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天了,對進入那個空間探險的伯克小隊來說,時間仿佛才過了一瞬,他們剛剛才排好隊、分好班。

三個女生,卻要分成4個組,誰都不希望自己組裏都是和尚。伯克著實是頭痛了一陣的,最後一咬牙,三個女生都歸他自己,最多自己值兩輪班。

罵聲一片!不過一切命令聽指揮,男同胞們隻能深深後悔,肚子裏將他們的領導咒罵了無數遍。

7天,對於大西洋亞特島上銀河城裏的將軍們來說,卻比過了七年還要漫長。布萊恩特甚至懷疑,再這樣下去會不會精神錯亂。不過要發瘋的並不隻是他一個,那個查韋斯少將也不比他好到哪裏去。

“布萊恩,你說我們是不是太大意了?其實不應該派人去的,畢竟我們對陌生空間一無所知。”伯克小隊除了是第四混合艦隊中的精英之外,有幾位還和某些大人物沾親帶故。自己這一衝動,他們立功不成,反而丟了性命,怎麽向他們的家人交代。

“查爾,現在說什麽都遲了。我的人進去已經超過10天,你派出的小隊也已經進去了7天,可是他們竟然什麽信息也沒有送出,應該是沒有指望了。全球數百個能量異常點,保持穩定的也隻有73號站附近的這個,我們別無選擇。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是堅持呢,還是放棄。”

“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可是我們能做什麽呢?”

“多送幾艘無人船進去,說不定會有成功的。至少得搞清楚他們究竟是遇到了什麽。”

…………

就在伯克中尉他們開始輪流值班的那天,那個空間裏所有星體之間的能量流動開始變得雜亂起來。時而狂暴,時而輕弱,可是不管能量如何流動,星體間的距離卻永恒不變,相對於整個空間來說,這些個星球就像是被膠水膠在牆上的橡膠球。更讓人不明白的是,中心那團眩光仿佛是煮沸的水,隔一段時間就會劇烈波動一次。直到一個多月後,這種有規律的脈動才漸漸平息下來。

巨大的宇宙艦靜靜地浮在離地3000米的一片薄雲裏,控製室裏的超大熒光屏上,全息掃描的紫色光圈微微地扭曲著,仿佛是風中的一個煙圈,隨時都可能飄散。

相對於早些天光環裏劇烈的能量對流來說,這些天的能量流動仿佛是奔騰的大江換成了涓涓的小溪,連前一陣不斷由裏麵跑出來的獸類也是極少了,好幾天都不能見到一隻。空中的將軍們都是幸運的,才對著光環看了沒有幾分鍾,就見到了一隻長著獨角的怪獸從光圈裏滾出來。驚恐地張望了一下之後,閃入黑霧深處沒了蹤影。

布萊恩特雙目緊盯著大屏幕,最近養成的自言自語的毛病此刻又犯了,嘴裏喃喃著:“這些野獸和當地的同類沒有什麽不一樣。我就奇怪,連這些個動物都能進出自如,為什麽我們的鐵甲戰艦卻反而不能?裏麵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呢?那幾個小隊究竟遇到了什麽?”

“走吧,再待下去,我擔心我會忍不住闖進去。”查韋斯也早就沒有了初時的囂張,雙目有些失神。

“唉!可惜了那幾個孩子。”布萊恩特微微歎氣。

“算了,人都會死的,隻不過早晚而已。”查韋斯倒是想通了,向旁邊擺手,熒屏上的圖像切換成了世界地圖。

“飛船正在返航,將軍,73號站詢問他們什麽時候撤離。”一個清脆的女聲問道。

“告訴他們,銷毀所有痕跡,然後盡快回基地。”布菜恩特說話都沒了力氣。

宇宙艦緩緩加速,很快就消失在遠方雲遮霧繞的虛空。

宇宙巨艦停留過的下方,黑褐色的高原平地上,一道道白色的線條勾畫出幾百幅巨型的圖案。八爪的章魚、巨大的猿猴、搖頭擺尾的鱷魚、展翅的鷹、六指的巨人……

最近這兩個多月,這片高原幾乎成了比亞特蘭蒂斯島還要熱鬧的地方。最多的時候駐紮了第四混合艦隊一個大隊的戰艦,還有地球基地兩個中隊。好在這片叫做納斯卡的高原足夠荒涼、平整,也沒有原始的居民,這裏有時好幾年都不會下一滴雨。地上的那些畫都是那些戰艦的艦徽,是戰艦停泊的地方。一個戰鬥大隊,外加兩個中隊,大大小小數百艘飛船,若是亂停亂靠,確實是不可想象的。

“隊長,這些是不是痕跡?”現在頭疼的是73號基站的八位同誌。上麵的命令已經下了,但是抹去所有的痕跡卻真是很難。別的還好說,但是這些指引飛船停靠的地畫有數百幅,占了數百平方公裏,若是將地上的溝溝都鏟平,就他們幾個人,花上一個月也不一定能完成。

73號基站的隊長是一個叫吉安的天狼星人,此刻小腦袋裏也是一陣混亂。上麵要求是盡快歸隊,但是如過把高原上的那些也算是痕跡的話,能快得出嗎?除非使用非常手段。

“算了,原始人即使是看見了這些,也隻會以為是先人開挖的溝渠。除非他們能飛上天空,否則根本就不可能看清這些是什麽。飛行,對原始人來說,那是數千年以後的事了。這些痕跡,幾年以後就會淹沒在風沙裏,沒有人會知道。”

…………

幾天後,一道虛影緩緩地滑過納斯卡高原的上空。

彭磊想在羽族的神樹下等候兒子出生的願望沒能實現。

魚鳧城裏,救災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在外星科學家莫侖的指導下,農作物長勢喜人,老人們甚至預言,今年是一個從來也沒有過的豐收年。

今年還有一點讓人想不通。下羌國和柏灌國的戰爭沒有打起來,雙方隻是互相照了一個麵,幾支小部隊象征性的衝撞了幾下,就各自收兵,築城堅守了。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發現了一個強勁的第三者,心有顧忌才這樣的,反正這也是魚鳧國想要的——立國之初,穩定才是第一。

彭磊是早就有言在先的,魚鳧國的大小事務他一概不插手,除非有白Lang他們決定不了的事。比起熊伯來,他彭磊還算是好的,還放了一個替身在魚鳧城裏。那個熊伯倒好,掛名一個大將軍,將所有的權力都扔給梁勇,自己連老婆也不要了——不知道聽了誰的謠言,據說修煉有成的人能改頭換麵。熊伯的心思隻向他的小妹透露過,彭磊當然也就知道了,於是隻能苦笑。

真的能改頭換麵嗎?傳說是這樣的,可是也隻是傳說而已。

彭磊有幫助築基的仙丹,但是如果基礎沒有打好,仙丹的功效會大打折扣,所以彭磊也沒有急著給。他要修煉,那就練吧。

彭磊在羽村也就過了大半個月的安穩日子。

古老得超乎人的想象的大樹,美得讓人窒息的風景,還有柔情似水的美人,動人心弦的音樂,這大半個月,是彭磊回到上古的這一年多裏,過得最舒心的日子。當然,一年前的那段日子也是很美的!有竹女和絹兩個伴著,每日算計著積蓄,算計著將要出生的是女兒還是兒子,特充實!

常常地,心裏會一陣陣發酸:絹、竹兒,你們在天堂還好嗎?

如玉得到的那張古琴讓彭磊也是驚喜了好一陣子,看來冥冥之中,隱伏著的神靈都睜開了眼睛。彭磊對音樂沒有什麽研究,並不是說他一竅不通。雖然他生活的那個時代流行搖滾,但是據說能聽得懂古典音樂、交響樂的才是有身份和學問的,彭大胖子為了提升自己的修養,百忙之中當然也要抽空學一點。

還是有點收獲的:吉他會彈好幾個和弦,提琴也能拉出聲來,雖然都連不成曲,但是至少不陌生了。而彭磊在中國民樂上的造詣更高:笛子能吹成簡單的曲調,二胡至少拉得比小提琴好。

讓彭磊感到幸福的是,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是音樂家。如玉、白露、熊媛,每個都是又能彈琴、又能吹簫,熊媛的簫吹得最好,白露和如玉的琴技差不多。如玉得到一把神奇的古琴,這是不是神仙的眷顧呢?

每日裏聽著仙樂,品著美酒,喝著香茶,擁著美人,簡直就是古代皇帝的生活。不過彭磊可不敢忘了練功。這個世界有太多的變數,若是不提高自己的實力,誰知道這樣的好日子能保持多久。事實上這樣愜意的日子彭磊確實沒有享受到幾天,關冷城來了。

關冷城和紅袖沒有跟著彭磊回魚鳧城,他們的隱形飛船從隱藏地飛出後,繞了一個小彎,在青城山附近將兩位放下了。其實關冷城和紅袖還真是有點舍不得和彭磊、熊媛分開,但是他們兩個離開青城山玄界很久了,又有了這番奇遇,當然是應該在第一時間向上稟報的。

彭磊把自己修煉的時間定在正午和午夜,白天就可以多一點時間陪白露。關冷城來的時候正是傍晚,彭磊品著茶,心血**地向如玉學起琴來,白露和葉子在一旁編著毛線,熊媛在研究著那塊《連山訣》的玉簡,芹和紅藥兩個在稍遠處給肚子裏的小孩做著胎教,保鏢梁聃則和莫侖混在一起,在大樹旁的一塊地裏種起了大棚瓜果。

“彭兄,你過的真是神仙日子。”關冷城眼紅啊,話音裏酸酸的。

“嘿嘿嘿,關兄怎麽又來了?”

“有一筆大買賣,做不做?”

“什麽?關兄怎麽像強盜似的,又想搶誰啊?我申明,如果想打外星人的主意,你不要叫我,我還想多活兩年呢。你看看,我的老婆孩子,如果我有什麽意外,她們怎麽辦?”

“彭兄說什麽呢?我怎麽敢搶劫,我的命也值錢。嘿嘿,我們老關家還沒有後代呢,我不為自己考慮,至少也得為咱老關家想想吧。”

“那你說,做什麽買賣?”

“最近這一陣子,如我們荒城派一樣剛剛覺醒的道派非常多,還有許多異境、妖域,那些地方可是出好東西的。聽我族的長老們說,彭兄所說的幽魂,其實就等同於我們這世界裏的陰魄,在那些特別的地方很可能存在。”

“關兄,我覺得還是應該先提高自己。”彭磊不為所動。說到底,胖子的本性都是懶漢,能懶就懶。現在的日子,在彭磊的眼裏已經很完美了。

“唉,彭公,外星人在幾天前就已經撤走了,你看看天上,這些天根本就看不見一艘飛船,據說他們分散在各地的基地也在撤離中。彭公是不是還擔心啊?那也太不該了。”

“我隻是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那彭兄就不對了。你也不想想,天下美景,除了鳧水和這棵神樹外,還有不知凡幾。別的不說,名山大川,冰原大海,彭兄或許不希罕,但是嫂夫人們肯定是沒有見識過的。”

“難道我還帶著媛媛她們去旅遊不成?順路幫你探險?虧你想得出來。”

“怎麽不行?你忘了那艘寶船,既能隱形,待在裏麵又舒服,不怕風吹雨打。怎麽樣?”

“原來你小子是在打這個主意!你說,外星人真的撤走了?”彭磊有點心動。

“你是怎麽回事?這麽大的事竟然不關心。”關冷城聽出了話外之音,興奮起來。

“好,那我們就開這飛船周遊世界,反正露兒的預產期還有幾個月呢。”

“哈哈哈,我知道你會同意的。我們說好了,一邊玩,若是有巧遇,那也不能放過,怎麽樣?戰鬥是提升自己的最好的修煉方法,你不會不知道吧?”關冷城大喜。

於是在某一天,納斯卡高原上空,原先銀河基地73號基站的位置,彭磊的無相寶船緩緩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