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再見已是,物是人非

凡間,雲國,方陽,皇宮。

“太後,這幾天你要多出來走一走,躺了這麽多天其實對骨頭不好。”塗山仙夙扶著太後在皇宮裏麵慢慢散步,這也就過了一天,她瞬間就跟太後混得和親生的一樣,太後別提多喜歡這個漂亮的姑娘了。

“好,哀家聽你的,你這孩子還真別說,我這身上之前傷筋動骨的老毛病,竟然給你治好了。”太後也是驚奇萬分,可是在感歎塗山仙夙醫術之時,有誰知道,這隻是她使用外掛來的結果?

塗山仙夙笑了一下,還是服侍這個太後更有機會救人,她後麵大排長龍的宮女和太監,搞得自己像個公主一樣,不過也對,她本來是就是“宮主”。

“太後,你要是身體好了,那我過兩天就要離開皇宮的,還請太後幫我,把我的朋友從天牢裏救出來。”

太後停下了腳步,臉色也變得沉重,她握著塗山仙夙的手,道,“孩子,你就不考慮,留在這宮中嗎?”

塗山仙夙搖了搖頭,“我不屬於這裏,我是外地人,怎麽可能留在這?救了太後本就是緣分所致,緣分到時,哪有不散的筵席?”

“孩子,人,哀家定會為你保住,隻是這情況有些複雜,你可得多留幾日,就當做是為哀家再調養些日子,哀家不會虧待你的!”太後慈眉善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塗山仙夙無奈地點了點頭,隻怕再留下去,她的任務會延遲好多好多。

“這樣就對了,哎,孩子,或許明日你可與哀家一同去前殿,參加國事大典,你呀,就好好待在哀家身旁即可。”

塗山仙夙皺了下眉,“國事大典?為何?”

“若是大典之中,你這孩子挑上了個雲國的如意郎君,那你嫁過來,哀家可是欣喜至極;就算看不上,那也跟在哀家身邊,以防哀家出些什麽事,這樣,也算是一舉兩得不是嗎?”

塗山仙夙嗬嗬笑著,有些措不及防,這太後倒是直接,不跟她來拐彎抹角這一套,自己太討喜好像也不是很好,人家都這麽直接了,倒顯得自己扭捏不已,“太後,我應下便是。”

太後的笑意則是更深了。

“隻是,什麽國事大典?我這樣的也能去嗎?”

太後笑著點點頭,“是北國的使團,明日就會抵達方陽城,我們自然是要以大禮款待其之。”

“北國?”這麽說來好像也是,替太後診脈之時就聽那穀公公說會有使團過來,可能是北國實在是太過熟悉,所以這一聽到,反應大也是在所難免。

“怎麽了?”

“沒事,隻是之前去過北國罷了。”

“那樣不是更好?你了解過北國本土的風情,給哀家做講解,豈不妙哉?”

塗山仙夙尷尬地點了點頭,“嗯,好,我明日和太後一同前去。”

“好!走,哀家帶你到前麵禦花園看一看。”

夜晚,又是如期而至。

神荼,一樣如風一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我說,落歌,其實我是不是不需要這麽費勁地幫太後治病,你就能輕而易舉地去劫獄?”

神荼和她一起坐在塗山仙夙寢宮的屋頂上,聽到她這麽說,不禁冷笑和嘲笑,“你才知道?”

塗山仙夙隻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全身無力地靠在神荼的肩上,“可是這費勁的規矩,我不能破壞啊。”

“華錄到底給你灌了什麽思想?你這麽守著?”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你看你殺了一個陳樹煥,按照他們的國法秋姒他們要遭殃,你怎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還得給你收拾爛攤子。”

神荼側臉看她,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還不是為了保護你這個傻瓜,你說說你,第一次披上嫁衣是為了別人,第一次被看光身體也是別人,我能高興嗎?”

塗山仙夙咬了咬唇,笑道,“你這是傳說中的,吃醋嗎?”

“很大程度上,是。”

塗山仙夙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你管我那麽多?”

“可惜,這輩子,你隻能被我管著了。”神荼寵溺地伸手撫了一下她的臉龐,此情此景,比起北國那時,更要溫馨。

塗山仙夙此刻,無疑是幸福的,從未體驗過的由心而發的甜滋滋的感覺,這是愛,她再怎麽懵懂,也知道這是內心的另一種不同於其他感情的悸動,對神荼,她現在,基本是衡量在自己親人的同一平行線上。

“對了,明天,你去收集一些陳樹煥的罪證給我。”塗山仙夙抬起頭,道。

“好。”神荼都不問為什麽,直接就應下了。

塗山仙夙也點了點頭,“這兩天事情辦完了,我就會去找盤古斧!”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麽,她又繼續問神荼,“你沒去找盤古斧嗎?”

神荼側頭看著她,就像是在看蠢蛋的眼神,“沒有竺夢弓,我怎麽找?何況,那日的氣息,稍縱即逝,就算是魔神,也找不到吧?”

“這個,好像也是,不過凡是都有個萬一,你要是找到了,記得給我。”

神荼看向了星空,眼神遊離,“好,給你,隻要你想的,我都可以給你。”

塗山仙夙滿意地笑了笑,“還是你對我最好了,這一趟,突然覺得,我找到的最有價值的東西......”她深情地看向了神荼,“是你。”

在塗山仙夙的嘴裏,也許很難聽到這樣動情的話語,可是今日,她本能地對著自己認定的這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時,她自己也是震驚的,而神荼回過頭來看她時,也因為她的這句話,明白了現下,神器,確實沒有這個宮妍重要了,盡管他還是需要搶奪神器,可是終究,比不過她的一顰一笑了。

“我隻是東西?”

“啊?”反應過來時,塗山仙夙一驚,“沒有沒有,隻是神器對我來說確實是東西,因為,因為突然間就,說出來了,就沒注意......”

塗山仙夙是以為神荼生氣,所以手忙腳亂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不曾想她再一次被神荼戲弄了一回,神荼看得很是開心,在她無措之際,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就算是東西,那也是你的東西。”

塗山仙夙愣住,“你能不能,別總是這麽讓我,措不及防啊?”

“你不喜歡?那我可走了。”說完他起身就想離開。

塗山仙夙急忙拉住他,“別,別走,我這一個晚上睡不著,你陪我。”帶著糯軟的語氣和孩子般的表情,神荼肯定不忍。

遂無奈坐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說我到底該拿你怎麽辦?”

“不能怎麽辦?你說你是我的東西了,你就隻能聽我的,順著我!”塗山仙夙忽然傲嬌起來,滿臉的自信。

“好,我隻能順著你。”

兩個人若是黏在一起,夜晚的時間便會變得十分短暫,但是,就像是天上驟然劃過的流星,美好,也溫情。

翌日。

今日的塗山仙夙,盛裝出席雲國的國事大典,陪同在太後身旁。

“孩子,緊張嗎?”太後關切地問道。

塗山仙夙頭上的步搖晃**了兩下,“不會,陪在太後身邊,怎麽會緊張?”

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在塗山仙夙的攙扶下走上了前殿的階梯,一路直走到皇帝和陳皇後的所在,眾臣行禮之後,太後入座。

皇帝的雙眼,倒是在塗山仙夙身上移不開,塗山仙夙對著太後笑靨全開之時,合著她今天的盛裝,宛若翩翩仙子在世。

陳皇後用手肘撞了下皇帝,示意他回神,皇帝這才擦了擦口水,正襟危坐。

“啟奏皇上,北國使團求見。”

皇帝揮了揮衣袖,“宣!”

太後坐在皇帝的右邊,麵前都擺著桌子,設有小小的筵席,塗山仙夙半蹲下來替太後盛些羅漢果泡的茶,太後滿意地笑了笑,甚至還示意她一同坐下,塗山仙夙搖了搖頭,示意太後飲茶。

這一係列的互動,在下麵的大臣眼中,滿是不可思議,有多少年輕的少爺公子已然被這位傾國傾城的少女迷倒,雙眼自然都是從她身上探望,塗山仙夙今天這樣,其實也是太後有意而為之,太後昨日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過了一會,北國使團進入大殿,來人嚴肅不已,對著皇帝恭禮,“北國衛卿城攜北國重要官員參見雲國皇帝。”

塗山仙夙怔住了,她的笑容也僵了,她緩緩抬頭,看著下麵,衛卿城那張熟悉的臉孔映入眼簾時,她的手都抖了抖,原來所謂的北國來使,就是他衛卿城!

就知道當日的離開,並不是全部的了結。

“哈哈哈哈,免禮免禮,北國衛將軍,可是我雲國的貴客啊,來人啊,賜坐!”

這過程之中,衛卿城目不斜視,倒也還沒發現塗山仙夙就在這裏,他們之間說著國與國之間的話題,來來回回,塗山仙夙都是盡量低著頭,不讓他看見自己,太後也覺得奇怪,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拘謹。

“孩子,你怎麽了?哪不舒服嗎?”

塗山仙夙搖頭,“太後,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休息一下?”

太後點頭溫柔道,“去吧,注意身體。”

“嗯。”她起身,看了一眼與皇帝談笑風生的衛卿城,無奈地離開了大殿。

躲到幕後,她的心還是遲遲無法平靜下來,她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去麵對衛卿城,如此突然的重逢,換做是誰都會始料不及。

而前麵,衛卿城酒過三巡,突感身體不適,腦袋頓時感覺有些搖晃,那也難怪,誰知道在塗山仙夙走後,他是怎麽過來的?沒有調理好身體,經不住酒量也是在情理之中,他來雲國,看得出有一絲絲勉強。

“衛將軍,這是身體不適?”皇帝察覺出他的異樣,問道。

“長途跋涉,確實有些不適,不過並不礙事,來,皇上,臣敬你一杯!”他在逞強,卻沒人會心疼他。

皇帝看得出他的勉強,所以也聊表關切,“衛將軍,既然身有不適,這酒朕也沒道理要你多喝。”

“皇上關心,臣受之有愧。”

“無妨無妨,不然,朕喚人來給你看看,或是命人拿些醒酒湯來?”

衛卿城想了一會,隨後拱手道,“有勞皇上掛心了。”

皇帝笑著看向了太後,可是卻不見塗山仙夙在她身邊,他張望了兩下,問道,“母後,這宮姑娘呢?”

太後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皇帝,“她方才也是身體不適,下去休息了。”

“那沒有什麽大礙吧?”

“應該沒事,也許是從未參加這種場合,有些緊張,怎麽了?”

皇帝看了一眼衛卿城,衛卿城也回了禮,道,“衛將軍說因長途跋涉有些不適,朕還想著,宮姑娘既然在這裏,朕也就不用傳喚其他太醫,就讓她給衛將軍看看好了。”

“那也無妨。”太後示意她身後的小宮女,“去把宮姑娘叫過來吧,順便拿碗醒酒湯。”

“是。”

小宮女去叫塗山仙夙,發現塗山仙夙坐在後麵,托著腮,似乎在煩惱著什麽,她上前恭敬道,“宮姑娘,太後娘娘喚您過去,還叫您準備一碗醒酒湯。”

塗山仙夙站起身,驚訝道,“太後喝酒了?我不是不讓她喝嗎?”說完氣衝衝地跑出去準備醒酒湯。

小宮女本想說不是太後,可是因為塗山仙夙走太快了她也來不及解釋,隻能灰溜溜出去複命。

過了一會,塗山仙夙拿著托盤慢慢走出去,走到太後身邊時,她平靜中略帶不滿地對太後說,“太後,你喝酒了嗎?”

太後有些無辜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笑道,“不是哀家,是衛將軍,你過去,把這醒酒湯給他,順便幫他看看,他身體有些不適。”

塗山仙夙的手一下子抖了抖,醒酒湯都差點灑出來,驚恐萬分地看著底下的衛卿城,喉嚨滾動,“太後,就不能給他叫太醫嗎?”

“這不是有你在嗎?太醫傳喚過來也需要時間,衛將軍是我雲國貴客,怠慢了不好,還是說,你對自己的醫術還沒信心?”

“不是不是,隻是這有些......”

“宮姑娘,太後叫你過去,你何須這般推辭?難不成宮姑娘覺得,為衛將軍診治還算是委屈了你了?”陳皇後陰陽怪氣地說著。

塗山仙夙也知道她夾槍帶棒,奈何最後,終須一見麵。

塗山仙夙緩緩繞著後麵的梁柱,無奈地,腳步帶著緊張地走到了衛卿城的身後,手裏的托盤,握得很緊,在他身後慢慢蹲下時,真的難以啟齒。

“衛將軍。”

衛卿城瞬間僵住,他手中拿著筷子的動作停住,眼神也驚恐了起來,因為這個聲音,太過熟悉,太過難忘,這個聲音的主人,讓他朝思暮想,魂牽夢掛。

塗山仙夙慢慢地把醒酒湯放在他的桌上,緩緩移動到他的跟前,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這個世界,仿佛時間都不是時間了,“醒酒湯在這裏,你哪裏不適?可否讓我把一下脈?”

衛卿城的表情,比想象中難看,他和塗山仙夙對視,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無奈,更有驚喜與驚異,不過一月多未見,就如同隔了世間滄桑。

塗山仙夙看著他,消瘦了許多,直接看他現在的樣子,和一月多前的對比,氣色差了好多,他過得不好嗎?因為自己?

“好久不見。”淡淡的一句話,不知道透著多少的淒涼感。

塗山仙夙抿了抿唇,麵對衛卿城,她還是愧疚的,“好久不見,你給我看看脈吧。”她拉起了他的手,不敢再直視他,就這麽隨意地診脈起來。

衛卿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還是這麽動人,這麽美麗,今日的她,就和那日成親時一樣,美豔,甚至無雙,華服加身,梳著高貴的發髻,戴著明晃晃的步搖,淡妝濃抹,從來都適合她。

塗山仙夙感覺到來自他灼熱萬分的視線,心裏有些咯噔,在他麵前,尤其是把到脈時,對他的愧疚感更是躍然於心,他過的真是不好,麵色差了很多,體內更是有一股火氣,充斥著肺髒,他曾經毒火攻心嗎?曾經酗酒嗎?

“原來你還會醫術?”

他這句話,又是聽出了許多無奈和自嘲,自己曾經是差一點就能得到她,可是現在竟然發現,自己都不曾仔細了解過她,盡管她會醫術,他很驚訝,可是說到底,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她。

“嗯,我會,一直都會。”她放下了他的手。

皇帝看著下麵兩人奇怪的情況,不禁問,“宮姑娘,衛將軍情況如何?”

“衛將軍不宜喝酒,此前......”她頓了一下,“此前有酗酒的情況,喝酒傷肝,會影響食欲,這樣對將軍身體不好,且,將軍,要是真的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也不能聽信借酒澆愁,還望將軍,保重身體。”

衛卿城現在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她知道他酗酒,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酗酒是為了誰是嗎?現在的關心要是在之前,那該多好?

“我可以幫衛將軍開些補身子的藥方,讓衛將軍好好調理身體,這樣衛將軍就不會有腦袋昏脹的情況,不知道衛將軍,可要用?”

衛卿城點點頭,略顯無奈,“用,宮姑娘開的藥方,就算會死,衛某也會用。”

“衛將軍,以後,就不要總是喝酒了,你是將軍,是要在沙場上馳騁的,不要把心思,放在不可能的事情上,算我求你了,不要傷害自己了。”她輕聲地懇求她,眼神裏更是對出了些許難見的擔憂與柔情。

衛卿城笑了,“好,我答應你。”

塗山仙夙看了眼太後,朝她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衛卿城身邊。

衛卿城的視線,從塗山仙夙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就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這樣一幕精彩的畫麵,陳皇後全部抓在了眼裏。

“皇上,這宮姑娘,似乎和衛將軍有段過往啊。”

皇帝和太後也留意到了,但是太後道,“宮姑娘之前在北國待過,就算真的和衛將軍有些瓜葛,那對哀家也不是什麽壞處,你說是不是皇帝?”

“是,母後說的是。”

“皇帝啊,其實,哀家也有些話,要和你說,是關於皇後弟弟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看了陳皇後一眼,回來的塗山仙夙也聽到了,有些怔住。

皇帝為難地看著太後,“母後,此事,可以容後再議嗎?”

太後閉上了眼睛,手拉住剛剛半蹲下來的塗山仙夙,“皇後,哀家一直覺得你是位好皇後,所以,你應該不會徇私吧?”

陳皇後的臉色霎時就變得不太好,與台下自己的父親陳丞相眼神交流了一番,扯了扯嘴角,道,“但憑母後之言。”

太後點了點頭,還拍了拍塗山仙夙的手,示意她無妨。

塗山仙夙內心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心生好感已經不止是在今日了,難得的是,這個太後,隻怕當年做皇後時,比現在的陳皇後應該更有國母之範吧。

夜晚。

他們這個國宴結束,塗山仙夙便也回了自己現在住的寢宮,太後示意她去好生休息,等待好消息,塗山仙夙也沒有多問什麽,她已經叫神荼去找證據,似乎這一切,這些鬧劇,就快要結束了。

“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和你說說話?”

塗山仙夙抬頭看見來人,沒有吃驚,但對他的愧疚卻從未少過,歎了口氣,“好,我們談談吧。”

他們在皇宮並肩走著,迎著月色。

“你為何會在雲國皇宮?”

“來替太後治病,也是為了救人。”她平靜地回答他,沒有什麽溫度。

衛卿城冷笑,“要是當時真的得到你,你與我說話的語氣,是不是與現在大有差異?”

塗山仙夙瞟了他一眼,“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告而別,是我的錯,可是我從來都說,你與我不可能。”

“我知道,這一個多月,我也算是明白了,我當時也有錯,用你在意的東西威脅你委身於我,我也卑鄙。”

“那把弓,現在在我身上,完好無損,你想不想......”

衛卿城很自然地接下她的話,“不用了,隻怕我看了,會徒增些煩惱和憂傷,你放著吧,既然對你這般重要,就當做是送你,也算是你我之間,一個了結吧。”

塗山仙夙停住了腳步,看向他,“你為了我,還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現在,是真的想通了嗎?”

“嗬,得不到,也夠不著的女人,我衛卿城,已然沒有繼續的道理。”

塗山仙夙抿唇,輕聲道,“那就好,不為難你自己,這樣最好。”

“隻是......”他轉過身按住她的肩膀,深情又滿帶希望地說道,“你不要,不要心屬任何一人,你不愛我,也別愛別人,可以嗎?這是我最後的請求,你是仙者,不是已經摒棄了七情六欲嗎?”

“我......”她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因為自己現在確實已經,把心......

“妍兒!”

兩人望去,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