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病老疼惜,簾鉤不易

群函客棧。

“你今日,不是見過她了嗎?”

“時伯伯您怎麽......”徭簾鉤本來挺驚訝,但是想起他的身份,便沒有多說,“是,今日不知怎的,就見到她了。”

“孩子,你要知道,她手裏的散遊牌可是仙界至尊之物,本是玄尊所持,可是病老身份特殊,自然他自己也很是尊貴。”

“時伯伯,您想讓我怎麽做?”

時伯伯慈眉善目,臉上的滄桑感並不明顯,但是對著徭簾鉤笑起來,就真的宛若他的父親那般慈愛,“鉤兒,仙界該整治,那玄尊,也該下位,你說是嗎?”

徭簾鉤性子還是有些扭捏,做事也不是很果斷,隻有對仙家人的恨讓他可以跨出不敢跨出去的腳步,突然被這麽點明,他卻猶疑了,“我自己,如何做到?”

“不急不急,鉤兒對仙界心中有結,伯伯心裏清楚,自然凡事都是為你著想,你什麽都不需要著急做,隻需要好生待在華錄,與我保持密切的聯係,讓伯伯可以知道你的情況,方能好好治治,這華錄山。”

“可這......”

“你放心,華錄定不會傷你,你就待在病老身邊,等候伯伯的消息,自然,也要多多留意,病老那徒弟。”

徭簾鉤對他的信任,足以令自己動搖,所以為了仇恨,他可以應下,“好,我就聽時伯伯的。”

“嗯,如此甚好。”他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又問道,“此次,風七辭與你同行是嗎?”

“是啊,還有金欄殿的令狐昭。”

“哦,令狐昭啊,前些天他覲見皇上的時候,我剛見過他。”他眸光暗暗,甚至,笑裏藏刀。

“他不是用的假身份嗎?您認識他?”

“認識,但是,不熟。”

徭簾鉤點頭,“為了找神器之事,他們和塗山一起,一個出了瑤台玉,一個出了闌珊鏈,不過華錄途經樂隆山,闌珊鏈和醉生壺被奪,宮妍怕是因此,才會到了這北國。”

時伯伯瞬間困惑,眉目間暗藏劍宇,雙眸冷冷看人,“我怎麽不知道,樂隆山確有醉生壺呢?這麽多年,不應該啊。”

“時伯伯你也知道這些神器?”

“哦,是啊,畢竟身在安粵,師從主尊,該是了解的,不過話說回來,南溪住持的芍座......”

徭簾鉤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到了穀底,“就是因為這個,我爹娘才會死!現在,它在風七辭手上!”

“這可就難辦了。”他頓了一會,“鉤兒,切莫與風七辭提及你我相識,我怕會惹來是非。”

“好,我聽時伯伯的,我也會幫時伯伯,好好留意宮妍的情況,還有,散遊牌。”

“甚好,鉤兒,我定會替你泉下父母報仇,也會給你安穩的生活,不再受這寄人籬下之苦,這段時間,怕是要委屈你了。”

“隻要時伯伯到時可以收留我,我現在也沒什麽好顧及的,這個世上,隻有您還是對我好的了。”

“哎。”時伯伯無奈地搖了搖頭,“鉤兒,你恨仙界,時伯伯何嚐不是呢?你看,連風七辭都來這裏查我安粵的事,也是為了你父母那事,你說怎麽可能呢?安粵誌在懸壺濟世,讓百姓沒有病痛之災,怎麽可能做出那種慘絕人道的事呢?”

“時伯伯,我不會懷疑您,隻是我父母確實說是出自安粵,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隨著他們一起調查,可是他們這些天也沒查出什麽,來來回回的,隻有些零星的東西,時伯伯,你們安粵,是不是有另外一支隱藏的勢力在蠢蠢欲動?如果真是這樣,那安粵必須調整了,不然可能會影響安粵的名聲。”

時伯伯的反應,就像是醍醐灌頂,好像真的第一次知道這事,“你說得對,安粵人多,勢力又廣,難免會有小人出現,那好,伯伯回去定會徹查安粵內部,告訴主尊,讓他嚴加管理。”

徭簾鉤相信他的話,而且堅信不疑。

而就在隔壁的廂房中,風七辭和令狐昭在“謀劃”這另外一項計劃。

“七辭,此事越來越不簡單,單看衛將軍的反應就不太對,都說他是那丞相的至交,且又可以經常出入安粵總部,連他的話都有點模棱兩可,我看他又不是會拐彎抹角的人。”

風七辭還是那麽清冷,還是那麽仙氣飄飄,俊美如他,冷酷如他,令狐昭的朝氣,在他身上永遠都找不到。“要是可以,我倒想親自會會那個丞相。”

“當日覲見時見他,我就覺得哪裏怪怪的,總感覺我是在哪見過他,可是透觀他,也隻是個凡人而已,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有殺氣啊!”

風七辭臉上沒有表情,看著他,“殺氣?”

“是啊,好像我燒他家田地似的。”

“安粵總部在哪裏?”

“不就在群函穀嗎?不過去了不一定能進去,還有,主尊不一定在。”令狐昭看了下風七辭的臉色,挑了下眉,“喂,這雙尊會麵,可是不容易啊。”

哪知風七辭根本不想跟他開玩笑,扭頭就到自己的書案那,“整個北境基本都有安粵旁支,要直接攪動確實不易。”

“那你還想怎麽做?這些天我也算跑上跑下,可是基本,毫無收獲。”令狐昭雙手攤開,無奈地說道。

風七辭眸子裏盡是深淵,“不算,起碼知道,衛卿城可以是切入口,丞相,可以是突破口。”

令狐昭差點白眼翻給他,“我當然知道,可是你想想,要經過他們,來找對神器覬覦的人得多難?他自己說的安粵的確有潛在勢力,這說來說去隻能是他們主尊管理不善,你這樣還不如說安粵裏有人拿著神器卻隱瞞身份,想利用安粵完成個人野心來得實在。”

令狐昭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卻讓風七辭有如要暴走,瞬間警惕地看著令狐昭,眼神裏發射著冰刀,“你說什麽?”

令狐昭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十分戲謔,“凡間組織,何來這麽多能耐能公然與華錄對抗?”

“我說的不是這個。”他走過來,嚴肅道,“你說,安粵裏有人拿著神器,卻隱瞞自己,意圖不軌?”

令狐昭一開始也隻是愣愣地看著他,待到意識過來時,方才醍醐灌頂,瞬間清醒,手中折扇一個打響,“哦——”他驚呼一聲,甚至懊惱地拿著扇子拍著自己的頭,“我真是,你想啊,我們來北國的時候就覺得這裏哪來的氣息那麽奇怪,整個北境都籠罩著一股不是凡間的感覺,或許我們真正要找的,不應該是那什麽毒,而是神器啊!”

“若是如此......”他頓時停住,手中霎時握拳,臉更是黑了下來。

他腦子裏閃過的,竟是塗山仙夙的臉龐。

令狐昭奇怪地皺了下眉,“怎麽了?”看著他握拳的手,令狐昭瞬間明白過來,無奈地歎了口氣,“還在擔心?你這不是也去找過了嗎?”

是啊,他也傻傻地去找塗山仙夙,可是,找不到。

“七辭,她若是活著,定在北境,她手裏拿著散遊牌,自己會想辦法回去的,你不要太擔心。”

他冷冷在嘴裏,吐出一句話,“回去,定清理門戶。”

“你想拿莫謙瑤怎麽樣?她好歹是......”

“不管是誰,對病老首徒,散遊牌主不敬,定要受罰!”

令狐昭有些震驚,他出去三百年而已,這華錄因為一個宮妍天翻地覆,病老竟然又收徒是一點,散遊牌送出去也就算了,宮妍還有怪異的體質也就算了,能安全進出自己管的惠流池也就算了,現在還讓千年不曾有感情的風七辭,動怒了,甚至擔心了。

“你到底是有多怕病老,不就因為他是前......”感受到風七辭的冰冷目光,他立馬閉嘴,這個時候他還不敢多想,隻是麻痹自己,擔心宮妍他隻是因為病老,風七辭也是這樣。

“之前魔神來北國你也察覺到了,看來,你說的是對的。”轉移話題夠厲害的風七辭,讓令狐昭反應不過來。

“啊,嗯,對,要是真有神器流落凡間,那我們的動作,必須比他快,闌珊鏈和醉生壺已經丟了,現在更要警惕!”

“你我明日,去一趟群函穀。”

“行!”

華錄山,土涵殿。

“病老您不能進去,病老您還是讓弟子通報一下左治仙師吧,病老,病老......”

“病老您讓弟子們通報一下吧,白長老說了這些天誰都不見,玄尊來了亦是如此,您不要讓我們為難啊病老。”

病老回來後,聽聞自己的寶貝徒弟竟落得如此下場,在藥醫館瞬間坐不住,一路殺氣騰騰地直上土峰,一路攔駕的黃衣弟子紛湧而上,可是基本沒人敢動他,隻是好言相勸,可是還是讓他一路風雨無阻地上來。

“玄尊?他現在在華錄嗎?快給我叫你們白長老出來,不然,老子讓你們滾出華錄去!”他生氣地大吼,震懾了全場,大家動對他是又敬又怕,誰都不敢有大動作,他此話一出,雅雀無聲。

“怎麽,都不說話了?啞巴了?老子讓你們叫白流聖那家夥給我出來!他不給老子一個交代老子今天就砸了他的土涵殿!!”

大家全都害怕,不敢靠近他。

“病老前輩,您先進來吧。”左治仙師很恭敬地向他恭禮,出門相迎,從哪哪看,病老的身份在華錄,都是可媲美玄尊的尊貴啊。

“哼!”病老傲嬌地一哼,然後跟著左治進去,土涵殿空去一人,全被左治遣散,病老進去之後毫不客氣地做到本該屬於白流聖的主座上。

“病老,白長老近日,確實不想見誰,他也很是煩心啊。”

“我不管,你給我把那老頭叫出來!他今天就得給老子一個交代!老子不過出門幾天,怎麽就徒弟生死未卜了呢?要是這個風七七在這裏,老子今天還要去找他呢!!”他活脫脫像一個走丟了的孩子,根本不像是丟了徒弟的師父。

“病老,玄尊和令狐長老去凡間了,您不然等他們回來再......”

“哦,還有令狐昭那小子,回來了也沒有來看老子一眼,他們一個個的,都給老子等著!”

“可是您這樣,也會讓晚輩為難啊。”

他對著左治仙師大眼瞪小眼,還吹胡子瞪眼,氣場完全不弱,一個眼神,就能秒殺人家。

“左治,你先下去吧。”突然,白長老走出來,弱弱得揮袖示意左治下去。

左治意會,走出大殿,遣散看熱鬧的弟子,勒令他們用功,讓病老和白長老在裏頭“促膝長談”。

“您怎麽來了?”

“我不來?還等你來嗎?”他傲然地坐在主座上,站都不站起來,“你先告訴我,我徒弟怎麽樣了?”

“這,我怎麽知道?”

“那推我徒弟下山崖的呢?”

“這,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兩個老人的談話,竟然有種可愛的感覺。

“她不是應該交給我處置嗎?”

“她畢竟是潼峰的得意弟子,好歹等七辭回來再說。”

病老來氣了,跳下主座,走到白流聖身邊,指著他道,“潼峰的弟子尊貴,老子的徒弟就不尊貴嗎?她還是散遊牌主呢,莫謙瑤能比嗎?潼峰?老子以前也是混潼峰的,難道換了風七七,老子的話就不管用了嗎?”

“按規矩,確實要七辭回來才行,且,病老,宮妍至今沒傳來死亡的消息,這就還是有希望的。”

病老很不滿意,一怒之下施法打碎了殿中最大的瓷瓶,“你們好像沒有派人去找她吧?”

“七辭和昭師弟都在,他們定會去尋,魔神出沒在凡間北境,確實不能讓我們的人去涉險。”

“那我的妍鬼頭怎麽辦?她隻是個凡人!!中了魔冥的毒也就算了還墜下山崖!不過開光修為能抵抗什麽?”

“您別激動!您暫時先回藥醫館,我會立馬傳書給七辭,叫他盡快辦完事,找宮妍回來!”

病老幾時這樣過?為了一個凡人弟子,他對待之前的弟子,也從未如此,宮妍於他,到底有多重要?

塗山仙夙就像是他的女兒吧,病老就是站在父親的角度,關愛她。

他和白流聖理論了好久,大家都這麽熟,總不會鬧不和,病老最後還是好好回了藥醫館,可是藥醫館這邊,等著他的人真的好多,大家都關心塗山仙夙,但沒人敢公然去問長老或是仙師,病老回來,無疑是給他們送了定心丸。

“病老病老,您回來了?”

“病老爺爺,怎麽樣了?”

“病老,宮妍還好嗎?有沒有什麽消息?”

這些排山倒海似的關心,一下子包圍著病老,看起來,病老的人氣比眾長老要高啊,畢竟大家不敢問長老,卻敢來叨擾病老?

風華絕代在,何之韻在,東方茉在,藍隨凡在,棋竟在,天月在,甚至,蘇羨也在......

病老沒有理會他們,直接越過,回去百視堂。

“棋竟掌事,不然你去問問看吧,我現在真的很擔心啊。”風兒一開始聽說塗山仙夙出事,還以為是玩笑話,可沒想到卻是真真實實。

“是啊,棋竟掌事,你能進百視堂,你去問問吧。”華兒也極其擔心她。

“掌事哥哥,求求你了。”代兒年級雖小,可是卻懂得感恩。

“棋竟師兄,我們都很關心宮師妹,病老又不回答,我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了。”藍隨凡不敢惹怒不好惹的索雨仙師,更不敢惹脾氣不好的雲煥長老,所以這幾天和何之韻一樣一直瞎擔心。

“棋竟掌事,小妍姐姐真的死了嗎?”何之韻說。

“棋竟掌事,小妍不能出事!”天月道。

“你們先別吵了!”棋竟被問得沒有了方向,頭腦更是像炸開了一樣,“我也關心宮妍有沒有事,但你們聚在這裏,有用嗎?”

大家都互相看了看對方,瞬間不做聲了。

“棋竟,我也擔心她,你就去問問病老情況吧。”東方茉說這話也是透著一股冷冷的氣息,可是,說到底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病老的樣子你也看到了,肯定是沒有確切的答案,東方師妹,大家都不要聚在這裏了,一切,自會有結果的。”

全程,隻有一個絕兒,冷眼旁邊,而且一直盯著何之韻。

東方茉剛開始也覺得宮妍這人不至於那麽快就死了,可是時間過得越久,而且莫謙瑤回來之後引起軒然大波,她被長老們聯合關押,事態已經如此嚴峻,她才不得不擔心起來。

她沒有和大家一起糾纏著棋竟,而是一臉憂心,看著病老遠去的那個方向,手中握拳,下一刻,她狂奔出藥醫館,一抹紅色直上火峰,她還是決定去凡間了,她確實擔心塗山仙夙的安危,所以幾番求雲童仙師,雲童知道她功課最好,實力在這裏也是出色,勉強應下讓她去凡間,不過限期七天,若是無所得,必須返回。

翌日,凡間,北境,北國,群函,將軍府。

萬眾擔心的塗山仙夙並不知道自己在華錄引起的軒然大波,也並不知道東方茉為了自己也要跑到這凡間之地,過了昨天,她現在的目的,就是要見到衛卿城當時嘴裏提到的,時丞相。

“我想去見那個時丞相,我要親自問問他,你可以幫我引見嗎?”

“你這是要直接去逼問嗎?就真的那麽心急?”

“衛將軍,我昨日也算還了你人情了吧?整天陪著你又隻字不提安粵的事,我已經夠能忍了,你還不打算幫我嗎?”

“本以為你來找我,還是來陪我的,還真是我自作多情啊。”他冷哼一聲,俊眸看著她,“昨日,你倒是隻當成人情來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把你當朋友才會在意你無不無聊,想陪陪你,可是......”她猛地坐在他的身邊,“這件事真的對我很重要,要是能早日完成,那我也能早日想辦法回去,又不是回去了我就不會再來了,我還是會來看你的。”

“我今日事務繁忙,怕是沒空帶你去到處閑逛。”衛卿城揮了揮衣袖,耍起了小脾氣。

“可你現在人在這裏,我看不出你哪裏忙了?”

衛卿城已經是一種要打人的衝動了,真是為什麽他昨晚要興奮得睡不著?明明過了還心存期待,這丫頭,真是......

“好,明日,我帶你去見時丞相。”硬生生被逼出來的話啊。

哪知塗山仙夙還是苦喪個臉,“還要等到明天?”

“我說了,今日繁忙,無暇同你一道。”

“你忙什麽?你忙你不是應該出去嗎?算我求你了,今天就帶我去吧。”她可憐地眨巴著雙眼,就像狗狗一樣在衛卿城麵前可愛地搖著尾巴......應該是狐狸尾巴。

衛卿城也是受不了她撒嬌,可是他是不想塗山仙夙那麽快走,能拖一天是一天的心態,看著她這樣,竟然動心了,可是他還是堅持,“你,你今天還是在這裏看書好了,我的書房沒有誰可以隨意出入,你在這隨意待一天就好了。”

塗山仙夙嘟囔著嘴,“你又要我陪你一天嗎?”

“對,可以嗎?”就算是在書房裏幹坐一天,隻要對象是塗山仙夙,他也無怨無悔。

終歸是有求於人,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心情鬱悶地走到書架邊,還真是聽話,隨意翻出幾本書,倚在那邊看了起來。

衛卿城餘光瞥到她的樣子,會心一笑。

她根本沒心情看書,隻是一本過著一本,沒有用心去看,隨便翻一翻,卻在頂上兩層的書架,找到了一本“磚頭書”。

她奇怪地嗯了一聲,因為手抬上去取書的時候,那本書竟然拿不動,她又奇怪地看了一眼衛卿城,可是衛卿城正認真地做他自己手頭上的事,沒有注意自己,她也不想打擾衛卿城,所以想要自己拿下來一探究竟。

可是這書,未免過重?明明那麽小一本,和周邊的都沒什麽區別。

“這一層的書,怎麽全是立著放的?”現在的書本,大家都是平放的,根本沒辦法立著放太久,她小聲嘀咕了一聲,對上麵這一層的書也甚感奇異,而且最重的這一本,還真是磚頭一樣,硬邦邦的。

這是書嗎?

不再多想,她毫不猶豫地把那本重重的書拿下來,刮過其它書本時甚至還有叮當聲響,“金子?”那本所謂書本,是金子打造的?!

塗山仙夙一臉奇異地看著低頭做事的衛卿城,他是得多有錢?還造這種玩具?嘖嘖嘖,她搖了搖頭,可是正當餘光看到金子書位置的那個空檔時,不禁嚇了一跳,深處牆裏竟還有一個扭轉!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伸進去,轉動那個嵌在牆上的黑色轉子,一轉,書房頓時轟動聲響。

衛卿城也嚇了一跳。

隻見整個大書架,正在緩緩朝兩側移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