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固執地站在原地,遲遲不肯走。白若舞也無力再與他辯駁,隻是自顧自地讀書,把身邊的男人當成空氣對待。

突然,一道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李龍皺眉拿出手機接聽,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麽,瞬間讓他眉心緊蹙起來,他簡單應答了幾句後,披上風衣轉身就走。

腳步停在門口,他想起了什麽回過頭,目光深幽地盯著白若舞:“若舞,我不會放棄的。”語畢,他已然轉身離去。

白若舞無力地將書擱置在一旁,瘦弱的臂膀緊緊環住身體,她將整張小臉埋入膝蓋之中無助而悲傷地哭著。

不,他們再也沒有希望,再也沒有可能重返幸福的時光了。

而此時,佟伊墨已經坐著出租車回到了酒店。

宴席沒有結束,反而氣氛愈加熱鬧起來,她剛走進酒店,就聽到大片的叫好聲,看來會場內是在表演什麽好戲。佟伊墨卻無心管這些,她拎著裙子擠進了會場。

隻是有人在唱歌而已,佟伊墨坐在座位上聳聳肩,大驚小怪,又不是真正的歌星來了,頂多是些ktv水平的歌手吧。

“喲呼!洛月,再來一首吧,你和焦總的配合真是天衣無縫!”

“是啊是啊,再來一首吧!”

“來一首!來一首!”

群眾的呼喚聲頓時將她的思緒沉入海底,她定定地愣住,眼神定格在被人群圍堵的那兩人身上,女子婉約柔美,如同從畫像中走出的美人一般;男子優雅隨和,身材頎長高大,英俊溫柔的笑意不時在唇角綻放。

對,她什麽時候忘記了焦逸揚還會彈鋼琴這回事。佟伊墨一點點收回目光,心卻鈍痛不已。

怎麽看,那兩人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盡管她提醒過自己不要有這麽消極的想法,但看到他們站在舞台上,彈琴作曲,台下也是歡聲一片,她突然覺得自己仿佛被孤立了。在她離去前,他們還是眾人前大秀恩愛的一對,在她離去後,再回到這裏時,一切的氛圍都好似變了。

鉛白的指尖慢慢縮緊,再用勁縮緊,她咬緊牙關,盡力不讓眼淚溢出。

她拎起包包起身離去,不料在經過歡呼叫好的眾人身邊時,有人眼尖地發現了她的存在,故意嘲諷地大笑道:“這不是焦太太嗎!怎麽,你也來看老公和舊愛的表演了?需不需要我騰出個位置給你?”

佟伊墨冷冷地抬起頭,目光內透著凶意,但她沒有開口辯駁,跨步想繞過挑釁者,不料那男人更是得寸進尺地擋在她麵前:“怎麽生氣了?難道焦太太是吃醋了?不會吧,焦太太不會這麽小肚雞腸的吧。”

此時,已有小部分賓客朝他們兩人回望過來,並捂著唇議論紛紛起來,佟伊墨環顧了眼四周,入目的好像全是嘲諷,譏笑的神色,她無助地朝後退一步:“請你讓開。”

“表演還沒結束就走?這對主人怕是不太禮貌吧。”男子狡猾地笑道。

佟伊墨盯著麵前的男人,她不是傻瓜,敢當著她麵惹是生非的,無非是洛天秋或是洛月找來讓她難堪的人,她也沒心情戳穿兩姐妹的把戲,她想做的隻是盡快離開,回家洗澡,睡個安心覺。

然而麵前的男子似是與她杠上勁了,笑嘻嘻地攔在她麵前不讓離開,一旁的賓客們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全部抱臂環胸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舞台上的兩人又結束

了一首曲子,洛月清了清嗓子,對著焦逸揚莞爾:“配合得不錯,看來你琴藝一點也沒退步呢。”

“嗯,我也很驚訝,都快兩年沒彈了,沒想到上手還是這麽流利。”焦逸揚撫摸著黑白琴鍵,目光溫柔似水。

“如果你再不讓開,那我隻能聯係警衛把你帶走了。”佟伊墨瞪著麵前的男人,捏著手機,惡狠狠道。

“哦,我好害怕喲,小白兔要反抗了,那你就試試看吧,焦夫人。”男人眯眼,得意地笑。

“怎麽回事?”焦逸揚聽到動靜,尤其是聽見了佟伊墨的聲音,他扔下琴和洛月匆忙下台,撥開人群便見到了正在對峙的二人。

見到焦逸揚的男子,眼底明顯劃過一絲慌張,但他故作鎮定地清嗓:“焦總,您這妻子不講究啊,我邀她一起看表演,她反倒讓我滾蛋,大家說說這有理沒理了?”

台下的賓客又陷入一番竊竊私語之中,佟伊墨不敢置信地朝後退了一步,諷笑道:“這位先生不要蠻不講理,隻是一樁很簡單的小事,我要過道,你擋在我麵前,還揚言我吃別的女人的醋。怎麽,我是你妻子嗎?我的心情需要你幫忙揣測嗎?如果你覺得你鬧夠了,把我的臉丟盡了,現在可否讓開了?”

男子愣了一下,麵對眼前氣勢洶洶的佟伊墨,他的臉上顯然有些掛不住麵子:“仗著你老公在場就跳起來了是吧?沒見過哪個總裁的夫人是這道德水平的。”說罷,他輕哼一聲,轉身而去。

焦逸揚神色平淡,並沒有追上前去揪著那男人的衣領暴打一頓。佟伊墨哆嗦著身子,冷眼望向焦逸揚:“玩夠了?玩夠了就走吧。”

“沒事吧?不用理那種瘋子。”焦逸揚無奈笑道,疼愛地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摸她的臉頰,卻被佟伊墨下意識地避開,她麵無表情地朝前走去,語氣生疏而冷淡:“走吧。”

“伊墨,對不起,請你不要生氣,都怪我沒有看好客人,才讓你發生了不愉快,真的很抱歉……”洛月卻連忙上前,對著佟伊墨的背影連連鞠躬。

佟伊墨頓住腳步,捏緊十指轉過身。不過是始作俑者罷了,還不知恥地在群眾麵前賣乖。她越想越氣,索性沒什麽好氣地哼聲:“不需要,反正我對於你們姐妹倆來說不應該是友好的存在吧,你們做什麽都情有可原。”

洛月呆住,美麗的大眼睛因為含了淚而顯得更加楚楚可人,她佇立在原地,背影顯得尤為單薄孤寂。

“你這是什麽態度,洛月好心好意向你道歉,你居然還質疑她?伊墨,今天你做得有些過分了。”焦逸揚卻有些不滿地蹙起劍眉,原本溫潤的笑意立刻煙消雲散,取代的是一絲警告和責備之意。

“逸揚,算了,她現在還在氣頭上,別說了……”洛月連忙折回到焦逸揚身邊,伸手拉拉她的衣角。

“你不用替她說話。你也真是,什麽怨氣就知道往肚裏吞,以後遇上真正的壞人該怎麽辦?”焦逸揚無奈歎氣,望向洛月的目光永遠是溫潤親密的,這幅畫麵映入佟伊墨眼底更是心頭刺,她諷刺一笑,低哼一聲轉身離去。

“去看看她吧?”洛月有些不放心地問道,嬌美的麵龐甚是惹人心疼。

“不用,還是讓她一個人靜靜比較好。這樣,我送你和天秋回去吧。”焦逸揚扶著洛月的肩頭道。

“嗯。”洛月點頭,絕美的臉龐上浮起一絲潮

紅,如同初戀的少女般楚楚可人。

焦逸揚回到家時,時間還不算太晚,他剛把兩人送到家門口,就迫不可待地駕車離開了。

別墅內寂靜一片,甚至有種空曠荒蕪的感覺。焦逸揚換下鞋子,將包和上衣脫下掛在衣架上,迫不及待地走進了臥室:“伊墨?”

臥室內沒有聲音。焦逸揚有些緊張地走進屋,隻見佟伊墨正呆滯地坐在梳妝台前,吊帶裙的一邊吊帶脫落肩頭,露出一片雪白瑩潤的肌膚。焦逸揚看得有些心神不寧,他緩步上前,單手扶住她的肩頭:“沒事吧?”

佟伊墨沒有回聲,木訥地盯著遠處,眼神空洞而無助。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那麽凶。但洛月是病人,你不能對病人那麽無禮,懂嗎?”焦逸揚捧起她的臉頰,逼著她直視自己。

佟伊墨的目光這才有了焦距,美眸內一點點積上淚,身體不住地抽搐著。

“怎麽了怎麽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焦逸揚心口一陣疼痛,皺眉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從沒在那麽多人麵前責怪過她,今天晚上是第一次,還是為了洛月。他這才意識到,佟伊墨會有多傷心。

將她柔弱的身軀擁在懷中,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推開他摔門而出。

“伊墨,對不起,原諒我,下次再也不會對你生氣了。”焦逸揚附在她耳側,溫聲細語地安慰。

“焦逸揚,你就知道欺負我……就知道護著你的洛月!嗚……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佟伊墨趴在他肩頭哽咽著,雙腿攀上他腰肢,像個孩子般又是撒嬌又是任性。

“老婆第一,老婆第一。”焦逸揚失笑,輕吻著她的發絲。

“姐,今天玩得開心嗎?”洛天秋看似心情不錯,嬌笑著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而洛月的心情就沒那麽好了,她猛地將包扔在桌上,包包拉鏈敲擊著桌子發出一道響聲。

“姐,你怎麽了?不開心嗎?”洛天秋盯著圓圓的眸子,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樣。

“那個來攪局的男人是不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故意讓佟伊墨出醜的?”洛月抱臂環胸盯著妹妹的神色,冷聲質問。

“是又如何?姐,我這都是為了你和逸揚哥著想!你為什麽每次都護著那個女人?她跟你有至親的關係嗎?你為什麽不去質問她搶走了你的丈夫?”洛天秋也有些來氣了,猛地將遙控器扔到沙發上,尖銳地吼道。

“你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我之前再三囑咐過你不要惹事,你偏要招三惹四的,你當焦逸揚是傻瓜,不知道你安排了人嗎?”洛月瞪著她,眼底沒有絲毫的容忍之意。

洛天秋一聽傻了眼,氣勢頓時弱了下去:“姐……我當時就想著要幫你,沒想那麽多……”

洛月輕哼一聲,踏著拖鞋走進臥室,不再開門。

“姐,你原諒我吧……”洛天秋連忙下床跑到臥室門前,用力敲著門,卻聽不到任何回應。

“姐,你擔心的話,我這就去找逸揚哥賠罪還不行嗎?”洛天秋輕聲啜泣著,楚楚可憐道。

很快,她聽見了洛月下床的聲音,緊接著,門就被打開了,洛月站在他麵前,眼裏已然沒有責備的神情:“跟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洛天秋見她不再生氣,連忙笑著攀上她的肩頭嬌笑:“姐,我向你保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