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若幹年後,病老當時

華錄山,淳渢閣。

“師尊,確定沒有了嗎?”

風七辭蹙眉,不解地回問,“四兒,你到底在找什麽?”

塗山仙夙垂下眼瞼,有些失措,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這一切說複雜也不複雜,但說簡單也不簡單,事關塗山或者六界,這裏要是找不到的話,那這樣的秘密,怎麽可以隨口而出。

看她不說話,風七辭也沒有多追究,“既然不想說,那便也罷,隻是你這一路找來,沒有的話,那便確實沒有了。”

塗山仙夙沒有反應,隻是站在那裏沉思著,臉色也表現著失望和憂慮。

那我要怎麽跟姐姐們說,淳渢閣裏根本什麽都沒有,我該怎麽做?

“至於神器......”

風七辭一句話,便把塗山仙夙給重新勾了回去,她微微抬頭,用平淡的眼光看著這些神器,沒有很驚喜,沒有很意外,更沒有什麽驚異的表情出來。

相比之下,要是當初風七辭沒有發現卷軸所在然後還把東西帶走,現在塗山仙夙應該就已經完成任務了,她隻是沒有想到,最後一關,會是風七辭。

“怎麽覺得......”風七辭忽然就神器仔細端詳了起來,他的眼神都折射著陰冷,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像是要把石台上的神器看穿。

塗山仙夙也走了上來,雖然失落,可是她也沒有忘記此次和風七辭一起進淳渢閣的要事,“如何?”

風七辭忽然間,在觸碰到了神器之後,猛地是一個瞪眼,卻沒有說話,隻是把袖子一揮,驟然釋出靈力在那神器之上。

塗山仙夙被嚇到,往後退了兩步,可是當她反應回來再上前去看神器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著實是讓她合不上嘴,她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道,“這,這是......師尊,為什麽?”

風七辭的眸光,已經達到冰點。

但見眼前的神器景象,隻有盤古斧還是在熠熠生輝,可是旁邊的鬼音鈴和竺夢弓,卻是隻像一個幻影在若隱若現,完全沒有實物的感覺。

意思便是,鬼音鈴和竺夢弓,根本就隻是幻象!!而兩件神器,不知所蹤......

“不,不見了嗎?”塗山仙夙顫顫地問出聲。

“難怪結界會出現異常,知道是神器出現問題,原以為隻是神器過了這麽久,已然有靈力流失的情況發生而已,可是不曾想,竟然是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

塗山仙夙拉住風七辭的手,驚慌了些,“師尊,不是說這裏隻有您進得來嗎?為什麽會這樣?”

風七辭看向了塗山仙夙,眼神陰冷,“四兒,你是第一次進來對嗎?”

塗山仙夙瞟了他一眼,隨後放開了他的手,“師尊在懷疑弟子?”

“為師沒有,隻是要確認,因為這裏確實隻有你我才能進入。”

塗山仙夙搖頭,“弟子絕對沒有,絕不會做此等偷盜神器的違逆之事!”

風七辭也點了點頭,以內他一直都相信塗山仙夙,沒有半絲懷疑。

而聽著這些話的神荼,眸光也是陰暗,他自己也沒有這樣的能耐,誰人可以?

“尊主,此事,依您看,究竟是......”沉滄也聽得明白,一時間也是一頭霧水。

神荼伸手讓他不要多嘴,隻道,“看來,有些人的速度,是比本尊還要快,果然華錄不愧是華錄,這樣的人都能給他們培養出來,這病老,也不愧是病老......”

“那尊主,您這是打算?”

神荼隻是正了正身,笑道,“自然是,坐山,觀虎鬥。”

塗山仙夙這裏,也是被這麽多事情攪在一起,弄得有些腦袋膨脹,她也是無措,風七辭在身邊即使冷靜,但也被眼前的事情驚得難以置信。

“這件事我們該怎麽辦師尊?若是單單靠著盤古斧來支撐華錄,是不是沒有之前那麽有保障?萬一追不回來其他神器,弟子是不是要一直引血給華錄?”

風七辭道,“四兒,此事,隻能你知我知,斷不能被其他人知曉,病老也不例外!”

事態嚴重,塗山仙夙也不能不聽風七辭的話,便點頭應下。

“這個把神器偷梁換柱的做法,倒是盡得華錄真傳......”風七辭的心裏,已經有了大致的方向,隻是現在,他還是多有顧慮。

“師尊,您在說什麽?”

“四兒,你可知,這世間可讓華錄神器被偷梁換柱的做法隻有一種,在華錄隻有一人會用。”

塗山仙夙蹙眉,頓時萬分疑惑,“誰?”

“病老。”

塗山仙夙霎時是一驚,趕忙擺手搖頭,“不可能的!師父怎麽可能做這種事,這麽久了,他也沒有踏進過後山半步!”

“為師並沒有說是病老所為......”他轉身,用極其深邃的目光,看著那幻象般的神器,“但是有此能力的人,倒是和病老,大有關係。”

“什麽關係?師尊您知道是誰?”

風七辭隻是搖頭,但這個搖頭在塗山仙夙看來,還有不好啟齒的意思,她也沒有再多問,但她也是對眼前的景象,心驚膽戰。

“我們先出去,此事,要慢慢商議,但是要你我師徒單獨商量,不可以讓他人知曉。”

“連長老們也不行嗎?”

“是。”

他們兩個原本的心情是還算不錯的,而且塗山仙夙本身也是有一種使命完成的舒適感在,所以進去之前都無比輕鬆,隻是沒有想要,不過是一兩個時辰,她的心情便直接到了穀底,甚至比之前,還要沉重。

現在還是白天,但是九冰宮的氣氛,卻變得比黑夜還要陰暗,塗山仙夙和風七辭坐著,心緒都在天邊,冷場了甚久。

“師尊......”塗山仙夙打破了這平靜,稍稍喚了風七辭一聲。

“嗯。”他眉頭緊鎖,可是卻還是那麽清冷和高貴,塗山仙夙不得不佩服自家師尊這副模樣,果然是仙界的至尊,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隻要這個人坐著,就很有威懾力。

“神器的事情,您是不是自己心裏有些想法了?”

“是有一些,為師大概知道是誰,隻是在思考,為何淳渢閣這麽緊閉,完全是無縫可插的存在,卻還是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塗山仙夙知道風七辭的顧慮和難過,所以也沒有再打算拿自己的事情去煩他,本來還是想要問問的,關於那卷軸。

“師尊,您是不是可以跟弟子說說,關於我師父的事?還有......”塗山仙夙抬了抬眸,抿唇小心翼翼道,“他那所謂的,除我之外的弟子一事。”

風七辭輕輕挑眉,也用那清澈的眸子洞穿著她,與她對視一刻,便也淪陷在她那憂鬱又澄澈的眼神當中,頓時晃神。

“師尊?”

他反應回來,隨後隻是輕輕歎了口氣,遂娓娓道來。

而神荼,也開始坐在那銅鏡前,一起聽著風七辭講起這華錄禁忌了如此多年的陳年舊事,一聽,也便是半天。

望著外麵的風景,真不知這太平的假象之下,能被維持多久的平衡?

藥醫館。

病老眼皮子底下,其實也不太平。

絕兒已經和何之韻攤牌,而且她也不止知道何之韻的身份,更是在先前被也知道徭簾鉤對於安粵來說的意義,也知道徭簾鉤在做著時希鎮的內應,隻是這個內應,可有可無而已。

她今日,也主動找了徭簾鉤,攤牌開始。

“你來找我做什麽?”徭簾鉤是不知道絕兒的,從他往日的作為便可得知,而他如今也是在這藥房,很是自然地整理著日常的藥物,毫無違和感。

絕兒看著他熟絡了這麽久的動作,這麽自然,不禁是冷笑了一番,“在藥醫館裏待了這麽久,過了幾天安生日子,也跟著宮妍東跑西跑,就忘了之前的那些事兒了?”

徭簾鉤手裏的動作,霎時是停住,他也像是張望了下四周,隨後轉眼看向絕兒,用質疑的眼神看著她,“你想說什麽?”

“不用緊張,我和你,是自己人。”

徭簾鉤的眼睛霎時是瞪得老大,他用狐疑的眼光質疑著絕兒,眼神和臉色也都不是很好,“你什麽意思?”

“哼。”絕兒的表現與往日不同,徭簾鉤也有點意外,不禁防備心更強了起來。“徭簾鉤,主人那兒,你不也沒少傳遞過這邊的消息嗎?這話說到這份上,你還不明白?”

徭簾鉤眯了眯眼,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盯著她道,“你,該不會......”

“是,我是安粵的人。”

徭簾鉤頓時便站不住腳,更是一臉的驚慌看著四周,隨後拉起絕兒的手,往沒有人的後院跑去。

絕兒被他拉著,倒也沒有反抗,隻是到了目的地之後,她是主動甩開徭簾鉤的手,然後用一臉鄙夷的神情,看著遠方。

“為什麽你在這裏,我竟一點也不知情?反而是你竟然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哼,你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主人要用人,不也是需要點防備之心?”

徭簾鉤的眼光冷冷的,說話的語氣也冷冷的,道,“你這個時候突然跟我坦白,究竟是想要說些什麽?”

“主人那裏也懶得給你傳信了,所以就幹脆由我口述好了。”

“時伯伯到底是想如何?”

“主人要幫你報仇,你應該懷著感恩之心才對,你不要因為宮妍這溫柔鄉,你就徹底忘了你的*你的本分,別讓自己落得個忘恩負義的汙名,到時候,誰會幫你洗清?你還想怎麽做人?”

徭簾鉤雙拳攢緊,咬了咬牙,冷哼道,“我知道時伯伯對我的恩情我用一輩子也還不了,不用你在這裏提醒我,可是我警告你,宮妍她......”

“宮妍她怎麽了?”絕兒反之用不輸於在與何之韻對峙時候的眼神對著徭簾鉤,也是冷哼道,“你自己對宮妍有了心思,不要讓他人也跟著你一起有情可以嗎?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

“你,你不是宮妍的朋友嗎?”

“嗬,朋友?我比你早了那麽多年上華錄做內應,就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弟子和宮妍一樣的,你說她可恨不可恨?真搞不懂你們男人,是因為她長得貌美了些你們就個個都把持不住自己嗎?”

徭簾鉤沒有把絕兒的話放在心上,隻是搖著頭一臉不解地反問她,“這麽說來,風華代根本不是你的親姐妹,你對她們,也基本沒有感情是嗎?”

絕兒的心霎時咯噔了一番,臉色也沉了沉,很是不好,但還是扯著嘴角對著徭簾鉤道,“是,沒錯,我根本就不是她們的親人。”她頓了一下,有道,“你的問題我答完了,你該照著我的話做了吧?”

“你要我做什麽?”

“主人要你,在三日之後,想辦法到東海岸邊,他要見你。”

徭簾鉤搖頭不解,“為什麽?沒有說明原因嗎?”

“你質疑主人的決策?你還想不想報仇了?”

徭簾鉤也是思忖良久,他最近真的對仙界的仇放下了許多,可是時希鎮那邊對他所謂的“再造之恩”他也沒辦法說放就放,還有他父母的死也是。

“怎麽?不想做?”

“我沒有!”他大喊一聲,隨後在絕兒淩厲的眼神裏,他點了頭,“我知道了,三日後,我會去接應時伯伯,我自己問他要做什麽。”

絕兒似乎是任務完成,也就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千萬不要忘了就行,你要知道,你現在在華錄也沒什麽高的地位,就靠著宮妍和病老,你最好,找個合適些的方法,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去和主人碰麵,有什麽問題的話,你也可以來找我,隻是不要越界,更不要打探太多是非。”

徭簾鉤不語,絕兒也當他是默認。

“還有,或許今晚到明日,會有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你便不要理會太多,不然的話身份暴露,會耽誤到主人的計劃。”說完絕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後院。

徭簾鉤看著與往常完全不同的絕兒,心裏也是不平衡,內心深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這件事情不簡單,可是又不得不去做,絕兒的身份在今天直接表明,這不就代表著有事要發生?時伯伯究竟是想做什麽?

惠流池。

這裏也是不太平,一顆棋子在行動,另外一顆也必然要有所動作,何之韻雖然是在受罰,可是她那個安粵師父還是有辦法把消息傳遞給她,而且不讓他人知曉,神不知鬼不覺。

何之韻膽戰心驚地把那遠處傳來的消息握在掌心,她不敢去翻閱,但是又不得不翻閱,近來她的羈絆變得多了,整個人在這裏別說修煉,連靈力或許都開不起來,她也在害怕,這場風雨,究竟要到何時是個頭?

“師父,您這是要把弟子,往火坑裏推啊。”

師父要這些東西,我就必須要交出去,哪怕這裏情況再不方便,師父也一定會有辦法可以在我這裏拿回去,可是師父,你真的是要為弟子報仇嗎?這一切,怎麽弟子會覺得,如此的詭異呢?

“三日後,您當真會嗎?”

望著長空,眼底卻都是渾濁,所有的事情,回憶,都在腦中交織在一起,何之韻原本彎彎的笑眼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惆悵,猛然想起塗山仙夙,她也是一陣傷感,“小妍姐姐,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姐,你要是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會更加厭煩我?甚至還會與我斷得幹淨?”

而九冰宮的故事,還在慢慢地講著。

“病老,收過兩名弟子,一男一女,都是極其出色的冰風仙根,前途在當時也是無可限量。”

塗山仙夙聽得入迷,雖然剛才都在說些回憶,也聽了風七辭說起病老之前種種的“英雄事跡”還是“偉大措舉”,都是倍感吃驚,在她的印象裏,她那個好師父稱不上的慈眉善目,也不是什麽熱心人士,更不像師尊溫柔,隻會和自己拌嘴,卻沒想到,師尊竟然會說,“自己比不上他”這樣的話。

“那這兩名弟子呢?去哪了?師父為什麽會一直孤身在那冷冰冰的藥醫館?都沒有人照顧他呢?”

“你師父,其實自打那弟子出事之後,便發誓再不收徒。”

塗山孝順也是吃驚,不禁又問道,“為什麽?”

“因為他在害怕。”風七辭看著塗山仙夙,眼底劃過了一絲無可奈何,“病老,雖然很疼愛他當時的弟子,可是卻嚴厲萬分,你現在感受到的病老,根本就不是以前的他,他對自己的弟子,嚴厲果斷,甚至不像是師父一般對待弟子,隻是盼望著他們成才,然後為六界獻出綿薄之力。”

不知道為何,風七辭的話,基本上同時把塗山仙夙和神荼都帶到了九霄雲外,連同在藥醫館裏捯飭著的病老,也似乎憶起往昔種種,滄桑感更是明顯不已。

“他對你放縱,也不教你仙道,也苛刻你,禁製你,都是因為他害怕會重蹈覆轍,他那兩名弟子,也是很恨他,所以他害怕。”

塗山仙夙原本還想聽些有趣的事,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的沉重,“師父他......那兩名弟子到底?”

“他們,是異靈。”

塗山仙夙更是吃驚,而神荼則是冷冷一哼,這個時候他還叫沉滄上了酒,自己坐在那邊,垮著衣物,也不梳洗地喝著酒,靜靜聆聽過往是非種種,也聯想著如今中毒的自己。

“異靈?怎麽會?”

“當初為師也懷疑過你,因為你實在是詭異,體格有異於常人,屢屢可以與神器或是結界發生反應,可是如今不同,你和他們不是一路,所以為師才會收你為徒。”

塗山仙夙轉了轉眼珠子,似乎在示意著風七辭繼續說下去。

“異靈附身在常人身上,所以順利進入華錄,還以冰風之根,拜了病老為師。”

塗山仙夙歎了口氣,“原來師父還有這樣一段過往,那那兩個冰風之......”她像是忽然反應過來,意識到了什麽,猛地一個瞪眼,驚訝的程度遠比在淳渢閣的時候,她不敢相信地緩緩抬眸看著風七辭,結巴顫抖地問道,“師父,師父他,師尊您確定,他,他是收了冰風之根,的弟子,為徒嗎?”

風七辭也知道她在驚訝什麽,知道她意識到了什麽,便也不做聲地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神荼也是若有所思,看著鏡中的自己。

“所,所以,師父他,他也是......玄尊?!”

風七辭還是點了頭,這下子,塗山仙夙是徹底坐不住了。

“所以,散遊牌在他身上也不是僭越,您就算是年紀比他小是後輩,他卻也不能隨意直呼您的名字,但是他這般‘七七’地叫您,那也不是無禮,而是理所當然了是嗎?”

風七辭還是點頭,塗山仙夙也不需要風七辭再多加解釋了。

塗山仙夙緩緩閉上了眼睛,“原來我的師父,是這麽了不起的人物?怪不得華錄人人敬他怕他,連師尊也要聽他的話......”她應該是替她的師父高興,所以情不自禁也要流下眼淚,可是卻有點心酸。

“四兒......”

“可是,為什麽,華錄都沒有師父的消息,更沒有他的身世還是其他的事情呢?別人都不知道嗎?”

“因為他自覺得有罪,把異靈引入了華錄,還親自把他們*到對華錄不利,他覺得對不起華錄,也對不起仙界,所以,自己塵封了過往,把自己掩蓋成一個老頭子,躲在藥醫館裏,贖罪。”

塗山仙夙霎時間的眼淚便止不住了,她為病老傷心,為他難過,她不忍,她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麽師父會像個小孩子一樣對自己,和別的師父不一樣,沒有沉穩,沒有鎮定,原來一直都是因為,他在怕自己,也一直是小心翼翼在和自己相處,對自己這個徒弟,他作為師父是操盡了心......

神荼忽然聽到那邊沒聲了,倒是傳來幾聲抽泣,頓時有些坐不住,“這家夥是把妍兒弄哭了嗎?”

“為什麽,就算當時師父對他們冷漠嚴厲了些,他們為什麽又要背叛華錄?做了什麽對不起華錄的事呢?”

風七辭歎氣搖頭,把手帕遞給了她,“好了,再聽下去,你是不是要把九冰宮給淹了啊?”

“弟子想知道,想知道師父的過往,相比於師尊您,弟子對病老師父的感情,或許,還夾帶著愧疚之意。”

“你的師父,或許也不願意為師把這些告訴給你。”

“沒事的,我必須要知道這些,不然的話我要怎麽報答他孝順他?師尊,你一五一十地告訴弟子吧。”

風七辭站在師尊的角度上,也確實憐憫這位他唯一的弟子,看她楚楚可憐的掉眼淚,他也實在是不好再惹她難過,可是難得,她是一個好孩子。

“那兩名弟子,全部都是衝著神器才上了華錄,還殺了同門,甚至傷了自己的師父,若幹年前一次,若幹年後,又是一次。”

塗山仙夙蹙眉,“什麽叫若幹年後又是一次?師尊您什麽意思?”

“其實之前你被附身一次,是病老的劫數,也是你們師徒之間的劫數,他也算是幫你擋下了。”

這淚,為什麽這麽鹹澀?竟然甘飴不一?

“所以,明明我是弟子,但卻要讓師父替我受罪?”

“四兒,對不起病老的,不是你,而是他之前的徒弟,他們,是華錄的留下來的孽種。”

塗山仙夙含淚所折射出來的眼神,竟然含著仇視“他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