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 新任務

新的情報一室,路承周是主任,張廣林是副主任。

張廣林與路承周的關係,讓路承周對情報一室擁有絕對控製權。

原本這個副主任,野崎打算讓原來三室的人來擔任。

可無論是吳偉還是邵龍閣,都不能讓野崎滿意。

路承周也提出,如果讓三室的人當副主任,新的情報一室,無法形成一股合力。

中國人喜歡內鬥,內耗的危害,就算是日本人也意識到了。

情報一室還是下轄兩個小隊,一小隊隊長韓福山,副隊長邵龍閣。

二小隊隊長吳偉,副隊長寧明。

李繼平和趙賓,負責內勤。

寧明經常在大興日雜店,與路承周接觸較多,調任二小隊當副隊長,也在情理之中。

趙賓之前與金惕明走得較近,而李繼平一直負責內勤。

這樣的安排,大家也說不出什麽。

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但路承周還是先化了裝。

之前他用火柴的身份,與海沽站的相處。

現在,他用的是“火焰”的身份。

火柴看上去五十來歲,喜歡穿灰大褂,背還有些駝。

而“火焰”隻有四十來歲,喜歡穿西裝打領帶,穿著皮鞋,一副留學派頭。

新的海沽站機關,改到了加的夫道19號。

加的夫道位於英租界的中心位置,距離路承周的轄區較遠。

路承周到的時候,海沽站的主要人物全部到齊了,包括方南生、馬玉珍、安孟博、黃文買和林帆。

“都坐吧。”路承周開會的習慣,喜歡將房間的燈調得很暗,甚至全部關掉,隻留下桌上一個台燈。

他們開會,都是以打牌作為掩護,桌上隨時擺著一副麻將,一旦有人登門,會議桌立馬變成牌桌。

之所以要這樣調整,主要還是因為路承周化了裝,他不希望被別人看出來。

路承周的身份,是海沽站最重要的機密,一旦被手下都知道,他將很難潛伏下去。

海沽站的站長,竟然潛伏在憲兵分隊,一旦消息走漏,他想跑都沒機會。

“火先生,曾組長的遺體已經處理好了。”方南生看了一眼路承周的臉色,今天的行動,原本應該是很圓滿的。

可曾紫蓮的犧牲,給海沽站蒙上了一層陰影。

“總部的電報來了沒有?”路承周看了一眼林帆,問。

上午,他委托林帆向總部發報。

“來了,一封是給站裏的,一封是給您的。”林帆拿出兩封電報,給海沽站的,他已經譯出來了,而給路承周的,隻是電碼。

總部收到海沽站的匯報也很震驚,回電中,除了對海沽站的化金行動成功表示祝賀外,也對曾紫蓮的殉國表示了惋惜。

“伊人已逝,我等繼承曾組長之遺誌吧。”路承周看了總部的回電後,緩緩地說。

“今天的行動,我要負很大的責任。”方南生突然站起來,一臉愧疚地說。

他是行動組長,除掉金惕明的任務,原本該由他完成。

可他隻是將金惕明趕出了閣樓,最後被路承周擊斃。

可海沽站,卻為此搭上了一個曾紫蓮。

如果說,為了除掉金惕明,而犧牲曾紫蓮,無論是誰都不願意的。

“你確實要負主要責任,作為行動組長,沒有考慮到行動可能出現的意外。”路承周看了方南生一眼,嚴厲地說。

論年紀,方南生比他還要大兩歲。

可是路承周在軍統的資曆,要比方南生老得多,真要論起來,方南生還得稱他一聲老師。

樹德小學訓練班,路承周可是兼著班主任的。

“我也有責任,沒有阻止紫蓮姐。”馬玉珍的眼睛還是紅的。

曾紫蓮的犧牲,對她打擊很大。

馬玉珍知道,抗戰肯定會有犧牲,但真的犧牲到來時,卻還是那麽地痛心。

她與曾紫蓮認識以來,兩人雖然分屬不同陣營,甚至她也得時刻提防曾紫蓮,知道她地下黨員的身份。

然而,兩人因為抗戰,也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在曾紫蓮身上,馬玉珍學到了很多,不管是化裝術,還是地下工作以及搜集情報的經驗。

曾紫蓮於她,亦師亦友。

此次化金行動,馬玉珍也有參與。

作為一名女性,搞情報工作,既有劣勢也有優勢。

“我們雖然是在敵後,情況比較特殊,正因為如此,更得遵守紀律,嚴格執行命令。你們要時刻牢房,我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曾組長的犧牲,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我們要吸取教訓,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海沽站再也不能有損失了。”路承周正色地說。

“火先生,總部有新的安排麽?”林帆看到路承周將總部的電報看完,當著眾人的麵燒掉了電報稿,很是詫異。

要知道,沒有密碼本,電碼隻是一堆數字。

路承周隻是掃了一眼電報稿上的電碼,卻將紙條燒掉,絕對不會是沒看懂。

換句話說,路承周隻是看了一眼電碼,就知道了電報內容。

林帆很吃驚,這樣的結果隻有一種解釋,路承周記住了密碼本,而且爛熟於心。

“總部得到消息,海沽日軍士兵,依然有反戰士兵,讓海沽站與之聯係,盡可能配合他們的行動。如能帶一部回ChóngQìng,則為上佳。”路承周緩緩地說。

之前海沽已經有過一次規模巨大的日軍士兵反戰行動,這也可能是日軍侵華曆史上,規模最大的一次反戰嘩變,參與士兵近三千人。

隻是當時事發突然,海沽站除了提供一些消息給總部,及時披露此事,將之當成日軍之醜聞外,不能做更多的工作。

可現在總部提前得到消息,反戰士兵的行動越順利,也是變相支援了抗戰。

隻是,要完成總部的任務,其實很不容易。

反戰士兵隻是反戰,並非抗日,他們不想上戰場,厭惡戰爭,但未必就願意與日本****決裂。

而且,日軍士兵,輕易不會與民眾接觸,遑論是中國人了。

“我現在是庸報記者,可以用采訪之名接觸他們。”馬玉珍舉起手說道。

庸報記者的身份,讓她能與各行各業接觸,還不會引起敵人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