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二章 轉移

其實川崎弘還有句話沒有說出來,軍統的反擊不但快,而且猛,正好戳在他的心窩上。

寺田清藏身中兩槍,生死未卜,剛投降過來的鄭彥忡,被當場槍殺。

而好不容易抓到了海沽站會計黃文買,則被軍統救走。

如果黃文買沒救走,憲兵分隊還不算失敗。

然而,這次的交手,軍統除了留下一具屍體外,幾乎沒有其他傷亡。

“老師,這裏有一灘血跡,不屬於這裏的任何人。”路承周不敢多說,這個時候,隻有努力工作,讓川崎弘找不到發泄的理由,才是最好的應付方式。

路承周目前是情報一室主任,川崎弘如果發怒,他甚至都找不到替罪羊。

既然如此,隻能讓川崎弘在心理上得到滿足。

至少,要讓他沒有太大的挫敗感。

“軍統有重要人員受傷了?”川崎弘目光中閃過一抹驚喜。

“不錯。我看了鄭彥忡手裏的槍,正好開了三槍,而且彈殼也掉在門外。這三槍,應該都擊中了軍的是重要人物,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火焰。”路承周分析著說。

“火焰不太可能親自參與行動,但擊中方南生還是有可能的。”川崎弘搖了搖頭。

雖然他心底有個聲音,不停的在告訴他,或許擊中的就是火焰呢?那鄭彥忡就幫自己大大忙了。

“很有可能是火焰,要不然,怎麽會把屍體帶走呢。”路承周堅定地說。

“如果隻是受傷呢?”川崎弘搖了搖頭。

“這麽近的距離,三槍全部擊中目標,必死無疑。”路承周篤定地說。

“你怎麽知道三槍全部擊中了目標?”川崎弘問。

“因為沒有找到彈頭,加上這灘血,必定是三槍全中目標。”路承周肯定地說。

“這灘血的量還不少。”川崎弘也有些認同路承周的觀點,從這灘血的形狀來看,中槍者應該流了不少血。

二零二門口的那灘血,終於轉移了川崎弘的注意力。

等到情報一室的人陸續到來後,路承周將渤海旅館包圍起來,代替了巡捕的職責。

直到此時,憲兵分隊才有人手,將被殺的四名日本憲兵屍體運回去。

至於鄭彥忡的屍體,按照川崎弘的指示,路承周將之扔到城外的亂墳崗。

這樣的叛徒和漢奸,也沒有入土的待遇。

天亮後,路承周才有機會,去維多利亞醫院看望了寺田清藏。

他的手術剛做完,寺田清藏很幸運,他的心髒位置與常人不一樣,長在右側,左側是肺。

因此,他隻是肺部中彈,因為搶救及時,並沒有死。

路承周雖然很失望,但寺田清藏活著是事實,目前也不適宜除掉寺田清藏。

寺田清藏在渤海旅館的挫敗,差點讓菊池寬撤掉川崎弘。

寺田清藏活了下來,等於幫川崎弘留住了位子。

隻是,這次菊池寬沒再補充憲兵分隊特高班。

他告訴川崎弘,日本帝國的士兵,生命非常寶貴。

一名日本士兵,比一百名中國人的生命還寶貴。

憲兵分隊以後所有的事情,都應該讓中國人去做,日本人隻需要監督和管理中國人就可以了。

路承周倒沒想到,憲兵分隊接連幾次打擊,讓情報一室的地位反而提高了。

以後,他將可以插手更多憲兵分隊的事情。

可以這麽說,沒有情報一室,憲兵分隊的工作都無法開展。

黃文買的成功營救,讓路承周大大鬆了口氣。

半個月之後,馬玉珍回到英租界,向他匯報了調查黃文買的過程後,他才完全放下心來。

“黃文買請求回來,傅祺也嚷嚷著要回來賺錢。至於劉井華,更是急不可耐。”馬玉珍說道。

渤海旅館的營救行動,海沽站雖然損失了兩個人,方南生也犧牲了,但是,卻讓海沽站的人,真正擰成一股繩。

“黃文買暫時不能回來,行動組的人,全部去二步山,協助奚建中建立忠義救**海沽抗日大隊。至於傅祺,可以先回來。劉井華暫時協助忠義救**海沽抗日大隊建立電台後再回來吧。”路承周緩緩地說。

海沽站的人員急劇減少,隻要有特工電台,他和馬玉珍都可以發報。

如果海沽站需要與ChóngQìng一天一報,就必須有專門的電台,甚至還得有報務員、譯電員才行。

二步山是海沽站的退路,也是海沽站的根據地。

目前來說,要集中力量,將二步山建設起來。

目前的海沽站,隻有幾個人了,但以後,海沽站會越來越強大。

日本人對英租界的控製越來越嚴,再在英租界或者法租界搞訓練班是不可能的。

但是,二步山的忠義救**海沽抗日大隊成立後,完全可以從抗日大隊調人,或者在二步山舉辦新的訓練班,為海沽站培訓人員。

“二步山什麽都缺,除了道路崎嶇、地勢險要外,也沒有其他好處了。”馬玉珍說。

“隻要日本人進不上去,哪怕條件再艱苦,也是可以堅持的。”路承周搖了搖頭。

海沽站要養活一隻軍隊,可不那麽容易。

以後,忠義救**海沽抗日大隊的日子,肯定會很艱苦。

因此,讓傅祺回來很有必要。

“山上最缺的,是糧食和藥品。”馬玉珍說,這次到二步山後,她才發現,要從無至手建立一支軍隊,實在太難了。

哪怕軍統已經有了三百條槍,但除此之外,什麽都缺。

缺糧食、缺藥品、缺衣服、缺鹽,甚至還缺人。

到目前為止,二步山上不過三十來人,而且這其中,還有一半以上,是**送過去的。

“這些交給傅祺就可以了。對了,方南生埋在哪裏?”路承周突然問道。

方南生犧牲那天晚上,路承周忙於應付川崎弘,根本沒時間悲傷。

雖然方南生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是,他很清楚,方南生是自己的同誌和戰友。

看到方南生犧牲,路承周也非常悲痛。

“當時隻是隨便找了個地方,前幾天才從老鄉家買了副棺材。”馬玉珍低聲說。

“有時間,替我去燒點紙錢。”路承周歎息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