耒陽村外的這一仗,是這片土地上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戰爭,參戰雙方的總人數接近2千人。在勞動力還非常潰乏的石器時代,在還沒有國家這樣的大集團的背景下,兩千人的熬戰已經可以說是盛況空前了。一邊倒的戰果更是讓人吃驚,於是這次戰爭的熊族總指揮,那個戴著恐怖麵具的苗石同誌,在人們的傳誦中就變成了戰神。

占領了耒陽村,有熊族和鳥族之間的通道的寬度就有了十幾裏。以耒陽為中心,北有土坳城、黎城,在東南再築兩座大鎮,這戰役的第一步就勝利完成了。可是彭磊想回家過年的願望並沒有實現,作為總指揮,耒陽的城建工作他是必須負責的,還有大量的移民、俘虜。最讓人頭痛的是傷員,以前治傷都是用草木灰加藥草汁塗抹,能不能痊愈全憑運氣。彭磊同學對草藥不陌生哪,醫者,慈悲為懷!再說了,以後這樣的戰爭場景不會少,救死扶傷的藥也確實需要準備。

萬木凋零的季節,要尋找足夠的藥草真是妄想,幾天之後彭磊就放棄了努力,但是先進的護理知識還是有用的。在他的傳授下,耒陽城裏出現了文明史上最早的醫療小分隊,還有專職的醫師和護士。

梁聃沒有一直陪彭磊,占領耒陽的第三天,他的新娘就借口要去見公婆,迫不及待地去鳥人家享用熱水澡了。孜媛和孜桑姐妹本來還想留在鳥人身邊幫忙的,可是那個立誌要嫁鳥人的小姑奶奶一定要去看看她未來的家,於是桑女隻能陪去,媛女也就不好意思一個人留下了。

占據了耒陽和土坳之後,有熊族的領地一下子擴大了一倍不止,除了大量的荒地、樹林之外,也有大片的良田。可以這麽說,即便是有熊族大半的人都改做農民,土地也不缺了。經過近一個月的忙碌,彭磊將耒陽建成了一座真正的大城--城牆、大街、廣場等一應俱全,在廣場的一角還造了一座七、八米高的觀星台。

深冬的晴夜,站在那麽高的地方看風景,心裏的感受真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四周除了很少的篝火外,隻有滿天的繁星在閃爍。天文方麵的知識彭磊同學隻有幼稚園小朋友的水平,隻是勉強知道古代有二十八宿,所以此刻寒風中聽石琅老師指點鬥、亢、角、奎時,也是非常的新奇。

“石琅兄真是博學,在下看來,天上的星星就是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亮點而已。”真的有點後悔,那個時候怎麽沒有多學點這種旁門左道。記得有一陣是很流行看風水、星相之類的玄學,認得字的人幾乎人人能背幾句《易經》裏的卦辭:九五,飛龍在天,見利大人;上九,亢龍有悔……可是當時彭磊同學正為了吸引一位小學語文老師而努力鑽研唐詩宋詞,時間太緊張了,所以那趟時髦沒趕上。

得到鳥人的讚賞,石琅反而有點臉紅:“彭公,神居住的地方到底是怎樣的呢?傳說每一顆星星都是一個神的宮殿,彭公來自哪顆亮星呢?彭公胸羅萬象,腹藏風雲,吾輩能與彭公同行,日後能不能入彭公的神宮?”

“這……哈哈哈!”突然想到了,現在是幾千年前,若是告訴他每一顆亮星都是一個大火球,不知道這位石兄還想不想去那裏留宿。

“石琅兄,你說豐伯這些日子在做什麽?衝水坡那邊也沒有動靜,這裏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該不會他在準備過年吧?象乙是個不太肯服輸的人,雖然我們有些交情,但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照理說他是應該出麵了。”

“彭公,風伯有七子,乙排在第五,但是豐伯卻將象乙選為族業的繼承者,為什麽?象乙這個人其實很有智計,絕對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隨和。”石琅見過象乙,他的看法和彭磊對象乙的感覺差不多。

“石兄,現在的形勢對我們有利,是不是?雖然南方諸族大多數歸附到了豐伯的麾下,但他們懾於我們的威武,大多數是舉棋觀望,豐伯的實力其實還是和原來差不多。我們東麵雖然多是小族,但是最近幾年接收了大量的北方流民,都有地少人多之困境。最近一個月,我們連番大勝,從外麵遷入的人口也有數千,我現在已經有了三千人馬了。哈哈哈,加上白Lang的一千多,春耕前我一定能讓這片土地安靜下來。到時候我們全力迎戰北方的強敵,或許能衝出天門峽,永絕後患。”

“彭公是我們的統帥,我們都聽彭公的。耒陽城堅民眾,熊伯聽了匯報之後,也是很心動。明天熊伯會帶人來這裏,百姓也要求彭公讓他們放縱一下心情,畢竟我們打了大勝仗,也要歡慶自己有了這麽好的新家。”

“好啊!這幾天沒見著月亮,該是到歲末了,是不是?奶奶的,放一個長假,過完年再開戰。”彭磊的心情也是大好――放長假了,自己或許也可以回家抱MM去,熊伯不是要過來嗎?正好交接班,反正北邊現在不會有事。

“彭公是思念家裏的佳人了,哈哈哈!不過耒陽是交戰的主戰場,彭公怎麽能離開呢?衝水坡宜守,有白Lang就足夠了。”石琅笑道。

“石兄,這次我是絕對要休假了,明天熊伯不是要來嗎?我這新造的帥府比他的熊窩可舒服多了,說不定他來了還不想走呢!都說守天門峽的是熊媛族妹,大冬天的,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熊伯留幾天該不會有問題的。”彭磊同學現在都快要成為設計師了,大帥府是他按照衝水坡的“鳥巢”的樣子設計的,街道是照搬電子遊戲裏的城市樣子,還別說,雖然房子簡陋了點,總體上很像城市了。

“彭公話雖有理,不過……”石琅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說來慚愧,這位熊妹是很傳奇的人物,我到現在竟然還沒有見著,熊伯也太不夠意思了。”

“石琅也沒見過,隻知道姑娘名媛,常年獨居在密林裏,從不以真麵目示人。聽說媛姑娘之母曾幫過一位神靈,所以媛姑娘剛學會走路就被送走,十幾年後才回家,那時已經是大姑娘了。”

“是嗎?我一定要見見這位族妹。”彭磊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彭公,熊伯也有將妹托付彭公之意,可是媛姑娘任性獨行,熊伯也不能左右她的思想。”石琅歎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在人家的眼裏,他就是這個意思,再怎麽解釋也沒有用。

莫名其妙地心煩意亂起來,再也沒有心思看星星了。

熊族雖然位置偏僻,但是守著南方大平原和北方高原之間的門戶,北方人的生活方式隨著難民流到南方,最先接收的也是有熊族人。所以盡管熊村異常簡陋,但是這南方地區的第一座小城也是有熊族的小湖村。彭磊現在知道了,熊伯的眼神早就看上了南邊的大平原,和鳥族合盟是送上門的好事。

石琅同誌是鳥人的總管,彭磊雖然比石琅多了幾千年的見識,但是處理問題的本事根本沒法和石琅比,於是幹脆放手不管,隻抓宏觀。石琅也很識趣,細節問題是從來也不煩鳥人的。比如第二天一大早,石琅派人給鳥人送來新衣、新的麵罩,才知道今天是吉日,要祭神,還有盛大的舞會。

彭磊也算是一族之長,不過他們鳥族從來就沒有過什麽大形活動,所以對這個年代很流行的一些禮儀和規矩是根本不懂。記得以前在什麽書上看過,古人對神是極重視的,每逢重要的日子都要祭神。彭磊原先還想到過年的時候讓梁公在鳥村也搞一下,弄個鳥神出來拜拜,現在隻能在這裏拜熊神了。

出乎彭磊的意料之外的是,先到耒陽的不是熊伯那個大漢,而是來自鳥村的大隊車馬--石琅大哥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將白露MM從牛車裏抱出來的時候,彭磊在心裏把石琅家的祖宗八代都感謝了。

耒陽城深入豐族的腹地,其實離衝水坡的鳥村很近了,也就是二、三十裏。半天的行程,若是有汽車摩托,一小時就能跑個來回。早就動過將白露MM接到耒陽的腦筋,可是一來公務繁忙,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其次麽,耒陽的住宿條件沒法和鳥村比,這大冬天的,讓MM們來這裏受苦,於心何忍呢!不過白Lang帶了三百人親自護送,還是很讓彭磊不安的--荊州就是關老爺大意了才丟的!

“白Lang兄,你怎麽也來了?”

“兄弟,彭公,我想你啊!真有你的,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大片的土地,鬼臉苗石的名聲甚至要超過鳥人彭磊了。”白Lang迫不及待地將MM從彭磊的懷裏拉開,然後自己湊上去來個法國式的擁抱。

“你不會是將酒窯裏的酒都喝光了吧?大哥,有露兒想我就足夠了,你看好家吧。”

“哈哈哈,聽說有人還想讓我把露兒帶回家去的。”白Lang大笑。

“還說呢,你是不是早就放出風聲,把露兒給我了?象乙和韋塵不肯出力,很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奶奶的,不知道是該恨你,還是該謝你。”彭磊這些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照常理,象乙他們在族裏也是很有影響力的,又都曾是白Lang、鳥人的朋友,對葛成的謀劃應該有所警覺,不至於搞成現在這樣。

“兄弟,你該體諒我。葛成,小人也,象乙也不是有氣度的漢子。露兒若不給彭公,難道給象乙?這倒是甚合族人之意,可是我怎能讓露兒受苦!”白Lang也是苦笑。

“跟著我就一定好嗎?”彭磊狠狠地將白Lang推開,拉過一旁的MM,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親個響嘴,然後歎道,“大哥,隨便找個人送露兒來就夠了,你跑來這裏,萬一葛成那小賊又動什麽手腳,那又怎麽辦?”

“放心,有梁公和梁勇,還有庸老,我已經將小半的人口遷到了衝水坡。現在咱們魚鳧城比這耒陽大多了,牆高矛利,即便是對著柏灌國的大軍,守上一年不會有問題。不過兄弟,我提醒你,露兒我托付給你了,你若是讓她受什麽委屈,我可不答應。”

“我怎麽會?你們效率蠻高的嘛,真的比這耒陽還大?”

“哈哈哈,等你回去後就知道了,或者你可以問露兒。彭公,熊伯那家夥來了嗎?我好想見見那位熊妹。他們熊族真是藏得好寶貝,便宜了梁聃那小子。你沒看見梁公老頭見著那個芹姑娘時的樣子,好像那麽漂亮的大姑娘是他娶回來的。不過還是兄弟你有本事,梁聃娶了一個,你帶回來了三個。”

“不要亂說,我和她們沒有什麽的。”彭磊連忙向白露MM解釋。白露一臉平和,倒是她旁邊的紅藥和葉子有點憤憤不平。

“真的沒有關係,也就是見過兩次麵而已,梁聃可以作證。她們是羨慕咱家的浴室,都是梁聃給亂吹搞出來的。她們人呢?沒有和你們走一起嗎?”

“她們都是很好的姐妹呢。”白露羞笑,“我們屋裏去,給磊準備新衣了。哥哥去忙吧。”

中軍帳暖,離祭神儀式開始還有一大段時間,足夠鳥人同誌略解相思之苦了。白露MM有點固執,非要鳥人把小短褲都換成自已親手製的才滿意。在紅藥和葉子的推波助瀾下,這一陣鬧得,直到外麵鍾磬響起時才濕漉漉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