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掌控計劃

呂慕韓的事,按說野崎不應該告訴路承周才對。

可是,呂慕韓吸毒,又是從軍統叛變過來的,野崎對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重視。

叛逃人員哪怕提供的情報再重要,也隻能有限使用。

路承周是自己培養出來,並且已經成功打入軍統內部。

野崎認為,路承周必須知道呂慕韓的真實身份,讓他可以從容就對。

但呂慕韓,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能知道路承周的身份。

“如果呂慕韓的情報準確,確實可以打擊軍統海沽站。”野崎微微搖頭,沉吟著說。

“從我掌握的情況來看,呂慕韓提供的消息還是準確的。”路承周緩緩的說。

呂慕韓受呂恩普指使,監視陳世光,如果不是聽野崎說起,這種情況,路承周都不敢想象的。

“消滅海沽站,對我們不是最有利的。最好的辦法,是控製海沽站。”野崎說。

“控製海沽站?”路承周詫異的說。

“海沽站的權力鬥爭很厲害,呂恩普和鄭問友,都希望當站長。你可能不知道,呂恩普早就與我們接觸,隻是沒有實質進展罷了。”野崎微笑著說。

“呂恩普?”路承周更是詫異。

他容易突然明白,之前野崎特別叮囑自己,要在軍統爭取更重要的職位。

當時,李向學分析,這隻是野崎習慣性強調,現在看來,野崎還是有所指。

呂恩普沒有當上站長,副站長也落空,除了監視陳世光外,竟然暗中與日本人接觸,實在是該死。

“不錯。如果陳世光出了意外,呂恩普很有可能擔任站長。到時候,有呂慕韓和你的配合,海沽站豈不為我所用?”野崎越說越得意,臉的上笑容更是怎麽也藏不住。

“野崎先生的意思,是讓呂恩普擔任海沽站長?”路承周奉承著說。

聽到野崎的計劃,路承周心裏也翻起了驚天滔浪,野崎的計劃,實現的可能是很大。

呂慕韓已經叛變,呂恩普之前又與日本特務機關接觸過,隻要日本人除掉陳世光,呂恩普擔任站長的機會非常大。

“不錯。呂恩普擔任站長後,你要爭取情報組長的位子。你在特警班受過專業訓練,成績優異,又在警務處工作,軍統應該會重視你。”野崎緩緩的說。

控製了軍統海沽站,以後隻要安心對付**就可以了。

“隻要呂恩普把位子讓出來,我一定盡力爭取。野崎先生,現在需要我做什麽?”路承周問。

“暗中協助呂恩普,除掉陳世光。”野崎緩緩的說。

“一定完成任務。”路承周堅定的說。

在野崎麵前,路承周態度很堅決,可是分開之後,他走路的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坐上人力車後,路承周望著旁邊的街道,腦子在高速運轉。

呂慕韓的叛變,是軍統海沽最大的危機。

加上呂恩普不惜借助日本人來爭權,海沽站已經到了懸崖邊上,隻要輕輕一推,就會掉進萬丈深淵。

可是,劉有軍去了北平,路承周無法與之取得聯係,就不能將情報送出去。

告訴楊玉珊呢?

楊玉珊是從北平站過來的,讓她去北平,肯定可以聯係上陳世光。

可是,呂慕韓叛變的事,又怎麽好告訴她呢?

至於日本人的陰謀,路承周更是不能與她說起。

否則,路承周的身份,就暴露了。

目前情況雖然危急,可路承周依然不能隨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陳世光和楊玉珊,已然暴露在日本特務機關眼中,如果他向楊玉珊承認“火焰”的身份,除了同樣暴露自己之外,不會有更多的作用。

路承周試著給南京打電話,可是,他沒有資格與總部聯係,也沒有可以緊急聯係的電話號碼。

況且,現在的長途電話,如果能接通,本就是個奇跡。

就算接通了,這些事情,在電話裏又怎麽說得通呢?而且,經常隻說幾句,線路就被切斷了。

至於價格,也是非常昂貴,一個長途電話,收費五圓也是很正常的。

還有,所有打到南京的電話,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路承周此時才意識到,與上級留下緊急聯係方式,是很有必要的。

最終,路承周還是試著給杭州打了長途,他找毛善炎。

也不知道試了多少次,電話終於通了,浙警校那邊告訴路承周,毛善炎已經離開。

路承周隻好告訴對方,自己叫“耿火”,要重要事情找毛先生。

對方還沒有答複,電話裏突然傳來嘟嘟的聲音,線路斷了。

路承周很是鬱悶,再撥過去,然而,這次他的運氣不太好,足足半個小時,也沒能再撥通電話。

快中午的時候,路承周依然按照之前的約定,與楊玉珊見了麵。

雖然陳世光不在海沽,可路承周與聯絡員見麵,還是很正常的。

野崎之前就知道楊玉珊的住處,加上呂慕韓的叛變,野崎加強了對楊玉珊的監視。

“我準備出趟門,這幾天就不要見麵了。”楊玉珊見到路承周後,說。

陳世光去北平快半個月了,一直沒有消息,她很擔心。

加上呂慕韓潛入達克拉道25號偷盜,此事性質非常惡劣,必須及時向陳世光匯報。

楊玉珊已經意識到,呂慕韓留在軍統,肯定非常危險。

這種人,要堅定的清除出去,否則,早晚會成為害群之馬。

“今天就走?”路承周問。

他知道,楊玉珊很有可能是去北平。

可是,現在去北平,已經過了最好的時機。

如果楊玉珊發現呂慕韓在達克拉道25號偷盜的當天,馬上去北平匯報,一切還能挽回。

楊玉珊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隻要敵人知道,楊玉珊要去北平,肯定會對她下手。

“明天早上吧。”楊玉珊想了想,明天早上坐火車去北平,向陳世光匯報了工作後,下午就能回來。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路承周突然問。

他與楊玉珊之間,隻是正常的工作關係。

兩人沒有深交,交談的話題,也僅限工作。

“確實出了點事。”楊玉珊咬著嘴唇,她在想,要不要將此事告之路承周。

“需要我幫忙麽?”路承周馬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