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仙子不曉得嗎？”對於白緲的問題，瓊霄才覺得奇怪：“之前有次師尊派我們四人去人族部落辦一些事，那時候我們就覺得大姐有些奇怪。回蓬萊之後大姐便去找了師尊不知道說了什麽，師尊便帶著大姐的元神去了地府，說是要大姐去人族曆練一番。想來應該是大姐有什麽感悟，便去求了師尊。”
瓊霄接完，碧霄便接話：“本以為仙子是知道的，沒想到姐姐並沒有告知仙子。”
“什麽？曆練？”白緲聞言，一臉震驚：“通天送她的元神去轉世了？”
“對啊，肉身還在截教，由義兄與我們輪流照看著。”碧霄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不對，這不對！
白緲快速從腦子裏搜索關於洪荒的事件，企圖找到雲霄轉世曆練的情節，結果自然是沒有。如果白緲沒有記錯的話，截教這一代弟子中沒有一個是去過人界曆練的，更別說向來形影不離的三霄，雲霄怎麽會丟下兩個妹妹自己去曆練呢？
想來想去，白緲隻能想到先前雲霄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的事情。她那時候就有問過自己，心魔是如何產生的，而當自己問她心魔的時候卻猶豫不語……越想越覺得，雲霄這次的曆練一定與她的心魔有關。
在瓊霄與碧霄離開之後，白緲便將雲緲山脈的事物暫時交予定光與獬豸，自己準備了一些東西之後，便往地府去了。
……
“白緲仙子。”
隨著美食居的生意越做越大，認識白緲的修士也越來越多，所以就算沒有見過白緲的人，按照傳言中的長相和穿著也基本能將她認出來。於是白緲一到地府，守門的鬼將見到她便認了出來。
白緲朝裏麵微微抬了抬下巴：“我能進去？”
“請仙子稍等，容我等稟報。”
白緲點頭，沒有為難兩位守將。她來地府是要打探雲霄的去處，不是來搗亂的。更何況……這掌管六道輪回的地府是後土為了抵消巫族的罪孽犧牲自身的自由而建立，未成聖卻也差不多了，白緲隻是個準聖而已，根本沒資本來鬧。
等了一會兒，一位老嫗緩緩而來，見到白緲的那一刻愣了一下，便又帶著笑向她走來：“仙子駕臨地府，有何指教？”
白緲盯著那老嫗，係統的資料裏顯示的竟然是孟婆，在“孟婆”二字的後麵還有一個小括號，小括號裏寫著“後土”二字。白緲曾經聽說後土是十二祖巫裏唯一的女性，也是整個巫族裏數一數二的美人 ，可如今麵前這老嫗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這張臉一點都看不出昔日的光彩。
這一刻，白緲被這位曾經的祖巫的情操感動了，在其他人殺紅了眼而不顧族人犧牲的情況下，為了保全巫族所剩無幾的族人，竟讓自己成了這副模樣。作為一個女人、曾經的女明星，白緲太明白臉對於一個女人的意義了。想到二十一世紀的女人在臉上長一小道細紋都會大驚小怪好久，若是一夜白頭成了一名老嫗……那簡直無法想象。
白緲自認換作自己的話，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第一次見麵，白緲也沒有搞什麽麵子，開口直接問：“雲霄是從你這裏轉世的？”
後土盯著白緲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點頭，表示是這樣的。
突然，白緲有種被人窺探的感覺，看著後土那溫和的微笑，白緲頓時覺得這並不是錯覺，一定是後土想要從她這裏看出點什麽。從前她翻過日誌之後，發現包括鴻鈞在內，許多人想要看透她的根腳或者修為，但都失敗了。或許那會兒是因為自己修為太低，如果不看係統日誌的話根本無法察覺，可現在自己修為已是準聖，便能感覺到後土對自己的查探。
在確定係統可以將對方完全防護住之後，白緲便任她去了。
二人對視了許久，期間誰也沒有開口，直到白緲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後土才麵帶微笑緩緩道：“仙子想要知道雲霄仙子的去處？”
“那是自然。”
後土沒有一絲猶豫：“雲緲山脈以北，冰雪交界處，蘚部落。”
“多謝。”白緲朝後土一點頭，轉身便離開了地府。
白緲離開之後，一個身穿官服的大胡子男子才姍姍來遲：“祖巫，這白緲仙子……”
隻見後土搖了搖頭，看著白緲消失的地方一臉嚴肅：“這人，惹不得。她不在五行六道之內，氣運上又似乎與人族有一絲聯係，且身上……隻收正因果。”
聞言，官服男子與周圍的守衛都心中一凜，整個洪荒不背因果的怕隻有以身合道的鴻鈞道祖與那從混沌就已存在的楊眉大仙，可這白緲仙子並不是完全不背因果，而是隻收正因果。何為隻收正因果？簡單來說便是，隻有別人欠她，她不管做什麽都不欠人。也就是說隻要白緲仙子願意，使點手段，整個洪荒都必須以她為尊。
這能力的正邪很難說，全憑掌握它的人的心性。此時眾人隻能慶幸這樣的能力屬於白緲，若西方二人組也是如此的話，洪荒怕是早就大亂。
另一邊正在往後土說的那地方趕的白緲根本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能力，還一麵為雲霄擔心著。冰雪交界處應該就是北俱蘆洲的邊緣，那裏又冷又危險，從一些歸順雲緲山脈的生靈那裏聽說，在那裏生活十分艱難。體內有靈力的生靈都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洪荒最孱弱的人族會過著怎樣的生活。白緲越想越揪心，也不知道現在的雲霄是怎麽撐到現在的，於是讓自橫舟飛得更加快一些，想要早日見到雲霄。
也不知道雲霄的心魔是如何與人族牽扯上關係的，這家夥，也不知道與她商量一下。
冰原上，一個身形隻有十五六歲的女孩赤著雙足，身後拖著一隻巨大的獵物艱難地行進著。凜冽的寒風吹過她的麵頰，將她的皮膚吹得幹燥又粗糙，疾風中夾帶的細小冰片劃過她的臉頰，瞬間就多出了一個細小的傷口。鮮血才剛填滿傷口，便被寒冷的氣溫凍住，那感覺實在不好。可少女還是麵帶笑容拖著巨大的獵物前行，時不時停下來躲在獵物後麵歇息片刻，一旦恢複了一些體力便繼續前進。
她們的部落已經斷食好幾天了，今年的寒季來得太早，部落裏的食物不充裕，再加上突然降低的氣溫，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作為部落第一獵手的女兒，栗在阿爹外出多日毫無音信之後，主動請纓與狩獵隊一同出外打獵。可才出來沒多久，她便與狩獵隊走散了。
栗的方向感很好，知道怎麽回到部落裏，可第一次出門狩獵的她並不想空手而歸。幸運的是，在她身上僅有的餅子快吃完的時候，遇上了這個大家夥，費力殺死它之後，栗覺得自己可以靠著剩下不到巴掌大的餅子撐回部落。但她知道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裏是不容她停下來休息太久的，所以每當她沒有力氣了便躲在獵物後麵，用大家夥的皮毛給自己取取暖。
栗不敢閉上眼睛，她怕一閉上眼睛，就像父親一樣再也回不去部落了。
白緲按照後土說的路線循著雲霄而去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從前就聽說在冰原上能生存下來的部落很少，如今見到一個少女都要獨自出來打獵，白緲隻要想到或許雲霄就過著這樣的生活，就一陣心疼。
罷了，她便幫幫她。
白緲一揮手，便給那少女套了一個見不著的防護罩，這是從前抽獎得的最基礎的防護罩，在洪荒世界這種逆天法術亂飛的地方，也就隻能這樣防防寒風雨雪了。幫完之後白緲也沒有停留，繼續在這距離草原不遠的冰原上尋找蘚部落的蹤跡。
再被套上防護罩的瞬間，栗立刻感覺到寒風不再往她身上打，周身的寒冷也被隔絕，體溫也在逐漸回升。她立刻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其他人的蹤跡，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得一抬頭，恰好看到了正載著白緲的自橫舟。
啊！那一定是仙人！
栗立刻跪下朝白緲消失的地方拜了拜，興高采烈地拉著獵物快速往回走。老天沒有遺忘她們部落，仙人來庇佑她們了！
她越想越有勁，連緊緊握著麻繩的雙手已經滲出血了也不在意。這點小傷口與族人的性命比起來不過是小意思，傷口可以愈合，但這大家夥早一點拉回去，族裏便能少餓死、凍死一個人。她們部落的人口本就不多，在這樣的生存條件下生孩子也極為困難，若孩子還保不住的話，將來就無法維持部落的發展了。
在冰原上這樣的大家夥可不多見，栗覺得就算是整個狩獵隊的獵物加起來，都不會有她的大！
……
白緲遇見少女時候沒一會兒，便在冰原靠近草原的位置找到了一個部落。為了不驚擾那裏的人，白緲在距離部落遠遠的地方降落之後換了粗麻做的衣服，將發髻散開，讓一頭長發披在身後，收起了自橫舟，往部落的地方緩緩走去。
由於白緲身懷修為，這樣的天氣根本不能奈她何，於是她來到蘚部落的時候，蘚部落的人看到的便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少女無視周圍的風雪從漫天的白霧之中緩緩走來，頗有神女的樣子。
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少女憑空出現，即便她生得格外好看，蘚部落的眾人也不得不對她產生戒心。
蘚部落人不多，連一百人都不到，今年已經有許多獵手折損在了這早來的寒季，前兩天又在暴雪中丟失了栗，所以對於突然出現的白緲一點都不熱情。甚至有兩個拿著武器的青年上前，將白緲擋在了部落的入口。
“你是哪個部落的？怎麽會到我們蘚部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