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架子不小

鄭問友在英租界轉了一圈,找了很多人詢問,可一點消息也沒有問到。

海沽站之所以能在英租界生存下來,不僅僅是因為有路承周這些臥底,更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能遵守路承周製定的保密製度。

海沽站嚴格執行,上下級單線聯絡,同級部門不發生橫向聯係的原則。

就算有一個部門出了問題,也不會影響到整體。

回到國民飯店時,已經很晚了。

鄭問友一直隻顧著尋找軍統的線索,也沒來得及吃晚飯,早就饑腸轆轆,準備在國民飯店吃點東西。

剛走到大堂,他突然發現,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回頭一看,鄭問友驚訝的發現,自己一直尋而不得的人:陳白鹿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找個地方聊一下。”鄭問友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特別好。

陳白鹿原本想跟鄭問友到樓上房間談的,但鄭問友餓得很,在二樓要了個包廂,點了幾個菜和兩斤餃子。

“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你。”鄭問友等餃子上來後,顧不上吃菜,先夾了一個塞到嘴裏。

“我特意在這裏等你的。”陳白鹿沒有動筷子,他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

“你知道我來了?”鄭問友正要再去夾餃子,筷子卻停在了空中。

“嗯。”陳白鹿看到鄭問友驚訝的神情,無聲地笑了。

“今時今日之海沽站,果然不可同日而語。”鄭問友感慨萬端地說。

他今天才到海沽啊,準確地說,下午才到租界。

而軍統晚上就找上門來了,還派陳白鹿特意在大堂等著。

“先吃東西吧,有事回房說。”陳白鹿說。

他得知鄭問友來了海沽,也很是意外。

七路軍的情況,陳白鹿聽說了一些。

說到底,七路軍隻是一支遊擊部隊,麵對日偽正規軍的圍攻,沒有被全部殲滅,已經很不錯了。

“我想發報。”鄭問友並沒有把陳白鹿帶到謝維漢的房間,他跟著陳白鹿到了軍統的房間後,第一句話就說。

“我們可以轉發。”陳白鹿早就猜到了鄭問友的想法。

“你們的火副站長,能不能引薦一下?”鄭問友問。

“鄭主任,實在不好意思,火站長不方便與人見麵。”陳白鹿搖了搖頭。

此事他也問過曾紫蓮,鄭問友好歹也是個少將,又曾經是海沽站的軍情組長,他現在來了海沽,火柴應該見一麵吧。

然而,曾紫蓮告訴他,此事火柴早有交待,不與七路軍的人見麵。

“你們這個火站長架子不小嘛。”鄭問友像被踩住尾巴的兔子一樣。

七路軍被日偽打得落花流水,他自然也極為敏感。

難道是因為,七路軍打了敗仗,海沽站就瞧不起了?

“鄭主任言重了,站長對七路軍還是很關心的。他已經給你和謝司令安排了新的住處,這是地址和鑰匙。”陳白鹿拿出一個信封,裏麵裝著一把鑰匙,以及一個地址,還有一遝錢。

路承周不知道他們出來時,身上還有多少錢,但他們一到海沽就住國民飯店,恐怕帶的錢再多,也經不起幾下折騰。

“此事,我得與謝司令商量一下,請貴站先向ChóngQìng發報,匯報我們的情況吧。”鄭問友想了想,他已經不是海沽站的人了,這個火柴要拿捏,他也沒辦法。

七路軍敗了,他這個政治部主任已經落魄,人家不見麵,也很正常。

而且,陳白鹿透露了一個消息,海沽站已經知道,他與謝維漢到了海沽。

是啊,陳白鹿都能在國民飯店等著了,怎麽會不知道謝維漢也住在這裏呢?

“不知鄭主任此次來海沽有多少人?能聯係的部隊有多少?”陳白鹿問。

“此次就我與謝司令一起來的,請你轉告,我需要電台直接與總部聯係。”鄭問友遲疑著說。

他跟謝維漢是逃命,手裏哪還有什麽部隊。

如果回去聯絡,或許還能找到一些部下,但現在,他們進了海沽,短時期內,沒打算回去受罪。

“我回去請示站長。”陳白鹿不置可否地說。

鄭問友沒有回答,能聯係多少部隊的問題,陳白鹿心裏問題,沒回答其實就是回答了。

如果鄭問友手底下還有部隊,恐怕也不會跟謝維漢一起回海沽吧。

火柴有沒有鄙視鄭問友,陳白鹿並不知道,但他心裏,對七路軍是有些輕視的。

路承周下班後,以火柴的身份,去了五十一號路26號。

這裏是海沽站的機關所在地,作為代理站長,有時間還是會盡量來這裏。

路承周來之前,總部的回電已經到了。

這是以戴立的名義回複的電報,讓海沽站安頓好謝、鄭兩人,盡量滿足他們的一切需求,配合他們收攏部隊,早日回到抗日的戰場。

“鄭問友提出,想跟你見個麵。”曾紫蓮與陳白鹿,一直在等著路承周。

“見麵沒有問題,明天下午吧。陳組長,他們來海沽,想幹什麽呢?”路承周問。

謝維漢和鄭問友來海沽,最主要是想跟總部取得聯係。

但有沒有其他目的,他也不得而知。

“他隻想要一部電台,與總部單獨聯係。他手上,似乎也沒有掌握部隊了。”陳白鹿匯報著說。

“明天上午,給他們送部電台過去吧。另外,把我們的備用密碼本也給他。”路承周沉吟著說。

他估計,鄭問友出來的匆忙,未必會帶上密碼本。

“好。”陳白鹿暗想,還是火柴想得周到。

鄭問友如果沒有密碼本,恐怕就算給了他電台,也沒辦法與總部聯係。

陳白鹿走後,曾紫蓮告訴了路承周一件事,今天下午,警務處的林譯,調查了黃文買。

“看來,林譯跟陶階走到了一起。”路承周喃喃地說。

“我問過胡然蔚,陶階確實與林譯來往過密。”曾紫蓮馬上說。

“都問了些什麽?”路承周問,當初選址在樹德小學,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

黃文買是樹德小學的教員不假,但整個訓練班,與黃文買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