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林梅的瘋狂
康熙的龍舟到了揚州，揚州的官員都去迎駕，而林如海“病重”臥床不起，康熙也給了他恩典，允許他不去迎駕。一時之間，揚州的事情都是圍繞著皇上的，林府突然冷清了許多。
“風雨前的平靜。”黛玉放下一枚棋子，堵死了林如海的退路。
“越平靜，暗湧越多。”林如海放下一子，置之死地而後生。
“阿瑪還是老謀深算。”黛玉一笑，自己對圍棋沒有那麽多的研究，即使承襲了真正黛玉的記憶，七歲的黛玉又怎麽可能有很深的造詣呢。何況從一個人的棋路可以看出一個人真正的底蘊，林如海的棋路環環相扣，不知不覺中就將人逼入死路。
林如海一笑沒有說什麽，現在黛玉的棋路劍走偏鋒，陰狠毒辣，不過依舊欠了些火候，遇到真正老謀深算的人難免會被翻牌。
“老爺，小姐。”林梅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
“你怎麽來了？”林如海對於林梅不請自入的行為非常反感，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林梅知道老爺身體虛弱，所以給老爺燉了湯。”林梅將湯放在桌子上，掀開了蓋子，一股雞湯的香氣摻雜著一股微弱的藥味撲麵而來，黛玉聞到就覺得很惡心，不禁幹嘔起來，“這是什麽味道？”黛玉皺著眉，冷冷的看著林梅。
“小姐，這是為老爺準備的藥膳，對老爺的身體有好處。”林梅看著黛玉，掩去眼中的厭惡，那個賤女人的孩子，自己曾經想要除了她，可是卻被人阻攔了，還是有很多人護著她。不過她母親就沒有那麽好命了。
“是麽？你先喝一點。”黛玉反應過來那藥味裏帶著一摸熟悉，是林如海所中之毒，看來確實是林梅動的手腳。
“小姐玩笑了，藥膳哪是什麽人都能吃得，會吃出病的。”林梅臉上閃過一絲蒼白，但轉瞬就不見了。她不知道的是黛玉和林如海都看的清楚，林如海心中波濤洶湧，自己曾經相信過這名女子，沒想到她竟然要害自己。
“既然是你做的，你吃一點肯定沒有問題了。還是說裏麵有些不該有的東西？”黛玉走到藥碗旁邊，拿出頭上的銀釵就插了進去。林梅心跳的很厲害，但隨即想到這個毒可是銀針檢測不出的，以前又不是沒有被檢驗過，可是還不是什麽都沒有被發現。
黛玉幫林如海解了毒，自然知道此毒的成分，嘴角帶上了冷笑，暗運絳珠功注入銀針內，隻見銀針以人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變黑了，很快銀白色的針就完全成了黑色。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給阿瑪下毒！”黛玉揮手打掉了盤子，拿著黑色的針憤怒的看著林梅。
“你不可能發現的，你怎麽可能發現？這個毒不會……啊！”林梅受驚過度，一下子說出了心裏話，嚇得趕緊捂住了嘴。才發現黛玉嘴角帶著嗜血的光芒看著自己。
“老爺，我沒有，我沒有給你下毒。”林梅撲通跪在了地上，楚楚可憐的看著林如海。
“你這樣說是有人陷害你了，你不是說這藥膳是你親手燉的麽？”林如海似笑非笑，而林梅知道這時候的林如海才是最可怕的。
“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麽了。老爺你要相信我！我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
“夠了，你是想說本小姐陷害你麽？差點忘了，你聽賈璉的話竟然將主意都打到額娘留給我的玉白菜上麵了，膽子還真是不小。”黛玉冷酷的打斷了林梅的話，一張俏臉上麵仿佛帶了堅冰，將林梅看的渾身發抖，她不理解為什麽隻有七歲的小姐就可以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
“我阿瑪待你不薄，你竟然要給阿瑪下毒，你的心被狼吃了？”黛玉的語氣很是不好，看著林梅的目光簡直是要火剝了她。
“我的心？我的心早就給了老爺，可是老爺不要，老爺眼中隻有那個賤女人還有你，那個賤女人一直都沒有身孕，後來那麽大年紀才生下了你，可是老爺對她依舊那麽好，為了她不納妾。老天有眼，那個賤女人死了……”
“啪啪。”黛玉的手狠狠地打到了林梅的臉上，竟然敢說自己的額娘是賤女人，這個女人該死。林如海臉色鐵青，也上前給了林梅幾巴掌，竟然這樣說自己的敏兒，敏兒待她不薄呀，這個女人簡直是該死。
林梅被打得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鮮血。“還有你！身體那麽虛弱，可是每次我想殺你，總有人暗中護著你，也不知道是誰在保護你。如果你也死了，老爺就是我的了。”林梅瘋狂的大叫道。
“即使我死了，阿瑪也不是你的，我們一家四口會在陰曹地府團聚。”黛玉冷冷的打破了林梅的幻想。
林梅有些絕望的看著黛玉，“不會的，大師說了，隻要我用這種毒毒死了老爺，然後將他的屍體火化，吃下去，老爺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大師是不會騙我的！”林梅有些癲狂了，她癡癡的看著林如海，“老爺，林梅是真的愛你的，隻要你一句話，林梅願意為了你去死。老爺，你看看林梅呀！”林梅大叫著，向著林如海爬過去，卻被林如海一腳踢飛，磕到了門上，門被撞開了。
“大師是誰？”看著癱在地上不能動態的林梅，黛玉沒有任何驚恐的表情，相比門外被嚇到的紫鵑和雪雁，黛玉是鎮定的有些下人了。
“大師就是大師，大師在寒山寺。狐媚子，大師說了你是早夭像，活不過八歲，你要死了，哈哈哈。”林梅披頭散發，嘴角帶著雪痕，像是一個女鬼一樣張狂的看著黛玉。此時聽到響動的林福也帶著人進來了。看著這一幕，他也有些呆了。
“林福，將林梅送官，她下毒毒害江南道鹽政史。還有把這裏收拾收拾，雪雁和紫鵑去給阿瑪煎藥。”黛玉冷冷的下了命令，隨即轉身進屋關好了房門，仿佛門外發生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門外的林福愣了一下，隨即帶著人開始收拾局麵，還在吐血的林梅被扭送到了官府，說來也巧，康熙此時正在那裏。聽到此事大怒，“竟然有人給林大人下毒？”
“回皇上，老爺發現後就命奴才將此人送來了。”林福不卑不亢的說道。
“林愛卿現在如何？”康熙皺了皺眉，看來這個人已經留在林如海身邊很久了，看來林如海是慢性中毒。
“老爺還在休養中。小姐在照顧老爺。”林福低頭說道。
“回去告訴林愛卿，朕過幾天去看他。”
“奴才會轉告的。”林福低著頭退了出去，他跟在老爺身邊這麽多年，知道老爺不願意和皇上有太多的交集。
康熙看著林福退了出去，“李太醫，你去給林愛卿檢查一下。”
“老臣遵命。”李太醫當內醫正多年，醫術超絕，對各種毒都有研究。李太醫退了出去，直奔林府而去。
而此時的林府有些混亂，賈璉看到了林如海將林梅踢飛，心中一驚，本來自己是剛剛和林梅聯手的，可是沒想到林梅竟然是這樣的心思，還真是女人心海底針，恐怖異常。
“鏈二爺，你怎麽在這？”林府二管家林方走到賈璉身邊，他都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
“啊……沒事……”賈璉的聲音有些顫抖，林方定定的看著他，“鏈二爺不舒服麽？要不要請大夫？”林方關切的問道，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賈璉打了一個寒戰，擺了擺手，“我沒事，我回房間了。”賈璉推開麵前的林方就跑了，卻聽到林方又在背後叫道，“鏈二爺！”
“怎麽了？”賈璉臉上都是冷汗，並沒有回頭。
“您的房間在那邊！”林方指著相反的方向說道，臉上依舊帶著微笑。
賈璉身形一滯，回頭勉強一笑，“我知道了。”賈璉連忙跑掉了，仿佛後麵有鬼在追他。林方微微一笑，轉身進了林如海的屋裏。
“老爺！”林方恭敬地叫道，屋內很平靜，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過。
“玉兒，這是林方！”林如海指著林方，林方不怎麽在林府走動，原來的黛玉對他也沒有什麽印象。
黛玉打量著林方，隻見這個人長得並不起眼，可是眼中的精光難以掩飾。心中豁然開朗，這樣的人正好可以擬補林福的缺點。
“林方給小姐請安。”林方也在打量著黛玉，他以前也見過小姐，柔柔弱弱的，看上去仿佛風一吹就會倒，自己都覺得她不是老爺的孩子。不過兩年後的小姐變了好多，眼睛中的精光與狠辣並沒有掩飾，她這兩年到底在賈家過著怎樣的生活？
“起來吧，看來你今天來應該帶來了好消息。”黛玉看著林方，自己讓林福查府內，阿瑪應該是讓林方暗中策應了自己。
林方點了點頭，“奴才去查了和林梅聯係過的那個所謂的大師，已經人去樓空，不過還是留下了一些痕跡，奴才正在跟進。有了消息會立刻回報。”
聽了林方的話，黛玉若有所思的看著林如海，“阿瑪，你早就懷疑她，可是您想要去找額娘了，所以並不動手？”黛玉很是肯定的說道，言語中帶著埋怨，眼神也變了。
林如海被黛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咳咳！玉兒這件事情以後再說！林方，你繼續。”林如海岔開了話題，黛玉也沒有深究，目光又落到了林方身上。
“府裏的賈府內奸已經基本找到，還有些下人投靠了賈璉，也都查清楚了。”林方低著頭，沒想到小姐有這樣一麵，自己真是受到了驚嚇。
“你確定麽？”黛玉皺了皺眉頭，這個林府好像不隻有賈府的內奸吧？自己感覺的到至少有三股勢力在盯著自己。
“玉兒，有些人不能動。”林如海搖了搖頭，現在的黛玉太敏感，很多事情都察覺的到。
“那我自己的奶娘我是有處置權吧，我不需要不忠的人，一次不忠百次無用。”黛玉冷冷的說道，不要以為是自己的奶娘就敢這樣放肆。
林如海眼中一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揮了揮手，林方知趣的退下了。
“玉兒，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林如海打量著黛玉，這頓時間這麽多事。
“很久之前就覺得她很高傲，身上有著別樣的氣質，很像是經過培養過的，而一般這樣的人都來自那個地方……阿瑪我說的對麽？”黛玉頓了頓，加強了語氣，果然額娘和弟弟的死和那裏有關麽？果然是康熙要讓林如海絕後麽？
“玉兒，你想多了。”林如海搖了搖頭，“你的弟弟確實是體弱多病，可是病的原因和那裏無關，他……”林如海欲言又止。
“阿瑪！”黛玉高聲叫道。
“總之，他就是死了，你別想太多。”林如海一甩袖子不再理會黛玉。
黛玉站在那裏，跺了跺腳，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這裏麵的關係越來越複雜了，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小小的江南鹽道就引來這麽多的勢力關注？總覺得這背後有著巨大的黑幕。
“小姐，您慢點。”雪雁氣喘籲籲的追上了黛玉，剛才她去給老爺熬藥，剛送進去，就看到小姐氣呼呼的衝出來了。
“雪雁，發生什麽事情了麽？”黛玉不解的看向雪雁。
“皇上派了內醫正給老爺看病。老爺是不是會沒事了？”雪雁眨著眼睛看著黛玉，黛玉突然想起來雪雁是王奶娘的女兒，難道說她也是來監視自己的？自己身邊這兩個丫鬟，一個是賈府的人，一個是皇上的人，自己還真是悲哀。
“我知道了，我累了。”黛玉並不想過去看，阿瑪自己會處理的。阿瑪不想讓自己查額娘和弟弟的事情，自己不查就是，反正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足夠的實力，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合適的心腹。
雪雁扶著黛玉，將心事重重地黛玉送回了房間。
另一麵，賈璉回到房間後，來回走動著，自己該怎麽做？林梅這個女人利用不了了，自己還可以利用誰呢？總感覺自己此次的目的要失敗了，老太太讓自己趁此機會拿到林府的家業，可是看起來姑父的病會沒事，而看堂妹的意思是要留下來了，那二玉聯姻也要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