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二百一十八大結局

等周琛的人都走遠了,惠貴嬪悄悄的走到鄭太後跟前,將一張小紙條遞給她,“娘娘,這是剛才有個小太監給嬪妾的。 ”

聽到惠貴嬪的話,鄭太後精神一振,連忙從她手裏將紙條接過。

窄窄的紙條上隻有數字:答應,臨朝。

這是叫他們答應昌王的無理要求?鄭太後心裏一緊,反複去看上頭的字跡,眼淚卻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這是孫子的筆跡,他沒有死,他回來了!

見惠貴嬪睜著雙清淩淩的大眼睛盯著她,鄭太後卻沒有生氣,和聲問道,“這字條你看了麽?”

“沒,嬪妾沒敢看,”惠貴嬪忙低下頭,不再與鄭太後對視。

主心骨回來了,鄭太後渾身又充滿的力量,她起身在殿裏踱步,頭腦也慢慢冷靜下來,若是現在就答應周琛,反而會因為太過輕易引起他的懷疑,而自己那個兒子,鄭太後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將手裏的字條攥的緊緊的,不能告訴周璨,告訴了他,還不知道他腦子一熱生出什麽是非來。

楊驕她們在香山上看到城中的焰火,當即扶了太皇太後下了密道。

“唉,該來的還是來了,哀家原以為,那周琛是個有腦子的,不會急著動手的,”太皇太後上了年紀,腳腿不怎麽靈便了,被楊驕跟梅皇後一左一右扶著,走的顫顫微微。

“老祖宗,臣妾覺得,應該是殿下不能等了,”楊驕抿嘴一笑,周承輝在或不在,這京城的局勢都是他說了算的。

“也是,再這麽拖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國不可一日無君,”太皇太後對靈佑帝失望透頂了,在她眼裏,周璨就不配做一個君主。

因為出發的早,楊驕她們走走停停,足足在密道裏熬了兩個時辰,才走到盡頭,楊驕輕輕敲了六下頭頂上的木蓋,片刻功夫,就看那木蓋被人移開,“太子妃娘娘!”

等楊驕幾個相繼從地道裏出來,楊驕才看清楚,原來喊她的人是賈氏reads;蘭心!

“嫂子,你怎麽在這兒?”關鍵是楊泰夫妻怎麽投在了周承輝門下?

“這是你嫂子?哪一房的?”梅皇後也是一臉訝然。

賈氏看了楊驕一眼,輕聲道,“是侯爺吩咐的,”

說著向梅皇後跟太皇太後深施一禮,“娘娘還是先請進屋再說吧。”

等幾人在堂屋裏坐定,賈氏帶了自己的大女兒過來給兩宮磕頭,等完了禮,才道,“這處莊子是前陣子相公以妾身的名義買的,兩個月前,相公奉了侯爺之命往大同尋二老爺去了,說妾身在城裏住著沒什麽意思,倒不如搬到這個莊子上來,”

“前些日子老夫人派了身邊的嬤嬤過來,妾身才知道原來那屋裏還有個暗道,”想到幾天前自己聽到的話,賈氏依然心有餘悸,不過她是個聰明人,也知道這對他們夫妻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此冷靜下來之後,她就迅速開始為兩宮的到來做準備了。

見上座的兩位貴人沉默不語,賈氏忐忑的向楊驕道,“要不,先請娘娘們去梳洗歇息?”

等安置好兩宮,楊驕隨著賈氏在院子裏漫步,“嫂子這裏收拾的不錯,”賈氏這院子看起來不大,但幹淨整潔,跟她的人一樣。

賈氏自然知道楊驕巡視的用意,陪笑道,“娘娘隻管放心,妾身也是才聽說,這莊子裏用的全是咱們侯府的人,妾身身邊這幾個,也是一直跟著妾身這麽多年的,一家子老小都是咱們的人。”

聽賈氏如此說,楊驕徹底放下心來,“辛苦嫂子了,”

皇極殿裏朝臣們今天來的格外整齊,雖然宮裏對外一直封鎖消息,但昌王跟顧太妃忽然進宮,而乾清宮大門緊閉的事兒還是瞞不了有心人的,甚至,周琛也沒有打算去瞞,現在木已成舟,他是先皇親子,靈佑帝的弟弟,這皇位不交給他還能交給誰?靜王那個縮頭烏龜麽?

周琛從要動手那日起,就派人埋伏在靜王府門外了,隻要靜王敢出府,就當場將他格殺了,若是識相老實呆著,那他也不介意叫他當個太平王爺。

張明冀看著傲然而立的周琛,再看看麵無人色的秦逢時,心裏一歎,雖然他從心裏並不認同周琛這種奪位的方式,可是形勢比人強,現在三位皇子都沒有,現在就算是由他們內閣來提議,從血統上來講,昌王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王爺,皇上的身體?”張明冀看著虎視眈眈的群臣,知道這個任務還是要落在他這個首輔身上。

周琛對張明冀還是挺客氣的,也知道如今內閣是張明冀的天下,就算將來顧培正重回內閣,他也不可能叫顧氏一家獨大,何況自己封了顧培正異姓王,怎麽可能再叫他為朝政受累呢?

“本王昨天去見皇上,”周琛一臉愁苦,黝青的眼圈兒似乎也在證明他確實因為靈佑帝的病情而夜不成寐,“皇上已經,起不得床了,”

周琛見眾臣都在側耳聽他說話,心裏一陣兒得意,“皇上拉著本王的手要將朝事交本王,可是,本王一向閑散慣了,哪裏能做的了這些?”

周琛說的情真意切,仿佛帶人圍了靈佑帝跟鄭太後母子的不是他一般,“可是連母後也,唉,如今太子又不在了,”

禮部王尚書不耐煩再看周琛在這裏惺惺作態,“敢問王爺,皇上既然病勢沉重,那今天的朝會由誰來主持?”

這個麽?想到昨天半夜鄭太後便熬不住了,傳話叫他過去,周琛心裏就更得意了,矜持的一笑道,“是太後娘娘要過來,太後娘娘說皇上有話要跟大家講reads;冷王纏之庶女謀略。”

由自己監國的詔書從鄭太後手裏拿出來,再合適不過了,有了這一道,看那些不肯歸順自己的大臣還有什麽話可講?

“太後娘娘到……”

周琛話音未落,就聽殿外太監抑揚頓挫的聲音傳來。

周琛掩不住臉上的笑意,親自整衣出迎。

鄭太後一進大殿,就看到周琛那些得意洋洋的臉,差點兒背過氣去,她冷冷看了周琛一眼,也不說話,徑直上了玉階,在為她準備好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太後娘娘,”被周琛安排在鄭太後身邊的太監將一直捧著的聖旨送到鄭太後手邊,示意由她來宣讀。

而底下的周琛,已經激動的渾身發抖,這一天,他已經等的太久了!

“哼,亂臣賊子!”鄭太後拿過聖旨,狠狠的撕扯了幾下扔到階下,“來人,周琛囚禁皇上意圖造反,快快將他拿下!”

“太後你要做什麽?”

那太監顯然也沒有料到鄭太後會臨陣反水,鬧出這麽一出,連忙跳下台階去搶地上的聖旨,沒想到卻被手疾眼快的兵部尚書田霖給一把奪了去,高高的舉在手中。

見聖旨被田霖搶到了,鄭太後一顆心落了地,起身大聲道,“逆王周琛意圖不軌,殺害三皇子二皇子,囚禁皇上,挾持哀家,還不快將他拿下?!”

“要拿本王?”周琛根本不害怕色厲內荏的鄭太後,他傲然的看了一眼向他圍過來的朝臣,輕笑一聲,“太後娘娘,您可想好嘍,皇兄在乾清宮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撐不住了!”

他手裏捏著周璨呢,他怕什麽?“太後娘娘是不是因為皇兄病重,太過悲傷得了失心瘋了?”周琛一指田霖手裏緊握的聖旨,“那上頭可是寫的清清楚楚,皇兄要立本王為皇太弟,在他病愈之前由本王監國,田尚書,你可以打開讓大家看看,看看本王沒有沒誆騙你們!”

“那聖旨根本不是皇上寫的,是他寫好了拿著哀家跟宮裏的妃嬪們逼迫皇上蓋的玉璽,哀家也是哄騙這個逆賊說是願意出來代皇上宣旨,才得已出宮,”周承輝怎麽還沒有來,鄭太後心裏一陣焦急,忍不住向殿外望去,“你們這些人枉為人臣,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逆賊囚禁皇上,逼迫哀家不成?”

見鄭太後有些慌了,魏國公上前一步道,“太後放心,有微臣在,絕不會讓昌王做出悖逆之事,大家都隨我去乾清宮解救皇上!”

鄭太後將話說的這麽明白了,但凡是讀書人,都不能在這個關頭投了周琛去,因此魏國公振臂一呼,除了平日與他親近的武將外,許多文臣也摩拳擦掌捋了袖子要往殿外走。

張明冀卻不認為周琛會這麽簡單的放這些人離去,“昌王殿下,既然皇上病勢沉重,我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要過去給皇上請個安,到時候若是皇上有口諭,那臣等自然唯殿下馬首是瞻。”

如果周琛能逼得靈佑帝親口說出要立他為皇太弟,那以後史書上就沒有他們這些閣老的什麽事兒呢,以張明冀對周琛的了解,他未必有膽子做出當著眾臣的麵逼死皇上的事情,他們去了,說不定還能將皇上救出來。

“哼,聖旨上寫的一清二楚,你們卻能視而不見,就算到了皇上麵前,他下了口諭,你們想不承認,自然也可以充耳不聞,”周琛也沒有膽子將這些人都放進乾清宮,

他惡狠狠的盯著張明冀跟一旁沉默不語的秦逢時,“張相,秦相,你們是打定了主意不奉旨了?”

“殿下,太後娘娘……”秦逢時這個時候知道大勢已去,在懊悔自己棋差一著的同時,本能的想到保命要緊,此時一句硬話都不敢說了reads;[家教]榮光時年。

“來人,將太後送回乾清宮照顧皇上的病情,”周琛冷冷一笑,向殿外喊道,“還有,這皇極殿裏的都是國之棟梁,叫他們好好在這裏想清楚了,到底怎麽做才是真正的忠臣良將!”

當周徇帶著一隊全副盔甲的將士魚貫而入的時候,張明冀才算徹底看到了勝負,原來周琛已經得到了康親王的支持,怪不得還如此放肆。

“見過太後娘娘,見過昌王殿下,”周徇在昌王跟前駐足,拱手先向鄭太後行禮。

“徇哥兒,”鄭太後愣愣的看著周徇,登時萬念俱灰,現在周琛身邊有了周徇,有了康親王的十萬精兵,就算是太子趕回來又能做什麽?還不是自投羅網?“皇上待康王府不薄……”

“不薄?誣蔑康王叔造反麽?”周瑜打斷鄭太後的話,厲聲道,“太後娘娘還是老實的去乾清宮陪皇上吧,別叫本王動手,那就難看了!”

“不,哀家不走,周琛,我是你嫡母,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東西,你若敢對哀家不敬,哀家就碰死在這皇極殿上,看你憑有臉麵對天下黎民,可有臉坐這個皇位!”

“賤婦!”見鄭太後話音未落就撞向玉階旁的九龍柱,周琛氣的跳腳,“來人,還不攔著她!”

沒等鄭太後頭碰到柱子,周徇已經飛身躍起,直接將鄭太後拍到了一旁,再一個回身,直接將衝過來的周琛踹的飛了出去,而隨他來的親兵麻利的將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周瑜給拎起來綁了,扔到一旁。

這一連串動作電光石火,滿殿的朝臣仿佛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都沒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就聽殿外一個聲音道,“逆王周琛囚禁皇上,謀殺皇子,傳皇上旨意,押入天牢,著魏國公,兵部田尚書,禮部王尚書,共審昌王謀逆案,追查附逆,嚴懲不貸!”

“太子?”

“太子!”

張明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政治素養還是叫他迅速的緩過神來,提袍在周承輝麵前跪了,“臣”

“都起來吧,孤得康王世子相救,為了不引人注意,隨著世子潛入京裏,剛才先去將父皇救了出來,”周承輝並沒有立即追究麵前這些大臣的罪過,反正日子長著呢,有的是功夫慢慢查,“還有寧武侯權執中,奉恩伯府,薛郎中府,這些都一並查抄了吧,若不是這些人,父皇又哪裏會病到如此程度?”

“輝哥兒,輝哥兒你回來啦,”直到這個時候,鄭太後才算真的相信真的是孫子回來了,而且救了自己跟皇上,“我的孫子啊,你可回來啦,嗚……”

鄭太後活了幾十歲,還是頭一次吃如此大的虧,短短兩天功夫,她幾乎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兒,原本烏黑的頭發居然花白一片,此刻也不顧形象,緊緊抱著周承輝失聲痛哭。

“是,皇祖母,是不孝的孫兒回來了,是孫兒回來的晚了,才叫父皇跟皇祖母受了這許多委屈,”周承輝將鄭太後交到宮人手裏,起身向鄭太後跪下,“還請皇祖母責罰,”

“回來就好,太好了,快起來,你父皇怎麽樣了?”鄭太後劫後餘生,哪裏還有心情去怪罪周承輝,一把將他拉起來道。

“父皇,”提到靈佑帝,周承輝一臉憂然,“因為被逆賊囚禁,父皇又有病,剛才太醫已經過去了,孫兒過來的時候,父皇還沒有醒過來呢,不哪皇祖母先過去看一看,這裏的事就交給孫兒來辦?”

現在周琛被抓住了,對鄭太後來說,滿天雲彩都散了,她看了看一個個木立的朝臣,冷哼一聲,“祖母聽你的安排,不過,這些人,沒幾個好東西,一個個看著周琛那逆賊逼迫哀家這個老婦,哀家看他們要麽是私下早就跟逆賊有了勾搭,想掙擁立之功呢,要麽就是蛇鼠兩端的小人,你是太子,要好好的查一查,絕不能再將這樣的人留在朝廷裏reads;財驚芳華!”

鄭太後的一番言辭,將金鑾殿上一眾朝臣罵的個個麵紅耳赤,周承輝也不攔著她,仍鄭太後罵痛快了,才著人送了鄭太後往乾清宮探望靈佑帝去了。

送走了鄭太後,周承輝也沒有再在皇極殿多留,而是將查案的事全權交給了魏國公跟幾位閣老,他看著強做鎮定的張明冀,心道這也是個人才了,“張相,如今父皇病重,又鬧出這麽大的亂子來,這朝中還得靠張相來掌舵了,希望張相不要辜負了父皇的期望。”

這個時候張明冀再不忠心就真成了木頭了,連忙恭聲應了,心裏也打定主意要順勢將顧家一鍋端了,幸好從顧培正為昌子謀太子位不遂開始,張明冀就開始逐步跟顧黨拉開關係,想來真抄了顧家,張家也不會牽扯的太深。

而一旁的秦逢時則已經心如擂鼓了,他背著周承輝做了多少事,現在想來,隻怕周承輝比他自己還清楚呢,隻怕這一回,他是在劫難逃了。

“秦相?”周承輝看著麵色慘白的秦逢時,輕笑一聲,“秦相這些日子十分活躍,雙要幫著父皇出謀劃策,又要聯絡馨和宮,還要幫著未央宮教導二皇弟,不如就先回去歇著吧,等父皇病好了,再進宮來跟父皇討論政務吧。”

這是直接免了自己的官職?秦逢時眼前一黑,險些暈死過去,他寒窗苦讀十數載才得了功名,又守了周璨七八年的冷灶,才終於進了內閣掌了權柄,可惜大誌未酬就這麽被一擼到底?“太子……”

周承輝已經沒有功夫再跟秦逢時廢話了,“若是秦先生有什麽委屈之處,隻管跟魏國公去說,相信他很願意聽一聽的,”

說罷一甩袍角,揚長而去。

從搬到賈氏的莊子上之後,雖然在兩宮跟賈氏跟前勉強維持著平靜,可是楊驕的心卻如油煎一般,莊子早早就安排了“佃戶”在往香山的必經之路邊“耕作”,每半個時辰便會有消息傳回來,而京城裏也有消息傳來,楊驕跟太皇太後她們在隔天也聽說了昌王入宮的消息。

從那之後,不止楊驕,連太皇太後跟梅皇後也坐不住了,楊驕擔心太皇太後上了年紀堅持不住,同雲嬤嬤和梅皇後一道兒勸了太皇太後回內室歇了,自己則叫青杏搬了把椅子坐在二門處的樹蔭下給周承輝做中衣。

這樣,如果有什麽消息,她能早一點知道。

周承輝趕到小院兒的時候,就看到楊驕正對著繡架出神,他揮手示意賈氏不要驚擾了她,輕輕推門而入。

“可是有消息了?”聽到門響,楊驕霍然起身,正迎上周承輝含笑的臉,高懸的心轟然落地,整個人一軟,倒在了周承輝懷裏。

楊驕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她看到燭火上雙眼緊閉倚闌而眠的周承輝,沒有出聲喊他,這幾個月,他一定累壞了,居然連坐著,都能睡過去。

數月的風霜叫周承輝從一個錦繡堆裏長大的天之驕子,成長成了堅毅果敢的男人,楊驕撫著胸口,努力叫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

“你醒了,可是哪裏不舒服?”楊驕一動,周承輝便醒過來了,以為她有什麽不舒服,“我幫你傳太醫,”

“太醫?”楊驕轉頭四望,“這不是嫂子的莊子麽?”

周承輝認真的端詳楊驕的氣色,“是楊太太的莊子,你暈過去了,母後擔心你的身子,便吩咐等你好些了咱們再回宮。”

“這怎麽行?”聽到太皇太後跟梅皇後因為她的原因滯留在這裏,楊驕掙紮著起身,“我沒什麽大礙的,就是剛才起的猛了些,什麽時辰了?若是來得及,咱們現在就去請老祖宗起駕吧,”

莊子上的環境怎麽可以和宮裏比,楊驕實在不願意因為自己,再叫兩宮受委屈reads;極盡妖嬈。

“你安心躺著,如今天已經太晚了,而且就算是回去,我也要你們風風光光的回去!”周承輝不許楊驕起身,“一會兒郭太醫就該再過來了,這些日子叫你受苦了。”

無論怎麽樣的風光,都不足矣回報楊驕為他所有的付出,“如果太醫說明日可以動身的話,咱們明天回去,若是太醫說你不能移動,那我就陪你在這裏多住些日子,驕娘,沒有什麽比你和孩子更重要的了。”

周承輝殷勤真摯的目光叫楊驕心裏暖暖的,她輕撫著周承輝清晰深邃眉眼,“我知道,對我來說,你也是最重要的那一個。”

兩宮並沒有因為楊驕有恙而獨自回宮,而是一直等到太醫說楊驕可以挪動了,才由太子帶著全副儀仗到城外親迎。

而楊驕懷有身孕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盛京城,原本覺得楊驕可憐的人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個傻子,算算時間,兩宮帶著楊驕去香山為大晉祈福的日子,那個時候,太子妃肯定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為求自保才離的宮。

等楊驕她們回到宮裏,楊驕還沒有從鸞駕上下來,就遠遠看到宮門處一個蒼老的婦人,“青杏,那可是太後娘娘?”

“是,可是娘娘怎麽……”老成這副模樣,還親自跑到宮門處迎接她們?應該是迎接太皇太後。

“太後娘娘,太皇太後說了,您是天子之母,她當不得您的跪,還請回吧,”傳話的雲嬤嬤也沒有想到一月不見,曾經不可一世的太後會變成這副模樣。

“母後,”鄭太後看著太皇太後的車駕從身邊碌碌而去,眼淚瞬時落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得到太皇太後的庇護了。

靈佑帝病重無法理事,太子周承輝便理所當然的接過政務,帶著楊驕直接搬進了宮裏。

在魏國公的力主下,昌王被貶為庶民,舉家關進皇陵為先皇守陵,曾經烜赫一時的顧家,也如一棵參天大樹,轟然倒地,顧培正這一支,男丁全被問斬,女眷則被沒入奴籍,一個個錦衣玉食的金枝玉葉,如喪家犬般被押入人市,由人挑選。

而太妃顧氏和貴妃梁氏,則因為謀害三皇子而被賜了鳩酒,不過在梁氏去之前,周承輝還是叫人帶著周承瑞去見了她最後一麵。而奉恩伯府,也因為牽扯到昌王案中,男丁賜死,女眷也一並充為官奴。

而梅皇後念薛德妃喪子之痛,並沒有對她多做處罰,仍然保留了她德妃的封號,隻是完全失去了人生希望的德妃,活著也不過是行屍走肉。而靈佑帝的新寵惠貴嬪欒氏,則在宮亂之時下落不明,梅皇後跟周承輝都沒有叫人追查,隻對外報了病亡,將其安葬於妃陵。

三個月之後,靈佑帝沉屙難愈,龍馭上賓,周承輝登基改年號豐泰。

臘梅初綻的時節,太子妃楊驕誕下了一個女兒,豐泰帝大喜過望,封其為長樂公主。

未幾,便有朝臣上書,請皇上全國選秀充盈後*宮,以為子嗣計,隻是這麽一道“忠君為國”的折子為他換來的是革職查辦永不敘用的批複。

一年之後,楊皇後在宮中設宴招待了從草原而來的三娘子,看著這個一如前世一般美的奪人心魄的女子,楊驕卻再也不用像前世那樣,龜縮在大殿的一角,羨慕她有勇氣光明正大的立於人前,含笑麵對大晉貴婦們眼中的驚豔跟不屑。

她與三娘子把酒言歡,回憶茶樓初遇,聽三娘子講述為了立威草原上曾度過的那些喋血日夜,聽她講互市開設一年來邊境的繁華和富足。

垂眸間,前世的種種已如舊夢,再也不會被人記起,今生,她護住了想要守護的,也改變了她和所愛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