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突然殺來的孔宣
偌大的大殿之中，突然陷入了寧靜。
鳳族長老一見白夜神情，就知道他所說的代價必然不是什麽簡單的、能夠被鳳族輕易答應下來的代價。有心保持沉默，等待對方按耐不住主動說出，但這答案委實對鳳族太過重要，說不定就能解救鳳族目前的狀態，所以不過片刻，他就放棄等待，主動問道：“是什麽代價？”
聽到鳳族長老主動詢問，白夜心中一笑，知道對方不是真的滿足於鳳族的現狀，還對將來有所幻想——隻要有所希望，他就有把握！
“很簡單，就是鳳族的臣服！”
鳳族長老大驚失色，不假思索便怒吼出聲：“這不可能！”
早已有了準備的白夜毫不意外，依舊鎮定自若的站在原位，雙眼一咪，撲麵而來的巨大壓力便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順暢的分成兩半，從身旁兩邊劃過。
“長老不必如此反應，我認為，現在的鳳族除了這一條路，再也沒有其他選擇！”
這火上澆油的話理所當然的引起了鳳族長老更加強烈的憤慨。在他的大聲咆哮之中，身上羽衣瘋狂震**，大羅巔峰的威能徹底展現出來，一頭金色的鳳凰在他頭頂凝結，向著白夜瘋狂長鳴！
鳳族長老已經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覺得自己最後的遮羞布，僅剩的那一點尊嚴被人徹底掀開，將鳳族最不堪的現狀給徹底顯露出來！
他決定不再聽白夜繼續講下去，而是要將眼前這個該死的家夥給徹底殺死！
法力凝結成的鳳凰雙目閃爍寒光。凜冽殺機從中射出，清晰無比，足以令任何一個人在第一時間遠遁千裏，避免死局。
然而白夜並沒有動。他隻是簡單的用了七個字，就將這澎湃殺機停滯了下來。
“麒麟族已經答應了！”
法力凝結成的鳳凰就停在了白夜雙眼前不足一掌之處，其主人不可思議的盯著白夜，反問：“你說什麽？”
“麒麟族已經答應了！”
鳳族長老愈發的不可置信自己所想到的東西：“答應什麽？！”
“答應臣服！”白夜伸出手臂。手指在雙眼之前的鳳凰雙目間輕輕一點，這法力凝結成的鳳凰頓時崩碎消失。然後，他更加自在的重複說道：“答應臣服與人族！”
鳳族長老根本沒有注意徹底崩潰的法力鳳凰。他的麵龐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踉蹌的退後一步，用全無氣勢的喃喃反問：“怎麽……怎麽會？”
“為什麽不會？”白夜愈發的好整以暇。從容追擊：“在尊嚴和未來麵前，當下的存活才是最重要的。從遠古三族混戰到現在已經過了億萬年，多少先輩付出生命，不斷推測，不就是為了種族的延續？現在終於找到了能夠解決的方法，當然要趕快實施，否則豈不是把自己拖向滅亡的深淵？”
“可是、可是種族的自由呢？尊嚴呢？”鳳族長老全然不能接受：“我們可是稱霸洪荒的遠古三族，是統領所有飛禽——”
“妖族天庭有能與聖人敵的帝俊太一二位帝尊，有準聖位階的十大妖聖，有三百六十妖神。有鎮壓諸天的周天星鬥大陣——若論聲威實力，妖族數十倍、乃至上百倍於遠古三族！可如今不也是崩潰分離，苟延殘喘？”白夜冷笑一聲，用妖族的事例戳穿了鳳族長老那可憐的古老榮光：
“種族麵前，絕無永久之興衰。什麽滔天威勢。都將成為過望雲煙，唯一的真實，就是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將是種族的希望，是將來的根基！”
鳳族長老已經不能言語，他跌坐在椅子之中。神色複雜變幻，試圖在自己的大腦中搜刮出能夠回絕這個選擇的理由。
白夜淡然自若的看著他絞盡腦汁，嘴角已經揚起一絲笑容：鳳族長老，已經無力抵抗了！
眼下的情況很明顯，這位始終抱著最後尊嚴的鳳族長老已經不自覺的將自己代入了白夜的思路中。他已經不再思考要不要考慮白夜的提議，而是站在必須接受這個提議的立場上，尋找能夠阻擋的理由。隻要找不出這個理由，或者所有理由都被白夜所擊破，他就隻能接受那唯一的選擇！
勝利就在眼前！
雖然和自己前來鳳族的初衷有些不同，但如果能夠將鳳族說動，成為人族的助力，無疑也是一件好事！
“對了，我們完全不用這樣！”鳳族長老陡然搜刮出了一個理由，大聲喝道：“臣服與人族，和臣服與聖人，不是一模一樣嗎？這樣的話，與其臣服量劫過去也可能衰落的人族，不如臣服無量量劫也不死不滅的聖人！”
白夜聽了，不由一愣：哦？真是動腦子了，竟然想到這唯一的關鍵地方！
見到白夜頗有意外的神情，鳳族長老愈發覺得自己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他大聲肯定自己道：“不錯！我們鳳族要臣服聖人，而不是什麽人族這樣的天地主角！”
“哦？你真確認要這麽做？”
白夜心知這是對方最後的掙紮，隻要將這個問題解決，對方便隻能接受那唯一的選擇。他微微吸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一步步的向前邁進。
“你真的確認，聖人願意接受遭到天道懲罰的鳳族？你真的確定，聖人會待你們如同遠古時期一樣？你真的確定，你們將會得到聖人的青眼，而不是如同奴仆一樣，成為最卑微的下等存在？”
一步一問，一問一步，當白夜站在鳳族長老麵前的時候，這位鳳族長老已經雙唇緊抿，眼中血絲崩現。
聖人本就是至高無上的天地至尊，若是再臣服與它，那麽鳳族能夠獲得什麽樣的地位？
“那又如何？！”他終於歇斯底裏的叫了起來：“即便是做奴仆，做聖人的奴仆，也好過人族的奴仆！”
白夜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再度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近乎癱軟在椅子上的鳳族長老，大聲喝道：“若不是奴仆呢？人族所需要的鳳族，並不是奴仆呢？！”
鳳族長老傻愣愣的抬起頭，思維混亂的反問：“你……你在說什麽？你要的，不是鳳族的臣服嗎？”
“是，也不是！”白夜幹淨利落道：“我並不是簡單的要求鳳族臣服，成為人族的附庸種族，而是要以天地主角的身份，代天行駛一部分權能，將鳳族納入自己的監管範圍！”
“監管……範圍？”鳳族長老本就混亂的腦袋中愈發迷茫。他喃喃的重複著白夜所說的話，似乎完全混亂了。
白夜知道這時候不需要解釋的太清楚，隻要幹淨利落的將雙方的付出和收益擺出來就好：“長老，鳳族所付出的，不過是一個本就該履行的職責。而收獲的，將會是一個尊位和從死地逃離的自由！”
這句簡單的話讓鳳族長老恢複了一些思考能力，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複雜不堪的思緒整理了一下，沉吟良久，從口中擠出語言：“容我思考三日！”
白夜坦然點頭，道：“自無不可！”說罷，轉身離去。
……
時間過得很快。當三日之後，白夜再次見到鳳族長老的時候，不禁吃了一驚：這位長老並不是孤身一人與白夜相談，而是將所有位階在太乙金仙以上的鳳族成員都找了過來。
麵對白夜，他鄭重一躬身，道：“經我們鳳族成年成員集體協商，我們願意接受人皇的條件，以換取我族的自由！”
被眼前情景弄得一愣的白夜聞言馬上道：“如此最好！”
一邊說著，他一邊在心中暗歎：好虐弱的鳳族！
所謂虐弱，說的不是力量。有大羅巔峰位階存在的鳳族，在力量上自然不能說是虐弱。白夜說的，是鳳族的信念，與心誌。
“一介長老，連這個決定也不敢做出，而是要將所有人都拉來，互相承擔，一同抗下！”
白夜看得出，鳳族長老的所作所為，與自由民主什麽的完全不沾邊。他隻是做不出這個決定，所以將所有成年族人一同拉來，做出這個誰都知道應該怎麽做的決定，由大家一齊擔當罷了！
這樣的鳳族長老，莫說比不上親身頂替罪責為麒麟族群延續生機的莫靈，就連那甘願背上日後被千萬族人唾罵罵名，而做出決定的麒麟長老都比不上！白夜可是知道，麒麟長老那日分明有著當麒麟族脫離死地之後就自盡以謝族群的念頭！
“鳳族，差麒麟族遠矣！”
作為人皇，白夜很清楚族群最關鍵的是什麽：不是天勢時運，而是種族自己自強不息的心！若是連承載這顆心，承載這個責任的族人都沒有了，這個族群的將來，完全可以想見！
不過白夜自然不會在眼下這個骨節坦言這些。他甚至希望鳳族這樣下去：這樣的鳳族，無疑更沒有競爭力！他巴不得洪荒天地中除了人族，都是這樣的種族才好！
“既然如此，就待日後我——”
白夜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聽轟然一聲炸響，眾人頭頂的天空驟然被撕成兩半，一流光伴隨滔天氣勢突然砸了下來。
“不行！鳳族絕對不臣服於其他任何種族！我孔宣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