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偷聽

陶階當著路承周的麵,自然不好多說什麽。

回到情報三室,他卻命令胡然蔚,暗中去英國俱樂部調查。

隻是,讓陶階失望的是,胡然蔚的調查結論,與路承周差不多。

當然,胡然蔚不會告訴陶階,那個舞女,是第一次出現,以後可能也不會再出現。

“這麽說,真是我看走眼了?”陶階喃喃地說。

“我看,你不是看走眼了,而是看中她了。”胡然蔚微笑著說。

“算了吧。”陶階搖了搖頭,他在看到馬玉珍的時候,當時雖然沒怎麽看清臉,但確實有一種心動的感覺。

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了興趣。

至少,目前他沒有了興趣。

馬玉珍之後,才知道憲兵分隊對她進行了調查。

得知前因後果後,她嚇出一身冷汗,自己一點小小的疏忽,沒想到帶來這麽大的後果。

差一點,鬆壽裏愛爾公寓暴露了,差一點,自己也暴露了。

甚至,曾紫蓮的身份,也會暴露。

她反思自己的行動,從東馬路回來後,確實過於急躁。

如果能在萬國橋對麵,仔細觀察一會,或者提前與曾紫蓮電話聯係一下,恐怕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故。

幸好路承周沒有識破她的身份,否則,她和曾紫蓮都會暴露。

當時她覺得,自己很幸運。

然而,回到家後,她越想越不對勁,路承周真沒識破自己嗎?

就算路承周再無能,他也在警察教練所學習了兩年。

而且,這些年幹的都是巡捕的事,還是日本憲兵分隊的情報一室主任。

有的時候,把敵人當成傻瓜,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的傻瓜。

接下來的幾天,馬玉珍一直暗中觀察著路承周。

越觀察,發現路承周的問題越多。

路承周在家裏,表現得特別冷靜。

到家後,基本上都是晚上。

在樓上書房休息一會,才會就寢。

早上,吃了早餐後,就會去上班。

這樣一個自律的人,真的很無能嗎?

還有路承周與曾紫蓮的關係,據曾紫蓮透露的意思,她準備與路承周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

然而,他們在自己麵前,依然表現得很冷淡。

還有,他們晚上的交談,為何要如何神秘?自己趴在樓梯口,基本上都聽不到說話的聲音。

晚上,路承周到家後,馬玉珍依然會躡手躡腳,趴在二樓的樓梯口,偷聽他們的談話。

隻是,路承周與曾紫蓮,談話的聲音非常小,她哪怕側著耳朵,也聽不到聲音。

馬玉珍一度懷疑,自己的聽覺,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馬玉珍的聽覺,確實沒有出現什麽問題。

因為書房內,根本就沒人說話,路承周與曾紫蓮的交流,全是通過文字。

偶爾需要說話的,他們也改用英語。

馬玉珍雖然是南開大學畢業,也是振華中學的老師,但她並不擅長英語。

除了幾句簡單的口語對話外,其他跟國人一樣。

路承周今天晚上,跟曾紫蓮又討論了關於馬玉珍的問題。

“以後對馬玉珍,還要加強訓練。作為一名情報人員,她應該有更敏捷的反應,更準確的判斷。”路承周在紙條上寫著。

此次雖然沒有讓馬玉珍寫檢討,但他與曾紫蓮,卻檢討了好幾次。

每次行動成功,不能靠僥幸。

隻有周密的計劃,加上行動人員的專業素養,才是行動成功的最大保證。

“不能把什麽事都推給我吧?”曾紫蓮無奈地寫道。

路承周與馬玉珍的關係,讓他對馬玉珍總是另眼相待。

“她是你的下屬,又是你推薦進入團體的,你不負責誰負責?”路承周寫道。

“豐潤縣發來電報了,催促藥品。”曾紫蓮拿出一封電報,放到路承周身前。

“藥品從中西大藥房購入,從大紅橋碼頭運出。”路承周很快寫下這行字。

這兩個地方,都是路承周的地盤,隻要他發話,完全沒有問題。

“誰去經手?”曾紫蓮問。

“馬玉珍?”路承周寫下這個名字後,在後麵打了個問號。

“馬玉珍不行。”曾紫蓮突然用英語低聲說。

剛剛路承周還說要訓練馬玉珍,現在又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她,一旦出事,誰來善後?

“目前她最合適。”路承周說,馬玉珍是馬厚穀的女兒,以後**方麵的藥品,也可以由她經手。

馬玉珍一直在外麵仔細聽著,她無數著懷疑自己的聽覺。

然而,她還是沒撤。

驀然,裏麵傳來自己的名字,接著就是幾句英文,她沒聽懂,但確定兩人說的是英語。

她雙手慢慢撐起身子,踮起腳尖,悄悄走到書房門口,趴在門上仔細聽著裏麵的對話。

路承周與曾紫蓮聊天,竟然說到自己,她也很是奇怪。

“馬上就要開學了,她也沒時間幹這個事。”曾紫蓮輕聲說。

“誰?”路承周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他掏出腰後的手槍,一邊掏槍,打開保險,一邊打開了房門。

“是你?”路承周望著滿臉慌張的馬玉珍,“驚訝”地說。

其實,他覺得,馬玉珍早就應該出現了,可這麽久,她一直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玉珍,你來幹什麽?”曾紫蓮走到門口,詫異地問。

“我想找你聊聊天,不是故意要聽你們說話的。”馬玉珍馬上給自己找了一個合適的理由。

“你剛才聽到了什麽?”路承周關上槍的保險,隨手將門關上,問。

“我隻聽到了我的名字。”馬玉珍的目光,在房內迅速掃視。

很快,好就發現,書桌擺著一張寫著字的紙條。

上麵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字,遠遠一看,雖然看不清寫的是什麽,蛤她可以斷定,這是兩種筆跡。

驀然,她知道了曾紫蓮與路承周的交流方式:寫字。

當麵交流,也用這種方式,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我們確實在說你。”曾紫蓮順著馬玉珍的目光,也發現了桌上的紙,她走到書桌旁,若無其事的將紙折好,收了起來。

無論馬玉珍知不知道路承周的身份,這上麵的內容,她都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