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料何家,或遭屠殺

不庭荒,周境,何家。

何夫人帶了她們遊了一下自家後院的荷花塘。

塗山仙夙本來心情很差,但是看到這麽漂亮的一池荷花,倒是舒暢了許多,可是也不免奇怪,便問道,“何夫人,荷花的花期不是在六月到九月嗎?現在也都快是冬天了,怎麽還會有這麽一池荷花開得這麽好?”

何夫人輕笑,“姑娘有所不知,這裏的環境和其他地方不同,時節也是詭異,可能到了荷花真正的花期,它反而不會開花了呢。”

塗山仙夙點頭,像是受教了一般。

可當回頭看了一眼何之韻時,發現她神色有些緊張,甚至於對著這滿院子的荷花也無動於衷,眉間一直皺著,也不說話,看著她就感覺氣氛很是嚴肅,塗山仙夙也覺得怪了些。

“之韻,怎麽,不喜歡荷花?”

何之韻回神,但是卻沒有靈魂地回了她一句,“沒有,我很喜歡。”

“話說回來你也是姓何,而何之韻也定是取自於荷之韻,想必你的家人應該也是很喜歡荷花的才對啊。”

何之韻頓時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是喜歡,是喜歡......”

塗山仙夙雖然察覺出她的異樣,可是也隻當做是她對陌生的環境不熟悉有些見生,並沒有去想太多。

“何夫人,那個何大叔,是不是隻是一個好色之徒?”塗山仙夙問道。

何夫人歎了口氣,無奈道,“男人都是如此,見哪個姑娘生得標致,就說看上了她,想盡辦法都要得到,姑娘你是難得的美人,在他麵前,哪裏逃得過?”

何之韻一下子氣就上來了,道,“他要是敢動小妍姐姐,我就跟他拚命!這麽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為什麽要姑息?”

“之韻,你就放心,我不會出什麽事的,過了今晚,他要是再敢攔我們,我們就用自己的手段離開。”

“嗯!”

“姑娘。”何夫人輕聲喚道,“我與那冤家之間的事情,連累了你們,是我的不對,放心吧,你們今晚就安心在這裏歇息,明早我定會把你們送出去的。”

“何夫人,這事不全怪你,他也是狠心,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想拋棄,就為了養什麽二房?”

塗山仙夙的話讓何夫人差點又要落淚,就因為這些瑣事和日日的操心鬱悶,她才會變成現在有如五十老嫗,也難怪何之韻這麽生氣。

“可是,何夫人,你說男子都是為色所迷,這話是真的嗎?”塗山仙夙突然很認真地問道。

何之韻也一下子緊張起來,似乎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

“並不是所有男子都這般,但是他們,總該是喜歡長得美麗些的,就像姑娘你這樣的,處處水靈,哪個男人見了不喜?”

塗山仙夙低頭淺笑,被誇獎心裏還是有點興奮的,可是一想到神荼若是因為自己長得貌美才對她這樣的話,就有點不平衡。

反而是何之韻,竟露出了懊惱的神情,失落地撫了撫自己的臉龐。

“兩位姑娘,可是有心愛之人了?”何夫人突然有點八卦道。

她們兩個的反應卻如出一轍地激動,還互相看了一眼,何之韻急忙先擺手,“我,我不是......”

塗山仙夙看著她急於否認,一下子就想起她在暈倒前說的話,她對索雨仙師的感情......塗山仙夙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卻沒想要拆穿她。

“我,也不好說。”塗山仙夙很平淡地應道,她確實不好說,因為華錄修仙習道之人,其實最忌七情六欲,男女情愛之事更是不得踏足。

她並不是一心向著什麽仙道,她隻是有使命在身上,而途中,找到了蕭落歌而已。

白天的時候,何家都沒什麽動靜,塗山仙夙和何之韻趁著空閑之際,一直在掌控流丹旗的所在地,直到夜晚悄悄來臨。

她們並沒有答應和那個何某一起用膳,隻是自己在房中隨便吃了一些,以防萬一,她們吃得很少,連同送過來的酒,都一口沒喝。

“小妍姐姐,沒水了,我出去找他們要點水來。”

“嗯,去吧。”

何之韻關上房門,然後沿著走廊的路一直走過去,直到走過何某的房門時,才聽到裏麵女子的抽泣聲和男子的罵喊聲。

她不由得湊到窗前,沿著窗戶開著的那條縫隙,看著裏麵的情景,一看,讓她整個瞳孔縮小,眼神變得仇視。

“老爺,我求你,你不要對宮姑娘怎麽樣好嗎?她是我們孩子的恩人,你不可以去玷汙人家的清白!”何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他。

而這低聲下氣的畫麵,竟然讓何之韻腦海裏的記憶,重疊。

“你滾開!”何某猛地把何夫人一腳踹開,吼道,“我做什麽事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那個孩子我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雜種,你還敢這麽跟我說話?”

“那真的是你的孩子!!你要我說多少遍?就因為小妾要自己的兒子繼承你的財產,你就可以這麽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你還敢頂嘴?這關她什麽事?”

何夫人的眼淚決堤,整個人比囚犯還要狼狽地癱倒在地,但她還是在苦苦哀求著,“老爺,我有錯你就衝著我來好了,孩子的事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麽,隻是宮姑娘你絕對不能碰她!我求求你了!”

“你個老娘們,給我滾開!你信不信我這就把你休了!或者拿你去浸豬籠?!哼,那小娘子我就是看上了,你想怎麽樣?她已經吃了我給的飯菜,是不想從了我也得從了!”何某盛氣淩人,而且還透著一絲的狡詐和陰險。

何之韻和何夫人同時一驚。

“你說什麽?你給她們下藥?”

“哼,今夜,我就要讓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何之韻透過縫隙裏所射殺出來的眼神,此時格外地淩人,而且寒氣十足,她眼底是恨意,仇意,厭意基本一覽無遺。

而接下來何夫人更是苦苦相求,可是竟喚來何某的一陣拳打腳踢。

何之韻憤恨地離開了那裏,悄無聲息地回去和塗山仙夙的房中。

“不是說去找水嗎?怎麽了?沒有嗎?”

何之韻尬笑,“他們好像都睡了,沒人給我水,小妍姐姐你要是想喝,我這就去廚房給你燒。”

“不用了,之韻,這麽晚了,不然就睡了吧,我不渴。”

何之韻笑著點頭,餘光,卻又瞥到了她們隻是吃了那麽一星半點的飯菜上,眼眸微眯,剛剛的一切,她全部記在腦海裏,而且還和內心深處的記憶,重疊在一起,一閃一閃而過地,更是增添了她的恨意。

這樣氣場的何之韻,從未有過。

幸好,小妍姐姐沒吃什麽......

“之韻?還不睡嗎?明天我們還要去東南方向,得養好精力才行。”

“哦,好,這就睡。”

她們的這個房間很大,而且相對兩麵各一張床,所以她們也不用擠在一起,而是分開睡了。

這個夜晚,好像過得格外地“平靜”。

“啊!————”一聲尖叫劃破了長空,整個何家都聞風而動。

塗山仙夙也在睡夢中被驚醒,可是醒來一看,何之韻竟然安之若態地在用早膳,不免疑惑地問了聲,“之韻,外麵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吵?”

何之韻笑著說道,“不清楚,許是哪個下人闖禍了呢,小妍姐姐,洗漱一番,過來用早膳吧。”

塗山仙夙扭了扭脖子,有點奇怪地忘了外麵,“真的沒事嗎?”而且外麵還不時傳來跑步聲,很是急促,“你聽,這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何之韻的眸光微冷,輕輕舀起一口湯汁,送進自己嘴裏,“或許,還真是出事了。”

“外麵去看看吧。”

何之韻抬頭笑著點頭,道,“好啊。”

整理了一番之後,她們兩個才慢慢出去,當他們沿著下人急急忙忙來回攛掇的路線走過去時,正好那是何家的前廳。

塗山仙夙皺眉望去,眼前的情景著實是讓人吃了一驚,何夫人和小妾都在一旁哭泣,孩子卻是冷冷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下人們忙著收拾東西,料理著前廳這裏發生的事情。

“之,之韻,那個,是那何大叔嗎?”塗山仙夙指了指地上被蒙著白布放在床架上的屍體,問道。

何之韻的眸光暗淡,看了塗山仙夙一眼,點了點頭。

“這怎麽會?”她走過去何夫人的身邊,搭了搭何夫人的肩膀,“何夫人,到底怎麽回事啊?”

何夫人梨花帶雨,麵色又慘白,抽泣道,“大清早起來,婢女就發現老爺,死在了自己房中,我也,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何夫人掩麵抽泣,塗山仙夙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趁著何之韻過來幫忙安撫她,塗山仙夙就跑過去問小妾,“我說你,你家何老爺昨天晚上有沒有跟你在一起?”

小妾急急忙忙搖頭,“沒有,他昨夜沒有來我這裏。”可是小妾好像意識到哪裏不對,又問,“老爺昨天晚上不是去你那嗎?現在怎麽來問我?”

塗山仙夙給了她一個白眼,“你家老爺我昨晚連個影子都沒見到!”

她說完就往何某的屍身過去,掀開上麵的白布,一掀開才覺得有些觸目驚心,他的死狀,相當淒慘,而且雖然血液流幹,可是終歸還是帶著一身的血躺在那裏,再也無法動彈。

“身中數次重擊,還是劍傷!”她仔細看了看何某的屍體,道,“而且是在昨夜亥時身亡的,那個時候,我是已經睡了的,倒是沒發現你們家中有什麽異常。”她摸著下巴思忖,陷入了無限的沉思。

“小妍姐姐,我們不是還要趕路嗎?這些事,就讓他們家自己處理好了。”

塗山仙夙搖頭,“之韻,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怎麽我們來了之後他就會當晚斃命?”

何之韻抿了抿唇,眼神閃爍飄忽著。

塗山仙夙又問何夫人,“你們可有什麽仇家?”

何夫人和小妾都搖頭,“雖然這冤家對我不好,可是在外,他並沒有闖什麽不該闖的禍。”

“那,這裏是妖魔會混居的地方,邪氣十足,你們和周邊的人,是怎麽在這裏生活的?”

“他之前求過佛符,有大師開過光,所以貼在門口,可是抵禦妖魔。”

“這就不對了......”塗山仙夙一時間理不清頭緒,想著是妖魔的可能,但是卻又說妖魔進不來何家,那這麽一想,唯有——自己人。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下人急急忙忙跑進前廳,道,“夫人,荷花塘那邊,那邊也出事了!”

“什麽?!”

眾人都移步到了荷花塘這裏,塗山仙夙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荷花塘,內心的鬱悶感頓時迸發,明明昨日還賞心悅目,可是怎麽才過了一夜,就變成這般模樣?

有人把荷花塘全部毀了,一點不剩。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們家是真的著魔了嗎?”小妾害怕地站在何夫人身邊,身體還在瑟瑟發抖著。

塗山仙夙不語,何之韻也不語,不過何之韻的冷眼,卻讓人覺得無情。

回去自己房中,塗山仙夙還是在思考著荷花塘和何某的屍體,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不庭荒周境人煙也是稀少,活動最多的也是妖魔,可昨日那群妖魔不是讓他們牽製住其他弟子嗎?

難道這裏的小妖小魔還分幫派?

可是塗山仙夙在靜靜思考著這一切,而何之韻卻在房中翻箱倒櫃,弄出的聲響也甚是巨大,塗山仙夙皺眉,抬頭看何之韻忙碌的樣子,問道,“之韻,你在找什麽?”

“我的胭脂盒不見了,是小妍姐姐你送給我的那個。”

塗山仙夙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怎麽還關心這個啊?”

“怎麽能不關心,這可是小妍姐姐親手給我做的,我寶貝著呢。”

塗山仙夙雖然無奈,可是見何之韻這樣,也隻能笑笑,她也就沒打擾她,而自己,也繼續在尋思著,這何家的詭異事件。

晌午時分,他們何家人在幫何某處理後事,準備著明天舉辦喪禮,何之韻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塗山仙夙別管了,一起先去完成大考要緊。

“算了,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多逗留了,畢竟今天是第四天了。”塗山仙夙和何之韻在用午膳,聽了何之韻的一席話,塗山仙夙覺得有理,所以就答應了她。

何之韻開心一笑,“就是嘛,明天再不找到流丹旗,我們可就要大對決了。”

“好了,你先吃吧,我先出去一會。”

“嗯,那你早點回來啊。”

塗山仙夙離開坐席,離開房中,走在長廊上是一臉的嚴肅,走著走著,她還是不放心地走到了荷花塘那裏去。

沿著荷花塘的階梯走下去,她可以更近地看到荷花塘的樣貌,現在想來,她倒是有些後悔昨日為什麽隻是站在走廊上看,而沒有走下這些階梯。

忽然,靈敏的鼻子一下子嗅到了一種不屬於荷花塘的香味,她仔細一聞,身體猛地一個激靈,“這不是,紅芝花?”

本能告訴她在這裏發現這種香味絕對不是尋常,她也開始本能地尋找香氣來源,沒想到在一片荷葉下,她竟然看到了那個熠熠生輝的——胭脂盒。

塗山仙夙是震驚的,她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顫顫巍巍地把胭脂盒拾起,手還是在發抖的,她的嘴裏,脫口而出,“之韻?”

何之韻尋找自己胭脂盒的畫麵還猶如方才,她怎麽可能忘記?

按道理,何之韻昨天都和自己一起,也隻是來過一次荷花塘附近,也根本就沒有靠近這裏,那為什麽在這個地方,會有何之韻的胭脂盒?

塗山仙夙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荷花和荷葉之間,包括根部的蓮藕,她這才發覺,這不是表麵性的破壞,而是徹底的斬草除根永不再生,誰會用這樣的術法?而這種常見的仙術,那是——“這是木峰弟子的仙術!”

她猛地回頭,握緊了胭脂盒,猛地又向前廳奔跑,在下人們正要抬頭何某屍身時被她攔住,她再一次驗屍。

不曾想,事實果然是她不想的那樣,這劍傷她早晨沒有仔細看,如今看來,這也是何之韻慣用的劍法留下來的傷痕,前前後後幾劍,都是一樣,她和何之韻在訓練的時候交過手,肯定知道她的手法,現在看來,事實還真是她料想的那樣。

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回去房中,而何之韻看見她回來,趕忙迎了上來,道,“小妍姐姐你去哪裏了?快,我們吃點東西,吃完就走了。”

塗山仙夙看了看她,眼神裏都是失望和疑惑,她把門掩上,一步一步湊近何之韻,眼神甚是犀利,何之韻也被她嚇到,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到自己坐在餐桌椅子上,塗山仙夙才停住。

手,緩緩拿起何之韻丟的那個胭脂盒。

何之韻看見胭脂盒,本來很是興奮的,順手就接過去,“小妍姐姐你這是在哪找到的?”

“在荷花塘階梯邊上。”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何之韻手裏的胭脂盒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整個人愣住,隨後還佯裝鎮定地撿起胭脂盒,道,“是嗎?那看來是我賞荷花的時候掉的。”

“賞荷花?”塗山仙夙有些無奈,“你昨天明明一直和我在一塊兒,就去過一次荷花塘,而且還不是在階梯那裏,你怎麽會把胭脂盒丟在那種地方?”

“我,我,我昨天還去了一次啊,荷花那麽好看,我也喜歡啊。”

“你喜歡荷花?可是我昨天在你的眼神裏絲毫察覺不出什麽歡喜之意,還有之韻,荷花塘被毀的跡象都在表明,那是你們木峰常見的仙法導致的,更甚者,我還在何大叔的屍體上發現了,那些劍傷全部是你的劍法留下的,而這裏木峰的弟子除了你還有誰?我和你交過手,也知道你的手法,你以為可以瞞得過我嗎?”

何之韻已經啞口無言,隻是呆呆地看著塗山仙夙,霎時,眼圈泛紅。

塗山仙夙見她已經快哭了,就沒有再靠那麽近地逼她,起身,一臉失望地撇過頭。

何之韻的身體瞬間癱軟,她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這不像是被發現後的羞愧,倒像是絕望和傷心欲絕。

“你,到底為什麽?”塗山仙夙放鬆了口氣,問道。

“小妍姐姐,我其實,真的不喜歡荷花。”她絕望的淚水,瞬間決堤,“以前是很喜歡,可是,因為家中徒生事變,我便再也不喜荷花,即使我姓何,可是我現在仍然是恨透了荷花。”

塗山仙夙不插嘴她的話,隻是聽她慢慢講完。

“當年,我們一家還是很快樂的,也算得上是城中貴胄,我的哥哥姐姐,都很疼愛我,我的爹娘,也很疼惜我,我原本以為,我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她紅得徹底的雙眼,看向了塗山仙夙,“可是,我爹他變了,他成魔了!”

塗山仙夙頓時眉間一皺。

“因為他愛上了所謂的荷花精,聽了荷花精的話殺了我娘,我姐姐,我哥哥,然後徹底變成魔和她廝守,是他親手毀了我的一切!”

記憶重疊,塗山仙夙這才明白,她為什麽會在魔障裏說那些話,做那種舉動,“可是這和何家大叔有什麽關係?”

“因為他和我爹一樣,畜生不如!!我當初隻是和姨母外出,可是回家之後就看見我娘,我哥哥姐姐的屍體和滿處狼藉的家,我爹不見蹤影,而我師父好心收留的我,給我說清了事情的原委,我才知道原來我爹是這麽狠心的一個人!”

“你師父?原來你之前還有師父?”

何之韻含淚點頭,“我之所以可以在華錄進步那麽快,也確實是有師父的一番教導在先,但是,我真的很恨我爹,恨所有和他一樣的男人!我親眼看見那老家夥毆打何夫人,還聽到他要對你不利,我討厭他!”

“所以,你才要趁我熟睡,自己去殺了他嗎?”塗山仙夙也有些痛心,頗感無奈。

“我不喜歡荷花,我恨死荷花!小妍姐姐,你要明白我的苦衷,我是真的不想你受到傷害,他那樣的人,死了也不會有人心疼的,小妍姐姐,我真的......”何之韻泣不成聲,而且也激動到要暈倒的地步了。

塗山仙夙趕緊過去扶著她。

何之韻的痛苦,或許,塗山仙夙現在理解不了。