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失蹤神器,大難將臨

華錄山,惠流池。

“徒兒。”

何之韻本來還沒有在晨曦之光裏醒過來,還是慵懶地倚在一株梨花樹下安歇,可是忽然間,她似乎在有意無意間,聽到了自己師父的聲音。

緩緩睜開眼,還在睡眼惺忪中,以為隻是幻聽,可是當她把雙眼擦亮,看著眼前那個黑影時,不由得由靜轉驚。

她猛地起身,隨之重重地跪在了黑影的麵前,啟唇道,“師,師父......”

新鷹一直都是以這般黑影的麵貌示人,在假扮安粵主尊的時候,也是這麽神龍不見首位,保持著他這一貫的神秘。

何之韻看到自己的師父時,也是吃驚的,因為這裏是華錄,上下有人把守,甚至還有結界在,如今更是融入了塗山仙夙的血液,按道理,就算她這師父再有神通,也不可能這麽輕而易舉,來去自如。

“師父,您怎麽來了?您不會被發現嗎?”

新鷹把何之韻扶起,也看得出她的緊張,便道,“徒兒,時候已經到了,你還在意這些做什麽?”

何之韻咬了咬唇,道,“師父,就不能是隻拿走神器,不要和華錄作對嗎?您,不是要幫弟子報仇的嗎?”

新鷹周圍的氣場似乎變得很奇怪,而且口氣也變得不滿了些,“你既然拿到了,那就該準時給我送來,何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差點誤了你自己的大事!”

何之韻的眼光暗了暗,道,“師父,弟子是越來越不懂您了,您當初收留弟子,教弟子為人處世,也讓弟子有機會踏入仙道,弟子把您當做父親一般,可現在為什麽,您會變得......”這麽有野心呢......

新鷹的眸光似乎冷了些,“若是你知道為師當初的苦楚,明白為師為什麽這麽憎恨這座華錄,你就能理解,為師今日的所作所為。”

何之韻的眼神裏都是無奈,她現在也做了太多不該做的事情,自認為,對不起華錄,這是什麽不該有的想法?

“你在華錄有所作為,為師也很替你開心,但是你要知道,你的目的,是報仇,是找你的父親出來給你的家人陪葬,不是在這裏優柔寡斷,而且,你還在華錄動了情......”

何之韻霎時抬頭看著新鷹,眼神裏便開始流露出驚恐,搖頭道,“師父,弟子時刻都沒有忘記師父的教誨,可是師父,弟子是真的沒辦法,弟子控製不了,是弟子的錯,弟子求您,放過弟子的朋友吧。”

“朋友?你指的是誰?宮妍嗎?”

何之韻更是在新鷹冷冷的口氣裏聽出了肅殺感,她的這個師父已經有殺戮的意思了,自己怕是攔不住,而且她也害怕,她很不安,生怕新鷹會對塗山仙夙做什麽不該做的事情。

“師父,弟子真的不希望您傷害弟子的朋友,小妍姐姐沒有罪,求您不要傷害她好嗎?”

“哼。”新鷹冷哼著,表示了不屑,“她從拜入藥醫館,尊那老頭為師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有罪了,你袒護著她,殊不知她也算的上是我最大的仇人!”

“師父!”何之韻叫了他一聲,“您今日來華錄,難道是已經要行動了嗎?!”

“是又如何?你是我的徒弟,我讓你做的事情你也沒讓我失望過,可是這一次你實在是太優柔寡斷了,在關鍵的時刻婦人之仁,隻會敗事有餘,你把神器給我交出來!”

“師父,弟子......”何之韻一直在往後退去,不敢靠近她的師父,因為新鷹此刻,隻要人徹底站在華錄的地盤上,就會在上頭,籠罩著一種陰森的殺伐感。

“拿出來!”

“不,師父,您還沒跟弟子說您想要去做什麽?您不是跟弟子說要拿出淳渢閣的神器是幫弟子去報仇的嗎?”

新鷹似乎是在努力壓製自己的怒氣,道,“現在就是要為你報仇,所以需要神器,但是在那之前,必須先讓為師解決掉和華錄之間的恩怨,不然的話,為師死了,你要怎麽引出你那成魔的父親?”

何之韻護著自己的丹田,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曾經慈眉善目的師父,會變得這麽陰冷恐怖,意外地,她一改之前的的想法,現在完全不想把神器交給自己的師父。

新鷹似乎不耐煩,一步步地靠近著她,“你是我一手*出來的,現在你是要背叛我了嗎?”

“弟子不敢,隻是師父,弟子真的求您,不要對華錄做什麽,神器可以交給您,但是您若是拿著神器對華錄不利,弟子真的會內疚一輩子的。”

“現在還輪不到你來定奪我的決定!”說罷,新鷹一揮手,何之韻便騰空而起,完全不留情地把她掐住,她的雙腳離地,頓時沒有重心,也沒有安全感,話也說不出口,死死地被抵著脖子無法動彈。

新鷹見狀,也是很快地施法,把何之韻的丹田打開,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將竺夢弓拿了出來。

而意外的是,竟然沒有傷害到何之韻半分,隻是把神器給搶了出來而已。

而這一切也代表著,淳渢閣的神器無端失蹤,凶手也就隻有何之韻了。

“徒兒啊,你是不理解為師的苦心,你有你的家仇,我也有我的惱恨,華錄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痛苦,我現在隻是來還給他們讓他們也感受一番,你是我的徒弟,你怎麽就不明白呢?”說完,新鷹也是放開了手,她也隨即跌落在地。

痛苦地捂著脖子咳著,脖頸也有些泛紅,她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新鷹,眼裏都是無奈和博取同情,道,“師父,您把竺夢弓拿走可以,但,不要把鬼音鈴拿走好嗎?”

“為何?”

“不是您說的,鬼音鈴可以為我招來我的父親嗎?”

新鷹沉了沉,不語,像是在想些什麽東西。

“您要上華錄討公道,弟子阻止不了,勸您您也會覺得弟子惹您心煩,那師父要做的事情,請不要帶上弟子,弟子自己去尋找弟子的父親,親手報這十幾年的家仇,但求師父可以成全!”

新鷹似乎是輕輕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你的執著,也是驚人。”說完他拿著竺夢弓在手裏晃悠了兩番,琢磨了起來。

何之韻看著新鷹的模樣似乎是默許了,也緩緩起身,跌跌撞撞地站直了身子,“師父對華錄的仇恨,弟子一直不知道是為什麽。”

新鷹看了她一眼,道,“你很想知道嗎?”

何之韻抿了抿唇,撇頭道,“算了,弟子不會窺探師父的隱私,弟子就候在這裏,因為弟子的罰還沒受完。”

“嗬,你倒是對華錄真心,還肯聽著他們的話在這裏苦守,若是他們華錄自身難保了,你在這裏,誰會問津?”

“師父的話弟子明白,但是弟子還是不可以隨意離開,因為弟子現在也是華錄的弟子,沒辦法做到真的無情無義!”

新鷹的眼光暗了些許,轉頭又看著惠流池裏,不語。

何之韻看到新鷹的反應,知道這個師父還是對自己有憐憫之心,所以也沒有很害怕,一樣也不說話。

忽然,新鷹看著那池平靜的奶白水,神色奇怪了點,“裏麵沒東西了嗎?”

何之韻蹙眉看著惠流池,不解新鷹此刻的話,問道,“師父您在說什麽?這裏麵怎麽會有東西?這可是洗滌魔神靈魂的髒水,都是汙穢之氣,而且還會有劇毒,您還是離得遠些,免得受傷。”

但是新鷹明顯不在意何之韻說的話,而是看著池水更是若有所思,不知覺間,拳頭攢緊了,“一定是有東西的,可是現在,沒有了。”

何之韻奇怪地看著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裏麵的劍,難道被風七辭收起來了?”新鷹忽然轉頭看著何之韻,問道,“你進去淳渢閣時,隻在最高層看到了竺夢弓和鬼音鈴嗎?”

“還有盤古斧,流丹旗,但是時間緊迫,雖然用了師父您說的找到了最後一層,但是也沒有辦法全部拿走。”

“就沒有其他了?”

看著何之韻搖頭,新鷹也明白淳渢閣裏的神器或許真的就是這四件而已。

“那那把劍到底去哪了?風七辭把它收走,按道理的話應該要拿去淳渢閣放著才對......”

“師父,您怎麽知道這裏曾經放了一把劍?您,以前來過華錄的嗎?”

新鷹不語,隻是略有深意地看著惠流池,那似乎是滾燙的池水,往事如歌,這一幕幕的,都是以前的好和壞。

他鎮靜地看著華錄看似太平的長空,無奈道,“現在,是時候做一個徹底的了結了。”

“師父?”

“你現在要繼續在這裏待著也可以,但是你不想行動,也千萬不要破壞我們計劃的進程,現在徭簾鉤應該也已經去和另外一個我見麵了,交接開始之時,就是華錄大難之日!”

當在新鷹的嘴裏聽到“徭簾鉤”的名字時,何之韻大驚失色,猛地捂緊了嘴巴,眼睛也瞪得老大,“徭簾鉤,徭簾鉤也是您的人?”

“嗯。”

“還有另外一個您?”自己跟著新鷹這麽多年,還從未聽過她這個師父有另外一個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當初隨著我一起分裂出來的個體,我現在隻剩下殘魂,而他就還是保持著肉身,很多事情沒告訴你,等到時機成熟了,自然就會讓你知曉。”

何之韻反應不過來,而且是滿臉的驚恐,難道華錄真的要在今天大難臨頭嗎?華錄上的人,難道真的要在師父的手裏......

畫麵換到東海岸邊,這裏赫然就是兩個男人的身影。

其中一個很容易分辨出來,那就是徭簾鉤,原本他是一拖再拖,根本不太想來和時希鎮碰麵,尤其是在小願被殺死了之後,他就更加覺得事情的詭異,可是似乎是被絕兒看出了心思,絕兒便“幫”他去自作主張,找了棋竟要了令牌,說完下山采買,徭簾鉤在一臉無可奈何之下,隻得來和時希鎮“交接”。

“鉤兒,你是不願意繼續站在時伯伯這邊了嗎?”時希鎮問得很直接明了,也沒有什麽試探的意思。

他這樣單刀直入,倒是讓徭簾鉤吃驚了,“我是不會和時伯伯作對的,也不會是對立麵,時伯伯盡管放心。”

“但是你不是不想來和我說這華錄的事情嗎?還要絕兒去幫你。”

徭簾鉤太土,抿了抿唇,竟然又是那個絕兒,真是什麽事都不會漏掉去跟時希鎮說,那該不會,之前故意拖延還是放掉散遊牌的事情,絕兒也全部匯報給了時希鎮?

“你不願意也不行,因為你還有仇要報,鉤兒,安粵是無辜的,你真正的仇人,就是他們仙界!而且風七辭還該殺,因為是他管理不當,才會導致你家破人亡!”

時希鎮的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而且似乎正義凜然,可是徭簾鉤卻徘徊了,在他這一年下來,似乎不覺得,仙界的人真的有那麽壞,雖然這裏清冷,看起來無情不已,可是他們終究還是好人,就像有一個塗山仙夙在,他便也有些釋懷......

“你這小子,對一個宮妍動了心思就忘了你自己之前的苦了,這成何體統?”

徭簾鉤也沒有反駁時希鎮的話,隻是咬牙,沒有回他的話。

“散遊牌你也沒有拿來,還要我親自來和你碰頭,你才會知道你的目的,這一年的好日子你是過多了,就想要安然在華錄上過一輩子嗎?”

“我沒有,時伯伯,我一直有在給您傳遞消息,您不是也有收到嗎?散遊牌和秘密我都是在盡力打聽,可是他們藏得太死,我也是無能為力......”

“罷了,反正你也是知道,絕兒是我們的人,既然你也有好好配合她的行動,沒有暴露了她,那我也沒有必要說你太多,隻是你一個男人,就不要做事婦人之仁,今日,我們來了之後,華錄就不會再是昨日那般了。”

徭簾鉤的眼神,也學會了陰暗,也學會了如何冰冷起來。

“那隻鳥的死,就是預警,戰爭的開始而已。”

說起小願,徭簾鉤便再也是忍不住了,便大聲吼道,“時伯伯,我就是不懂,小願那個孩子,就隻是個孩子而已,你們為什麽要置他於死地?為什麽要對他這麽狠?難道當初我們莊子的人無辜,小願就不無辜了嗎?”

“你是因為一個宮妍愛屋及烏了嗎?”時希鎮冷冷地看著他,完全沒有了往日所謂的溫暖,“你別忘了,宮妍同時是病老和風七辭的徒弟,就是華錄最尊貴的弟子,也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之一,她的靈寵,也不過是她的陪葬而已,隻不過沒想到,他會死得比宮妍還快。”

徭簾鉤蹙眉,理解了話中之意後,才顫顫巍巍地問道,“所以說,小願的死不是你的安排,不是你的命令,單純是絕兒她自己要殺了小願?!”

“我一直都不覺得她做得不對,她可是我們安粵的大功臣啊,比起你和何之韻,那也是可靠太多了。”

徭簾鉤又是心中一個咯噔,嚇得不敢華錄之上,“你說什麽,何之韻也是你的人?!”

時希鎮捋著胡子笑了聲,“倒也不算全是,不過隻要是安粵裏出來的,那就和我有些關係,何況她還是我另一半殘魂的徒弟,這四舍五入,也就算得上是我的徒弟了。”

“原來,你們早就在這華錄上安插了好多棋子,時伯伯你們是早就有預謀了是不是?”

“你要想清楚,我年紀如此,和華錄有大仇那絕對是在你出生之前,我和華錄之間有數不盡的賬要算,你的賬也不過是順帶,所以才需要你在華錄上給我們做內應,你取你所需,我也能達到我的目的,這不是很公平的交易嗎?”

徭簾鉤咬唇道,“時伯伯,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你的所有訓誡從小到大我也是聽在腦海裏沒有忘記過,可是您要是也那麽草芥人命的話,我當真會投靠華錄,不會再與你為伍!”

“你這個時候,倒是變得善良起來了,到底為何?宮妍嗎?”

“不關她的事。”徭簾鉤把頭瞥向一邊,轉身背對著時希鎮,不想與他說太多,就是眼睛直直地望著東海海麵。

時希鎮在他的身後,也不再說什麽,但是眼神陰冷之至,看著他的背影,竟然勾起了一抹陰笑,“鉤兒,你可知,時伯伯叫你來碰頭,是要和你交接什麽嗎?”

徭簾鉤本就不在意,而且人是他敬重了十幾年,從小到大都信任的時伯伯,他就什麽防備都沒有,邊轉身邊道,“你要什麽話就趕快......啊!!!”

隨著徭簾鉤痛苦地一聲喊叫,他萬萬不敢相信的是,自己敬重了這麽多年的時伯伯,竟然此刻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用一臉的陰險對著他笑,那笑,驚悚至極,徭簾鉤看在眼裏,也是驚恐萬分,而且心跳有如這海浪般急促。

“鉤兒,你也是時候該把這救命之恩還給你時伯伯我了。”他說話的語氣不同以往,這一次,是真的透著冷酷和無情。

徭簾鉤眼睛裏已經冒著血絲,而且也痛苦萬分,說不了話,這一擊,已經是打碎了這位時伯伯多年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徭簾鉤,你在這華錄唯一的價值,就是替我打通了這條光明正大重新走上華錄的路而已,我今天就要用你,讓我不必畏畏縮縮,也不必躲躲藏藏地,走進這華錄的結界和大門!”

徭簾鉤的雙眼愈發瞪得大,而且被他掐著臉也通紅,而且似乎,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著,可是全部都被時希鎮無視。

“時......伯......”他這兩個奮力擠出來的字眼,顯得是格外地無助和絕望,隨後,他便失去了意識,頭也是重重地在時希鎮麵前垂下,徹底暈了過去。

時希鎮這才放開了他,讓他整個人倒在海岸上,拍了拍手,然後也蹲下去看著他,“你要報仇,說了我可以幫你,你就永遠恨著仙界吧,這樣才於我有益,你的仇人,一直都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是你這小子自己蠢,都不知道自己早就識人不淑。”他冷笑地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的憐憫之情。

“我今天要和你交接的,不過就是你這個人,我們當初可是附和在他人的身上才上的華錄,今天我這故技重施,真不知道會不會奏效?”

他也抬頭看了兩眼華錄的天空,也冷眼看著眼前這座似乎是久別重逢的神祇,這感情,竟然已經淡成了這般......

“想想華錄,不也是曾經,你我的天下嗎?”忽然新鷹從他後麵走來,與他一起看著上麵這座華錄,都暗了暗各自的眼神。

時希鎮冷哼地起身,也不顧徭簾鉤,道,“不是已經用你這殘魂之身進了華錄了嗎?還出來做什麽?”

“我可以對華錄來去自如,並不代表你可以啊,我隻是來看看你的情況而已,現在看來......”新鷹似乎是有意無意地瞟了地上的徭簾鉤一眼,無謂道,“你還是做得很順手嘛,自己救的人,到今天自己親手毀掉。”

時希鎮對徭簾鉤毫無感情可言,好像從某個角度上,人情冷暖的基本,新鷹比時希鎮有得多些,新鷹起碼,對何之韻這個徒弟,還算是有些情誼在裏麵,所以縱容她放肆,也沒有強迫她身上的鬼音鈴。

“你那個徒弟呢?神器拿到了沒有。”

“除了鬼音鈴,竺夢弓已經到手了。”

時希鎮冷冷地看著他,蹙眉道,“為什麽是除了鬼音鈴?不是應該還有盤古斧,流丹旗和那把劍嗎?”

新鷹是冷哼,“有鬼音鈴和竺夢弓入手你還不知足,剩下的到拿下華錄之後再去奪取也未必不可,你當我的徒弟是哪位天神嗎?”

“你對你的徒弟倒還有三分情誼在,那你那師妹呢?”

一提到所謂的“師妹”,新鷹的臉色似乎在黑影裏霎時一變,“到了華錄我自會找老頭問個清楚,你無需再提!”

“好,那我就不問你那麽多廢話。”

新鷹不再說話,隻是冷冷地在那裏站著。

時希鎮則是不同,在徭簾鉤身邊開始盤算起什麽來。

華錄,也確實是要,大難臨頭。

潼峰,九冰宮。

而在九冰宮上,塗山仙夙因為神荼心情好了些,休息了一個晚上,但也沒有睡多久,今日倒也像往常一樣,去看了風七辭幾眼。

他們師徒還是對坐著,塗山仙夙單手支頭,撐在桌子上發呆,臉上還是沒有血色,蒼白還是沒有減少。

風七辭坐在她的對麵,看書飲茶,乍一看愜意得很,可是氣氛還是沒有想象當中那麽美好。

“四兒,心情可好些了?”

塗山仙夙點頭。

“可有好好休息?”

“師尊,弟子沒事了,您不用為弟子擔心。”

“那你一直在發呆,是在想些什麽?小願嗎?”

聽到小願的名字,也聽到風七辭的語氣很是溫和,塗山仙夙也沒有死死地呆著,正了正身子,直視著風七辭,搖頭道,“小願,雖然是我現在最大的一道疤,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我頹廢,兩天的眼淚,或許對他來說,是一種負擔。”

風七辭笑了,“你能想開,如此甚好。”

“弟子是在想,淳渢閣神器的事情......”

霎時,房中的氣氛變得奇怪詭異,風七辭和塗山仙夙師徒,眼神都意外同步地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