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新動向

陶階聽了楊媽的話,吃完早餐後,也不去憲兵分隊了,換了身衣服,去了趟吉慶裏。

劉麻子臉上有幾個麻子,這是很好的特征,加上楊媽的描述,陶階相信,隻要劉麻子出現,自己也能認出來。

然而,陶階在吉慶裏待了一個上午,眼睛都看花了,也沒有看到劉麻了。

陶階自然不會氣餒,搞情報工作,是急不來的。

很多事情,需要運氣,但更多的是,需要有耐性。

陶階深知,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

關明鵬和嚴樹勳的案子沒破,他肯定要受到日本人的處罰。

陶階自擔任情報三室的主任以來,也沒有幹什麽像樣的事情,這次既是他的危機,也是他的機會。

如果能抓到軍統的人,順藤摸瓜,說不定能給自己一個驚喜。

原本,這種事情,陶階一般都會交給胡然蔚,或者交給吳偉。

然而,沒有獲利確切消息前,他不想驚動任何人。

畢竟楊媽隻是一個下人,她的話未必可信。

如果最後證實,她看花了眼,豈不成了別人的笑話?

陶階決定,明天一早,親自去趟吉慶裏。

既然楊媽是一早看到劉麻子的,或許清早會有收獲。

鄧澤華昨天晚上,去了趟義慶裏5號。

再次見到原來那些“誌同道合”的好友,鄧澤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惡心。

然而,他又隻能強裝笑顏。

紀鳴皋對鄧澤華的態度,倒還是一樣。

鄧澤華加入了憲兵分隊,跟紀鳴皋就是自己人。

像黃國平這樣的,依然不知情。

他們以為,憲兵分隊是顧忌鄧澤華的身份,又沒抓到華北青年協會的把柄,不得不放他們離開。

因到義慶裏5號後,紀鳴皋甚至還舉行一次慶祝會,慶祝他們在與日本人的鬥爭中,取得了勝利。

在義慶裏5號,鄧澤華隻有看到那些進步書籍,才能暫時忘掉煩惱。

然而,回到家裏後,躺在**,輾轉反側,總是無法入睡。

這讓鄧澤華到二十五號路後,總是提不起精神。

以前走在街上,他眼觀六路,能隨時注意街上任何事情。

然而,今天他撞到人,都沒發現。

“不好意思,對不住了。”鄧澤華回過神來,連連道歉。

“沒關係,鄧警官有心事?”

“你認得我?”鄧澤華詫異地說,他這才仔細看了一眼自己撞到的人。

四十來歲,個子中等,穿著一件棉袍,臉上露出的笑容,顯得憨厚而真誠。

“鄧警官天天在這條街上,當然是認得的。”

“但你應該沒住在二十五號路。”鄧澤華搖了搖頭,他雖然到二十五號路的時間不算長,但天天在街上,這條街的人,基本上都認識。

就算叫不出名字,至少也應該看著麵熟。

然而,這個人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雖然此人長相很普通,或許看過一眼很容易會忘記,但鄧澤華早就練就了一雙毒眼。

隻要他看過一次的人,下次再看到,馬上就能認出來。

“我確實沒住在二十五號路,今天來,也是特意來找鄧警官的。”

“你到底是誰?”鄧澤華警惕的望著對方,手已經放到了腰間。

“鄙姓李,木子李,是鄧警官一位朋友介紹來的。”李輝微笑著說。

這是上級交待的任務,讓他來接觸二十五號路的鄧澤華。

之前,鄧澤華也表現出愛國之心,隻不過因為種種原因,海沽城委主動中斷了他的聯係。

此次,派李輝正麵接觸鄧澤華,也是想爭取鄧澤華。

“我的一位朋友。”鄧澤華疑惑地說。

在他的印象中,好像沒有哪位朋友,要介紹一位姓李的人與自己認識吧?

“鄧警官是否聽說過**?”李輝突然低聲說。

“**?”鄧澤華低聲驚呼,他環顧四周,沒有發現異常後,才放下心來。

“我知道,鄧警官心係國家民族,痛恨日本人,我們**,正是專門與小鬼子幹的。”李輝輕聲說。

“你怎麽證明,你是那個呢?”鄧澤華警惕地問。

他沒有說出“**”這幾個字,在華北青年協會,他倒是經常聽紀鳴皋說起。

然而,從憲兵分隊出來後,他對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會很做一次自我甄別。

別人說他是**,難道就是**了?

紀鳴皋之前,也多次暗示,華北青年協會是一個抗日組織,他們的言論,比**還**。

結果呢?

“這個嘛,以後你自然便會知道。”李輝沉吟著說。

“對不起,你走吧,否則我就要送你到巡捕房了。”鄧澤華搖了搖頭。

他很希望李輝是**,但又擔心,這又是一個假**。

鄧澤華此時很矛盾,但他頭腦還很清晰。

“如果你願意與我們接觸,可以來這個地址。對了,你在華北青年協會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了。”李輝拿到一張紙條,塞到了鄧澤華手裏,說完轉身就走了。

鄧澤華握著這張還留著李輝餘溫的紙條,一時愣在了當場。

自己一直想尋找**,難道他們是神仙,知道自己的想法?

這會不會是日本人的陰謀詭計呢?

“嘀嘀……嘀嘀。”

鄧澤華正愣神時,突然聽到汽車的鳴笛時,回頭一看,正是路承周的那輛掛著3805車牌的車子。

鄧澤華將手心的紙條,順手放進了口袋,小跑著到了路承周車上。

“發什麽呆呢?”路承周嗔惱著說。

鄧澤華的神態很不正常,簡直像丟了魂似的。

“沒什麽,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鄧澤華掩飾著說。

李輝的事情,他自然不能告訴路承周。

路承周是真正的日本特務,不管李輝是不是真的**,這件事他都會自己解決。

“以後,你每天除了要寫一份情報摘要外,還要想一份思想匯報。”路承周突然說。

“思想匯報?”鄧澤華驚訝地說。

“不錯,我要隨時掌握你的思想動態。你可是情報一室的人,如果真出了事,我怎麽交待?”路承周說。

“巡座,能不能不寫?”鄧澤華苦笑著說,寫這樣的東西,簡直就是一種精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