當然是要關注的。隨著大批在竹樓附近建房開荒的人群,耕的一個老婆帶著一兒一女也搬了過來,而且是做了彭磊的近鄰——作為一族之長,不管先來後到,這點特權還是有的。

彭磊很少主動和別人說話,但是也不幹涉別人,這讓他在別人的眼裏更加神秘。這鳥人本來就喜歡成為焦點,在別人的景仰下,更是起勁地賣弄。他的那一小塊試驗田裏,瓜果比豆芽長得都快;竹樓前的花木更是發了瘋一般地長,根本就不辨季節,梅、桃、李、菊等居然能一起開!如果這不是神仙,那還能是什麽?

彭磊的舉動更加證明了別人的猜測!雖然沒有人見過他呼風喚雨,可是他的小船不用出力就能動,他撒出的網從來沒有空過,他的行蹤非常神秘,常常會不知所蹤,又會突然出現……所以,耕在第一時間就使出了殺手鐧,將自己的漂亮女兒派上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