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麵龐上此刻帶著一絲擔憂,裴井然輕輕扶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怎麽一個人在這?沒去上班?”

佟伊墨還處於半醉半醒之中,漆黑色的秀發攏在耳後,露出一雙清麗秀美的臉龐,迷離的笑容掛在唇角:“你來啦,坐坐坐,一起喝酒。”說罷,纖纖玉指間已經端上了一杯龍舌蘭。

裴井然眉心微蹙,還是接過了酒杯,輕抿了口淡金色的**,深刻的黑眸內多了幾分焦慮,寬厚的手掌自然地覆在她手背上:“告訴我,怎麽了?”

佟伊墨仰頭飲盡一杯酒,烏木黑色的長發淩亂披在眼前,微微遮掩住她醉意百態的眼眸。青蔥般雪白修長的指尖把玩著高腳杯,唇畔抿出一絲笑意:“班有什麽好上的,酒才好喝呢。來,別空著,再倒一杯?”

她作勢拿起酒瓶,有些不穩地倒向他的高腳杯,直到酒杯被斟滿了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既然來了,就陪我喝。”

裴井然輕歎一聲放下酒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沉冷:“是不是焦逸揚又欺負你了?走,我帶你找他算賬。”

“這個時候提他幹嘛!”佟伊墨不滿地低吼一句,卻因為醉酒而有種嬌嗔的感覺,她甩開他的手臂,全身重心不穩地朝後偏離了一下。

“跟他沒關係。”她微低著腦袋,不知是在喃喃自語還是說給裴井然聽。

“那你告訴我,是不是和秦莫有關?”裴井然坐下身,目光內飽含疼惜之色,寬闊而粗糙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感受著細膩的肌膚在他掌心內微微顫抖。

“不是他!”佟伊墨聽到這個名字更為煩躁地甩了甩頭發,斷然否定。

“不管怎麽樣,我先送你回家吧。”裴井然見她一副不耐煩又氣呼呼的模樣,隻好不再追問。

“我不回家!先把這些喝完了再說。”佟伊墨甩開他的禁錮,撅著小嘴,滿臉不樂意地瞪了他一眼,坐回吧台椅上繼續喝著酒,還悠然自得地哼起了小曲兒。

“不能再喝了,跟我回去。”裴井然厲聲命令道,卻又不敢太過嚴肅,語氣是半哄半認真的。

佟伊墨仰頭將酒液一飲而盡,意外地聽話,小心跳下吧台,腦袋一片昏沉,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向一旁:“好難過……”

她的身體不偏不倚被裴井然接了住,她在他懷裏安然無恙地半眯著眼,像極了一隻未睡醒的貓咪,臉頰紅潤,修長烏黑的睫毛上掛著亮晶晶的水珠。

裴井然的心都快化了,二話不說抱起她。她很輕,抱在懷裏絲毫不吃力。裴井然含笑拂去她眼前的碎發,輕喃:“伊墨,我們回家。”

他抱著佟伊墨走向酒吧門口,穿過排著長隊的收銀台,他冷不防地撞到了一個健碩的身體,毫無預防地朝後踉蹌了一步,埋怨地抬起目光,瞪著站在麵前的男人。

高大頎長的身形,背對著光芒顯得更為冷漠。他的臉上冷清一片,但在看到裴井然懷裏的人時,纖薄的唇瓣危險地抿了抿。

一股寒氣撲麵而來,裴井然卻毫不膽怯地繞身過去:“請讓一讓。”

直到裴井然走到焦逸揚身後,才發現他還帶著另一個女人。妖嬈的身段,明顯上了濃妝,大波浪卷,乍一看還以為是酒吧的陪酒女。

這個女人他並不認識,也心生厭惡,他皺了皺眉,不屑地斜瞥了眼焦逸揚,提步欲離開時,一隻大手有力地擒住了他的衣領。

他掙脫不開,險些將懷裏的佟伊墨摔出去。

“把她放下。”焦逸揚慢條斯理道,眯著黑眸,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內心。

而此時,佟伊墨卻醒了過來,酒也醒了一半,至少能辨清現在的局勢是什麽樣的。她脫離裴井然的懷抱,瘦弱的身軀隻套了件薄薄的連衣裙,加之身材不高,整個人顯得十分柔弱嬌小。

她冷清的目光一一掠視過麵無表情的焦逸揚,又瞥向站在焦逸揚身後,緊緊抓著他名牌西裝衣角的胡慧雲,嘴角多了一份戲謔的笑意。

見她醒了,焦逸揚自然一笑,鳳眸微眯,眼底浮上一層溫情。他走上前來,纖長的手指自然地穿過她的長發,輕而易舉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逼著她望向自己:“這麽大的人了還耍任性,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嗯?”

佟伊墨嫌惡地躲開,目光內夾雜著一絲嘲諷,她不語,清澈的眸子裏映射出近在咫尺的男人的麵頰。

“還跑到這裏喝酒?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看看你醉成什麽樣了。”焦逸揚不慍不怒,含笑上前一步,墨黑色皮鞋擦地的聲音特別清晰明顯。

“真的想喝酒就打電話找我,為什麽非要和別的男人一起呢?伊墨,你這樣任性,真的讓我很苦惱。”焦逸揚自始至終含著清淺的笑意,仿佛在敘述著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事情。

“彼此彼此。焦總的夜生活也很豐富。”佟伊墨淡淡道,半含嘲諷的目光掠視向胡慧雲。

“逸揚……”胡慧雲忍不住拉了拉焦逸揚的衣領,臉頰微醺。

“別忘了我為什麽帶你過來。”焦逸揚不著痕跡地扯開她的手,語氣麵對胡慧雲時明顯淡漠了幾分。

胡慧雲臉色閃現一絲不情不願,但對上焦總淩厲的眸光,她隻好屈服妥協地小步上前,微微將高傲的頭顱低下,隨意嘟囔一句:“對不起。”

佟伊墨有些詫異,但她很快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沒什麽情緒地點點頭:“沒事了。”

“焦總你看,她原諒我了!走吧,我們去生日宴會!”胡慧雲立刻抬起小臉,看都沒看佟伊墨一眼,興高采烈地拉起焦逸揚的手,作勢要拽著他出酒吧。

“嗯。”焦逸揚抿唇頷首,目光輕浮地掠過佟伊墨慘白的臉頰,手掌溫柔地拂過她的臉頰,溫熱的話語落在她耳邊:“等我回來。”

說罷,他抬步離去,唇角一直掛著優雅得體的笑意。

“伊墨,沒事吧?”裴井然眼疾手快地扶住佟伊墨的肩膀,她不停地顫抖著,仿佛下一秒就要轟然倒塌。

“沒事。”佟伊墨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目光隨之被悲傷淹沒,“我們走吧。”

深夜。

躺在孤獨的大**,她遲遲無法入眠。手臂無力地搭在眼前,眼角泛出幾顆淚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在枕頭裏。

秦莫和裴井然說得對,她確實不該離焦逸揚太近,甚至答應和他在一起。

回想這些日子,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腦袋被水淹了,明知道他是劇毒的罌粟花,卻還不知死活地撲上前去。

他是翻雲覆雨的洛亞總裁,她隻是一介草民,兩人之間存在著雲泥之別。而倨傲在上的雲,又怎麽會真的用心在身份卑微的泥上呢?

“咚咚……”窗口傳來一聲輕響。

佟伊墨並未在意太多,隻以為是風響,翻了個身,逼迫著自己闔上眸子。

再不睡,明天早上真的起不來了。

然而,窗邊的響聲越來越大,她不耐煩地掀被下床,赤著腳走到窗邊,“砰”地一聲拉開了窗戶。

與此同時,一張邪笑著的臉龐出現在她眼前,她驚慌失措地大叫了一聲,害怕地想將窗戶關上,卻無奈窗外的男人已經動作飛快地爬了進來,容不得她半點抵抗。

“你……”佟伊墨依舊沒有從震驚中解脫,目光定定地望著那道背影,渾身因由驚嚇不住地顫抖著。

“關窗,晚上風大。”男人轉過身,溫潤醇厚的聲音拂過她耳畔,隻聽得一聲悶響,窗戶被重重闔了起來。

佟伊墨立刻辨清了焦逸揚的身份,不屑地嗤笑一聲,背靠著木頭桌椅,嘴角揚起一絲嘲諷:“不是陪你的小胡秘書去宴會了嗎,還有空當蜘蛛俠爬窗翻牆?”

焦逸揚微微蹙起眉心,小丫頭的嘴皮子越來越厲害了。

“陪她去宴會,是宴會主提出的要求。”他耐心解釋道,隨意抓起放在桌上的粉紅色水杯,抿了口水。

“是誰那麽膽大包天,還敢對焦總提要求。”佟

伊墨冷笑,語氣裏明顯帶著諷刺。

“你不必知道。”焦逸揚溫笑著上前,手指劃過她的一縷秀發,“我是來還東西的。”

“什麽東西?”佟伊墨側眼斜睨他,下意識問道。

焦逸揚笑而不語,從懷裏掏出一件湛藍色的內衣丟到**:“C75,挺有料。”

佟伊墨臉色倏地一紅,走到床邊將內衣胡亂塞進床頭櫃裏,警惕地盯著他:“東西送完了,就請回吧。”

“真狠心啊,居然像丟垃圾一樣要把你男人掃地出門?”焦逸揚無奈一笑,步伐迅速來到她麵前,單腿跨上床頭櫃,將她整個人圈入自己的空間內。

撲麵而來的氣息讓佟伊墨有些不知所措,她皺眉想要推開他,卻根本無法逃脫半分:“焦逸揚,讓開,我還沒有原諒你吧。”

“還耍任性呢?”焦逸揚似笑非笑地回味著她的話,“怎麽像小孩一樣這麽易怒呢?”

“焦總不喜歡我這種幼稚的小孩,大可以放開我去追尋你的成熟少婦。”佟伊墨沒好氣道,語氣裏明顯帶著一絲寡涼。

焦逸揚好心情地朗笑:“又吃胡慧雲的醋了?真是個醋壇子。我和她什麽也沒有,你盡管放心。”

佟伊墨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隨而又板了起來:“我憑什麽相信你?”

“不相信?”焦逸揚的眼底閃過一絲壞笑,攬過她的腰肢,一俯身,薄唇輕而易舉地掌控住她的櫻桃小唇,芳香的唇片,讓人著迷地想要往下探索。

“焦逸揚,放開……”佟伊墨快要喘不過氣來,小手胡亂搭在他胸口,做著蒼白無力的掙紮。

焦逸揚卻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戲謔的話語一字不落地傳入她耳中:“今晚我來了,你就別想逃。”

佟伊墨渾身一震,身體更下意識地劇烈掙紮起來,焦逸揚有些不耐地固定住她:“再亂動,別怪我弄疼你。”

“焦逸揚,求你,不要……”佟伊墨哽著嗓子,低聲哀求道,仿佛是案板上的鴨子,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書上說,這是讓女朋友消氣的最好方法。”焦逸揚顯然不依不饒地壓了上來,手指遊刃有餘地回走在她的肌膚處,洞察到她生澀的反應,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結婚七年還這麽青澀,真是難得,不知道滋味如何呢。

這一夜,瘋狂之中夾雜著的疼痛讓佟伊墨欲罷不能,被人狠狠疼愛的快樂,一點點融入她低柔的呻吟聲中……

清早,佟伊墨悠悠醒來之時,一眼便望見焦逸揚坐在桌前,神色有些憂鬱地抽著煙。

回想昨晚,她臉頰緋紅地抿了抿唇,隨意披上一件寬鬆睡袍,下床來到他身後,戳了戳他:“不高興?”

焦逸揚滅了煙,轉過頭,幽黑的目光裏滿是疼惜:“怎麽會,你從沒和秦莫在一起過?”

佟伊墨牽強一笑:“他想要,我一直沒同意。”

其實從昨晚到現在她都在疑惑,苦守七年,她一次又一次狠心地拒絕了秦莫的愛意,卻輕易地在焦逸揚的身下溫柔如水。

焦逸揚的目光盯在她臉上,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疼嗎?”

昨晚光顧著折磨,好像忘記了她初次的疼痛,直到今早他醒來時映入眼簾的那抹已經褪色的紅梅點點,才意識到了一切。

有微許的心疼感蔓延在心底,他下了床,自顧自地抽起煙來。

昨晚的她很配合,沒有哭著喊著疼,反而像隻溫順的羔羊般配合著他的瘋狂。

他能想象得到她在黑暗中因疼痛而扭曲的臉龐,卻又怕壞了他的興致強忍著。

一想到這,他的眼裏升騰起一股疼惜,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裏:“以後別這麽傻了,疼就告訴我。”

佟伊墨被他擁著,周身被溫暖包圍,她揚唇一笑,低聲道:“不疼的,我身體好得很。”

焦逸揚無奈失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寵溺地吻吻她的粉唇:“傻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