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衛家主公,傾城相對

將軍府。

衛卿城,北國武將奇才,素有戰神美譽,戰場之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對君忠貞不二,對士重情重義,就是對女子毫不動心,關於衛將軍的流言蜚語,在塗山仙夙被抱入將軍府之前,一直很少幾乎沒有,衛將軍一向潔身自好,不親近女色,家中毫無妾室,因為一個塗山仙夙,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

或許居於深宮之內的九五皇帝,也聽到了這樣的八卦,不禁也會好奇,這是什麽樣的女子,會讓自己這光棍愛卿,如此多情?

衛將軍馳騁沙場十餘年,**之馬踏遍萬裏江山,北國的安寧與強大,都是他一滴血一滴血堆積起來的,還有他麾下那些可歌可泣的將士們!他不僅能征善戰,且博學多才,赤膽忠心。

重點是,長得挺帥。

這樣的衛將軍,怎叫少女不動心?

“對不起對不起,主公,奴婢不知道您與姑娘......奴婢先退下了!!”

“站住。”衛卿城被現場抓包後並不慌張,不緊不慢起身,叫住了小丫頭,“拿過來吧。”他伸手,示意丫頭遞過來。

那丫頭戰戰兢兢,手竟然在抖,其實主公從不苛刻下人,隻是**這位姑娘實在是異於他人,主公為了她差點轟走了麾下的將士,她著實不好惹。

塗山仙夙看她害怕的小模樣,忍不住輕聲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嚇到她了?”

衛卿城回頭看著她,輕笑,“我長得應該不可怕。”

“小姑娘,沒事的,你也沒看見什麽。”她安慰道,讓那個丫頭好生感動,按理說,能得到主公青睞的女子,自然該趾高氣昂......

“你下去吧,這裏不用你了。”

“是,主公。”小丫頭匆匆出房門,還順帶有眼力見地帶上了門。

衛卿城把花粥遞給她,意思是要她自己喝嗎?她也沒多說,上手想接過,“謝......”

“我有說讓你自己拿著吃嗎?”

她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無辜地看著他,這又是什麽意思?

而衛卿城接下來的動作,行雲流水,愣住了一個塗山仙夙,隻見他輕輕攪勻一下花粥,輕輕舀起,輕輕吹氣,生怕她燙到,然後送到了她的嘴邊。

她愣愣地張嘴,雙眼也愣愣地看著他,入嘴的花粥香氣清新,對病人的她,的確是最好的食品,衛卿城對自己這麽照顧,結合他說的見過自己的話,總感覺哪裏不太對。

“怎麽樣?燙不燙?”如果這個場景讓萬千深閨少女目睹,會不會淚河淌滿將軍府,光是想象,破碎之心的聲音便依稀可聽。

“還好,謝謝,我沒想到,你會這麽照顧我。”

他繼續攪著那花粥,動作還在重複,隻是他沒有看她,卻因為她的這句話,悸動了一下,又問:“你有沒有這麽照顧過其他男人?男孩也行?”

這,這,這個......啊對,這個喂東西的場景,為什麽有點熟悉?衛卿城,他到底是?“我,不知道。”

“也罷,我隻是隨口一問。”他接著手裏的動作,送了一口去她嘴邊,就這樣,喂了她一整碗花粥。

“那個,我剛剛的問題,你能回答我嗎?”

他放下空碗,回頭看著氣色好轉一些的她,這才想起小丫頭進來之前他們討論的話題,“你的朋友中毒之事,我確實可以幫你調查。”

“真的嗎?”

看到她莫名興奮,衛卿城此時心情也確實明朗,遂應下,“自然。”

“謝謝,那既是查毒,是不是,要從安粵下手?”她試探性地一問。

“的確是,但是我想查的毒,卻是你手上的這個足以讓你致死的毒,可是你卻恢複得飛快,並且,你的血單獨提出來,可以使死花複生,或者,大地回春。”

“你說什麽?”她被嚇到是必然的,她可以封住靈力,封住仙氣,封住修為,可是天狐血,怎麽可能變成凡人那樣?“你用我的血做了什麽?”

“隻不過試了一下,不曾想當真事實。”

“那你是什麽意思?”

衛卿城突然撫上了她的臉龐,溫柔地說道,“我早知你不是凡人,但卻不知道你真正是什麽?之前是,現在也是。”

“你知道我,不是凡人?”他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而且,什麽叫之前是?我和你以前見過的話,你可以告訴我啊。”

或許,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塗山仙夙,並不知道北海之主就在自己跟前。

“好了,你大病初醒,不宜太勞神,還是盡早休息吧。”他細心地理了理她的被褥,拿起托盤和瓷碗,便欲離開。

塗山仙夙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想讓他走,盡管手痛還是抓著他的衣袖,“告訴我,我們到底是在何時見過?”

衛卿城看了眼她嬌嫩的手,隨即一笑,邪魅看著她,“你該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纏人的女人。”

塗山仙夙皺眉,然後放手,他就是不想說!而且話裏話外,一直模棱兩可,到底見沒見過?就算見過,你那時應該隻是一個小孩子吧?

“好好休息,我有軍務在身,不便在府中久留,你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戎婉,府中下人任你差遣。”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就像一陣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

“任我,差遣?”這裏又不是璃先宮,這話聽著,怎麽有種女主人的感覺?說到底,自己隻是客。

此情此景,怎麽睡得下去?身體很虛不假,可也不用成天躺在這裏啊,她掀開被子,輕輕下床走動,步子很小,因為全身都疼,她樸素的病態要是被姐姐們看到,她們十之八九會滅了莫謙瑤。

說起莫謙瑤......她輕輕打開房間那扇門,心裏不忘低嘀咕,她竟然敢把自己推下山崖?她當天那句“我恨你”,和徭簾鉤的話重疊在一起,他們兩個人,都是為了什麽才這麽恨自己,她竟然一時模糊了。

當那扇門被打開,迎麵看到的,是滿院子的生機勃勃和春色景象,她雙眸忍不住驚訝地瞪大,這萬般熟悉的景象和味道,激起她內心深處,想家的喜與傷。

府中豪華,她所在的廂房也又寬敞又華麗,房間外的世界更是美妙,這滿院子透著撲鼻清香的梨花,滋潤著她的心,甚至她受傷的身體,也被純潔的那一抹抹白感染得輕快,她最愛的梨花,還在自己身邊。

“姑娘您怎麽可以出來呢?”那個送花粥的小丫頭看見塗山仙夙出門,一臉擔憂,趕忙過來扶著她,好像塗山仙夙是個老人家一樣,“姑娘身體未好,不可隨意走動,外麵風大,容易著涼的。”

風大?塗山仙夙轉而瞥向那一棵棵梨花樹,確實,風刮起來了,梨花的花瓣也一直在自己眼前**漾,很美。她會心一笑。

“姑娘,您真的好漂亮啊,您這樣的美人,奴婢是第一次看到呢,怪不得主公會為了姑娘神魂顛倒。”

她的誇獎,引出了一個巨大的疑惑,“你家主公,按理應該有妻妾吧?”

小丫頭偷笑,“沒有,主公他從未娶妻,連當今皇上賜婚他都敢抗旨。”

她愣了愣,又問,“那他今年幾歲了?為什麽不成親?”

“主公今年二十五歲,但他不想成親的原因,很多人都覺得是他不想有太多後顧之憂,畢竟身在沙場,固守邊疆,隨時有生命危險。”小丫頭笑了笑,“姑娘是主公第一個全心對待的女子,他一直不近女色的。”

“是嗎?”她扯了嘴角笑了笑,話說自己才剛認識他,他又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就算衛卿城對自己怎麽樣好,可她根本就沒有悸動過。“對了,你們這梨花是......你們主公也喜歡梨花嗎?”她讓小丫頭放開自己,走到一棵梨花樹下。

“是,將軍府最多的樹木就是梨花樹,而且這個院子的梨花樹是最多的,且姑娘睡的這間廂房,是比主公寢室還要大還要華貴的,是全將軍府最好的房間!”小丫頭似乎很自豪,因為她有生以來,竟然能看到,這間屋子住了人,還是個美人姐姐。

聽完她的話後,塗山仙夙更奇怪了,怎麽感覺,衛卿城好像知道自己喜歡梨花?他也喜歡,難道是巧合嗎?

“姑娘還是回去歇著吧,不然受涼,主公會生氣的。”

“沒事,我身子沒那麽弱,躺了兩天了,也該出來走走了。”她看著滿院子的梨花,突然間想起在璃先宮時,天天能吃到的梨花羹,現在嘴饞,想折兩枝做來解饞,沒想著差使那小丫頭去,便自己上了手。

“姑娘您想做什麽?”

“隻是想吃梨花羹了,你會做嗎?”踮起腳尖,吃力地想觸碰到梨花枝。

小丫頭見狀,忙著過來拉住她,“姑娘,您去那邊的小亭子坐一會吧,讓奴婢們來就好了。”

“那好吧,麻煩你們了。”丫頭攙扶著她到一邊的涼亭子裏坐著,還細心地差人給她拿來的鬥篷和清茶,然後招呼大家幫她折最新鮮的梨花枝。

可是塗山仙夙,眼睛是看著他們為自己忙上忙下,可思緒早已飄出這將軍府之外。

她現在該怎麽告訴大家她沒有生命之危,而且已經人在北國了呢?不知道他們回去華錄的沒,要從凡間傳遞消息到仙界,除了仙鶴之外,就是小願這種靈鳥可以快,而且現在,她就算用......等一下!!

她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全身像麻了一樣,她開始往自己身上上下摸索,還站起身來抖了兩抖,毫無發現。

散遊牌不見了!連姐姐給的玉哨,也沒有了!!

玉哨不見倒是沒什麽,隻是散遊牌乃仙界至尊聖物,就被她這麽弄丟,師父會不會罵死自己啊?這下徹底完了!

“姑娘,您看這些可以嗎?”

塗山仙夙已經不想賞什麽梨花了,她抓住丫頭的手,心急如焚地問,“你有沒有看見我身上有一個沒有寫字的玉牌子?”

“沒有,姑娘,您是掉哪了嗎?用不用幫您找找?”

“我被救回來後,誰幫我換的衣服?”

“是,是奴婢啊,可是奴婢沒有從姑娘身上拿到什麽貴重的東西。”

當即陷入沉思,努力回想兩天前的一切,和魔界的摩擦,神器的來回,合華的死和莫謙瑤的恨都在腦中一閃而過,直到掉下懸崖的那一刻方才覺悟,“懸崖下嗎?”

“姑娘,您那個玉牌是很貴重嗎?需要派人出去幫您找嗎?您掉在哪了?”

丫頭的好心,塗山仙夙沒辦法心領,那玩意兒自己雖然不喜歡,可是好歹是師父給的令牌啊,她也總不能叫他們跑去樂隆山跳下懸崖找吧。

“不用了,都不見了還能怎麽找?”她看了看丫頭手上的梨花,抿了抿唇,“會做梨花羹嗎?”

丫頭搖頭,“從未聽過梨花能煲羹的,主公也從未這麽吃過。”

“衛卿城喜歡梨花卻沒吃過梨花羹?”她頓時想笑一笑,“沒事,我來做,然後送給你家主公嚐嚐,就當做是他救我的謝禮了。”看他這人什麽都不缺唯獨缺老婆,這點她幫不上忙,做點他喜歡的,那還是可以的。

“那姑娘,需要我們幫忙嗎?”

“我現在身體還有些虛弱,手也不方便,再等個一兩天,我就自己下廚,這個時間,你們就幫忙把這些梨花和糖水泡在一起,然後曬一曬,對了,多準備些銀耳,紅棗,陳皮,玉竹......你家主公喜歡吃甜的嗎?”

“這個,好像主公不挑,能吃就行。”

她猶豫了一下,“不然甜的鹹的都做一份,你再額外準備些何首烏,熟地,鴿蛋和草菇,這樣應該就沒問題......”

突然,她的耳邊,從記憶深處閃過了一句空靈的話——“可是我不喜歡吃香菇。”

“嗯?誰在說話?”她四處張望,滿臉的疑惑,“你有沒有聽見誰在說話?”

丫頭明顯被嚇到,這姑娘怕是精神還沒恢複好吧......“沒,沒有啊,姑娘,您是不是聽錯了?”

“是嗎?”她皺眉,什麽時候她老得都幻聽了?不過,不喜歡香菇是嗎?“衛卿城,吃不吃香菇?”

“這個,其實我們這些下人也不知道,因為主公在飲食上很防備。”

“是這樣。”她隨後一副不管了的表情,拍散一切顧慮,“那不然就別準備草菇了,以防萬一吧。”

“是,那奴婢這就去準備。”說完她掉頭就想走了。

可是塗山仙夙卻又叫住她,“等一下!你叫什麽名字啊?”

“奴婢叫茯苓,姑娘有什麽吩咐盡管差使。”

“茯苓啊?”她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茯苓,能不能給我一套外出的衣裳,我想出去一趟。”

“可是姑娘,主公說過您不能有任何閃失,戎管家也囑咐不能服侍不周,您傷沒好身體虛,不可以往外跑。”

“我其實就是手上的傷嚴重,不然,你跟我一起出去,順便幫我帶路吧。”

“可是,這......”

“沒事的,我就是想熟悉熟悉這裏,總不會突然從哪跳出來一群強盜,又把我擄了吧?這裏不是京城嗎?”

“又?姑娘之前被強盜綁架過?”

這個,還真不好解釋,千律應該不是強盜吧?好像也是......“你到底帶不帶我去?我不會亂跑也不會讓自己出事,你家主公對我有點好過頭了。”

茯苓為難了好久,最終還是答應,她這機靈乖巧的可愛模樣倒是像極了天月。

於是,風風火火,換了一身素白色衣裙,簡單叫茯苓梳個發髻,斜插雕花銀簪,不施脂粉,淡雅出行。

北國的京城,街道甚是熱鬧繁華,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讓人眼花繚亂的商品,這和徭家村根本不一樣,這是一個美好無比的世界,塗山仙夙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凡間的繁華,與雖高貴卻空虛的璃先宮不一樣,這裏,很好。

“這個是什麽?好漂亮!”她在路邊的攤子上看到了精致的翡翠狀羽毛飾品,下麵連著好看的珠子和流蘇,拿著輕巧,看著也舒心,便問了茯苓。

“這個是羽箋,可以刻上男女雙方的名字,去姻緣廟裏祈福,祈求二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這是定情用的,北國很常見的。”

“哦~求姻緣的?”可惜她不懂男女情愛,不過實在是漂亮,她端詳的好久,確實想要,“我不想要它來求姻緣,我想要收藏,可以嗎?”她輕輕附在茯苓耳邊,小聲問道。

茯苓被她的話逗笑,“當然可以啊,姑娘想要,奴婢買給您就是了。”說完茯苓就立馬付了錢。

隻是她的這句話,讓塗山小聲臉上的笑臉消失了,她想起的,是那句“無妨,先看你喜歡的,想要什麽我買給你就是。”那是風七辭對她說的,她記得清楚。

七七師兄也不知道有沒有來北國,如果能遇見他,我沒事的消息應該能順利傳回華錄去,隻是七七師兄,他還記得我嗎?

她有些落寞地看著手裏的羽箋,撫摸了它幾下,歎了口氣,“也是,人家身在潼峰,怎麽可能顧得上我呢?”

“姑娘?您發什麽呆呀?”

“哦,沒什麽,謝謝你啊茯苓,還要你破費。”

她能說這其實是能報銷的嗎?這錢還是她出門前專門去戎婉那裏提的,戎婉派人通知主公,主公回來的信卻是——“她要什麽就買什麽,府中銀子隨意。”看得出來主公真的對姑娘太好了,而且姑娘要是哪摔著碰著了,她還得被罵,原來主公對女人認真起來,這麽深情,也這麽恐怖!

茯苓的尷尬汗水,已經流了好幾斤了。

“啊,家裏人!”她又看見了有趣的東西,興奮地跑過去,完全忘了自己現在還有傷在身。“我們狐狸好像沒有哪個種族是長這個樣子的吧。”她小聲嘀咕著,拿起另一小攤上的狐狸麵具仔細打量起來,那麵具上麵畫滿了精致的花紋,很是唯美,不過作為貨真價實的狐狸,看著雖然是家裏人但還是別扭了些。

“姑娘您喜歡嗎?奴婢給您買了吧。”

“好啊,不過,欠你的錢,我沒辦法還你的哈。”她拿著東西就走了,隻有茯苓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地結賬。

原本是出來找安粵的藥房的,怎麽突然間變成逛街了?她興致勃勃,戴上麵具,遊走在車水馬龍之間,好不自在,禁錮了自己七百多年,她唯一出遠門還隻是為了彌補錯誤,現在想感受世間冷暖,應該不晚吧?

“姑娘,您不是想去安粵堂嗎?前麵就是在京城最大的那個了。”

重點的話聽來,塗山仙夙臉上沒有了那種戲謔和嬉鬧的神情,轉而認真起來,拿掉麵具,“在哪?”

“奴婢帶姑娘去吧。”茯苓在前方引路,繞過人群一直走,她還不時地問塗山仙夙,“姑娘是想去安粵堂幹什麽呢?抓藥還是看病啊?如果是這樣其實您可以不用自己走這麽一趟的,將軍府都能給姑娘請過來,安粵和主公的關係還算不錯呢,因為啊,當朝丞相是安粵主尊的得意門生,他又是我們主公的好朋友,要幫姑娘這種忙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安粵主尊?六界能稱得上“尊”的,如今也就仙界玄尊,魔冥魔尊和塗山狐尊,他們這個“尊”,是自封的嗎?

茯苓滔滔不絕的講,塗山仙夙一點不漏的聽,她一直沒有做聲,細細反思著:一開始死死抓著安粵人多這一點,總覺得要報仇難如登天,可是仔細想想,輕璿鏡此等神器要是在安粵人手裏,恐怕不會是簡單的門徒,茯苓提到的安粵主尊,又聽說是仙人;可他們製毒又救人,這個組織,怕是要好好了解一番才行了。

“姑娘,到了。”

她抬頭看去,那四個大字,赫然寫著“安粵一堂”;她眸光微冷,隨後毫不猶豫,跨步走進去,藥房很大,而且聞著這股熟悉的藥香,塗山仙夙也不覺得哪裏有問題,而且抓藥看病的人甚多,也不像是無良商家。

塗山仙夙環顧了下四周,然後走去裏麵直接問掌櫃,“掌櫃的,我想請教一個問題,可否解答一下?”

掌櫃的老叟倒是人善可親,十分樂意幫忙的樣子,“姑娘但說無妨。”

“貴派可有誰能夠研製出控製人心性,且能定時發作而後殺人嗜血,再將所做之事忘掉的毒藥?”

茯苓聽她的問題,瞬間傻掉了。

而掌櫃的一聽,也是很驚訝地把視線轉向了塗山仙夙旁邊在等著人抓藥給他的男子,塗山仙夙沒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男子,可是男子卻是在聽到她這個直接不已的問題後,雙眼迸發著詫異地轉頭看向她。

側顏驚鴻,美人當下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