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

“和奶奶聊得如何?”焦逸揚半躺在床頭看書,聽到她開門的動靜,抬起眼,眸中飽含溫情。

“還說呢,把我一個人落在那,害得我緊張死了。”佟伊墨沒好氣道,撫了撫胸口,“不過還好,奶奶比我想象中溫柔多了。”

“嗯。”焦逸揚點點頭,嘴角噙著滿意的笑容,低下頭看書,似真似幻地道了一句,“既然你們處得那麽好,婚後就不必擔心家庭不和的問題了。”

佟伊墨臉頰染上一絲紅暈,嬌嗔一聲:“焦逸揚!誰說要嫁給你了?”

焦逸揚麵帶笑意,闔上書,伸手一把將她攬入懷裏,邪氣笑道:“你敢嫁給別人試試看。”

“你這是威脅!”佟伊墨雖然嘴上這麽說,身體卻自然而溫順地倒入他胸膛處,柔柔綿綿的聲音如同細細春雨,將他渾身的溫度一點點提高。

“你這小嘴真不能說點好聽的,嗯?就像別的女人那樣,試著討好我一下?”焦逸揚輕輕揉搓著她的下頜,聲帶低沉而性感,此刻更是帶著迷人的溫柔。

麵對他低低的請求,佟伊墨還固執地別過腦袋去:“不會。”

焦逸揚哼笑一聲,手掌離開她的臉頰,自動伸到她背後,一點點拉開連衣裙的拉鏈:“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怎麽收拾你。”

“不要……奶奶還在樓下呢……”佟伊墨當然明白他在想什麽,這個精蟲充腦的男人,無時無刻不想著把她狠狠霸占一番。

可是他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奶奶就在樓下,一點點輕微的聲音也許就能驚擾到她。

“我不管,誰讓你不聽話的。”焦逸揚卻像個不懂事的孩子般,大手已經靈活利索地拉開了連衣裙的拉鏈,露出後背大片雪白的肌膚。焦逸揚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炙燙的溫度讓佟伊墨渾身不自在,她一邊試著去拉拉鏈,一邊推搡著他:“回去再說……”

焦逸揚無情地鉗住她的小手,呼吸一點點粗重起來:“我等不及了……”說罷,俯身而上,感受著佟伊墨在他身下從極力反抗到嬌柔成一灘水……

……

佟伊墨被他折磨得身心俱累,無力地任他抱在懷裏,一雙清澈的眸子還固執地瞪著他。

“瞪我做什麽?忘了是誰讓你叫的那麽歡?”焦逸揚邪魅笑著,輕捏起她圓潤的下頜,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肌膚。

“焦逸揚,你個流氓!”佟伊墨冷哼一聲,嬌軟的拳頭輕輕捶打著他。

“好疼,想謀殺親夫啊?”焦逸揚捂住胸口故作皺眉狀。

佟伊墨剛想開口,枕頭下的手機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別接了,陪我睡一會。”焦逸揚摟緊她,將腦袋枕入她芳香的發絲間。

“不行,說不定是若舞的電話。”佟伊墨固執地搖搖頭,掙紮著脫離他的懷抱,隨意套了件睡袍,站在床頭打開手機屏幕。

來電顯示:秦莫。

她盯著屏幕好半天,心裏有片刻的恍惚。

秦莫,秦莫,看到這個名字,竟有種陌生的感覺。

她抿了抿唇,掐斷了電話,隨手將手機丟到被褥中,爬回他懷裏:“詐騙電話。”

焦逸揚微微點頭,但不過多久,手機又震動起來。

這次是一條短信,佟伊墨歎了口氣點開。

秦莫: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今晚8點,在白若舞家樓下,我等你。

“誰的短信?”焦逸揚見她看得出神,俯身上前想一看究竟時,佟伊墨已經匆匆將短信刪除幹淨:“沒誰,詐騙短信。”

“哦。”焦逸揚半信半疑地望了她一眼,背過身去不再說話,認真地看起了書。

佟伊墨轉過身去仔細凝視著他,這才發現他的手腕上多了一條銀色的手表。

“好漂亮的表。”她趴在他背上,伸手想觸摸表盤,卻意外地被焦逸揚躲開。

“便宜貨。”焦逸揚隨意搪塞一句,繼續埋頭看書,但明顯將那隻手藏在了被子下,不讓她看見。

佟伊墨跪坐在**,有些委屈和疑惑。

一塊表而已,有什麽不能碰的。

這麽想著,腦中突然一閃而過的是洛月的名字。

她渾身一僵,目光有些空洞。

難道,是洛月的嗎?所以才那麽悉心地愛護,就連她也不能碰。

她微微捏緊粉拳,無力地靠在枕頭上。

她真的盡力了,盡力不去想他和洛月的事情,可是,越是那樣強迫自己,對於他們的故事越是好奇。

真的好想知道……

“那塊表,是洛月的吧?”

該死,竟然真的問出聲了。她在心底咒罵一句。

她緊緊盯著那明顯顫抖了一下的背影,爾後一張冷峻的臉龐轉過來,目光內帶著深不可見的幽黑。

他不語,她也沉默,兩人就這樣對峙著,仿佛都能聽見彼此不穩的呼吸聲

焦逸揚突然背過身去,不作回答也不露出任何表情,繼續看書。

“是就是,有什麽好遮掩的?反正你就是喜歡她,直到現在也忘不掉她!你當我是傻子啊,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佟伊墨賭氣地怒吼出聲,一瞬間把所有的心事都吐露了出來。心裏倒是舒服多了,但那個男人的臉色顯然不舒服。

“連這點都不肯承認,焦逸揚,我看不起你!”佟伊墨甩下這句話,氣鼓鼓地穿好衣服徑自摔門而出。

門被重重關上,一聲巨響讓焦逸揚的眉心微蹙。他微歎一口氣,修長的指尖輕撫那塊已經是很舊款式的手表。的確是很珍貴的東西,是他和洛月僅剩不多的回憶。

“什麽嘛,焦逸揚那個混球!”佟伊墨也沒有和老太太說再見,直接換了鞋走出大門,一邊委屈地擦淚一邊打了輛出租車。

回到公寓時,已經將近下午4點。

她一進家門,一股酸臭的酒味和嘔吐味便溢滿了她的鼻腔。

“白若舞,你在幹什麽?”佟伊墨瞬間捏住鼻子,皺眉,小心翼翼地走進客廳。

“啊呀,我的佟佟來了,有人陪我跳舞了……”白若舞正圍著原地胡亂地轉圈,她腳邊滿是嘔吐物和潑灑的酒瓶,整個客廳被她糟蹋得不成樣子。

“佟佟,親親……”白若舞撅著紅唇,在佟伊墨臉頰上落下一個香吻後,轉而臉色就變了,警惕而認真地盯著她,“佟佟,你臉上有別的男人的味道!”

佟伊墨無奈一笑:“你鼻子倒是很靈。”

“佟佟,你也有男人了?你也有男人了……隻有我一個人落單了……我好難受啊佟佟……”白若舞的小臉刹那間皺成一團,臉上的淡妝花成一片,像個怨婦般哭天喊地。

“好了好了,你給我冷靜下來。看看客廳被你弄成什麽樣了。”佟伊墨埋怨了一句,把她拉到沙發上坐好後,到浴室拿了拖把,將地板好好擦了個遍。

等把家務搞定後,時間已經過去40分鍾,而白若舞早已醉醺醺地睡倒在沙發上,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

佟伊墨心疼,卻也無濟於事,幫她蓋好被子時,她掉落在地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佟伊墨下意識拿起她的手機,翻開李龍的短信。

李龍:若舞,你還不知道吧,我明天就要結婚了。請柬我寄到你家來了,你來或不來都沒關係。

李龍:若舞,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很希望明天能看到你的身影。因為我們曾經許過約定,要一起走進婚姻殿堂,就算站在我身邊的不是你。

李龍:若舞,你是個好女孩,我真的希望你能找到個好歸屬。

“死渣男!”佟伊墨忿忿地將手機扔到一旁,不想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是李龍的電話。

佟伊墨心生一計,接起了電話:“你打來做什麽?”

李龍愣了愣,問道:“怎麽是你接的?若舞呢?”

“你明天都要結婚了,還想纏著她不放是不是?”佟伊墨沒好氣地質問道。

李龍慌忙辯解:“不是的,我隻是擔心……”

“李龍,你不會知道若舞為了愛你都做了些什麽。”佟伊墨故意涼涼道。

果不其然,那頭的李龍有些激動起來:“你說什麽?你這話什麽意思?若舞呢?她人在哪裏?”

佟伊墨冷哼一聲:“想知道的話,晚上8點,到她公寓裏見,否則……”佟伊墨壓低了語氣,“你以後再也別想見到她了。”

“我知道了,我一定到,讓她絕對不能做蠢事。”李龍盡量控製住激動,他恨不得現在立刻插上翅膀飛到白若舞身邊。

晚上8點。

佟伊墨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焦逸揚並沒有打來電話。

她不屑地冷哼一聲,將手機關機塞進口袋裏,回頭望了眼還在熟睡的白若舞後,便放心地出了家門。

樓道口,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攏了攏頭發,走到秦莫身邊,語氣淡涼:“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餘光間,她注意到了匆匆趕來的李龍,連忙帶著秦莫走到隔壁的一家小餐館坐下。

“還沒吃晚飯?”秦莫問道。

“嗯。”佟伊墨漫不經心地答應,隨手翻開了菜單,“想和我說什麽?”

秦莫的眼神有片刻的黯淡。並不是出於佟伊墨和焦逸揚在一起了,而是當佟伊墨看見他時,眼裏再也沒有以前的激動,興奮,甚至連一點突出的情緒都沒有了。

這也就表明,佟伊墨已經失去了對他的傾慕,麵對他,就好像麵對一個無關痛癢的人一般。

他們才離婚多久,佟伊墨就這麽快走了出來。他心裏有些難受,臉色微微發白。

良久,他遲疑著從包裏掏出一張大紅請柬,奢華的表麵刻著燙金大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並加上了秦莫和佟小米的名字。

佟伊墨靜靜盯著那張刺眼的

請柬,本以為會一把甩在他臉上,卻沒想到竟然能坦然地接過,欣慰一笑:“終於要結婚了嗎?祝福你們啊。”

秦莫沉默著,手指交叉,語氣略顯不安:“你,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佟伊墨盯著他,心裏越發猜不透這個男人的內心。

如他所願,她離開了他,成全他和妹妹,可為什麽此刻,在他眼裏看到的淨是悲傷和哀慮呢。

“有啊,我想說我餓了,吃過飯再說吧。”佟伊墨沒心沒肺地笑道,招呼服務員點了幾個小菜。

飽餐後,佟伊墨擦了擦嘴,拿起包包起身:“沒什麽事的話我就走了。謝謝你這頓請客。”

“等一下。”秦莫在她身後,再也按捺不住地喊住她。

“為什麽不表現出來呢?你內心的悲傷,憤怒,一觸即發的情緒?你什麽時候學會掩飾自己的了?”他終於忍不住說出口。

“你還愛著我的吧,所以才故意在我麵前表現得鎮定自若。”秦莫冷笑著道。

佟伊墨皺眉,微揚起倔強的小臉盯著他。他臉上掛著的笑意竟讓她覺得有一絲惡心。

真是夠肮髒的內心,佟伊墨不屑嗤笑一聲:“裝鎮定的人是你,秦莫。”說罷,瀟灑地轉身離去,留給他一道可望不可即的背影。

“等等!”秦莫追了出去,在黑暗的樺樹蔭下,他突然從背後擁住了她。

“你做什麽,放開!”佟伊墨不適地驚叫一聲,猛力掙紮了幾下,卻擺脫不了他的束縛。

“對不起,伊墨,對不起。和佟小米在一起真的是我被逼無奈。她懷有孩子,而且手上掌握著我公司的股權,你知道的,那是我辛勤打下來的江山,我不能沒有它……”

“可是同樣,我也不能沒有你。伊墨,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愛過佟小米,我跟她真的隻是逢場作戲。”他慌亂的聲音隨著晚風灌入她耳中,佟伊墨的身體微微一顫。

“這些話,你對我說過了。”佟伊墨無力道,“可是既然你選擇了她,我就必須離開你。我還沒有下賤到跪下來哭著喊著求你回來的地步。”

“伊墨……不可以,你不能不愛我……你忘了你以前是有多愛我的嗎?”

“秦莫,我對你的反應完全是出自內心。我不是裝清高不食人間煙火,而是你已經錯過了當初最認真的我。”佟伊墨輕聲道,語氣冷淡而生硬。

“我不信!”秦莫掰過她的肩膀,俯下頭就吻了上來。

“你瘋了!”佟伊墨躲閃著,秦莫的唇偏落在她臉頰旁。

佟伊墨用力推搡著他,奮力抵抗:“放開我!”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愛了七年的男人是有多可怕。

“你不說你愛我,我就不放!”秦莫粗粗地吼了一句,唇又肆意地堵了上來。

“混蛋……”佟伊墨的力氣當然比不過他,隻能任他的吻落在發絲和臉頰旁,而她的心裏惡心得直想吐。

突然間,身體被一個大力扯入一堵溫暖的胸膛,一隻大手穩穩地護著她。

秦莫抹了抹唇,慍怒地瞪著站在麵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嗬,焦逸揚,不就仗著她單純好騙嗎?你和伊墨在一起的目的要不要我當場揭穿?哈哈哈……”

“嘭……”地一拳,佟伊墨嚇得下意識緊閉雙眼,伸出手臂環上焦逸揚的腰肢。

秦莫被焦逸揚打得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幾步,手指輕佻地抹去嘴角的血絲:“嗬,無所謂。佟伊墨,總有一天你會覺得我對你做的那些根本不算什麽,真正的惡魔,在這裏。”他的手指指向焦逸揚,嘴角上揚的笑容異常冷漠可怕。

“他精神不正常,我們走。”焦逸揚冷淡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佟伊墨愣愣地點頭,任焦逸揚摟抱著上了車。

狹小的空間內。

焦逸揚不說話,自顧自地發動車子,仿佛把身邊的佟伊墨當作空氣一般。

將車子退出來後,他猛地一踩油門,那驚人的力道仿佛是在發泄著什麽,即刻將車子甩出去老遠。

“啊……”佟伊墨有些不穩地握住車把手,另一隻手顫抖著為自己係好安全帶,才能避免不會一頭撞到擋風玻璃上。

而身旁的焦逸揚依舊冷著一張臉,什麽也不說,佟伊墨卻知道他在生氣。

“我打包了一點菜,有你喜歡吃的蘑菇燉小雞,要不要嚐一點?”佟伊墨討好地眨巴著大眼睛,打開食盒,巴巴地望著他。

這是她準備拿來做宵夜的,無奈為了討好焦逸揚,隻能忍痛割愛地分給他一點。

焦逸揚的目光平視前方,眼眸中的漆黑如同幽靜的深潭,他抿唇吸氣,又緩緩吐出,就是不肯說話。

“不吃就算了吧。”佟伊墨悻悻地蓋上飯盒,坐回座位上,絞盡腦汁想著怎麽討好他。

車子停在別墅門口,焦逸揚下了車後,來到副駕駛座車門旁,拉開車門將她整個人拖了出來,步伐急切地向門內跨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