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簾鉤一敘,方知其難

三天後,華錄山,木峰。

“仙師,我們木峰目前有機會可以拿下大考資格的人,現在都在這裏。”

一個個站在索雨麵前的,是木峰現下起碼有心動階級以上的弟子,自然,大師兄藍隨凡也是其中的那一個。

何之韻愈發的努力修煉,現在已經不止是因為要接觸大考,女孩子的心思,是一直放在仙師的身上,作為木峰新弟子中最為出色的女弟子,何之韻確實沒有讓索雨失望。

“好,你們中間,可有要上水峰,接受仇長老集中特訓的人嗎?”

弟子們麵麵相覷。

其實,這也是華錄大考前的一項不成文的規定,因為潼峰弟子的實力一向是華錄最為上乘的,也是最具有威懾性的,所以為了公平起見,衡量五峰與潼峰之間的實力差距,大考前半年,會有長老對各峰選送的出色弟子進行逐一的特訓,以加持彼此的實力,這種規定,同華錄大考的主持一樣,是由五峰長老輪流進行,而此次,則是排到了水熾殿的仇善櫻。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身為大師兄的藍隨凡。

“仙師,弟子願意領眾多師弟師妹,一同前往仇長老處,也爭取在大考中拿得一份好的結果,不負仙師和雲煥長老所托。”

索雨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當視線凍結在何之韻身上時,他眸光一冷,隨即問道,“之韻,可隨你大師兄同往?”

他問得相當沒有溫度,就隻是像一個師父在對弟子說的一樣,何之韻聽得有些不舒服,心裏那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也在油然而生,咬唇,應下。“是,弟子遵命。”

“那仙師,弟子也去。”蘇羨也出來說道,而說起蘇羨,也不愧是斷腸居裏數一數二的年輕人,和他的少主一樣,能力非凡,即使沒有人去關注他,他也照樣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練就出色的能力。

大部分的人都選擇跟著藍隨凡,而當會議結束了之後,大家散走,隻有何之韻遲遲不肯離開。

“怎麽?你還不去準備?”

“仙師,如果,如果我能在大考中拔得頭籌,你可願意不要以仙師的身份,然後陪我一日呢?”

索雨的目光頓時暗淡,“你我尊卑甚是男女有別,我是你的仙師,你是我的弟子,不管你抱著何種目的說出這番話,我都無法應下,這大考是你的事,我又為何要以此事來和你交易?”

“這不是交易!”何之韻突然激動,因為索雨的話語有些傷人,更是冷到極點,“這隻是請求,我好好修煉,好好留在這裏的原因就是仙師你,我求你,不要拒絕我好嗎?整個木峰,整個木境殿,我隻有仙師了。”

索雨默不作聲,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何之韻也知道,他的眸光,一向是如此,從來沒有對誰溫柔過,或許她應該高興,但是此時,卻是無比的傷心。

“仙師,不管如何,我都會進入淳渢閣,如果,如果......”如果你答應我,那我或許就不會想做那件事了......

“你想如何?”

何之韻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道,“既然仙師不答應,那弟子隻能告退,大考一事我會努力,但不是為了仙師。”說完她傷心地轉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索雨的麵前。

索雨望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著。

“她這樣,難成大器。”突然,雲煥長老上前,悠悠道。

索雨連忙行禮,隻是被雲煥長老駁回,“這裏隻有你我,何須這些虛禮?”

“是,隻是長老,你所說何事?”

雲煥長老嚴肅地看著他,整張臉都在傳遞著代表華錄的肅穆,“不曾想,你絕情絕欲,卻能招來弟子的青睞之情,索雨,以後你還是離她遠些,既是對你好,也是對她好,若是她一直這麽動情下去,華錄是容不下她的。”

索雨思忖了片刻,道,“是,長老。”可是他的眸光卻也意味深長。

“這何之韻,眼中一直藏著光芒,看起來是無害,可是我總覺得,她來華錄,有些太犀利了。”

接下來,五峰陸續派遣了弟子統一要到水峰去集訓,似乎大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藥醫館,百視堂。

而其實這種事情,病老也絕對不會放過,所以塗山仙夙,很自然地也是需要到這樣的隊伍裏去。

“師父,其實您自己教我不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我去仇長老那?”

病老氣定神閑,可是臉上的蒼白和滄桑感這些天依然沒有減少,感覺這樣的一個老人,在塗山仙夙麵前,顯得要龍鍾了許多,“你回來的時候老頭子再教你,你應該去和五峰的出色弟子一起,學學人家的本事,藥醫館不是他們五峰,你就算進步了,也沒人可以和你比試,還是去的好。”

塗山仙夙點點頭,也沒有要反駁的意思了,“半年啊......”

“半年還是太少了,於你而言。”

塗山仙夙傻笑了一陣,其實她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在感慨,要拿到大姐的卷軸,起碼還要半年的時間,更何況還不知道進不進得去?

“你就算是去看看,也應該可以學到不少,令狐昭那小子的套路,一向是五峰裏最奇怪的,今年不知道想幹什麽,不過老頭子覺得,應該對你有利。”

“那師父,我這要是進了淳渢閣,拿出點什麽東西,您可不可以不要過問啊?”

病老奇怪地瞟了她一眼,“也不是不行,畢竟他是有限製你們的範圍的,基本可以供弟子挑選的仙法和兵器都是允許的範圍。”

“啊?還有範圍?”那要是萬了個一,卷軸剛好不在這些範圍內,那豈不是白忙活?千算萬算,算不到還有這麽一套。

“不然你以為?還有,你就這麽有自信?潼峰那些可是虎視眈眈,華錄新人當中的強者也是實力在你之上,妍鬼頭,老頭子一直很好奇你這莫名的自信感到底是從何而來?”

塗山仙夙眨巴著雙眼,其實想笑,換做以前,她肯定想回答,因為自己是小姑賜啊,可是現在......“因為是您的弟子啊!”

病老好像是很滿意塗山仙夙這個疑似拍馬屁的回答,捋了捋胡子。

“去準備。”

“好,徒弟這就去!”

穿過百視堂的前廳,到後院這段距離,意外地見到了這些天都看不見的徭簾鉤,可是徭簾鉤一看見塗山仙夙就像見到瘟神一樣,轉頭就想走,塗山仙夙看著他的舉動,甚至有些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並且喊住他,“站住!你跑什麽?”

徭簾鉤被叫住,及時刹住了車,可是背對著她根本就不想轉過頭來,停了一會就又想走開。

塗山仙夙見喊不住他,自己跑上前攔住他。

“都這麽久了,還不想好好坐下來跟我談一談嗎?”

徭簾鉤抬眼看她,靈動的眸子和精致的臉龐赫然眼底,任哪個男人看見都會著迷,徭簾鉤也不例外,他別開了臉,也是在自己生出紅暈的臉之前,不要看她。

“徭簾鉤,我想聽聽,關於你的事情,可以嗎?”

“我和你之間哪有什麽好說的?”說完又想走,卻要是被塗山仙夙攔住。

“如果不好好談談,你我一見麵就是這樣的畫麵,你不覺得很不好嗎?”她伸手指向了院子裏的小亭子,“還是談談吧。”

徭簾鉤也不知道為何,看見她率先走向亭子裏,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這腳步邁得有些不像是自己,他也不能理解。

在亭子裏坐下,塗山仙夙為他沏了茶,製造了一個相當心平氣和的環境。

“看來你還是可以好好跟我說話的。”

“有什麽事,不要廢話了。”

塗山仙夙一笑,看他這副假正經的樣子,有那麽一點出戲是真的,可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你為什麽會對仙界這麽敏感?甚至是用恨來形容?”

徭簾鉤瞟了他一眼,然後猛地起身,“無可奉告!”邁開腿又要離去。

“你確定你沒有恨錯對象?”

塗山仙夙一句話,把徭簾鉤叫停,他猛地停住。

“你對仙界的抵觸,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你何不講給我聽,我可以幫你。”

他緩緩轉身,用極為懷疑的眼神看著塗山仙夙,也不做聲。

“過來吧,你是可以和我好好說話的不是嗎?就算你一直把我視為殺父仇人,可是你也確實是徭伯父托付給我的,我們之間這道坎,是時候過過了。”塗山仙夙示意他過來坐好,那茶也還冒著熱氣,似乎是在等著徭簾鉤。

徭簾鉤最終還是回去了,將那茶一飲而盡。

塗山仙夙又馬上幫他重新沏了一杯,一邊問道,“當初你對你父母是華錄中人的事情,似乎很吃驚,難道你以前都不知道的嗎?”

“不知道。”

“為何?他們為何不告訴你?”

徭簾鉤對塗山仙夙的心防,在一點一點慢慢卸下,所以從現在開始說的話,似乎都是真心的秘密。

“我原來就不是他們的兒子。”

塗山仙夙雖然有些震驚,但是手裏的茶杯倒還是正常地往嘴裏相送。

“小時候還在親生父母身邊,依稀記得日子過得很好,可是那一天,整個世界都顛覆了......”

從徭簾鉤的嘴裏,塗山仙夙知道了他這一生到現在的淒慘經曆,確實很可憐;原本是一戶人家的獨子,雖然是平常人家,但是日子也是相當舒坦,不料,妖魔橫行,洗劫了整個村子,其中也不乏強盜,火燒了一個孩子心中最寶貴的家園,殺人嗜血,那種殘酷的畫麵,塗山仙夙好似可以想象。

當徭簾鉤含恨提到仙界的時候,塗山仙夙才是震驚的,按照他的意思是,當初有仙界的所謂仙者,仙風道骨地經過了他們的村子,還目睹了這個村子的慘狀,竟然毫不留有憐憫之心,而且袖手旁觀,不施以援手,讓他們原本有的希望一點點地熄滅掉,仙者高高在上,卻沒有憐憫眾生的情懷。

他們就這麽看著自己的家人死,家鄉被毀,隨後,視若無睹地遠走高飛,儼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清高模樣。

那副樣子,在徭簾鉤心裏,已經印得足夠深,足夠難忘。

他沒有說救他的那個高人是誰,但是塗山仙夙看得出徭簾鉤對他這位恩人的感激,也可以比擬他對徭家的父母的感恩之情。

他徭簾鉤也算是第一次,和塗山仙夙**心裏這些話。

“後來,他把我送去了徭家村,讓我爹娘撫養我,這麽看來應該是我爹娘聽了恩人的話,才沒有把他們曾是華錄中人的事情告知於我,甚至不敢把我送到華錄學道,隻是把我交給了南溪住持。”

“原來,你還有這樣的過往。”塗山仙夙語調輕了不少,也含著不少的唏噓,想想徭簾鉤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不管以前是什麽態度,似乎因為他的這種過往,塗山仙夙覺得不僅可憐,還可以被原諒。

“仙者,不過是用虛偽的麵具在示人,我留在這裏一天,便難以入眠!”

塗山仙夙歎了口氣,“或許,你看錯了呢?你那恩人也說錯了呢?”

“不可能!”他猛地起身,反駁了塗山仙夙,“宮妍,我已經把我的事全部告知於你,現在你該知道我為何這般討厭仙界,所以以後,也不要與我搭話了,總有一天我會離開華錄,不會再受你們的圈禁!”

“我們什麽時候圈禁你了?”塗山仙夙略顯無辜,反問道。

“總之,我與你們仙界之間,就是不共戴天!你還想如何?”

“噗嗤”一聲,塗山仙夙笑出了聲,這孩子未免也太認真,而且是做事都不在點上,說話也是有時要一根筋。

看著塗山仙夙像笑猴子一樣笑自己,徭簾鉤頓時漲紅了臉,心裏的火氣忽然變得有點大,“你純粹就是為了看我笑話?”他憤憤地過去拉起了塗山仙夙的手,把她從石椅上拽起,“宮妍!”

塗山仙夙還在笑,他說“不共戴天”的樣子,著實好笑,她也絲毫沒注意自己已經被拽起,還被徭簾鉤死死握住手臂。

“你還是算了,老老實實在華錄住著,你不過就是幹點小事就可以包吃包住,這樣好的生活條件,為何還要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還有......”塗山仙夙正經了回來,嚴肅道,“徭簾鉤,你說的話,我沒有不信,隻是你要知道,仙者,並不全是你說的那樣,或許你看到的,根本不是仙者呢?”

“你知道什麽?他們的眼神那麽冷漠,不就是秉著自己那清高的仙者風範嗎?”他們越靠越近,徭簾鉤拉著塗山仙夙手也沒見他要放。

最後才察覺,恍然間,兩人的距離竟然這麽相近。

塗山仙夙自然沒感覺,徭簾鉤就不一樣,對於塗山仙夙,正常男人何來的抵抗力?更何況徭簾鉤也算是情竇初開。

趕忙放開了她。

“徭簾鉤,你在想什麽?”

徭簾鉤扭過頭去默不作聲。

塗山仙夙繞過去他的麵前,斜頭問道,“你到底怎麽想的?果真要抱著仇恨過一輩子嗎?”

徭簾鉤這才驚覺,她原來不是在說別的事情,隻是自己愚蠢想太多,還不敢回答她?

“這裏哪裏不好?師父好似也沒有虧待過你......”

徭簾鉤轉頭的那一瞬間,猛然看到了塗山仙夙暴露在外的散遊牌,就掛在她的腰間,玉色與她的衣衫交相輝映,他的眸光,頓時就暗了下來。

“又不說話?”

徭簾鉤看著她的散遊牌,心中的澎湃,已經超過了方才的悸動。“你可知道你這散遊牌的一些秘密?”

塗山仙夙往下看了一眼散遊牌,皺了下眉,“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已經把我的事全部告知給你,你若是不和我等價交易,我豈不是吃虧?”他似乎還有理了。

“我和你這都不能算是朋友?”

“我和你之間交什麽朋友?你別自作多情了。”

塗山仙夙很哼笑,有點無奈,原以為啊,不曾想還真是自己在想太多,“說了這麽多,還是跟沒說一樣。”

“我不會想要殺你,也不會要在你身上報仇了,隻是對你們這群仙界的人,我徭簾鉤實在提不起興趣。”他的話裏充滿著諷刺和輕蔑,這樣反而讓人覺得是他徭簾鉤看不上華錄,他清高了一樣。

塗山仙夙無語,但是因為他也說了不會在自己身上尋仇,這倒是今天的一項收獲,她點頭,但是不說話。

徭簾鉤又繼續問道,“散遊牌的事,你不打算拿來交換?”

“可你知道了又有什麽用?”

“你說了,我知道就行,你何須管我?”

塗山仙夙壞笑了一番,“你是不是,也想當我師父的弟子啊?”她的這個問題換來了徭簾鉤的一個白眼,而她又道,“你早說啊,我叫師父收了你,以後你就跟著我這個師姐混,如何?”

“哼。”徭簾鉤冷哼,“你到底說不說?”

“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散遊牌的事情你想知道的話,那應該找我師父,我現在雖然拿著它,但不代表,我知道這裏麵有什麽東西。”

“不是所謂的什麽上古靈力嗎?你當真不知情?”

塗山仙夙無語地搖搖頭。

“那你前些天尋回來的神器呢?”

因為徭簾鉤問得相當著急,不免惹來塗山仙夙的懷疑,“你到底想說什麽?一會散遊牌一會神器?不是說不喜歡仙界嗎?那這些事,與你何幹?”

徭簾鉤瞪了她一眼,什麽話都不說,隻是特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她的散遊牌,臨走時卻道,“真是沒用的花瓶!”說完相當有氣勢地離開了塗山仙夙。

塗山仙夙在原地傻站著,不時冷哼,還表示驚訝,“花瓶?你以為花瓶就那麽好當嗎?”顯然,沒人聽見她說話,隻是她冷靜下來時,不免嚴肅。

“散遊牌......”她把東西拿了起來,在手裏琢磨了兩下,她從未問過病老,藥醫館地宮在何處,是作何用處,隻是,這散遊牌現在還關乎到了塗山妖惠,萬一徭簾鉤也是危險人物,那這個藥醫館裏......

“還有神器也是......”塗山仙夙嚴肅的臉孔,並不會經常看見,“現在的神器,華錄有鬼音鈴,竺夢弓,盤古斧和指天劍,還有一個芍座,塗山有花箋傘,瑤台玉和畫雨蕭,我身上有婷劫扇,加上被奪走的闌珊鏈和赤芍珠,不明下落的獨尊塔,輕璿鏡和醉生壺,還有神農鼎,那剩下的兩件神器......”

“宮姐姐!!”熟悉的稚嫩聲音忽然響起,塗山仙夙笑著往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果然就是自己最期望看到的那個孩子。

“小願!”小願像個孩子一樣抱住塗山仙夙,個頭還是那麽小,根本就是個娃娃,“怎麽了?找我什麽事啊?”

“他聽說你要去水峰,就想要來看看你。”

塗山仙夙抬頭看著來人,笑著道,“絕兒?他有沒有吵到你?”

絕兒淺笑搖頭,“沒有,我們都很喜歡小願,這孩子機靈,又乖巧,怎麽可能會不聽話呢?”

塗山仙夙摸了摸小願的頭,“我這回是絕對不會再被叫出華錄了,不用再去找什麽神器,你放心,我會好好陪你的!你也要好好修煉啊。”

小願乖巧地點點頭,靠著塗山仙夙的大腿,像是在撒嬌。

塗山仙夙也放任他這麽“鬧”,心想著,要是通棣也能這麽聽話該多好,也不知道璃先宮怎麽樣了,燈楹如何?千妖會如何?姐姐如何?

“小妍,希望你可以在大考中拿到好的結果。”絕兒道。

“絕兒,謝謝你,我得到了你們姐妹和天月不少的關照,真虧在藥醫館有你們。”

絕兒笑了笑,不過眸光很快就掃到了塗山仙夙手上的散遊牌,也是同徭簾鉤一樣暗了暗,“散遊牌的事情,你還是不清楚嗎?”

突然問這麽一句,塗山仙夙有些措不及防,剛剛徭簾鉤也是,怎麽現在他們看到散遊牌就都要問那麽兩句與自己無關的話?

“師父沒說,何況這東西也隻是我要來出入華錄,保命的,就算知道有什麽靈力,我這樣的,隻怕也解不開不是嗎?”

絕兒笑得弧度完美,好像這隻是她隨意的一問,“也是,病老那麽疼你,連散遊牌也送了,怕也是沒什麽其他心思了。”

“是啊,所以為了不辜負師父,大考我要好好表現,是不是?”她俏皮地摸了摸小願的頭,“還有小願,以後我就不用你這小身板來載我了。”

“我知道,宮姐姐厲害,都會禦劍了!”

“好了,你們繼續敘舊,我就不妨礙你們,先回去了。”

絕兒走的時候,塗山仙夙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直覺告訴她,地宮也好,秘密也好,她是誰都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