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君前練劍
臨崖而望遠，龜蛇山頂，突兀光潔，巨石表露，草木難生，兩道人影盤膝而坐，楊觀手持長劍，劍光閃現，武當基礎劍法徐徐施展。
輕輕點頭，張三豐臉上露出一絲讚賞的笑容，武當基礎劍法乃是他創的，總共二十四式，比不得絕頂劍法，但卻是上層的築基劍法。
劍法個中精要，他盡數了然於心，看楊觀手中長劍揮灑自如，自然靈動，就知道他把這套劍法吃透，入門三年有這般成就，卻是不凡。
“觀兒，停下吧！”張三豐微笑道，見楊觀看來，隨即對旁邊的張鬆溪笑道：“鬆溪，武當基礎劍法觀兒卻是吃透了，也練出了內力，你就著手把兩儀劍法教授他吧，嗯，純陽無極功也教於他。”
見張三豐讚賞，張鬆溪心中自然歡喜，但聽聞居然要教楊觀純陽無極，神情不禁一肅，小心問道：“師傅，純陽無極功青書也未傳授，現在卻傳給剛入門的楊觀，怕是不好，還是讓他練武當九陽功吧。”
“哈哈，你個小猴兒，跟為師耍起小心思來了，”張三豐爽朗笑道，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想要把純陽無極功傳授給宋青書。
隨即歎道：“青書這孩子！天資本屬上層，隻是性格過於急躁，急於求成，所以我才傳他武當九陽功，盼望他領悟靜需如山，清風拂山崗的心境，磨礪心性，如今還有些勉強，罷了，也一並傳與他吧！”
宋青書畢竟是宋遠橋之子，張三豐從小對他喜愛，現在決定把純陽無極功傳授給楊觀，免得他心中不平，反而影響修煉，也同意了把此功傳給他。
武當派，內功心法，除開基礎功法外，還有武當九陽功，乃是張三豐年少時，在其師覺遠那裏聽來的三分之一九陽神功整理而成的。
其後，就是純陽無極功，這純陽無極功不凡，乃張三豐悟道一生，在他一身武學修養見識的基礎上開創的，修煉速度方麵或許遜於專精於內功的九陽神功，但其玄妙未必比九陽神功差。
得到張三豐同意，張鬆溪就領著楊觀離去，兩人在太和殿分開，囑咐楊觀明早卯時來老君岩傳他絕學。
回到住處，也無事，就練起劍法來，他會的劍法不少，五嶽劍派劍法，希夷劍法、養吾劍法、奪命連環三仙劍、潑墨劍法、金蛇劍法，獨孤九劍，以及當武宗的觀月劍法。
其中絕頂劍法自然是獨孤九劍，以攻代守，破盡天下招式，淩厲犀利，少有能及者，因此也是他主修的劍法，他會的諸般劍法都紛紛化作此劍法的養分。
此刻他練的是武當基礎劍法，但運用的理念卻是獨孤劍理，基礎劍法最簡單，但也是最能反映出本質的劍法。
每個門派的基礎劍法，招式大徑相同，但其刺挑角度，節奏速度快慢，往往千差萬別，也最能反映一個門派的武學理論，因此楊觀每每到一個門派都要先修煉其築基劍法，這樣最能把握這個門派的武學脈絡。
楊觀現在用獨孤劍理運用武當基礎劍法，就是尋找其中的不同，把握其核心思想，尋找武當派的武學思想。
……
夜色降臨，玉虛殿中。
兩人圍坐一人站立在一旁，首座之人，國字臉，目光柔和，嘴角胡須整齊，一絲不苟，略帶威嚴，嘴唇略厚，顯得醇厚、寬和，此人正是武當派大師兄宋遠橋。
其後站著一人，此人年紀不大也就十三四歲，還顯得稚青，劍眉星目，俊朗不凡，正是宋遠橋之子，宋青書。左邊坐著的也就是與楊觀分離的張鬆溪了。
“哦？師傅同意傳授青書純陽無極功了？”宋遠橋驚喜問道。
“不錯，嗬嗬，青書侄兒資質不俗，就是心性上有些欠缺，急躁了些，所以師傅才傳授武當九陽功磨礪性子，現在卻差不多，”張鬆溪笑嘻嘻道。
不過他卻耍了個小心眼，張三豐說宋青書心性勉強，他卻說差不多了，是為了宋青書不生出嫉妒之心。
“唉，卻是讓師傅他老人家費心了，”宋遠橋感動道，隨即對一旁的宋青書道：“青書，你日一早隨我前去拜謝你太師傅！”
“是，父親。”低頭應道，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忿。
想他武當三代首座大弟子，從小習武，也不過修習武當九陽功，如今到讓一個剛入門弟子先修得武當絕學，心中不禁升級一絲嫉恨之心，哼，定要他好看。
卯時，天色還未亮，涼絲絲的，天空明鏡，尚有幾顆明星高懸。老君岩，一座高大的老君石像盤坐，前麵一片空地，兩道人影站立。
張鬆溪口吐真言，言道純陽無極功歌訣，“吸氣恰是鶴飛起，呼氣下旋沉海底。一動百骸皆運動，三元九字練內力。手似流星天外來，眼如閃電窺先機。四擊八法活環套，大環小環連大器。內練純陽扶正氣，外修呂祖還童體……。”
來不及多想，楊觀凝神靜聽，仔細默記，半個時辰後，見楊觀記住，張鬆溪又把其中精要細細講解給他聽。
純陽無極功全篇三千字，共有七層，現楊觀傳得前四層，此功純陽而起，暗含陰陽變化之理，內外兼修，動靜結合，內練五髒六腑，外練筋骨皮，練到深處純陽護體，寒暑不侵，刀劍難破。
講解了一遍純陽無極功，張鬆溪又把兩儀劍法一股腦的傳授給他，此劍法陰陽相合，剛柔並濟，招式古樸渾厚，大開大合，氣勢恢宏，分則陰陽，合著混元如一，也是上層劍法。
傳完功法，張鬆溪就回去睡回籠覺了，留下一句，“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徒兒，沒事別煩我，有事就去找你幾個師叔，不懂找你太師傅啊！”
說完搖搖晃晃的一溜影就消失不見了，楊觀看的是目瞪口呆，有這樣的師傅真是奇葩啊，好在是楊觀，要是其他人不走火入魔，也會平凡庸碌雨打風吹去。
收斂心神，練起兩儀劍法，他對劍算是鍾愛非常，特別是在獲得獨孤九劍後，在劍法方麵的修煉更加用心，但他也不排斥其他手段，掌法、拳法、腿法，也認真修煉，隻是側重點不同。
他擁有乾坤珠，特別是當上當武宗掌門後，就決定了他不能走專精一項之路，而是走兼容並蓄，海納百川的路子。
兩儀劍法共有四十九式，混元守一，陰陽滅敵，守則混元似閉，攻則陰陽剛柔，攻守兼備，不是武當最好的劍法，但卻是最實用的，最全麵的。
楊觀會的劍法，都各有特點，華山劍法險絕，絲絲入扣，金蛇劍法靈動詭異，需要奇兵配合如金蛇劍。
五嶽劍法，乃是楊觀得自思過崖秘洞的五嶽派失傳的劍招，整理融入魔教長老留下的招式，創造的，但幾乎是攻擊的招式，少有守招。現在得到兩儀劍法，算是彌補了他劍法上的不足。
紫氣東來，旭日升起，楊觀神情平靜，劍起陰陽變化，時快時慢，或剛或柔，寒光霍霍，劍如點星，劍影紛紛。
各種劍招精要在心間流淌，手中劍法越發順暢，眼中露出一絲明悟，以前會的劍法紛紛襲入腦海，手中兩儀劍法殺機隱隱，一一應對，或攻或守，卻是在自己跟自己對招。
太陽升起，老君岩，作為真傳弟子修煉的場所，十幾個少年漸漸來到，見楊觀練劍不禁駐足觀看。
“楊觀？”為首之人，心中一動叫道，卻是宋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