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簾鉤當年,竟是陰謀

招搖山。

尊者,也是老者。

賢藝宗師清閑度日,也沒有很約束門下弟子,就守著這片修道聖地,金山銀山,獨自在矣。

“弟子見過宗師。”

老者在上,白發蒼蒼,麵目慈藹,倒是頗像無願老伯。

他朝著塗山仙夙點了點頭,坐在自己的皇帝椅上,笑道,“後生可畏啊。”

塗山仙夙也笑著躬身,“宗師謬讚,弟子不過是頑徒,隻會給兩位師父惹些麻煩,如今又要鬧到宗師這裏了。”

賢藝宗師也沒拘束,更是開懷一笑,“病老和玄尊都能看上你,可不會是因為你的頑劣,小丫頭雖然沒有什麽仙資,但是卻是個厲害之人,這點著實讓老夫刮目相看。”

“宗師,弟子此番帶師尊修書前來,目的,想必宗師也是清楚的吧。”

賢藝宗師拂袖,擺著手,示意塗山仙夙過去他那邊。

塗山仙夙便大步走過去,也在他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旁邊。

賢藝宗師笑著指著自己桌麵上的棋盤,問道,“會下棋嗎?”

塗山仙夙粗略地望了一眼,點頭笑道,“隻會皮毛。”

“那不然陪老夫下一局,若是贏了,招搖山上的一切都任君拿取,往後你也可以隨意出入我招搖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塗山仙夙看了會兒棋盤,瞥眼一笑,“這是規矩嗎?”

賢藝宗師沒有作何姿態,隻是微微一笑,示意她不妨一試。

塗山仙夙會意,卻沒有坐下,隻是稍稍拿起一枚白子,道,“此棋局不難破解,隻是前輩在擺弄過手的是嗎?”

“哦?你這話,倒是說得讓老夫有些興趣。”

“前輩,這盤棋,隻需一步便可破解了。”她說完,手上的白子便輕飄飄地落下,在銜接處,完美為這盤棋局劃上了句話。

賢藝宗師反應並不強烈,反而是一旁的仙童們,或是徭簾鉤,表現得有些驚奇。

“弟子贏了,前輩說話,可算數?”

賢藝宗師點頭滿意地笑著,捋著胡子道,“棋局確實不是老夫故意擺下的,隻是看你這丫頭似乎非比尋常,就想著考考你,原本老夫是打算要直接讓人帶你去尋礦,可是一時好奇,這華錄首徒是個什麽模樣,竟是這般......”賢藝宗師說完之後自顧自地笑出了聲,看起來是頗為滿意的。

“前輩隻是看了弟子那麽一兩眼,就滿意了?”

“病老絕不是隨意之人,玄尊亦不是,小丫頭沒點能耐,如何在華錄上萬子弟中脫穎而出?且老夫也曾多次聽說,你尋回神器之事,現在親眼看來,確實是後生可畏。”

塗山仙夙笑著欠身,舉止得當道,“前輩讚賞,弟子愧不敢當,師尊也托弟子向前輩問好,屆時有機會,他定會親自登門拜訪。”

“嗯,如此甚好。”

“那前輩,弟子可否先行一步呢?”

賢藝宗師點頭,示意一個仙童把塗山仙夙領下去,一切都是那麽自然,無縫銜接著。

而待他們走後,賢藝宗師也是眼露鋒芒,嘴角隻是輕輕揚起,看著自己眼前被一子破掉的棋局,若有所思。

“華錄首徒,竟會這塗山棋術?後生可畏啊!”本來想理一理這棋盤,但是轉念一想,宗師才把目標轉移到了方才安安靜靜的徭簾鉤身上。

“那個孩子,怎麽感覺......”賢藝宗師的腦海裏卻忽然閃過了似乎許多年前發生的一幕場景,難以忘卻。“難不成是......”

塗山仙夙被仙童領到了礦場,其實也不需要她親自動手采挖,招搖山上本就有許多現成的,隻差提煉的銀礦金礦或是玉石,隻要塗山仙夙上手挑一挑,隨便拿個幾塊就可以回去了。

“這裏的東西,上仙可以隨意拿取,宗師那邊已經吩咐過了。”

“如此,便替弟子謝過前輩。”

仙童躬身離開,隻留他們二人在那處,四處張望著。

“話說你大老遠跑來這裏采銀礦作甚?”徭簾鉤終是忍不住,問了問在四處挑銀礦的塗山仙夙。

塗山仙夙也沒有看他,隻是隨意答道,“我要淬煉銀器,難道不行?”

“好端端的,淬煉什麽銀器?”徭簾鉤沒好氣地也在這裏來回轉悠,這些金銀都是值錢的東西,稍加提煉就是難得的寶貝,可是奇怪的是徭簾鉤卻沒怎麽動心。

塗山仙夙抬頭看向他,蹙眉問道,“你要不要也拿一些?做私家財產?”

徭簾鉤撇嘴,隨手撈起一塊,端詳了兩下,道,“我現在不缺這些。”

“哦?那這麽說你是在華錄偷東西了?”

“我,我哪有?!”

塗山仙夙勾唇淺笑,繼續回頭挑著,“想的話可以拿一些的,我會幫你跟前輩招呼一聲。”

徭簾鉤看著她的背影,來回在此地走動,聽著她溫柔的語氣,霎時覺得迷離,“你,怎麽沒有怨過我?”

“怨你什麽?”她隨意道。

“我恨你,仇視你,也沒怎麽給你好臉色,明知道事不關你,還把罪名死死地扣在你的頭上......”

“打住!”塗山仙夙攔住了他的話,起身順手也撿起了一塊銀礦,道,“既然知道不關我事,那以後不要再一副臭臉對著我就可以了,我可不聽什麽沒有意義的話。”

“我已經是放低了身段了!”

塗山仙夙瞟了他一眼,道,“你哪來的身段?你也是寄人籬下,我是十分理解你的,既然誤會解開了,以後不要總是那樣對著我就行,我不會在意那麽多。”

“我,想離開華錄了。”徭簾鉤忽然深沉地說出這麽一句,讓塗山仙夙有些遲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著他。

“為何?不是說了,你要是想走,最好學些本事再離開嗎?”

“我寄人籬下,本就不喜仙界,遲早要走。”他轉身背對著塗山仙夙,一臉無謂地把玩起了這些玉石。

塗山仙夙蹙眉看著他看似戲耍的背影,道,“不想報仇了?不想知道真相了?”

“嗬。”徭簾鉤哼笑,“爹娘的事我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不需要你的幫忙。”

“那誰會幫你?你還想自己獨闖安粵不成?”

徭簾鉤甚是無所謂,對塗山仙夙的言語也沒有放在心上,隻道,“我的事,並不需要你管,從前是,現在也是。”

塗山仙夙就完全不能理解他,有些無奈,“我曾答應過伯父伯母,要照顧好你,所以師尊安排你在藥醫館,是給你條活路。”

“但我不需要,這話我也不想再說第二次,我謝謝你帶我出來散心,讓我在外麵可以喘口氣,我承認,我對你的恨,這麽久了,早就淡了。”

最後一句看似無奈的話,卻讓塗山仙夙感覺到徭簾鉤的成長,他也不過是年紀輕輕的小子,塗山仙夙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了,要看,那也是站在阿姨嬸嬸的角度才對。

這麽久以來,塗山仙夙今天才發現,原來徭簾鉤還是很清秀的,甚至於,隻要霸氣那麽點,有能耐那麽點,他也可以和神荼一樣,是迷倒少女的那個焦點。

“既然淡了,那就以平常心,和我相處接下來的日子,如何?”

徭簾鉤回頭看向她,早知她眼中有清澈,也有謎底,也知她不是常人,隨便往哪裏一站,都是傾倒眾生的存在,第一次以平常心對著她,看著她,沒有了以往的隔閡與尷尬,倒是自在了不少。

許是看得入神,徭簾鉤一時沒什麽反應。

“怎麽?不願意?”

“我可沒說......”他反應回來,隨後輕聲回應道。

塗山仙夙也聽到了,低頭笑道,“如此便好,以後站在我身邊,我會保護你的,作為對伯父伯母的承諾,我定會做到問心無愧。”

“我一個大男人,需要你一個小姑娘來保護?”他自認為自己再不濟,那也是堂堂七尺男兒,似乎潛意識裏,並不需要塗山仙夙以這個身份站在這個角度,說“保護他”這種話。

塗山仙夙不禁嗤笑,“就你?大男人?你也不過及笄,二十都不到,不像我......”這都幾百年的老妖婆了。

“你什麽?你不過就是會點法術,師父又是什麽病老和風七辭,就隻有這一點你就要上天?我,我還沒看你多了不起過呢。”

他的話語,略顯得傲嬌,還有嬌氣......

塗山仙夙想笑,而且是嘲諷方式的笑,“在藥醫館這麽久,我也沒見你有過什麽本事,到現在還在打雜,連著讓你跟在棋竟身邊學些皮毛,你都做不到,還好意思在我這裏說什麽大話?”塗山仙夙不想理他了,轉頭繼續自己手頭上沒有完成的事情。

徭簾鉤頗為不滿,跑過去指著她,“你別以為我說對你的恨淡了就是真不恨你了,殺父之仇在我心裏是怎麽都不可能磨滅,你小看我,我可是隨時可以和你拚命的!”

塗山仙夙扯了扯嘴角,搖頭道,“你確定你打得過我?”

“我......”他一時間無力反駁,表情也甚是尷尬。

“既然不行就給我閉嘴,多幫忙,把好的銀礦挑一挑,這樣也好早點回去提煉,我也好早點把東西做完。”

“你想早點回去,我可不想......”他在塗山仙夙身前嘀咕了兩句,不過實在是小聲,塗山仙夙也沒聽見。

“你說什麽?”

“要挑就快點挑!不要那麽多廢話!”徭簾鉤也是沒好氣,口頭上說著幫忙挑,但是也是馬虎應付,沒有很認真。

挑了許久,塗山仙夙也拿著籃子裝了些,忽然仙童近來喊塗山仙夙出去,說是賢藝宗師要找她談話。

塗山仙夙看了一眼什麽都無所謂的徭簾鉤,便放下籃子跟著仙童出去了一會兒。

但見宗師立於矮山頭,迎著這招搖山難得的東南風,悠然自得。

“前輩喚弟子前來,不知是有何事?”

宗師閉目養神,微微啟唇,道,“覺得老夫這招搖山的礦產如何?”

塗山仙夙微微一笑,點頭稱讚道,“自然是仙界極佳。”

“可有挑到滿意的?”

“自然也是有的,弟子並不是眼光很高的人,更不會不識好歹。”

宗師淺笑出聲,捋了捋胡子,慈藹道,“你這丫頭,生得機靈,而且聰慧至極,如今,老夫倒是有一事要與你商榷商榷。”

塗山仙夙蹙眉,也笑著回問,“不知前輩所指何事?還需要與弟子商榷?”

宗師轉身,目光略帶嚴肅之意,看著她道,“與你一同前來的那位,是何人?”

塗山仙夙霎時不解,為何宗師要突然這麽問,但也回答道,“是師父藥醫館中的一名雜役。”

“因何而上華錄?”

“這......”塗山仙夙遲疑了片刻,便答道,“是弟子與師尊一同在凡間帶回來的,當初他的父母死於非命,且與可疑組織有聯係,所以......”

宗師似乎明白了什麽,捋了捋胡子,點頭道,“老夫是覺得,與這孩子,似曾相識。”

“為何?”塗山仙夙一下子激靈了,有些不可理解,畢竟徭簾鉤身處何種境地,就算曾經在獲佳寺待發修行,那也算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況與仙界之間又有那麽深的芥蒂,如今一代宗師忽然這麽說,倒是奇怪了不少。

“隻是若幹年前,偶遊凡間之時,似乎看過這麽一個村子,慘遭屠戮。”

塗山仙夙聽完,瞬間就明白了,徭簾鉤的過去之前她也了解了,確實是生父生母以及全村遭妖魔屠殺,反而是仙者視而不見不去救人......

塗山仙夙的目光,緩緩移向了賢藝宗師。

難不成,當初被徭簾鉤詬病乃至最後導致他恨透仙界的人,是賢藝宗師嗎......

“你這丫頭,是在想老夫什麽壞事嗎?”

塗山仙夙忙低頭欠身,“弟子不敢,隻是稍稍有些疑問。”

“老夫清楚,當初老夫和弟子們不是不救那個村子,而是有難處......”

“宗師之意......”

“當年,那個村子所在的地方,靈力鼎盛,且屢屢傳來有神器湧動的消息。”

塗山仙夙認真地聽著,竟然聽到了這樣的過往,“怎麽又是神器?”

賢藝宗師歎了口氣,“當時老夫也和弟子前去一探究竟,可是不曾想去到之時卻是這般的景象,老夫也無能為力。”

“那到底是怎麽樣的情況促使你們不能救人?前輩,請告知弟子,弟子真的很想知道。”

賢藝宗師隻是輕輕瞟了她一眼,隨後道,“當時可能,不止我們得知,那邊有神器氣息湧動的消息。”

“然後呢?”

“妖魔會在那邊作怪,絕對不是自己利益熏心,也不是什麽嗜血如命,不然又為何隻是屠戮他們那一個村子?”他頓了一會兒,“那個時候老夫明顯察覺到迷漫在那村子周圍的戾氣和毒瘴,那時才知道,妖魔們似乎是被下了什麽蠱毒。”

“蠱毒?”

“沒錯,那毒瘴,對於我們而言簡直就是殺人無形,有一名弟子就是因為接觸了毒瘴之後,一蹶不振,差點救不回來,而且,修為慢慢流失。”

塗山仙夙心中一驚,敏銳地察覺出,原來徭簾鉤遇險,不是事故,或許,徹底是個陰謀?

“我們沒辦法接近那裏,想救人也不行,而且那些妖魔不受控製,隨時會走火入魔,況且他們已經把村子屠戮殆盡,那時候,老夫遠遠看去,也隻是看到了一個在煙火中哭泣的孩子。”

“難道那個孩子,是徭簾鉤?”

“老夫不敢確定,隻是他的過去你如果了解的話,那老夫想,應該會是這樣。”

塗山仙夙沉默了,低頭思忖著什麽。

“前輩,弟子想知道,那次的事情,是由誰而起?”

“這個老夫著實不清楚,不過老夫從剛開始就驚奇了,在那般的情況下,為何可以活下來?那個孩子孤立無援,在無人可以伸出援手的情況下,竟然可以安然到今天?”賢藝宗師思忖了片刻,猛地道,“除非,是這些戾氣和毒瘴的施展者,有意留他。”

塗山仙夙恍然,這麽一想來,也確實是有道理,徭簾鉤當時跟她說救他的是一位高人,可是也沒說是誰,難不成,就是這個高人......

“當時的情況複雜,老夫沒救成人,也略表遺憾,不過如今也看到遺孤尚存,老夫也就安心些了。”

“隻是前輩,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弟子看,還是去問問他當初是被誰所救會保險些,原本弟子還以為這隻是單純的妖魔作怪,可是經前輩這麽一提,倒是覺得不簡單了。”

“那裏當初還盛傳有神器湧動的氣息,不免會招來險惡之人,到最後那裏的風波一過,卻也沒有半分神器的蹤跡,可憐了那些凡人,無故就要這麽喪命。”賢藝宗師搖頭歎氣,表示無奈。

塗山仙夙也攢緊了拳頭,心裏也萌生了些對徭簾鉤的憐憫。

如果事情真是我料想的那般,那若是他知道救他的人是整個事件的謀劃者,該有多受傷害?他的眼裏,還會有對那人的感激之情嗎?

“孩子,當年之事,老夫對其也是有所歉意,所以,你告訴他,招搖山的財物,他盡可與你一樣,隨意拿取,老夫絕不吝嗇。”

“前輩,也不是這個意思,徭簾鉤他也沒有要拿您這裏的寶貝,弟子也隻是前來挑一些提煉,隻是現在弟子覺得,他身上有很多的事情交織在一起,現在還牽扯到了神器,依弟子之見,還是問他個清楚為妙。”說完塗山仙夙轉頭就想走,但卻被賢藝總是叫住。

“他若是受了刺激,你我吃罪不起,此事,必定在他心中留有一定的陰影。”

賢藝宗師言之有理,可是不問清楚,又要如何解開這些謎題和他的心魔?“前輩,我怕,他這一切,會和弟子知道的那個可疑組織,有一定的聯係。”

“可疑組織?”

“凡間的北境,有一個叫安粵的組織。”

賢藝宗師恍然大悟一般,說道,“老夫知道,以製毒聞名的一個組織,這麽些年來確實名聲大噪,連著老夫也覺得神奇。”

“現在弟子已經確定,他們就是要搶奪神器,之前塗山姑賜不也從他們手裏,奪來了輕璿鏡了嗎?”

宗師點了點頭,又捋了捋胡須,“隻是,為何一介凡間組織,有這樣的本事呢?”

“弟子也不能理解,這些事情,想必也要去問問師尊。”

“不不不,老夫的意思也是其他,就是安粵的毒術和醫術,老夫一直覺得,有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塗山仙夙蹙眉,問道,“何來的熟悉感?”

“就和你們華錄,有些許的關聯,有些醫術,甚至和病老的醫術,相差無幾,不管是藥方也好技術也罷,都與藥醫館的成就,有些許的相似。”

塗山仙夙頓感奇異,她也算是接觸過安粵,倒還真沒仔細察覺過,安粵的醫術和毒術。

可是為何會和師父的醫術相似?

“前輩有去探訪過?”

隻見他搖了搖頭,“門下弟子曾經去求過一次靈藥,回來之後與老夫所說的一切,都讓老夫覺得,和病老的方式很是相像。”

“這又是為何?”

“你可曾知道,你的師父,在你之前,收過其他的徒弟?”

塗山仙夙沒有表現得很吃驚,盡管她這一年來也是零零散散地聽過些流言蜚語,可是大抵不清不楚,師父也沒有要說的意願,她也沒有那個八卦的心,可是今天回想,師父的秘密,倒也是多......

“病老之前的很多事情,現在的人都不知道,如果你想搞清楚內幕,找個機會問問你的師父或是師尊,他們自會幫你解答。”

“前輩......”

“老夫可是不清楚華錄中事的,雖然以華錄為尊,但有些事情,老夫也不慎能去窺探,隻有你們華錄自己人,才能知曉這些。”

塗山仙夙點了點頭。

“至於那個徭簾鉤的事情,老夫言盡於此,而你說的安粵,老夫也覺得不簡單,他們手裏曾經有過神器這點確實讓老夫意外,可歸根結底,還是要由華錄查起。”

塗山仙夙受教地,嚴肅地點了點頭,“其實弟子是怕,徭簾鉤他......還有安粵之間......”

“當初老夫無意不救他,但隻看他如今的心境,也怕是心魔困擾,恨意太多的話對身體也是無益,你多開導開導他,就算事情的真相他不能接受,也要給他些空間。”

“弟子知道了,弟子會有分寸的。”

“你隻要記住,安粵與華錄之間必有關聯,病老那裏也是,他什麽都沒有告訴你,也許是有難言的苦衷,若想全部弄清楚,找個合適的時間,你就去問問病老吧。”

“是。”

“當時徭簾鉤的村子慘遭劫難,這背後,與神器的牽連並不少,這六界中,現在除了魔神,可是還有其他危險的敵人存在啊?”

塗山仙夙眸光微冷,也和賢藝宗師一般,望著山巔之下,兩人的眼底,都擦過了一絲的冷冽,眼下的這些平靜,這些太平,或許終會是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