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會審謙瑤,恐處流放

翌日,華錄山。

“你們聽說了嗎?今日六峰要會審莫謙瑤!”

“早就知道了,潼峰的師兄已經告訴我了,她這加害病老首徒的罪名,可真是不輕的。”

“可不是,自從宮師姐來了華錄,莫師姐就變了好多,現在華錄是個人都知道,莫師姐讓玄尊大失所望,丟了兩件神器不說,還敢害得宮師姐差點殞命凡間。”

“那他們這麽審,莫師姐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啊?”

“這個可能就要移交給賞罰院了,權楊掌事可不是省油的燈,你看看,這宮師姐都有那個能力幫華錄尋來另外一件神器,可是她都不能功過相抵,還是要去受罰。”

“不說了不說了,我們趕緊去練功了,這大考也快了。”

幾峰的弟子在華錄的大廣場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談論著,正巧被回來的東方茉聽得清楚,她剛剛回來,不料想卻聽到這樣勁爆的消息,抿了抿嘴,握緊了手中的佩劍,直直往火峰上去。

剛上火峰,就有人來告訴東方茉雲童找她,她的表情很是鎮定,踏著輕快的步伐,快速過去。

“仙師,您找弟子,不知是有何事?”

火鈴殿中,雲童緩緩轉身,看見亭亭玉立來人,眸光微暗,“宮妍她回來了,如今無恙,正在西岸繼續受罰。”

東方茉沒有很意外,她所有的又驚又喜已經在剛剛消耗完了,她鎮靜地應道,“弟子已經知道了。”

“那你又是為何今日才回來?你說去找她,可是,為什麽令狐長老說並沒有看見你去群函?”

東方茉眼光沒有閃爍,而是很淡然地直視雲童,“仙師,弟子確實是去找宮妍,但是因為沒有方向,所以沒辦法和他們有一樣的路線,若是因為弟子晚歸,仙師想懲罰弟子,弟子甘願受罰。”她雙膝下跪,拱手謙恭不已,這讓雲童不禁蹙了蹙眉。

雲童過去將她扶起,“你天賦異稟,是難得的人才,將來必定可以為六界太平出力,但是最重要的,就是千萬不能,背叛華錄。”

東方茉聽得出此話意味深長,輕呼了一口氣,道,“是,弟子明白。”

“如果你想去看看宮妍,我沒意見。”

“多謝仙師,那弟子先行告退。”

東方茉走後,莫影笙慢慢地從裏麵悠哉悠哉地走出來,“怎麽樣?她有什麽反應?”

“你為什麽不讓我說她去群函穀一事?為什麽不問清楚,她怎麽會和安粵有瓜葛?”

莫影笙嬉笑地搭上了雲童的肩膀,戲謔道,“她是斷腸居少主,以毒為尊,要是真有瓜葛,也不過是同行之間的交流而已,不要想太多,玄尊老兄都沒有理會太多了,你也就不要有那麽多想法了。”

雲童瞥了他一眼,然後無情地走開,害得他差點架空摔下去。

“你們想怎麽做都隨意,我隻希望這孩子,別做什麽我們意料不到的事就好了,斷腸居,可是一直和華錄保持平衡關係的門派。”

莫影笙聽完雲童的話,理了理衣衫,瞬間正經起來,他正經起來所散發出來的眸光,絲毫不差於風七辭,“我也希望,別出什麽意外。”

“你不是要去潼峰嗎?莫謙瑤的事,今日要處理完不是嗎?”

“是啊。”他又戲謔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莫謙瑤這小丫頭片子怎麽就那麽壞心眼呢?聽聖冰說,是因為神器被奪走,紅了眼才把宮妍推下去的。”

“這宮妍,當真不是什麽爾爾之輩,竺夢弓的事我也知道了,原來病老收她,是早有預知了。”

莫影笙無力地擺了擺手,“不是不是,病老應該也不知道那孩子的奇怪,算了,我去趟潼峰,看看玄尊老兄,該怎麽安排那個失控的莫謙瑤。”

潼峰,九冰宮。

潼峰玄尊,五峰長老,正襟危坐,此刻的九冰宮,籠罩著一股陰冷的肅穆的氣息,莫謙瑤跪在堂下,衣衫沒有像上次在牢中那麽不整,反而很幹淨地在諸位麵前,隻是頭上沒有簪花和發髻,隻是披散著,等待受罰。

聖冰也在一旁,充當證人角色,以及之前緝拿過塗山仙夙的東寧,也是作為賞罰院的見證人,立於一邊。

“莫謙瑤,吾等對你寄予厚望,七辭將神器交付與你,可你不但丟失神器,還想致同門弟子於死地,此罪,你可認?”白長老首先發話,氣氛格外嚴肅。

莫謙瑤被關押了好些日子,已經有點迷糊,她近些日子茶水不進,根本不想進食,所以臉色慘白了些,她無力地抬起頭,雙眼有些腥紅,可憐地看著主座上高高在上的風七辭,那個她一輩子都在努力觸碰的人,就這麽用一種極其讓她不舒服的冰冷的眼光看著自己。

她害怕了,“弟子,知錯。”她很輕易認錯,這讓風七辭有點意外,看了一眼雲長老,二人相視一眼。

雲長老點頭,“聖冰,你與莫謙瑤同行,她所認之罪,可真?”

聖冰拱手,恭敬道,“莫師姐所犯之罪是真,但是長老,玄尊,師姐確實是因為神器被奪而失了心智,才會失控把罪責推到宮妍身上,其實她並沒有惡意,還請長老們......”

“既是有錯了,不管中間有沒有惡意,都是要受門規處置,宮妍不也是如此?”仇長老冷冷道。

莫謙瑤還是那樣地看著風七辭,接受他冷若冰霜眼神的洗禮,身體無力。

“如今闌珊鏈,醉生壺皆失,盡管宮妍平安歸來,可是說到底還是你害得她受此大難,你認了這罰,必定以門規嚴格處置,你可接受?”令狐昭道。

“弟子,雖然有錯,但隻錯在,錯失神器,辜負玄尊,推宮妍下懸崖,弟子沒錯。”

“為何沒錯?”風七辭冷冷地問道。

莫謙瑤忽然笑出聲,冷哼兩句,“要不是她,神器定不會丟失。”

風七辭蹙眉,令狐昭卻看見了他這微小的細節動作,也不由得奇怪了一下,“我記得我曾說過,若她出事,唯你是問。”

“是,玄尊是這麽說過,可是弟子仍然沒錯,錯的,是她宮妍。”

“東寧!”雲長老喊了一聲,“按照華錄門規,賞罰院的院法,莫謙瑤此罪該如何定下?”

“各位長老,玄尊,按照門規,莫謙瑤沒有盡職護全神器,以致其落入魔神手裏,此罪為一,應治杖責;以一己私念加害同門險致其死,此罪為二,二者合一,應當......”東寧嚴肅地看了一眼莫謙瑤,“流放!”

西岸。

塗山仙夙的靈力,在周身圍繞的玫光中爆發,她靜心地在原地打坐,任由著海麵刮來的大風吹肆著自己的臉龐和身體,緊閉雙眼,慢慢感受修道的內涵,那些心法,並不是白讀,那些功力,也不是白練。

“不行!!”塗山仙夙身邊的靈力一下子消散開,她的雙眼也猛地睜開,在靈力消失之後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這仙家之道可比塗山狐術難掌握多了,因為我是狐胎,就算是凡人之體,也很難做到好嗎?

“如何?”神荼今日也在,他也百無聊賴,坐在一旁,靜靜看書。

“不行,我的意識和靈力根本沒辦法同步,很難融合在一起。”

神荼沒有看她,隻是手上翻著書本,應道,“你的能力,應該不弱,不然也沒辦法用的了竺夢弓,你是被禁錮了什麽能力嗎?至於這麽久,都做不到你們仙界最基礎的東西?”

塗山仙夙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看著他,因為神荼沒有看自己,所以她那擔憂和害怕的表情神荼並沒有看見,他這一語戳中重點的話,還真是讓人聽著不舒服。“你教我的,我很認真做了,不行該怎麽辦?”

“要是可以,我可一點都不想教你仙界的東西。”因為他一直想*她的,是魔冥的神力,可惜現在沒機會。

塗山仙夙起身,走過去他身邊,雙手環腿蹲下,斜著頭問他,“你怎麽一直都你們仙界你們仙界的?你不也是仙家人?”

神荼瞥頭與她對視,道,“一月時間,你確定你能過得了開光?”

“要是我可以呢?”

神荼勾唇壞笑,“那,我就吻你。”

“打住!”塗山仙夙這回臉不紅了,她很淡定地喊停,“你說過的,隻對我做正經事,說正經話。”

神荼哼笑,“你以為,我在開玩笑?我並不覺得,吻你,不是正經事。”

“你說什麽呢?”塗山仙夙撇嘴,恨不得翻白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裸的調戲嗎?原來是這種感覺。

“沒什麽,隻是要讓你這築基的身體和開光的修為融合在一起,升至融合程度,對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你是要我幫你,還是要自己刻苦修習?”

塗山仙夙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她像隻可愛的狗狗一樣虔誠地由蹲改為跪,愣是湊他湊得更近,“真的嗎?直接幫我?”

看她這雙眼都在發光的模樣,神荼覺得滑稽,不免笑了笑,“我說到做到,不過,要看你願意不願意了。”

“我願意我願意,我當然沒問題。”

“那方法就是......”他很戲謔,可是塗山仙夙確實意外地嚴肅,還點點頭,“我吻你,然後傳功力。”

塗山仙夙的臉,瞬間笑著黑了下來,她的雙手甚至握拳,嘎嘎作響,緩緩舉起她那可愛的玉手,“你要是真想死一死,我可以幫你一把,東海裏的水很舒服,我可以讓你好好下去泡一泡!”

神荼噗嗤一聲,笑得開懷,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意外地舒適,意外地爽快,他為這個宮妍,已經開始亂了不是嗎?這裏是華錄境內,可是他依然放開了一切,隻為一個宮妍。

可是,塗山仙夙在下一刻,卻正經了起來,她的動作放緩,輕輕環腿坐下,麵看東海海麵,輕聲問道,“隻是你說這些話,都是認真的嗎?”

神荼不笑了,但是他依然半帶戲謔地說,“你說呢?”他的眸光,竟透出一種溫柔,“我大老遠跑來你們仙界,冒著生命危險,隻為陪你教你,你當真以為我那麽閑?”

塗山仙夙看向他,笑著說道,“危險嗎?這裏,起碼還有我會保護你,不是嗎?”

起碼還有你嗎?

難道整個華錄,我會因為你而受到羈絆嗎?

“今日上麵,有件大事。”忽然塗山仙夙轉移了話題,可能是因為剛剛神荼一下子愣住了。

“哦?什麽大事?”

“莫謙瑤要受審。”

“莫謙瑤?”

塗山仙夙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就是在樂隆山上推我下懸崖的那一個。”

聽到塗山仙夙這麽有氣無力地說著,神荼不由得皺了下眉,“是她害你受傷,流落至北國的?”

“不是,害我受傷的當然是萬惡的魔冥,隻是莫謙瑤因為神器丟了很生氣,恨我才會這麽做的,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作為那支隊伍的主領,沒有盡職,丟了神器是要負全責的,不知道六峰會給她定什麽罪?”

神荼轉了下眼珠子,看著上麵的華錄,道,“怎麽,你還覺得她可憐,不應該定罪嗎?”

“莫謙瑤有錯,是該罰,我不也是?你看看現在,我不是和你一起在這嗎?”

神荼訕笑了一番,和她坐在一起,“你們華錄就是事情多,規矩也死板,就她這雙重罪名加在一起,他們那群頑固,不流放她,那就是怪事了。”

“咚”的一下,塗山仙夙剛剛拿起來的書掉了下去,她驚訝地看著神荼,“你說什麽?流放?莫謙瑤會被流放?”

“不錯,按照華錄的規矩,是會這麽處罰,如此,也有華錄替你報仇了,不是正好?”

可是塗山仙夙現在並不開心,反而是擔心,她現在突然著急起來,問道,“流放是什麽情況,不就是丟了件神器何必呢?”

她的反應,神荼挺意外的,不過他也很平靜地看著緊張起來的她,慢悠悠地反問,“你現在是在擔心你的仇人?”

“現在不是仇不仇人的問題,畢竟是同生死過的同門,再怎麽說不就是丟了一件神器......”她突然間好像想到了些什麽,嗖的一下起身,“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我沒有把醉生壺不是真的這件事告訴他們,他們以為是丟了兩件才要流放莫謙瑤,我得回去解釋一下,我......”塗山仙夙一邊說一邊拍著自己的裙子,拍完就要把小願叫過來。

可是很快地,神荼的手伸過去把她拽回來,讓她一下子跌在自己懷中,“你我要是仇人,你會這麽擔心我嗎?”

塗山仙夙現在的姿勢,完全是趴在神荼懷裏的,她臉猛地一紅,抬頭的時候,額頭又在神荼下巴的位置,這實感的觸覺,讓塗山仙夙的心怦怦直跳。

又來了,又是這種奇怪的不爭氣的感覺......

神荼看著懷裏的人有奇怪的反應了,不由得笑了一下,那笑顏,現在傾倒的,可不止眾生,還有一個塗山仙夙,“害羞了?”

塗山仙夙踉蹌地離開他的懷裏,起身再次拍了拍裙子,輕咳的兩聲,手上的動作都變得有些不自然,“我沒有!”

“你的耳朵,真的很紅。”

塗山仙夙又很快捂住自己的耳根子,那可愛的模樣,讓神荼未免又心動了些,“說了正經,但你現在在說什麽啊你?我要上去幫莫謙瑤解釋,你,你回去吧!”

神荼也起身,手輕輕地把塗山仙夙一拉,又一次拉進了自己懷中,“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要是你的仇人,我有一天會出事,你會這麽緊張我嗎?”

許是因為現在塗山仙夙的大腦已經沒辦法好好思考,加之神荼說得實在是有些戲謔,塗山仙夙單純覺得他又是在開玩笑,脫口而出,“你要是我的仇人,我一定會殺了你!”

聞言,神荼暗下了臉,輕輕放開了她。

他的舉動不對,塗山仙夙的臉和耳朵也沒有再那麽紅了,隻是反應過來看著神荼這奇怪的反應,她也嘟了嘟嘴,難道真說錯話,他生氣了?

“蕭落歌,你生氣了嗎?”他不說話地靜靜地看著她,“你要是我的仇人一定是對我的親人做了什麽才會算是仇人,可你這個問題,太假設了。”

是的,她塗山仙夙現在的仇人,隻有魔冥,她的親人,毀在魔冥手裏,還有魔神!

“推你下山的那個人,按照華錄規定,殘害同門是極罪,和背叛同列,若是殺人已遂,會處死,若是未遂,便是流放。”神荼並沒有順著那個問題繼續下去,可是臉還是黑著,嚴肅著,沒有戲謔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難以預測的陰冷。

塗山仙夙知道他有意跳出來,所以也順著他的話問下去,這也是她現在關心的問題,“那流放的地方,會是哪裏?”

“華錄處決門中弟子的地方,除了不庭,沒有更極致的了。”

“不庭?”

潼峰,九冰宮。

“莫謙瑤係華錄潼峰九冰宮中第五百九十代冰風未入室弟子,爾受玄尊重托,交付神器,本欲望爾造福六界,匡正仙山,然,其未應諸長老所托,未能完成重任,此事作罷之餘,其竟敢公然加害華錄同門,欲致病老首徒宮妍於死地,幸得宮妍平安歸來,莫謙瑤免死,但,罪責乃華錄極罪,遂處於流放,五日後,莫謙瑤流放不庭,交由......”

“等一下!!”

眾人都在等著東寧宣判結束,但是忽然宮外一聲滄桑的聲響傳進來,打斷了一切安排,那個來阻止的人,就是病老。

“病老?您來幹什麽?”令狐昭和起身,走下來拉著病老。

“莫謙瑤不必治流放之罪了。”他冷冷地,很不甘情願地說出這麽一句。

在場的人在嚇住了,莫謙瑤也愣住了,聖冰更是不能理解地和東寧互相看了兩眼,風七辭還是那麽冷漠地做在上麵,俯瞰這一切。

“為何啊?病老?您老不也很希望盡快解決她的事,給你寶貝徒弟一個交代嗎?”莫影笙不解地問道。

病老的眼神掃描著殿中的一切,好似在傳達一種“你以為我想啊”的想法,他不情願地說,“妍鬼頭求情了。”

“什麽?!”令狐昭和莫影笙最激動,“小師侄竟然幫她求情了?”

“誰是你小師侄?”病老白了他一眼。

“病老,為什麽她要幫莫謙瑤求情?”仇長老也甚是不解。

病老看了莫謙瑤一眼,又看了眼上麵的風七辭,“七七,妍鬼頭剛剛才說,他們找到的那個醉生壺是假的,真正的醉生壺並沒有在魔神手上。”

風七辭這才緩緩起身,眸光陰冷地看著莫謙瑤,“可,終究還是丟了一件,甚至,還差點讓宮妍喪命。”

“不是,等等等等,宮妍怎麽知道,那醉生壺是假的?”

莫影笙的疑惑,也是剛剛病老聽到的時候的反應,“所謂藏著醉生壺的樂隆山山人,告訴我徒弟的。”

“這......”

“總之,既然當事人不想追究,那流放一事便作罷了吧,七七,我的徒弟,難得這麽善良。”

風七辭雖然麵無表情,但是其實心裏對塗山仙夙頗為滿意;這個宮妍,當真可以好好*一番,如若是我親自......

“那,便杖責隻可。”東寧道。

“那就這麽辦吧,其他一切,這裏移交給賞罰院了。”白長老揮了揮衣袖,示意聖冰扶莫謙瑤退下。

聖冰領回,過去扶起癱軟的莫謙瑤,“莫師姐,起來吧。”

莫謙瑤無力地被聖冰支架起,她的雙眼還是流連在風七辭的身上,可是,她竟然在風七辭那冷漠如霜的臉上,看到了一抹不屬於自己的淺笑,她明白,是因為宮妍,眼淚,此時決堤,不管她有多出色,這麽多年,就是不見得他對自己多看一眼,他當真是絕情絕欲,可是現在,為什麽能讓他笑的,哪怕是一絲看不出來的笑意,也不是因為自己,而是那個廢物呢?

老天爺,你真的很不公平。

莫謙瑤此時,對塗山仙夙絲毫沒有感激,內心極端的想法甚至變本加厲,在她看來,塗山仙夙的求情,不過是一件拿來諷刺她而抬高自己的荒唐事罷了,宮妍,你可真是太會算計了,早知醉生壺不是真的,為何不說?何必害得自己淪為現在這番下場?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